“介绍介绍啊。”段晨瑞最喜欢起哄。 “舒年。”盛铭洲往下说的时候卡壳了一下,“我朋友。” 听见朋友的称谓,舒年心理咯噔一下,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应下和大家打了个招呼。 盛铭洲依次说了人名,舒年尽可能记了一下,最后落在了那个叫丛夏的女孩旁边。 “你好。”丛夏笑着和舒年打招呼。 “你好,我是舒年。” “她是徐清雅,我室友,段晨瑞的女朋友。”丛夏指了指对面坐着的姑娘,又介绍了一下。 徐清雅点头示意。 饭桌的气氛很好,看得出,盛铭洲和室友们的关系不错,几个嘻嘻哈哈没完没了地开玩笑。 女孩子们倒是都安安静静,偶尔会喝一小口酒,聊一些美妆美食上的话题。 因为是那种不太吵的音乐餐吧,所以没有选包房,大家坐在靠近舞台正中央的那张大桌,好不热闹。 暖昧的灯光,悦耳的音乐,舒年感受到惬意,抬眼的时候发现盛铭洲也在看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一切都很美好,直到快要结束的时候。 盛铭洲本身喝了酒,所以有点迷糊,朝着门口的方向看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但直到对面的段晨瑞爆了句粗口:“卧槽,是我眼花了吗?那人是朱颜吗?” 声音不大,但是桌上的人都听见了,舒年也听见了,一眼看过去,确定无疑。 这么漂亮,人群中脱颖而出的人,怎么不是当年在胜一中学的校花朱颜呢。 盛铭洲捏紧筷子,没吭声。 室友几个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 应该是察觉到了目光,朱颜朝这边看过来,显然也是认出来了。 一桌子的人,朱颜扫了一圈,都是熟悉面孔,包括舒年。 朱颜挥了挥手算是打了个招呼吧,但是没有走过来。 盛铭洲点了下头,没说什么,目光很快就交错开落在了面前的菜上,若无其事地夹了一口菜。 朱颜也没多停留,和一起来的朋友,落座在了不远处的那桌。 舒年看着盛铭洲,饭桌上一时没有人说话。 盛铭洲又吃了两口菜,放下筷子,扯了扯嘴角,牵强地笑笑,“你们看我干什么?吃饭啊。” “吃饭吃饭。”周嘉誉先反应过来。 “我去个洗手间。”盛铭洲起身离开。 看着他走远,段晨瑞重重地把手里的杯子往桌上一扔,“真是冤家路窄,北京这么大,这都能遇见。” 舒年没有噤声,她也没有想到,第一次来北京找盛铭洲,就能遇到朱颜。 张寻在桌下怼了一下段晨瑞,示意他别说了。 “你干嘛,还不让说了,你忘了当时盛铭洲分手时候那个鬼样子了,不吃不喝,疯了一样训练。”段晨瑞没想那么多,脑子没跟上嘴巴,想说什么一口气说了个痛快。 “别说了。”张寻又提醒了一下,舒年还在场。 段晨瑞这才意识到,没再说下去。 舒年始终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默默地夹光了面前那盘烧豆子,死死掩饰住自己的慌乱和波动。 鬼样子......不吃不喝吗? 舒年说不上来的难过,心塞得要命。 她想象不到她眼里阳光又温柔热络的盛铭洲,这样疯狂和消沉该是什么模样。 饭桌上的气氛一度有些冷,盛铭洲回来之后,才勉强回暖一些。 临走的时候,舒年也了趟洗手间,想着补个妆,平复下心情,谁知在洗手池边上,迎面碰见了刚进来的朱颜。 她还是和上学的时候一样漂亮,是那种俗世意义上标准的大美人。 鹅蛋脸,大眼睛,柳叶眉,白皙的皮肤铺着细腻的底妆,卷翘的睫毛,鲜红的嘴唇。穿着一件掐腰贴身的短毛衣。 虽然为了保暖穿了打底裤,但是遮不住又长又直的腿,顺着散开的百褶裙露在外面格外扎眼。 舒年下意识地想要躲过去,并不想与她正面接触,却被朱颜准确无误地叫住了名字。 “舒年!” 只好停下脚步,舒年应了一声。 “好巧啊。” “你怎么在北京啊,我记得,你应该是......考到了上海吧?” 舒年抿了抿嘴唇,“是南京。” “嗷嗷,不好意思啊,记错了。”朱颜不太在意的摆摆手。 “没关系。” 尽管高中就是同班同学,但是两个人本身不算亲厚,况且高中那会,舒年是班级里的小透明,除了偶尔会被数学老师表扬一下做出压轴题之外,基本无人问津。 “那你这是......来找盛铭洲?”朱颜问的很直接。 “嗯。”舒年平静地笑了笑, 因为靠得近,舒年能嗅到朱颜身上的香水味,是一种很淡的花香气,但却此时此刻却闻得她头疼,只想快点逃离。 “你们,在一起了?” 朱颜毫不掩饰地试探和问询莫名触到了舒年敏感的神经,她皱了皱眉。 或许是苦于没有女朋友这样光明正大的一个身份,舒年本身底气就不足,小声地否认。 “都和他室友一起吃饭了,还不算啊。”朱颜想到没想脱口而出,更多的是出于自言自语。 听在舒年耳朵里却尤为刺耳,又想起了刚才段晨瑞说的话。 盛铭洲这样好的一个人,在她这珍视得跟宝贝疙瘩一样,曾经却为朱颜那样难过和痛苦过。 而当事人却可以轻易地提起,云淡风轻。 凭什么?为什么? 一瞬间,舒年心如刀割。 有嫉妒,有难过,但最多的,是心疼。 如果这时候她就是盛铭洲的女朋友该有多好,她就可以有这样的身份去告诉朱颜,他们在一起了,盛铭洲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他们很幸福。 只是,她没有这个立场,甚至找不到出发点去维护自己深切喜欢的人。 一时间,愤懑,羞涩,挫败和被戳中心事又无话反驳的窘迫五味杂陈,她快要透不过气来,心脏砰砰跳得难受。 大脑开始不再能发号冷静的指令,舒年只觉得脾气涌上来。 猛地抬头,狠狠地看了朱颜一眼,口气很强硬,像极了要咬人的兔子。 “关你什么事?” 作者有话说: 二更。
第19章 答案 ◎我们是什么关系?◎ 舒年向来是脾气最好的, 别说外人,就连汪美玲和舒展平常在家都没见过几次她生气。 洗手间不时有人来来往往, 舒年看着朱颜, 眼神不算友好。 朱颜也没想到舒年会突然发脾气,被凶了之后,愣在原地半天。 “不好意思啊, 我没别的意思。”回过神,朱颜看了看舒年道了个歉。 “没事。”舒年泄了力气,“我先走了。” 从洗手间出来再回到桌前, 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 盛铭洲看见她回来, 问了下:“还要吃什么吗?” 舒年摇了摇头,没什么太大的胃口。 吃过饭,两对情侣就准备各自甜蜜去了, 张寻一个人没去处只好回宿舍, 盛铭洲打算陪着舒年再转转。 因为刚才在餐吧遇见了朱颜,两人明显兴致都不高,各怀心事。 不知道是白天在什刹海吹了风,还是刚才喝了点酒,舒年头有些疼,身上微微冷。 盛铭洲瞧着她不太精神,想问问又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舒年说上不自己是什么心情, 怪盛铭洲吗?也不是。 恋爱的前提本身就是相互喜欢,他真诚地喜欢过朱颜没错。 她只是又心疼又很气,为什么他眼光那么不好,为什么她没有朱颜那么漂亮那么耀眼。 为什么, 和他在一起的人不是她。 如果可以, 她一定会好好地, 好好地爱护他。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晚的北京不比南京,刺骨的冷风直往领口钻。 盛铭洲提出送舒年先回酒店,回去的车上两人沉默得可怕。 其实自从分了手,盛铭洲就再也没有见过朱颜。 再见面,说毫无波澜肯定肯定也是假的,但并不是因为还惦念和不舍,只是因为长久没见那个带给过他痛苦的人,对于比较难熬的日子,心理上下意识地会害怕和躲避。 舒年想问,问他和朱颜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却不忍心去揭盛铭洲的伤口。 她可以不在乎他过去,但她在乎他所有的情绪。 可是,谁在乎她的情绪呢? 好冷,舒年使劲往领口钻了钻,头疼得更厉害。 很不巧,她还有点晕车,胃里翻江倒海,有点恶心。 “你怎么了?”盛铭洲瞧着舒年脸色不好看。 “没事,有点困了,回去想睡觉了。”舒年没看他,眼睛很酸,目光飘向了车窗外。 “明天拍毕业照。”盛铭洲怕舒年会忘,小心翼翼地提醒。 “我记得。” 舒年当然记得,那个被她在日历上用红色笔圈了又圈的日子,她怎么会忘呢。 车停在了酒店门口,舒年下来,站在冷风里,看着盛铭洲把买了的零食和甜点都递给她,忽然很想哭。 明明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却以这样不太好的心情收了尾。 “要我陪你上去吗?”盛铭洲音调不高,也没有靠得太近,想要看看舒年的眼睛,奈何她低着头,看不到。 舒年摇摇头,但没有说话。 许是太冷了,忽然下起了雪。 舒年戴着厚重的围巾,低下头看着脚尖,思索着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 “进去吧,太冷了。”盛铭洲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满眼的温柔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就这样,沉默地又站了十几秒,舒年恍然抬起头,看向盛铭洲。 意料之中,对视的那一秒,舒年的感觉眼眶烧灼得厉害。 “所以,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舒年想问这句话很久了。 在玄武湖傍晚坐吹风的时候,在音乐台一起喂鸽子的时候,还有今晚见了他室友的时候。 舒年以为自己可以安分守己,满足于亲近朋友的关系然后静待花开,可到最后却发现她还是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大方和释然。 她看着盛铭洲,这个她从头到脚都熟悉的人,她余光千万遍扫过却不敢表露出开心的人,她完完整整真真切切喜欢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雪夜,头痛欲裂,情绪上头,她要一个答案。 盛铭洲被舒年的样子吓到,被深切的目光灼烫到,他有些不知所措,惯性开口,想到的词还是那三个字。 “好......” “好朋友吗?”舒年抢先一步,她知道盛铭洲要说什么,却还是在听见的那一刻难道到一下子落下眼泪。 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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