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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来了！”张霖霖快步越过温霓，挤进了空位。 借着室内明晃晃的灯光，阳台上还算亮堂。 几个人开始分扑克牌、整理麻将…… 温霓和闻庭雪站在卧室里，听着“哗啦啦”的搓牌声，一屋子的热闹，只有他们两个很安静。 “去露天平台吧。”闻庭雪忽然开口道，“刚刚准备了一些零食和饮料。” 耳边擦过温热的气息，温霓才发现闻庭雪就站在她身后很近的地方。 她揉了一下耳朵，望着阳台上被堵住的通道，问：“怎么过去呢？” “从我的房间过。”闻庭雪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略微撇开头。 “啊？”温霓怔住，回过头看他。 “跟我来。”闻庭雪率先往大门走去，路过玄关台子上时，还顺便拿了一张房卡，塞进兜里。 温霓跟着闻庭雪回到他的房门口。 房卡在门锁上扫描后，“滴滴”一声，门就自动打开了。 闻庭雪推开门，用眼神示意温霓先进。 温霓从他抬高的抵在门上的手臂下，钻了过去。 房卡被插入墙上的卡槽，房间里的灯瞬间全部亮了。 “想喝什么？”闻庭雪看了一眼玄关边水吧上的烧水壶，问她，“热茶要么？” 温霓摇头，嫌麻烦，又怕不卫生，说：“之前做过一期酒店卫生情况的报道，对烧水壶有点阴影。有人拿烧水壶煮过……” 闻庭雪顿时明白了。 温霓补充说：“虽然这里才刚开，但是……还是喝饮料吧。” 闻庭雪颔首，“那就直接过去吧。” “你们的露天平台都是相通的吗？”温霓好奇，一边问，一边走到阳台前，推开防蚊纱门和外面的门。 “有一道隔断，但是，用处不大。”闻庭雪指了一下，给她看。 不同房间的露天平台之间，也是用水泥浇铸了隔断，但这高度比阳台的隔断还矮，上面用木质栅栏做了美化。确实也只有美化作用，别的再想多，也没有了。要是有熊孩子，估计可以在露天平台上跳马，跑上几个来回了。 “这里还是挺安全的。”温霓安慰地说道，“你们晚上锁好阳台的门，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走到平台边界处，闻庭雪长腿一抬，直接跨了过去，问：“你们那边也是这样？” “没有，我们只有阳台而已。”温霓低下头，思考要怎么爬过去，才能做到姿势相对美观，毕竟，她的腿长没办法做到像闻庭雪那样优雅地跨过去。 “先站到水泥隔断上，然后跨过来。”闻庭雪看出她的困境，为她提出了可行的方案。 温霓觉得行，于是小心翼翼地站上水泥台子，一只手按在木栅栏上，缓缓地向后抬起腿。 闻庭雪的双臂略微张开，防患于未然。 温霓迈过一只腿，又迈过一只，然后安全地爬下来。 “霓霓，你这姿势也太好笑了。”刚喊完“碰”的张霖霖，看到平台上的人影，分心瞥了一眼，才发现是闻庭雪和温霓。 “谁让你们堵着路。”温霓撇了撇嘴。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往这边看了一眼，不知是谁丢出了一张牌，随后陈思梁高声喊了一句：“胡了，我胡了，给牌给牌！” 教授脾气最好，没说什么。 张霖霖扔了几张扑克牌给他，“啧，刚刚是分心了，再来再来。” “看我下一把赢回来！”小项也不服气。 一阵搓牌声响起，大家没理会这个小插曲，继续专心致志地打着麻将。 阳台上俨然成了棋牌室。 温霓和闻庭雪只好自己找地方待着。 平台上原本就有几张藤编的椅子和玻璃茶几。 闻庭雪拉来两张椅子，从地上的一个白色大塑料袋里拿出消毒湿巾，仔细地擦了一遍。 温霓蹲在袋子边上，打开袋子往里瞧。 “好多吃的，辣条、鸡翅、豆腐干、薯片……”她在袋子里翻来翻去，拎出一袋原味薯片，“感觉像是出来春游的。” “坐着吃吧。”闻庭雪坐下来，拉过脚边另一个袋子，易拉罐挪动时跟地面的瓷砖摩擦，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喝什么？” “啤酒有吗？”温霓扶着椅子坐下，撕开薯片的包装袋，拿出一片放进嘴里。 “酒醒了？” “嗯，其实也没喝多少。”温霓回忆着伸出两根手指，“才三罐吧？” 闻庭雪取笑她：“看你的模样，像是喝了一打。” “……”温霓忍不住为自己平反，“我只是醉得比较快好不好，那我醒酒也很快啊，看我现在生龙活虎，再喝一打都没问题。” “一打？”闻庭雪质疑地侧过头看她。 “……还是三罐吧。”温霓有点心虚，“还是保守一点，明天还要去漂流呢。” “嗯。”闻庭雪隐隐笑了一下，没再多说，开了一罐常温的啤酒，递给她。 身后是喧闹的人声，不时有人因为输赢高高低低地发出各种声音，而温霓和闻庭雪这边，却是另一番光景，吃零食、喝啤酒，天南海北地闲扯。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突然间飘起了小雨。 温霓刚开始感觉到脸上的凉意，还以为是楼上的空调水被风吹落下来，直到越来越多的雨滴打在身上，她才反应过来，“好像，下雨了。” 闻庭雪伸出手掌，感受了一下雨水的大小，问：“要不要进去？” “再坐会儿吧，可能马上就停了。”温霓已经喝了两罐啤酒，醉意涌上来，整个人浑身发热，她扬起头，迎接扑面的凉爽。 “我去找把伞吧。”闻庭雪站起身。 “好可惜。” “可惜什么？” “没把油纸伞带来。”温霓闭着眼，喃喃地说。 闻庭雪微微低下头，目光忽而温柔如水，落在她白皙的脸庞上。
第57章 篝火之夜（四） 最后，雨越下越大，两个人还是被张霖霖叫了回去，从露天平台转战到卧室里。 卧室里只有两张床，根本没地方落脚，温霓便问小项睡在哪张床上，小项说都行，于是她就盘腿坐在张霖霖身后的床上，看他们打麻将。 房间里面太吵了，充斥着他们说话的声音和牌面的碰撞声。 坐在床边的闻庭雪蓦地碰了碰温霓的手臂，倾身上前，在她耳边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温霓点点头。 …… 是叶明修打来的电话，让闻庭雪发几份数据资料给他。 闻庭雪没带电脑，想起之前给同事发过，可是有些时日了。他只能试试在邮箱里翻找，还好那封邮件里的压缩包没失效，于是他直接转发给了叶明修。 等完成正事之后，闻庭雪重新回到房间里，刚刚坐在床上的人，已经披着被子躺下了。 阳台上打着牌的人无暇关注其他，所以，没有人发现温霓睡着了。 闻庭雪在嘈杂声中，微微皱了眉。 他端起床头柜上的几个空罐子摇晃了一下，全部空了。 温霓大约是觉得无聊了，一边看牌一边喝酒，一下子就把自己灌醉了。 轻叹一声，闻庭雪俯下身，单手撑在床边，另一只手动作轻柔地掀起被子四周的边角，包裹住她。 小项的余光瞥见了，手上的动作一顿，压低了嗓音，问：“温霓姐睡着了？” 闻庭雪抬头，应了一声。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往床上看了一眼。 “那要不……”小项说，“我们散了吧？” “没事，你们玩。”闻庭雪看向张霖霖，说，“你们的房卡给我一下，我送她回去。” 张霖霖愣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房卡给他。 “没事，我们玩，师哥他自己能解决。”陈思梁瞧着闻庭雪会心一笑，“刚刚到谁了？我快胡了啊。” 房间里再度热闹起来。 闻庭雪轻手轻脚地连人带被子一起横抱回了房间，晚上下了雨，风有点大，穿堂风一吹，要合上的门便被吹开了一丝缝隙。 卧室里的两张床上，靠里面的那张搁着张霖霖白天穿的衣服，而另一张的床头，摆着温霓的保温杯。 闻庭雪很轻易地认出了温霓的床，他先将她放在床边，掀开了一侧的被子，然后把她重新抱到床中央，掖好被角。 远离了喧嚣，世界仿佛完全安静了下来。 温霓在枕头上蹭了蹭，眉头倏然紧蹙，下一刻，她伸出手扯开绑着头发的黑色橡皮筋。 闻庭雪见她毫无意识地用着蛮力，说：“我来。” 他轻轻捏住她的手腕，放回被子里，细心地解下缠绕着头发的橡皮筋，放在她的床头。 乌黑的发丝散落在白色的床上，如同一朵绽放的黑色玫瑰，若有若无地流露出一丝微妙的禁忌感。 就这样看了许久，闻庭雪一动没动。 睡梦中，温霓翻动着身子，有一缕发丝蹭到了她的脸颊上。 闻庭雪轻轻用指尖拨开，替她挽到耳后。 这栋楼是最近建成的，装修和各种家具都是最新的，试营业准备投入使用的那栋楼没房间了，经理觉得入住旧的民宿楼招待他们不够诚意，因此，特地收拾出这栋楼的几个房间给他们住。 也是因为这样，他们玩闹的时候丝毫没有收敛，完全不用考虑其他住客。 对面房间的响声逐渐消失，闻庭雪知道自己得离开了。 他关掉了主灯，只留下一盏床头的氛围灯，而后放轻脚步，退出了房间。 房间外，张霖霖正靠着墙，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突然眼前暗了下来，走廊的灯光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挡了大半。 “闻老师你出来啦。”张霖霖吓了一跳，刚才看八卦太入神，完全没注意到闻庭雪的脚步声，这下子就有点尴尬了。 闻庭雪的身子一滞，“怎么不进去？” “我……有点热，在走廊吹吹风。”张霖霖扯起嘴角，找了个撇脚的理由，也不指望他能真的相信。 闻庭雪直白地问道：“你看到了？” “如果你是指，你特别深情地看着霓霓的样子的话……” 既然他自己都戳破了，张霖霖就坦诚地点了点头。她本来只是不喜欢徐玮，所以老跟温霓起哄说闻老师如何如何。可是来了这里之后，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两人似乎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亲眼所见的那些细枝末节，都让她的猜测有迹可循。 “嗯。”闻庭雪的神色如常，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只是说，“她还不知道。” “那你打算……？”张霖霖的话，留了半截。 闻庭雪认真地说：“她刚分手，我不想让她太有压力。” “明白了。没事，你们慢慢来，我一定不会泄密的。”张霖霖在嘴巴前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可做到一半，她又往回拉开，忍不住好奇地问道，“闻老师，你这算是对霓霓一见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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