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而且姑姑这次肯定累坏了,你记得打个电话关心一下。”季焰远始终希望沈愿宁能尽快修复与家里的关系,至少对他来说,家的温暖无比珍贵。 “……”沈愿宁沉默不语。 “你在跟皮皮打电话啊?”电话的另一端出现贺蓝的声音由远及近。 沈愿宁问季焰远,“你正跟贺蓝在一起呢吗?” “嗯,”季焰远连声音也带了笑,“难得我们俩都在北京。” “能不能……请贺蓝接电话?”沈愿宁询问季焰远。 贺蓝接过季焰远递来的手机,枕在他腿上侧躺下来。 季焰远腿上的肌肉很少,枕上去并不算舒服。贺蓝只好自己调整了一下他腿的位置,好让自己枕得舒适些,“喂?皮皮你找我啊?” “嗯。”沈愿宁笑着应了一声。 每次听到贺蓝的声音,沈愿宁都会怀疑她是否不曾有过烦恼。她羡慕贺蓝的年轻活力,羡慕她总是看起来无忧无虑,更羡慕她有选择喜欢的人的自由。 “上次你推荐我的吹风机,我买到了,真的很好用。”沈愿宁说。 “啊,当然啦,一般人我不会推荐的。”贺蓝听得高兴,手还在季焰远腿上捏了捏,“毕竟那个吹风机还挺贵呢。” “还是很值得的。”沈愿宁走到浴室,视线从吹风机移到了镜子中的自己,长途飞机的疲惫和醉酒呕吐的折磨让她看起来憔悴不已,“……你觉得和残疾人恋爱……会很辛苦吗?” “啊?”贺蓝被问得一愣,她翻身仰面仔细端详着正把她揽在臂弯中的季焰远,“啧……这么一说,的确挺辛苦啊。” 季焰远低头看了看贺蓝,“嗯?” “又麻烦、又讨厌,一起出去永远要找电梯、找无障碍厕所,做什么都比别人慢,就这样还老是瞎逞能让人更担心,其实他这也不能、那也不能……”贺蓝有一堆话要抱怨,“而且啊,心眼儿比针眼儿还小,看见我跟别的男人走得近了,他还自己跟自己生气。” “嗯?!”季焰远惊讶地盯着贺蓝,他不知道沈愿宁跟贺蓝说了什么。 “可是……谁叫他长得帅呢。”贺蓝对季焰远眨眨眼睛,又更加亲昵地往他怀里靠了靠,这个温柔的怀抱里,有她依恋季焰远的一切,“他这人脾气不怎么好,可打架又打不过别人。离开他的时候,还要担心他这副样子是不是会在外面受委屈受欺负。你知道嘛?他真的太笨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有个女的丝袜剐了都要怪他!当然也试过和正常人在一起啦,可是总觉得不是他就不行。一想到他身边会有别的女人,我都要嫉妒得睡不着觉。” 说着这些抱怨,贺蓝自己的嘴角却勾起一条弧线,“有时候也觉得我是疯了吗?明知道会辛苦,最后还是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自讨苦吃。和他在一起时候的喜欢,怎么比那些所有的讨厌加起来还要多啊……总的来说,只要他在我身边,那些辛苦都不算什么啦。” 沈愿宁莫名其妙笑着落下泪来,贺蓝的心情,她又何尝不懂,“……才不是疯了,是因为你爱他啊。” 她轻轻拾起那只仍未送出的生日礼物。将近一个月没有动过这只表,表针也已静止——就像她和安子言现在的关系。 万分懊恼自己从没真正体谅过安子言的苦衷,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礼物。 要是那天晚上没有动摇过该多好,沈愿宁在衣帽间蹲下来喃喃自语:“……是我太自私了。” 通话结束,贺蓝翻了个身舒展身体坐起来,沙发坐垫由于她的大幅动作回弹明显,季焰远的身体随之歪了过去。 她赶快跨坐到季焰远腿上,紧紧将他抱住,“真笨,坐都坐不好。” “刚才你们在聊什么啊?”季焰远拿起手机看了看沈愿宁已挂断的通话。 “这都听不出?我们骂你呢。”贺蓝闭上眼睛嘟囔。 “是吗?”季焰远用鼻尖蹭蹭贺蓝的脸颊,“听起来倒是觉得你很爱我。” “既然你说S酒店保洁管理很严格,那视频里面S酒店的镜头是怎么拍的?”这个声音经过了特殊处理,并不能听出提问者是谁。 偷拍视频对准的是饭桌对面的男人,画面加了马赛克,同样认不出是谁,“这个容易嘛,先拍一段S酒店真员工的保洁画面,然后我们自己拍一段不合规的画面,剪辑之后就是视频里那样了呗。” 这人说话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沈愿宁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沈愿宁第二天才从网上找到了昨天的节目来看,当看到那段从未曝光过的偷拍视频之后,愤怒与释然你追我赶地搅和着她的情绪——她愤怒有人会如此恶意诋毁向来恪守行业高标准的S酒店,释然这样的冤屈终于得以洗刷。 果然,她所相信的是对的。 接到电话提醒开会时间快到了,沈愿宁开门走出了办公室。大型会议室在楼上,得乘一层电梯前往。 电子屏显示电梯上升,随着“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沈愿宁看到里面站着迟建芸和她的助理。 她助理见到外面的是沈愿宁,便立刻点头问了声好。 给她犹豫的机会没有了,沈愿宁只好做了个浅浅的回应,硬着头皮走进电梯。 电梯门徐徐关闭,轿厢里只有她们三个人,背景音乐播放着一首古典唯美的小提琴曲,本该是让人平静舒缓的乐曲,沈愿宁却如此心绪难平。 金色镜面门板映出她们三人的身影,沈愿宁不想与她母亲对上视线,只能默默盯着电子屏上的楼层变动。 “视频的事情,做得很好。”迟建芸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像是种肯定。 沈愿宁怔了一下,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确实很厉害,你们辛苦了。”沈愿宁想起季焰远昨天晚上电话里对她的嘱咐,便表示了对迟建芸的赞许和关心。 迟建芸费解地看了她一眼。 “是不是已经在着手起诉F酒店和那家公司了?”对于这件事,沈愿宁确实也有很多问题想问。 “一会儿开会商量。”到达楼层,迟建芸先走出去,“你要是能早点儿跟我说,可能我们现在已经准备起诉了。只是这事儿太危险,以后别做了。” 这话在沈愿宁听来只有责怪,她跟上迟建芸追问道:“我昨天才知道啊,还要怎么早点儿告诉你?而且我做什么危险的事儿了?” 听完这话,迟建芸停下了脚步,她转过头问沈愿宁:“他没告诉你?” “什么?”沈愿宁也是一头雾水。 “……”见沈愿宁一副听不懂的模样,迟建芸就不再多做解释,“没什么。” 穿过走廊,她们各自进入不同的会议室。沈愿宁还在思索刚才她妈所说的话,助理把会议材料递了过来,她立即将思绪重新落回这次的会议上。 母女俩跨服聊天。
第153章 番外7 和解篇(十三) “没关系,我知道了,一会儿我让司机去处理,你们就别出面了。”安子言在电话里安慰行政主管。 公司的自动门禁和半侧玻璃墙被砸了,物业报警之后通知了公司的行政人员。 这倒是不出意外的事情了,至少比安子言预想得还好些。 所幸赶进度的制作部目前在去年年底新租的录音棚,其他人员都不在公司,所以并未遭受危险——这也是昨天安子言之所以给公司放假的原因。 节目一经播出,于朔阳若是没作出什么冲动之举,安子言才真是会感到意外。 万一碰上了于朔阳一定免不了遭他找茬,不想给自己惹不痛快,刚好有几家工作室递来了些作品要听,安子言权当是放了个假,安排交代司机去对接派出所和物业。 于朔阳不会傻到亲自出马来做这种蠢事,自然也找不到理由向他索赔。反正稍后联系装修公司做个加急,这两天也就能立刻恢复正常办公,对公司没造成什么损失,安子言只当让他泄泄愤,并不打算追究。 一辆墨绿色高档轿车停在艺术园区楼下,古典优雅中不失气势,引来周围不少人的侧目。这里不缺名牌车,但如此奢华的车型的确少见。 虽然早就知道安子言公司地址,但迟建芸这次是头一回来。 S酒店已经决定诉讼维权,不仅是为了维护自身多年经营打造的好口碑,更是能给搞这种恶意竞争的F酒店来一记致命打击。 诉讼涉及海外,怕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官司。这次若是没有这期曝光内幕的节目,恐怕S酒店无法这么顺利从这个视频事件中脱身。 商场之间,绝大多数东西都明码标价,人情你来我往是常事。人情免费,却又比什么都贵。迟建芸本就不喜欢亏欠人情,能够用钱解决最好不过。 手中银行卡里的金额是当年安子言向她开的价,但愿这次私下见面,他本人可以接受这份“酬劳”。 迟建芸循着地址找到安子言的公司,入眼即是满地的碎玻璃。 保安、物业、派出所民警都围在公司门前,由公司司机来代表行政人员签字。 “还好你们及时赶到啊,要是里面的设备被砸损失就大了。”司机一边给物业签字,一边感谢道。 “可惜砸玻璃的那几个人没抓到,”物业经理当然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还好你们今天没人,设备都是小事儿,要是有人被砸了才是真的损失啊!” 司机把处理确认单递给物业经理,“昨天老板给放假了,所以今天都没来上班。” “这不年不节的,你们放的什么假?”民警警觉地问道,“是不是早知道有人来寻仇啊?” “现在这行业竞争这么激烈,说不好是哪家公司看我们眼红嘛。”司机答。 迟建芸在一旁听出了个大概,看来今天安子言不在公司,她这一趟是白跑了。不过幸好他提前做了准备,否则若是真出了什么危险,这个人情可就难还了。 “……迟董事长么?”有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从对面走廊靠近迟建芸,他的语气带些疑惑,而更多的是挑衅与激动。 这个声音似曾相识,在迟建芸反应过来的瞬间,男人已经从外套里迅速掏出一柄匕首架在了她的脖间。 …… 就在刚刚,艺术园区发生了一起持刀挟持人质的事件。 嫌疑犯于朔阳的身份很特殊,他是昨天C电视台一档节目中的关键人物,网络平台上那条酒店客房保洁问题视频由他策划;而被挟持人质的身份更为特殊,她是S酒店的董事长迟建芸,近日因视频事件被卷入漩涡的中心。 若是以公众的眼光看,这两个人发生纠纷倒也有理可循。节目播出后,参与制作视频的嫌疑犯与他的公司必定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他此次挟持迟建芸,想必是出于报复或谈豁免条件。 可事件发生后,被于朔阳刺伤的却另有其人。他是在这家艺术园区某间音频制作公司的老板,而且是一名坐着轮椅的残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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