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早早去市场挑菜。 闵行洲取下烟,丢了一句话,“袁左跟着,她吃的东西要注意。” 陈姨明了,对着对讲机轻轻回复,“好的先生。” 那个艳阳夏季后,入秋,林烟肚子渐渐大,明眼人一瞧都知道怀身子。 闵行洲偶尔带来集团开会,偶尔牵她入发布会现场,偶尔带她出国转转。 她也黏他,他同样不放心她,两个孩子在她肚子里,那柔软身段走起路来,娇贵得没边没际。 讨好她的,恭贺她的,一个又一个,孩子还没出生,贺礼倒是拿了一堆。 将来小孩子要用的东西,人财阀可不肯用别人送的。 各项检查一切都好,那么点大的时候,她非要从国外找专家给孩子测听力健不健康。 闵行洲都顺着她。 林烟是不犯孕吐,秋天干燥,忽冷忽热的缘由,她胃口极差。 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一天到晚捧酸奶吸溜。 秦涛甚至打趣,“里面肯定有一小宝贝就馋酸奶。” 林烟笑嘻嘻,是她自己馋,教会里头的馋。 聊一会儿,秦涛问,“怎么还不去领结婚证?是民政局不给你们领?” 林烟咬着吸管,“怀孕拍照丑,我不要。” 秦涛侧身打量林烟。 她胃口是不好,气色被闵行洲宠得靓莹莹。 “你哪丑?” “我胖。” 秦涛真看不出来林烟哪胖?想问的时候,她人已经啪嗒啪嗒朝闵行洲走去。 秦涛牵年年的手回家,低头看着年年,“看见没,那个男人曾说我不会爱她,打脸得很,孩子搞出来两回,天天捧在手里疼。” 五星酒店的菜,秦家基本都送过来。 林烟也咽不了,孩子是长了重,就林烟没长肉。 手臂细,腿细,后面打量她,腰还是细。 天天小脸阴郁得很,“出来的时候要是只有几两怎么办,你们俩会不会像两只小猴子?” 下午的会议刚结束,闵行洲推门进办公室就看见她抚着肚子发牢骚。 他在她身边坐下,跟进来的服务员手里提着食盒,还是闵家那边派人送过来的午餐。 闵行洲打开,对好筷子放到林烟手里,“试试。” 她舔了舔唇,“我想吃辣的。” 闵行洲招手,秦氏酒店的厨师跟着进来,摆了几道酸辣小菜。 她终于肯动筷子,还碎碎念念不停,“给他们在里面辣发昏了怎么办。” 闵行洲不禁发笑,不多不少,今天正好四个月,听得到声音。 一想,闵行洲眉眼暗淡了几分。 林烟自己的听力还是个大问题。 闵行洲扯她入怀,拿勺子喂她吃饭。 “张嘴,再不吃就成小猴子。” 她又开始谢罪,推走那道酸辣鲈鱼片:“我不能吃太多辣,解解馋就行。” 闵行洲不禁在想,一孕是不是真会傻三年。 等林烟吃饱,闵行洲拿起西服外套披她身上,带她去江|北新区。 檐楼竣工。 附近的高楼大盘拔地而起,成了外来旅游人口爱打卡购物的地方。 林烟下车的时候惊到了,楼面是古老的琉璃灯盏,光滑的白玉石,低调里又不失宏丽。 不提,她都忘了当初可是她监工。 林烟慢慢跟在闵行洲身后,看他推开门,“究竟是干什么用的,多人聚会。” 瞧着有舞台,有座位,内饰是西梨堂园的屏帘,繁复且华丽。 闵行洲云淡风轻,“你的。” “我的?”她诧异地指了指自己。 “梨园。”闵行洲不疾不徐补充,“建给你,喜欢就过来。” “以后不准随便登台献唱给别人瞧。” 闵行洲话里的意思,单纯建给她的,他原本不喜欢大剧院,并不是独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财阀身份,地位高涨,要求本来就高,太太总爱抛头露面是明星便罢,他们不太乐意自己太太还一把媚嗓地登台给别的男人献唱。 檐楼并不对外开放,单纯她唱曲儿的地儿和他的歇息地。 他和她的。 给他独自一人看的地儿。 林烟沉默在那很久,“我哪有时间唱戏。” 闵行洲扶住她的腰,一同入座,面向舞台,“不要?” 说实话,有自己的大剧院林烟心里是惊讶也开心,从来没有人会想过亲自建一个舞台给她。 她喜欢舞台,喜欢京剧,喜欢《兰桂》,喜欢极有韵味的用戏腔演化别人的爱恨情仇。 但闵行洲属实吝啬,财阀太太要有财阀太太的气质风范。 “我要。” 闵行洲笑了声,搂她靠近自己,“谁敢拿刀架你脖子逼你登台。” 林烟侧目,而视相笑,“你呗。” 她把助听器摘下,“等我。” 林烟来兴致,去后台简单上个妆。 “有身子。”闵行洲声音沉了下来,“回来。” 林烟没回头,笑着回应,“那我坐着唱,好不好。” 闵行洲转了转无名指的婚戒,静静坐在原地盯着舞台。 并非《兰桂》,而是《梨花颂》。 她坐在最中央,没有音麦,只有她自己的嗓子,手抱琵琶前奏,用戏腔献喉,她的功底又是另一番风味。 “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痴…” 闵行洲看着有些痴,指尖的烟积了长长的烟灰。 顾盼间,她巧指勾着琵琶弦,抬头一望,媚眼杀。 能理解,古代文人公子哥为何偏爱那一腔喉,谁顶得了呢。 那晚,闵行洲带她住进北岛的大平层,秦氏开发刚收盘,三连层打通留给林烟一套。 这里离檐楼近,来回方便,装修风格都按林烟的喜好。 灯开。 林烟坐在沙发上脱鞋,悠悠哉哉说了句,“唱曲儿的时候,我是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一点点了。” 闵行洲愣了会,回头取下她的助听器。 弯腰伏低,在她耳际低低说了句,“妹妹今晚很耀眼。” 她复答,“七哥爱我。” 好一会儿,林烟也跟着笑出声,坦白,“你是不是说——妹妹耀眼。” 她就收到四个字。 闵行洲弯腰抱她起来,回卧室。 “轻点嘛,别给我摔了。” “已经很棒了。”
第399章 还让我住客房吗(20) 哪怕比往常好一点点都是好事,她唱曲儿出腔需要注意调整自己的发音,往往会更专心去训练自己的口紧和冒调儿。 从那之后,她天天往檐楼玩儿,闵行洲听没听不要紧,她自己拿谱曲儿研究。 袁左沉默地站在下方,成为她的听客。 她不是收不到声,是入耳模糊。 豆粉厂企业的那位老板还真坚持要林勇入赘过去,独生女,他们看上林勇管理盛艺的能力,私下里却看不上林勇私生子的身份,于是用“入赘”这样的字词来联姻。 林勇也不是块好啃骨头,圈内世家宴会上,直接拒绝对方的要求。 总是被一个私生子拒绝,对方夫人脸色发黑,进了卫生间与几位夫人诉苦,说林勇的身世。 一门之隔的卫生间,林烟果断摘下助听器,听那位夫人说话。 “我女儿….貌美…他…我家财…他生父….死刑….抬举了。” 听到就这些了,林烟大概意会得出来。 她女儿天仙下凡貌美如花,他们家钱多,二哥私生子过来就享受家财可便宜他了,好没有眼力见。 林烟皱眉。 那位夫人又想要世家的体面,又想家中事业有能人入赘来帮助,不肯让女儿出嫁带走。世家贵公子谁会愿意入赘,将目标落在私生子,私好说也是位公子哥,自然比不得正室嫡系,港城豪门世家确实太看重这些。 林烟推门出卫生间,那位夫人立马止声。 “闵…闵太太,我….” 林烟拧开水龙头洗手,慢慢出声,“他一不偷,二不抢,三不吃你家口粮,出生谁也无法选择,拿别人的身世在背后戳脊梁骨的才更让人瞧不起。” 有位夫人识趣,站到林烟那一边,“吴夫人,你可以出外面光明正大重复你刚刚那番话,林二公子好说已经认祖归宗,林家排辈,正经二公子,他现在是逼你嫁女儿了?可不是你像苍蝇一样缠着林二公子吗,哎哟,我可不中意你那番话了,谁觊觎你家那点钱了,估计都不够买个岛,搞什么上门女婿。” 吴夫人哪还敢放大屁,林烟和林勇不是一个房的孩子,是没想到私下里亲如真兄妹。 林烟转身离开,但感觉听人背后嚼舌根,听力效果还不错。 闵行洲嘴里的‘外国庸医’说过,刺激有用。 果然。 林烟刚出大门,就看到闵行洲靠在车边等她,她看着,他目光同样落在她身上,就笑。 林烟摸了摸手腕的智能安全手环,不关就有监听效果,闵家那边给她配置的,防止她出什么事。 可是两个金疙瘩在她身上。 “你听到了?” 闵行洲低笑,“你的麦没关。” 听到她一番话如何回复陆夫人。 沉稳,不闹,冷静,几个字说得对方无地自容。 闵行洲问袁左,“哪家。” “容禾区,吴家。”袁左补充,“卖豆粉的,对方经常缠太太的二堂哥,意图入赘。” 吴家没多少钱财,就一副怕被惦记走的嘴脸,天天想法子参加圈子宴会,露脸物色上门女婿。 闵行洲根本不知道港城还有叫吴家的,拉住林烟的手腕上车。 林烟伏在闵行洲怀里,“私生子有那么讨人厌吗。” 闵行洲以往最不爱接近林勇不是因为是私生子,收拾林家的时候,他从中故意作梗太多。 “人与人之间活在不同的频率,没人会在意林勇什么出身,更在意他处于什么位置,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离吴家远点,不然他们被雷劈带上你。” 林烟好奇,“闵家有没有在外的私生子,五叔公蛮风流,我在网上看过他年轻的照片,60年前被评港城十大杰出青年之首,风流得。” 闵行洲慢条斯理给她盖住毛毯,调侃,“目前没有,以后说不定。” 林烟瞪眼,伸手拧他胳膊,“掐你。” 隔靴搔痒的劲儿。 闵行洲岔开腿,后仰在座椅轻笑了声,“以后还让我住客房吗。” 他就是记账,这几天频频被林烟送去客房住,她非说肚子大,睡觉丑,就是不乐意给他看见。 哪丑,那张小脸分明精致得像雕琢。 总言之,他是三天两头就被太太送去客房住的男人。 也不能跟她闹,她眼睛会憋出水汪汪的眼泪,假哭。 戏精。 说哭就哭,跟不要钱似的,他属实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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