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开车送我去医院。”他说。 林烟朝易利顷身后瞧,发现那个黑衣人不见了。 易利顷已经把车钥匙塞她怀里。 没辙,林烟打开车门,那人坐在副驾驶。 一路谁都没说话。 到医院时,林烟看易利顷进急诊室,林烟退在门边,鞋戳了戳地,微微低下头,讲道理,她不傻。 知道易利顷是故意的。 可说出来,都尴尬。 再抬头时,光线亮,林烟眼睛看向男人的手背,三条划痕,挺深的,血已经结痂。 男人的手,还挺好看。 白,骨节长。 用柔美这样的词形容男人的手,确实不太合适,可易利顷的手,分明就长这样。 包扎完,医生记录时询问,“具体什么扎到的?看样子得打破伤风,比较保险。” 易利顷点头,医生递单子,提醒:“去交钱,过那边去打屁股针。” 看到男人皱眉,林烟扭头出门,扶额笑。 越想起来,林烟靠在墙上,笑个不停。 一直以来,她最害怕来医院,今天是她头一回是笑着进来。 那本病例轻敲她头,男人的声音幽幽落下,“在笑什么。” 林烟收敛笑意:“没。” 易利顷哪懂还需要打针的,交完钱打完针,两个人一起下楼。 拐角迈下楼梯,看见尤璇走进一间病房,手里把玩着一张银行卡。 而林烟站的位置,正好能从玻璃门缝看到里面的光景。 电视上在播放尤世凡入狱的新闻。 尤璇靠在墙上舔糖,目光斜视病床上的女人,女人面色苍白颓萎,哦,那是她的嫂嫂。 尤璇直接关掉电视,病床上的女人腾地坐起身,情绪有些失控,“你们兄妹简直不是人。” 尤璇把一张银行卡丢到女人怀里,工行的。 “密码是浓浓生日,这是赔你的钱,拿了钱记得守口,狗的事不许再提。” 女人苦笑,“你这是恶心我?还是浓浓的生日?” 尤璇嗤笑一声:“是我逼你跟我哥?不知道我哥什么德行?不是你自找的么。” 女人扭头没说话。 尤璇示意那张卡,“钱收不收,赔很多的,只要你也不计较,我的浓浓就安然无恙。” 女人把卡捡起,打开包包拉链丢进去,收,怎么不收,孩子都没了,谁会跟钱过不去。尤世凡那个渣男她算是看清,同样看清面前狐狸精的嘴脸,嫁进他们尤家等死吧。 尤世凡那个变态,值得女人为他生孩子不? “你好贱,狗也贱。” 尤璇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脾气,冷眼看去,“骂我?还钱回来,那你去告好了,反正闵行洲会保我。” 女人手死死掐进被单,“上回我见到那个女人,她比你漂亮,也活该你只能偷偷摸摸的。” “那又怎样,我就乐意。”尤璇把糖含嘴里,扭头离开。 这位嫂嫂能发什么癫狂,只要钱到位,好说话。 见尤璇推开门,走路的方向还是朝这里。 易利顷捉住林烟的手腕,推门进走廊尽头的角落,空间逼仄狭窄,身贴身,林烟的头只能到易利顷下巴。 谁也没敢动一动。 她的香水味,以及轻微喘气带出的鼻息。 毫不夸张地说,味道真浓,但不是呛鼻,是欲盖弥彰的调情剂。 她的香水,易利顷有寻遍过各个牌子,没有找到同款,后来听说,是调香师专门为林烟量身打造的。 独特,且独一无二。 等尤璇的脚步声彻底没音,林烟挤出身回走廊,刚迈两步,手臂一重,又被易利顷扯回。 她身后贴着墙,身前是男人高大的身躯,林烟浑身绷紧,僵住,眼睛睁大,她在干什么? 易利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这就是你不开心的原因?” 林烟没应,早之前她去PM集团就听到徐特助和闵行洲的对话。 易利顷问,“要不要帮你把他们的狗爆出来?”
第78章 不如 林烟摇头,“我不是当事人,当事人都不计较,轮不上我插进去。” 说完,林烟想让易利顷松开手,偏他不松,给林烟看他的伤口,林烟这种容易心软的就老实了。 易利顷暗自窃喜得逞,有时候都觉得,闵行洲就是喜欢给他带来机会。 闵行洲越是伤害她,自己就多一分机会。 虽然这样想很不是人,可他现在就是这么想。 甚至有点希望闵行洲继续保持滥情的本性,死都不改。 得到自己想要的人,有什么欠缺的礼仪仁教通通见鬼去。 他甚至想带坏林烟,“你在怕什么,他可以左拥右抱,你也可以。” 她仰面问,“我是不是不如尤璇。” 易利顷抿唇,“她?她是不丑,但不是都对男人的感官喜好。” 连易利顷都觉得情敌好看,林烟微微垂眼眸。 在林烟的认知,的确见过有很多大老板想包养尤璇那类的。 易利顷补一句,“你比她好。” 易利顷捧起她的脸,出口的嗓音磁性柔绵,很是耐听,同样是很认真地问她,“闵行洲让你受委屈了是不是。” 林烟挣扎下,扭头走了。 真的是。 在女人感情、情绪最薄弱最无助的时候,易利顷总是靠一靠,这信号非常危险。 莫名的,会被易利顷引导,那男人挺会控女人的情绪。 林烟拍拍脸蛋,真不能再靠近易利顷。 给易利顷叫来代驾,林烟伸手拦出租车。 回到别墅时已经凌晨两点,司机看这地儿的别墅,是港城很有权人住的地方,刚才进来保安都盘查很久,于是开口要价。 “两百。” 林烟看打表器,二十三,对二维码支付二十三,推门下车。 司机没忍住,降下车窗说了句,“喂,豪门怨妇吗。” 林烟回头,笑得那个妩媚,语气又软,“是的。” 司机打量林烟身上的装扮,感叹,“你好可怜,这么年轻漂亮白搭了。” 林烟想起身上的余额,没搭话。 司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总觉得浑身发怵,似乎注意到一道凌厉的目光自黑暗中注视而来,很冷,司机没多留,加油离开。 车走,就那一秒。 林烟怔在原地,她面前几步的地方,模糊中是闵行洲高大英挺的身躯。 他靠在车门边,身后是清浅昏暗的路灯,一身黑,很好地融入夜里,寂寞深沉,怎样都无法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去哪了。”黑暗中,闵行洲沙哑的声音不紧不慢响起。 林烟悄悄深呼吸,避开问题,反问,“总裁怎么不进家门。” 闵行洲懂她的刻意回避,但没追究,手从西装裤拿出,低头看腕表时间,眯眼笑了。 她和易利顷待一整天。 他清楚。 尤璇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照片,让人发给他。 照片的内容,林烟和易利顷在角落,身贴身,男人捧女人的脸说悄悄话,暧昧含糊不清。 狼把受伤的猎物拖到角落,结局谁死谁活显而易见。 但闵行洲不说,不提。 他警告过三次,不听是她林烟自己的事。 不会再有第四、第五次。 沉默许久,林烟走几步靠近,踮起脚尖,与闵行洲对视。 他的瞳孔里映的是她身后的灯光,深不见底的漆黑瞳仁,浮动他内里的薄情。 他冷漠的姿态,一眼刺破了林烟的喉咙,声音无端哽咽:“司机的话你是不是听到了,我像不像一只流浪的小猫。” 可怜,狼狈,脆弱无助。 闵行洲眼皮轻掀,“港城有哪个女人比你过得舒服,你说说。” 林烟自认从地位上,没有哪个女人能比得上她。 可现在她没有任何底气。 从听到闵行洲在总裁办说“我知道”那三个字的时候,她所有的底气失得一干二净。 他知道那是一只狗,他护的不止是狗。 护的是他心尖宠的爱意,旧情难耐。 那已经不仅仅是一只狗,是他闵行洲所有的偏爱全注在尤璇身上。 许久,林烟承认,“是,物质上,没有比得过我。” 闵行洲看着她,已经读不懂她莫须有的委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刚碰到,收回。 上面还沾别的男人的温度。 他没有情绪,“自从嫁给我,你要什么有什么,你可怜?” 林烟嗯一声,点点头认,“不可怜,你很大方。” 同样,金主也没有心。 闵行洲呵一声。 林烟说这句话的时候,这回没敢看闵行洲,声音很低:“可是我介意尤璇的存在。” 闵行洲沉了沉眸,“你介意她什么,留在我身边的不是你么,我有没有说过,至于不属于你的,也不会属于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拎不清。” 就在那一秒。 啪、 一巴掌打在闵行洲脸上,脸都甩一个方向, 四周安静的环境,那一声显得格外的响,闷,沉。 他脸麻麻的,舌尖抵住那处的痛感,这女人力气可不小。尤璇再怎么闹怎么任性,都不敢这么对他动手。 然而,林烟的手僵在半空,眼睛都氲起泪水,声音全是脆弱易碎的腔调。 “对不起,是我没忍住。” 瞧瞧,被打的是他,哭的倒是她。 他朝她走两步,掐住林烟后颈往怀里带,逼迫她仰头看自己,喉头蹿升一股邪火,“林烟。” 对视下,闵行洲的眼睛,深不可测,比黑夜浓厚,眼底的情绪隐得深,最终没说一句话。 他转身打开车门,启动引擎,扬长而去。 那辆宾利消失在黑夜中,只留冰冷的夜风拂过。 相当无情。 林烟站在原地很久,看着宾利消失的方向,看很久,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到底这样值得吗。 林烟低了低头,收住眼底的泪意,转身进屋,静静坐在沙发上。 女保姆侯在一旁:“先生不进来吗。” 林烟叫保姆煮了碗面,慢悠悠补充,“他不会再来了,他有尤小姐。” 她想了很多事,闵行洲向来不是好惹的主儿,别说打人脸这事,气头上把她踢出局是极大可能的。 更别说,他根本上,心里还不爱她。 不还手,不计较是风度。 至于失控打他脸上,她想不清楚,现在没有任何可控情绪的能力。 她同样不清楚在一场协议婚姻里到底计较什么,她该有的都会有。 女保姆有看到闵行洲潇洒离去,那一幕,只是主人家的家事不敢多问,在汤面里加了些甜糖。 别说,老宅那边的老先生再怎么气都不敢这么打那个男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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