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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很多人都已经下班了，一脸欢笑地回家。杨月月心里落差更大了。她一会吃完饭还要回去加班。为什么她的生活这么苦，这么累呀！ 她随便找了一家看着干净整洁的小店吃了一碗面和一个肉夹馍。明明每天都坐着，运动量也不大，但是她却很能吃。每天下午快到下班点，她就开始饿了。一碗面下肚，她感觉跟没怎么吃一样，看到店里卖肉夹馍，忍不住就买了。 就着面汤，她吃的津津有味。 第93章 下班后本来就是我自己的时间，我想干嘛就干 花了四十多分钟吃了一顿晚饭。回到办公室，赵姐还是和她走之前一样，还在工作。 “你去哪了呀？”赵姐小心地问道。杨月月走的时候，她没有注意，一开始以为杨月月是去厕所了，过了好久，杨月月还没有回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判断错误。 杨月月理直气壮地说：“吃饭去了。”她知道赵姐想要责问她，也不想多做解释。赵姐愿意听袁老板的无理要求，她不管赵姐。但是她不会听。加班已经够多了，还不让人好好吃个饭。这要求太过分了。 赵姐犯愁地说：“袁总上次说了让我们点外卖，不要出去吃。耽误时间。袁总上周跟我说让我管着点。不能太散漫了。新项目来了，时间更紧了。万一被袁老板看到你出去吃饭，又该说我了。以后咱们两个一起点外卖吧，我来出送餐费。” 杨月月听着赵姐这卑躬屈膝的话，心里的火蹭蹭地往外冒。袁老板过分的规定让她生气，赵姐卑躬屈膝的态度更是让她生气。 她忍着心里的火，平静而坚定地说：“不好。我不想点外卖，我要去店里吃。我就不能休息一会呀？”跟加班给她们多少加班费似的。下班后本来就是我自己的时间，我想干嘛就干嘛。再逼我，我不加班了。杨月月心一横，大不了辞职。 杨月月还算有点理智，没有对赵姐说出后面的几句话。她知道赵姐也是被袁老板逼迫着管着她的。她不想为难赵姐，赵姐能不能也别为难她。 赵姐感受道了杨月月压制的怒火，退让地说：“你想出去吃就出去吃吧。下次出去吃跟我说一声。要是袁老板过来问，我好心里有个底。我估摸着时间，给你打掩护。” 杨月月坦坦荡荡地说：“不用。他要是问，你就实话实话就行了。” 她现在无所畏惧，都开始有点瞧不起以前唯唯诺诺的自己了，觉得自己那时候太傻了，太窝囊了，一点都不知道反驳。她就该在袁老板当时跟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把自己刚才想跟赵姐说的话说出来。当时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话呢？难道是没有组织好语言，还是情绪没到位？杨月月越想越瞧不起不久前的自己。 赵姐目瞪口呆地望着杨月月，十分意外杨月月会这样回答她。这还是她认识的杨月月吗？这几天，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杨月月了。一时间，赵姐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是，她觉得杨月月说得没错；二是，她也确实没有什么权力管杨月月。 说到底她和杨月月也只是同事。她忌惮袁老板，杨月月现在一点都忌惮袁老板。而且赵姐也觉得就算是袁老板自己跟杨月月说这些话，杨月月也会毫无畏惧地怼回去。她还担心一不小心把杨月月惹急了，杨月月辞职了，袁老板还会怪她。还有就是杨月月要是辞职了，她就更加忙了。这些活都指望她来干了。 她这样有名没权的身份其实很尴尬。夹在老板和员工中间左右为难，两头都不落好。杨月月反驳她，袁老板责怪她。她能管得了谁呀？她只能管得了她自己。她自己多干点，多加班。杨月月怨她太听袁老板的话，袁老板怪她不会管理人。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要不是负担重，上有老下有小，她也不想干了。干最多的活，受最多的气。 赵姐为难地说：“月月，我不是针对你……是袁老板让我管着的。我是有说的不对的地方，你别生气。我……” 她想了一会，实在想不出来该怎么解释。她没法解释。事实就是如此。她美化不了，也忽悠不了杨月月。 杨月月泰然平和地说：“赵姐，我也不是对你。袁老板这要求确实太过分了。我们又不是说不加班；又不是说磨洋工，不好好工作。每天一干活就是坐一天。晚上出去吃顿饭，走走，休息休息都不行。我看一天电脑，眼睛都看花了，手脚也僵硬了，出去活动活动怎么就不行？又不是说加班有加班费，我们在这儿蹭加班费。你说是不是？” 赵姐听了杨月月的话，不由得点点头。杨月月说得对，但是她也没有办法。 “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没办法。袁老板逼的我。一有点情况，他就会给我打电话责问我。我也很心累。”赵姐无奈地说。她也是身不由己呀。情况她都知道，她也不想这么累的加班，但是她不得不做呀。她需要钱。这份工作离家近，她也喜欢了这份工作，所以袁老板拿捏住了她的软肋。她没有更多的选择权。 杨月月无所畏惧地说：“赵姐，你不用帮我兜着。如果我不在办公室的时候袁老板过来，还问了我的情况，你就直接跟他说就行了。” 她也不想让赵姐为难。 “你是不是最近加班加得心烦？”赵姐小心地问，怕一不小心触怒了杨月月。她也心烦，但是她太累了，没有力气心烦了。这么多年，她早已被生活打击的疲惫不堪了。年少时的脾气磨没了，朝气也耗尽了。 “这工作我早就干够了，老板也受够了。拼命干活得到的不是认可和体恤而是责骂和更近一步的压榨。当我累死累活得完成了袁老板交代的超额任务，袁老板就会跟我更多的任务，而且还要求比原来还快。这样的工作太累了。”杨月月气愤地说。 晚上吃的面和饼没有白费，她现在都有力气生气了。赵姐就算是气愤，也无力嘶吼，吐槽都显得没有力度。 杨月月说着赵姐的心里话，赵姐却没有力气去应和。 吐槽归吐槽，生气归生气，杨月月还是认真地做着自己的工作。不说出来，她憋在心里只能把自己气着。说出来之后，她心里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第94章 “你们这么晚才下班呀？”常磊没话找话地说 赵姐听着杨月月的抱怨，心里也有了跟随的想法。但是她有都这么大年纪了。不干这些又能干什么呢？这么多年她都一直做做这份工作。干别的，她不会，也不熟练，年纪也一把了，怎么跟别人竞争。她背负这么多的责任，拼不动了。现在就业环境也不好，很多工作35岁就不要了。对于她来说，现在的工作已经是很好的选择了。 她跟杨月月不一样。杨月月还年轻，还可以出去闯。外面有很多机会，但是她就没有这么多机会了。找工作难不说，工资还不一定会有现在这么多。她不敢轻易说不干了。就算是袁老板提再过分的要求，她都忍着疲惫，继续工作。时间把她推到了悬崖边，进不了，也退不了，只能沿着悬崖边的窄路胆战心惊地走行。 生活困住了她，她自己又困住了自己。 “要不你先歇会，过会再干。”赵姐体谅地说。 “不用。早晚都是我的活。”杨月月说道。赵姐已经开始新项目了，袁老板肯定会催她赶快也结束原来的活，开始新项目。她还想赶紧把活干完，早点回去休息呢。早点回去，就不用让老爸过来接她了。 杨月月心里窝着火。尽管她知道一切跟赵姐没有关系，都袁老板的意思。但是赵姐还是受到了她情绪的波及。 “叮叮叮……”突然赵姐的手机响了。 赵姐接通电话，说着：“好，你等我一下，我这就过去拿。”就走了。 杨月月推测应该是赵姐点的外卖到了。 过了一会，赵姐果然拿着外卖从外面走进来。 “终于给我送来了。肚子都饿瘪了。”赵姐感慨地说。 赵姐打开餐盒，蛋炒饭的香味立刻就弥散在空气中。杨月月又感觉有点饿了。她从抽屉里拿出一袋小零食吃。 “你出去吃的什么呀？我本来想买面的，但是怕送过来的时候坨了。汤汤水水的，外卖也不好送。”赵姐说道。 “我吃的面和饼。”杨月月回答道。 “还是出去吃好。我也想出去吃。等周到过来一起干活了，我也出去吃。”赵姐说道。她也想休息一下。这么干活都会烦。 杨月月不敢相信地问：“你不怕袁总说了？” “我也想跟袁总说一下，给我们点休息时间。不能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赵姐勇敢地说。这日子长着呢，也不是一天两天。要是就一天两天，她也就不说了，忍忍就过去了。 杨月月认同地说：“赵姐，你成长了。” 赵姐苦笑着说：“被你夸这句话听奇怪的。你年龄可比我小唉。” “我说真的。”杨月月真诚地说。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赵姐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嗯，我知道。” 在一起受苦，她们两个的心灵靠地很近，杨月月很想告诉赵姐，她要不想干了，但是还是忍住了。现在说这些都还太早，等到她办理离职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晚上九点钟，杨月月把自己手上的工作做完了。 “我先走了。”杨月月说道。 “嗯，拜拜。”赵姐盯着电脑说道。她还要继续加班。 杨月月经过隔壁办公室，看到有几个人在加班，周到也在。可能也在赶活。 从公司出来，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有点空旷。杨月月骑着电动车走在宽阔的马路上。 突然后面有一辆车从她身后驶来。她赶紧往路边靠靠，给车子让路。寂静少人的路上，杨月月心里很警惕。 那辆车子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就是不超车。 杨月月赶紧加快速度，往大路上跑。这条支路上一眼去，一个人都没有。要是有情况，她喊救命都没有人能听见。 到了主路口，红绿灯很不凑巧地亮了。有几辆车在主路上直行。杨月月只好停下来等着。 跟着的那辆车也停下来了。 “这么晚才下班呀？”一个声音响起。 杨月月吓了一跳。她看向车子，发现刚才一路跟着她的是常磊。虽然心里还是惊魂不定，但是她感觉轻松了很多。理智告诉她，没有危险了。 “吓我一跳，你怎么在这儿？”杨月月埋怨地说。常磊刚才那一声，把她吓得魂都没了。 常磊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从这儿经过，看到路边好像是你，就想着跟你打个招呼。可是你突然加快速度，我怕撞到你，就慢慢开了。” 杨月月不经常发朋友圈，常磊不知道杨月月的动态。但是杨月月有一个喜欢发朋友圈的老板。然后常磊就知道了杨月月最近要加班。他本来想过来看一眼杨月月，没打算打招呼的。他正找路呢，看到了杨月月骑电动车行驶在路上。他就不自主地跟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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