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纸巾的瞬间,刚才还在椅子上的女孩已经提起裙子跑了出去。 温清韵跑地很急,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脸现在只上了一半的妆,心脏砰砰地跳,脑子里此时只有一个声音:找到姜旭。 孔菲还在后面惊呼道,“小温温,妆!” 温清韵没有回头,而是微喘着气,伸手,用力地拧开了门把手,而后将门一把推开。 光亮跑进来的瞬间,门外男人的身影也映入眼帘来。 和她想象的一样,又或是她的直觉很准。 姜旭就在门外等她。 就像这么多年以来,他对她的喜欢一样。 一直,一直,都在等她。 等她回眸。 等她主动向他敞开心扉。 怎么会有一个人这么傻。 又这么温柔。 姜旭的双腿岔开着,自个搬了只椅子过来,独自守在门外,漆黑的瞳孔温温柔柔地对着门。 门打开的瞬间,他黑漆漆的桃花眼也微微向上,带着几分惊讶撞上温清韵通红的眼睛。 她始料未及的出现,让门口原本没什么表情的男人眉心一皱,他几乎是飞快起身,大步向前,一把握住她的手,语气焦急,“怎么哭了?” 所有的心跳都有了答案。 温清韵的心跳地比往常都要快,也更猛烈,心脏咚咚咚地胸膛里震出异常快的频率,她抽了抽鼻子,用力地抱住他的腰,脸蹭上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哽咽着开口,“高考完的那个暑假,你是不是向我告白了?” 怀里的小姑娘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 姜旭还以为她是想起当年拒绝自己的事情,心里不好受,毕竟她也没有想到,若干年后两人会结婚,他指腹捻过她微红的眼尾,嗓音轻柔,“温清韵,这有什么好哭的?喜欢被拒绝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温清韵急地眼泪掉地更凶,她猛地抓住姜旭胸前的衣服,嘶哑着开口,“我当时根本没有收到你的告白,我没有拒绝过你。” 这次换姜旭怔了下,他安静了几秒,有点儿不敢置信地问她,“我当时,给你寄了三百六十五封情书,你一封也没有收到?” 温清韵吸着鼻子,心底酸涩一片,她难过地要死,“你什么时候给我写过情书了?我根本一封都没有收到,那那些信去哪里了?” 想起那整整三百六十五封没有收到的情书。 温清韵心疼到不行,她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在姜旭的胸口,呜咽着,“我怎么会没有收到呢?我一封都没有看到,三百六十五封了……” 胸口的布料湿润一片。 姜旭擦着小姑娘眼睛里不断溢出来的泪水,心疼到不行,“你别哭了,我心疼。” 温清韵看他一点都不心疼他那么多封下落不明的情书,气地推了他一下,“你这个傻子,情书丢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和我说?我根本就没有收到,你当时怎么不问我有没有收到?还一股脑寄那么多了,结果全丢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不是一点都无所谓 姜旭任由温清韵推她,等她推完后,又小心翼翼去擦她眼尾的泪珠,想起那年的暑假,他漆黑的眼睫微微颤了下,“你当时没有回我,我以为你是讨厌我,没敢问。” 一股难言的酸涩骤然涌上温清韵的心头。 她用力握住姜旭温暖干燥的大掌,抽了抽鼻子,心疼地盯着他的脸,沙哑着嗓子开口,“我当时真的一封都没有收到,你还记得你寄哪里了吗?” 对上小姑娘潮湿的眼睛,姜旭下意识地要安慰她,他掌心包住她的小手,轻声开口,“就当时你住的那个地方,沐荷街312号。” 顿了一下,他从口袋里翻出张纸巾,很轻地凑到她鼻子上,很自然地要帮她擤鼻涕,“当时的事情早就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和你结婚了,还过得好好的吗?你别难过了。” 温清韵听到他说的地址,哭地更惨,“我当时搬家了,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地址?” 话一说出口,她才愣了下。 沐荷街312号,是班里当时统计住址,她交上去的住址。 后来她搬了家,也没有特地找班干部更新。 姜旭其实根本找不到她。 高三的时候,他就转学了。 他没有她的手机号,只有一个她基本不上的扣扣号,更别说后来她将扣扣号随手给了表姐去用。 姜旭骨子里和她一样,是个骄傲的人。 可他还是很固执地,给早就搬家的她,寄了一封又一封情书。 甚至在断联系的那些日子里,他也没有喜欢上别人。 姜旭闻言愣了下。 在没有等到回音的日子里,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 温清韵比较害羞,还要再想一下。 温清韵没有那么讨厌他。 温清韵很讨厌他。 温清韵也有一点点喜欢他。 温清韵觉得和他还是有发展的可能的。 …… 那些答案似一条条线,曾经在他无数个夜不能寐的日子里,发疯似地缠绕住他。 姜旭那时候的想法也还算简单,他觉得追女孩子这种事情,得循序渐进,那会儿又觉得温清韵看着温吞,内心应该是个很柔软的人,所以他想用情书一点点打动她。 一封没有回,就继续写。 总有一天,他可以约她出来。 总有一天,他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她并肩。 在接连写了三百六十四封时,他有点儿挫败,就在信里问温清韵对他的感觉。 他那时候想,喜欢得不到回应大概是常态,可是最后一封信,温清韵连对他的感觉也不愿意回答。 只有一个可能。 她打算冷处理他的这份感情。 姜旭人生第一次追女孩子,连好人牌都没有拿到,说实话,心里挺受伤的,后来转念一想,温清韵不喜欢他也很正常。 谁规定他这样就一定人见人爱的。 一定是他不够好,所以没法成为温清韵的菜。 视线里的男人抱着她,眼眸漆黑一片,似是在想那段遥远的回忆。 温清韵看得胸口钝钝的,她将脸埋进姜旭胸口,抽搭着,又问他,“后来我们碰上,你怎么还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还……还愿意救我……” 在她的印象里,姜旭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下子给她写了那么多封信,可她一封都没有回复。 他应该是有生气的。 可那一次,包括后面两人的相处,他从来没有因为她当年的“拒绝”为难过她。 姜旭被她这句话逗笑,他揉着她的脑袋,有点儿无奈,“就算当时你真的收到信了,拒绝了我,我再碰到你,看到你晕倒,我也不可能把你留在那种地方,又是下雨,又是深夜的,太危险了。” 温清韵乌黑的眼睛带着湿意,她将他抱地更紧,好半响,才闷闷地出声,“你怎么一点也无所谓的样子,这样让我好愧疚。” 姜旭低眼,看着她柔软的发尾很轻地蹭过自己微微起伏的胸膛,突然正经地来了一句,“我不是一点都无所谓。” 顿了一下,他语气很慢地开口,“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 温清韵怔了下,“我没有回你信,你怎么会害怕呢?” 姜旭将下巴搁到她脑袋上,想起那天的事情,他的嗓音骤然带了点颤意,“不是那次,是我们重逢的那次,我看到你浑身湿漉漉的,还和我说救救你,我以为你生什么重病了,我心里很难受,也很害怕。” 温清韵听到他这句话,鼻子又猛地一酸,她抱着他腰的力度重了几分,像是要把那些年落下的怀抱补回来,“你怎么那么傻,后来也不喜欢别人,我明明一点都不好。” 话音刚落,就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很轻地抚过她的脸,语气很坚定,“你很好,所以——” “除了你,我谁也喜欢不上。” 客厅的光很亮,眼前男人身形高大,看人时,一双桃花眼温柔又深情。 温清韵的视线早就被泪水模糊,可只要她抬眼,她就知道,姜旭一直在看她。 他好像一直这样。 他的世界里,就是要有她的存在。 他总是喜欢直勾勾地看着她。 温清韵以前觉得他占有欲有点太强,现在想来,不过是那些年里,他一直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所以才会格外珍惜,也格外看重,现在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你低头。”温清韵的眼底雾气一片,可她还是固执地睁着眼睛,仰着头,很认真地看着姜旭的脸。 视线相触的瞬间,彼此眼底的爱意一点一点翻涌着。 姜旭的眼眸动了下,突然伸手,轻轻地捧起她的脸,而后俯下身,很轻地吻上她的唇。 四周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停止了流动。 所有的风景都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而静止。 姜旭没有深入这个吻,只是动作亲昵而又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唇,而后是眼睛,鼻子。 “姜旭。”温清韵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姜旭立刻停下亲吻她的动作,“我在。” 这句我在,像是一道明晃晃的光,突然之间照亮了温清韵过往人生中的阴霾。 温清韵的心跳也在顷刻间猛地加速,她揽着姜旭的脖子,手指触摸过他温热的脖颈,说话时,鼻音浓重,可是每一个字,都说得异常清晰。 她说,“我也是,除了你,我谁也喜欢不上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医院的电话 万物复苏的季节,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姜旭的伤口恢复地很好。 林粒芝也给自己休了个小长假,每天跟温清韵,姜旭,还有蒋砚一起在栀城吃喝玩乐。 温清韵想的是,这次失恋对她的粒芝宝贝伤害太大,不如等她休息一阵子后,他们再一起回栀城。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四月底,温清韵和林粒芝又开始收拾行李,她们准备在劳动节前,错峰出行,去别的城市的度假村玩玩。 玩完就回苏州。 温清韵的东西不多,三下两下就收拾完了行李箱,被林粒芝叫过来帮忙。 她刚进来,林粒芝的电话就响了。 两人同时愣了下,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能有谁打过来? 林粒芝伸手去床头柜摸手机,看到来电人时,有点惊讶地接听,“喂,妈?”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林粒芝脸色骤然一变,只说了句她马上过去,便挂断了电话。 温清韵心里生出点不详的预感,问她,“什么情况?你妈妈不是平常九点多就睡觉了吗?这个点怎么打电话给你……” 林粒芝小脸煞白,慌张无比地握着手机,“是我妈朋友打来的电话,她说我妈跳广场舞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她们就赶紧把我妈被送医院了,可是联系不上我外地出差的爸爸,就赶紧打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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