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意外又如何! 意外之于她从来都是锦上添花的刺激作用,她喜欢这种感觉。 她反应已经足够快,安排也很好,考虑到徐砚舟练过,有电缆牵引应该不会受很严重的伤,可鬼知道他擅自改变主意!! 这个蠢东西! 周意气得鼻孔朝天,等找到他一定给他个耳光吃吃。 “徐砚舟!” 来回找了几个地方,喊了几遍都没人应声,她脸色越来越难看之际,西南方角落里传来敲击石板的声音。 “!!” 周意紧忙跑过去,发现徐砚舟趴在那里,下半身正好被卡在两块石头的缝隙里,伤不重,就是脸颊被刮破好几道,俊脸左一块黑斑右一块灰痕,大致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也许知道她会骂他,他率先露出个无奈的笑来解释。 “我攀登能力也不错,在房子倒下来的时候我就往下跳了。” 徐砚舟借着攀登过的优势,先跳到一块掉下来的石头上,然后看距离不是很高想往下跳,结果但没想到还是被石堆淹没,只能找着空荡抱住头蜷缩往下跳,好在只是卡住。 “……” 哈。 还笑。 恶狠狠瞪他一眼,周意默不作声找来安保把石头挪开,亲自把他拖了出来,然后当着众人面就狠狠一拳锤在他肩膀上。 “你很有种是吧?我断后是因为我可以,你细胳膊细腿能做什么?!现实生活不是你的电影电视剧,英雄救美也要看自己行不行!” 她完全不收力的一拳非常重,徐砚舟嘶地抽口冷气,捂着肩膀看向处于极度暴躁中的她。 她脸上有点脏,不知是灰尘沾染造成还是什么,还有点斑斑血迹像点缀生长的曼陀罗花,衬得她那副略显凶狠的模样更加充满迷人色彩。 过去许久,肩膀上疼痛感减轻许多,徐砚舟扬扬下巴示意安保先离开,等人都离开了他才慢慢走近她,比了比两人手臂的粗细。 “如果我身为男人也是细胳膊细腿的话,那你又是什么?” 周意不想跟他咬文嚼字,冷冰冰看着他:“我不需要你来救我,这是第二次,所以不能有第三次。” 上次帮她挡水瓶就够没必要了,还来第二次,想气死谁啊? 她辛辛苦苦磨练多年,为的就是让自己有完全自保的能力,假使这样还需要别人救,但她还不如早早回家洗洗睡觉。 某种意义上她对自己有着绝对自信与倨傲,她不喜欢有人挑战自己的骄傲。 就算是徐砚舟也不行。 “是,男人和女人的确有着身体差距,这永远没办法比较,但我在意的从来不是这种数据,而是我能不能。”她甩开他伸过来的手,语气微微有些不耐烦。 徐砚舟不难看出她在想什么,好像自从两人走得近之后,他越发理解她的性格。 除去她故意想要搞事表演外,平时的喜怒哀乐的确是真的,完完全全坦然露在表面任人考究,你只不过是不知道她究竟因什么而产生情绪罢了。 他做的事的确荒唐,但是他只是想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却未料在她眼里竟然是多余。 他忽然牵住周意手,然后往她的手臂、腰腹等地方按压过去,动作轻缓,语气却莫名低沉冷然。 “我认识你不过几个月,你在我面前受过很多伤,不管是别人造成还是你自己故意的也好,这些伤痕对你来说也许已经习以为常,但对我而言,我不习惯。” 察觉到身上轻缓的力道,周意愤怒情绪莫名渐渐被安抚,她握住他的手不让他动,充满戾气的眼神略有缓和。 “我能做这些是因为我能,你不能,如果今天地震再强烈些,你要我怎么负责?” 事实上本就如此,她担不起这个责任。 她静静看着他,希望他多少能明白她生气的重点。 他倒是神色平稳,淡定与自己对视,点漆双眸中仿佛是昂藏星海的黑洞,深邃中些许星星点点的光亮,坚定闪耀着,牵出淡淡荡漾笑意。 等了片刻,他终于说道:“我知道你很厉害你能做到很多事,你也能断后,但我仍然希望承担这种风险的是我,所以我不需要你负责,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徐砚舟就是这么想的,他无法再像看客那样置身事外。 看着喜欢的人一次又一次受伤,自己却无能为力,他从未那么讨厌自己的无能。 归根结底就像沈宙说的那样,他进入她的世界,又能做什么呢? 之前言之凿凿说如果真的喜欢他就要绝对掌控,现在才发现他根本掌控不了她,追随与等待才是这段感情中他唯一能做的事。 所以,他想做的只有分担。 他垂眼,羽睫遮住暗淡下来的眉眼,继续说道:“你已经很辛苦了,我能帮你分担一些。” ——不是我想、我要,而是我能。 周意察觉到他用词的不同,忽而才正视他的心思,心情总算是好上许多。 所以,他说要站到她身边,就是这么做? 真是笨。 “你听着。” 周意态度严肃而认真,“真正的喜欢是并肩作战,不是自我感动的付出。我做出的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需要你去承担什么根本不存在的风险。今天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下次你还这样,那我以后不会再找你。” “…….” 得,徐砚舟怎么不明白这话里的威胁,他记得她人脉可不比自己差。 良久,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仔仔细细琢磨会他微有些纳闷的神情,周意无奈哼了一声。 她忽然觉得更喜欢他与她争锋相对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种有了软肋开始患得患失的模样。 在幼年,周意幻想过未来一半会是什么样,也许是和爸爸一样的意气风发,又也许是像妈妈一样温柔敦厚,但无论哪种类型,都必须要能和自己携手同行,互相尊重。 这是她从前就定下的择偶标准。 她强势他不必多妥协,她张扬他也不必多低调,她不需要被男人可怜保护,他亦不需要为她伏低做小,双方势均力敌的相爱才更有意思。 她上手擦去他脸上灰尘,动作轻柔。 “你该庆幸今天震级不是很大,还有,徐砚舟,记得做你自己。” “喜欢我可以,想站到我身边也可以,但前提是做你自己,不要独独为了我去做不理智的事,我喜欢你自信强势的样子。” 脸颊上传来不轻不重的触感,徐砚舟本来有点凉飕飕的心头终于回暖,不用言说,他好像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知道了。” 两人靠得不近,她微微抬着头帮他擦脸,他主动走近一分,也抬起手帮她擦脸。 周意觉得这样子怪好笑的,刚要收回手,唇上重重挨了记冰凉的吻,一触即离。 她饶有兴致回望退回安全距离的他。 “又占我便宜?” 徐砚舟淡定从容:“刚才忘记对你说了,你冷静指挥的样子很漂亮。” “所以就亲我?”她戏谑道:“这没有关联吧,徐老师。” “……” 久违的徐老师让徐砚舟哼笑出来,没好气揽紧她:“漂亮到我忍不住,行吗?” 在他眼中,周意的确和普通女生不太一样,她自信又嚣张,大胆又直爽,永远生机勃勃,永远笑靥恣意,但那种乏味的形容远不足形容他见到的她,无论是她果断理智的命令,还是愤怒之下的斥责,无一不让他心脏轰鸣震颤。 诚如他之前所想,男人和女人固然有着体能上的差距,她却毫不畏惧比她高出半米的保罗,也不畏惧四层楼距离,更不畏惧朝她接踵而至的阴谋诡计,还总能在第一时间想出解决办法。 她的强大是令他艳羡也是心疼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一定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 他想问,但选择不问。 等他知道她是谁的时候,可能就知道了。 “唔唔。” “咳咳。” 突然,接连两声奇怪声音打断还想说话的周意,她扭头看去,发现是抱着小笙的安保背对着他们正在咳嗽提醒什么。 她倒是一点都不尴尬,从徐砚舟手里挣脱出来,小跑到安保面前。 “把孩子给我吧。” 安保默默把小笙给她,但没忍住多嘴道:“她好像不会说话,一直在哼哼唔唔。” 闻言,周意淡淡点头:“是,她是残疾人,听力也很弱。” 小笙在两岁时因天生不能说话而被人丢在福利院门口,是姐姐发现她,然后和园长一起给她取名为小笙,意为新生,后来也是姐姐一直在带她,直到她工作出去才转交给园长。 她把小笙抱在怀里,十二岁的小姑娘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她却不高,骨架也小,看起来跟七八岁没差别,所以抱起来特别轻松。 没想到小笙却开始挣扎起来,最后她不得不半蹲在地上,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 这种不是非常亲密且可以随时逃离的姿势让小笙感觉到舒服,她安静下来,冲着周意比手语。 可在看到小姑娘面孔的一刻,周意表情难看至极。 小笙脸色苍白,瘦削脸上有好几块青青紫紫,人中处鲜红鲜红,应该是流了鼻血被擦干净,监控里丢失前扎的小啾啾已经散乱炸毛,身上脏兮兮的,一不小心碰到肚子她就又会高声哼哼起来,想必身上也有不少伤口。 她故意忽略小笙的手语,直接比划动作问:【你被打了?】 小笙盯着她不回答,执拗比出之前的手语:【你和她长得一样,但你不是姐姐。】 “……” 周意还能骗小孩吗,当然不能。 她手放低,不让身后的徐砚舟看到,慢慢比划出她想说的话。 【我是她的妹妹,也是你的姐姐。】 小笙双眼莫名一亮,回味这句话许久,还伸手小心翼翼摸摸周意的脸,才说:【姐姐在哪?】 她惊异这小孩的敏锐,不过想想她跟在姐姐身边很久,这也不奇怪,于是就回她:【她生病了,让我来照顾你。】 小笙又比了个手语,看明白的周意忽然一愣,她的意思是…… 没等她回神,小笙已经紧紧抱住她脖子,唔唔呜咽起来。 确认过眼前人是自己姐姐的妹妹,小笙着急拉她手去指自己的伤口,又冲着伤口吹气,眼泪簌簌直掉。 周意心疼地抱紧她,登时就恨不得把卓响再拖出来暴揍一顿。 她抱着小笙起身,冷声问安保:“人都控制起来了?” 安保也有个女儿,看到小笙这么可怜,顿时恶狠狠点点头:“都抓起来了,死了两个,杀千刀的该全死了才是。” 万万没想到的是,卓响居然没死。 坏人遗千年这句话还真不假,卓响幸运掉落在一块承重能力较强的石板下逃过一劫,被安保人员找到时候还有口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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