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了会,丁志林忽然勾起一个阴鸷地笑。 “聂欢,我哥愿意接下这个锅,你很开心吧?不,应该说你和李崇明非常开心吧?” “有什么好开心的。”聂欢平静反问。 “当然开心啊。” 丁志林挥手让屋里保镖出去,然后吊儿郎当坐到茶几上,侧身看一派淡定的聂欢,才继续说下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李崇明早就不满足只干打打杀杀的活了,窦真是他牵的头,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结果被赵美英压迫只能屈居成个打手,如今他等二十年终于让他完全信任自己,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带你去纳北了吧?” 小时候聂桂林把丁志林和丁志森带大,他总骂丁志林爱玩又蠢,比不上他哥一个心眼,但没人知道他只是不高兴去想。 有钱有权的生活不好过吗?玩玩女人、玩玩车、玩玩赌.b就好了,他干嘛非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他不是不懂,相反他是懂太多。 他可比他哥能看清太多,譬如懂李崇明什么冷血德行,懂聂欢争强好胜的傻x心态,更懂聂桂林有多废,还懂赵美英的狠心! “呵……”丁志林难得露出自嘲笑容,“明明我和哥才是他儿子,他却对你一侄女这么上心。” 嘲讽笑声近在耳边,聂欢眸光微动,表情依旧,淡淡回复:“他很爱你们。” “如果他不爱你们就不会把旗舰留给你,sera给你哥的局实在太死,要想救丁志森出来是牵一发动全身,所以我们不得不舍弃他。而且纳北很危险,窦真都要经常换地方,他才不让你们去。” “爱?” 丁志林听到这个陌生词汇顿时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狂笑出声,爱是什么东西?爱这种东西他们也配拥有? 少放屁了! 等笑到捧着肚子弯折起来,他还在不停拍大腿以表好笑程度。 “聂欢,你真是非常善于攻心,该不会就是这么跟我哥说的,然后我哥就同意背锅了吧?” 闻言,聂欢表情倏然冷漠。 她那张脸纯净到就算身处在这种金碧辉煌的屋子里,也只会让人觉得她像是被困在金丝笼里的美丽夜莺,单纯、天真。 可偏偏她眉宇间神色极尽冷漠,唇线拉平,忽然整个人就显得阴森森的。 和电视剧里演的小白花黑化没两样,沉甸甸的狠色荡漾在眼底,如化不开的墨汁,又黑又深邃,吸魂夺魄。 最近和他们接触越来越多,聂欢其实是发现丁志林看似蠢实际比丁志森难搞很多,短暂思考过后,她忽然嗯了一声。 “行,说来说去你就是想去纳北,想去可以,我把位置让你。” 丁志林看着她,“就这么爽快?” “是啊。” 聂欢重新拿起茶壶,慢条斯理地说:“你看这上好龙井,不管多贵,被水流击中后还不是乖乖任其掌控,要上就上,要下就下,随波逐流都做不到,只能被迫承受冲击。” “你什么意思?”丁志林皱眉,讲这些乱七八糟的做什么。 “我是说你就是这茶叶,窦真为让你爸上位,设计杀掉瓦沙,他过去后是要接手瓦沙部下的,他和你不过是茶叶品种不同,归根结底其实都是茶叶。”聂欢指尖伸入滚烫茶水中,捏起一片茶叶,抬高手放在眼前仔细观察,“而纳北是水流,暗流涌动,杀招百出,你确定你去了,你这片茶叶就能乘风破浪吗?” 聂欢说着,忽然碾碎茶叶,任其变揉搓成一长条,然后漫不经心丢在桌上。 “那里的人连亲人都可以杀,你?呵,也只会变成这样而已。” “……” 丁志林意会出这意思,神色微微一变。 聂欢说得他很清楚,虽然他自己也不是好东西,但比起那些人他想他还是稍微好上那么一点。 本质上丁志林也不是想去纳北,就是不服气李崇明不带自己而已。 他还要说什么时,聂欢忽然抬手打断他。 “你爸要我保密,但我看你非常不安心,那我只好跟你先说。等旗舰举办开业庆典后,你爸会立马送我去纳北,他和窦真定下半年之约,只要半年他收回三亿美金,就能把你接过去。之所以不和你说,就是知道你心定不下来,假如你把这里搞得一团糟,他那边就没有持续收入。” 听到这里,丁志林表情愈加莫测难辨,“你说的是真的?” 聂欢终于露出无奈神色,幽幽叹口气,她说:“而且也会把你哥救出来,你们毕竟是他的孩子,当年他愿意为你们跑去港城拼死拼活,却留你们在这里享福,你也要理解理解他,今晚处理好旗舰,晚上你们一起吃个饭吧。” 丁志林敛眉,背脊微微直了些。 不说假话,雀跃欢欣奔腾在他血脉神经,多年来被抛弃的恨就这么简简单单被满足。 有时候一个承诺要比金钱和物质带来的快乐多得多,他闷闷地笑起来,原来聂欢不过就是帮他们挡伤害地前行者罢了。 他语气中难以压抑兴奋,“那我安排下去挪后开业。” 说完他推门就往外走。 “安悠!安悠!” “安——” “啪嗒。” 八楼的门自动关上,阻断他高昂的声线。 聂欢没抬头,她慢条斯理倒掉冷掉的茶水,重新给自己倒杯新的。 她静静看着被水流压迫到不断旋转的茶叶,唇边露出一丝诡异又凉薄地笑,开始自言自语,语气非常轻蔑。 “搞事业,怎么能有心呢。” 爱与仁慈,她没有,李崇明当然也没有。 他们的心早就在港城那几年被现实打磨成尖锐的刺,变得坚硬无比了。 “说起来sera如果还活着,十天她应该能休息好吧?” 茶杯水终于满满当当溢出来,聂欢不顾滚烫,似无知觉捏着茶杯一饮而尽。 她笑意加深。 “那开业仪式,就定在十天后好了。” * 卞鸿宇家。 徐可愣愣看着口罩鸭舌帽、捂得严严实实的人从通风管道上跳下来,瞬间哑然,原来她在国内都这么猥琐的? 实在是不想用这个词,但sera真的很像毛头小贼,又躲通风管道,也亏她做的出来! 黄天成和卞鸿宇立即摆手:“……” 别问,问就是不知道她大门不走走什么通风管道! “嚯,这是?”徐水思可不要太惊讶,看来今天真是来对了,居然在这里还能看到被通缉的大人物! 意识到这又是自家老公隐瞒的好事,于是狠狠瞪了一眼黄天成。 莫名被瞪·黄天成怂了吧唧介绍,“……sera,你新闻上见过。” 给老婆介绍完,他又没好气转过头看正安装管道口的人。 “你为什么又从管道下来?” 对于这个问题,周意跳下来后,自有解释。 “谅解一下,我现在正在被通缉,也不好光明正大出现这不是。” 见她自来熟地拉了凳子坐,这场景和第一回 如出一辙,卞鸿宇直接气笑,脸颊上的肉鼓胀又憋回,看样子完全不信。 “你最好是这个理由,来多久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一开始就到了?”周意口罩下的笑容极深。 不仅全程她都听到了,也听见他们被骂,她当时可真是爽啊,要不是自己不好出现,那她高低也插两句嘴。 本来就是,都结婚了,还只顾所谓的大男子主义,那还不如一辈子单身算了。 “果然你都听到了!”卞鸿宇老脸丢尽,直接爆粗口。 周意被骂不以为意摸摸鼻子,突然,她故意装作伤口发疼嘶地抽口冷气。 卞鸿宇五官顿时扭曲,立马焦急地站起身来。 “没事吧?是不是伤口裂开了?” 瞧他急得不行,周意口罩下的唇慢慢得意勾起来,调侃道:“没有,就是想打个哈切。” “你这臭……”卞鸿宇恨不得抬手狠狠拍她的头。 现在他是百分之百确定这人绝对是盛意那丫头,一模一样的捣蛋气人,一模一样的欠揍! 不过到底,他抬起又谨慎瞬间放下,只是改为白了她一眼,因为他知道她还不想暴露。 这短暂交锋只是经年之久的一个问候,隐秘而克制,不同挑明,彼此就知晓彼此心中意思。 两人非常熟稔又古怪的互动看在三人眼中那叫一个心思各异,用脑子想想就能看出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可是,卞鸿宇怎么会认识sera呢? 这比史前问题还难解的疑惑缠绕在所有人心头。 就离谱!黄天成默默来回瞅,难过得挠心挠肺,所以他师傅!什么时候!背着他!和sera关系!这么好了! 徐水思无声无息挑眉,这场景……她好像在徐睿彬身上用过。对的,就是那种长辈对小辈又气又无奈的感觉。 倒是徐可若有所思片刻,没表现出异常,而后淡淡开口。 “不知道你找我们来有什么事?现在人都齐了,说吧。” 虽然她很想问她一个常年在国外的承包商为什么跑到南安来插一脚,但由于事关窦真,那她就姑且认为她是因为窦真。 “事情那可多了,不先看看热搜?”周意双手插兜靠在椅子里,没个正形翘起二郎腿,悠哉悠哉晃着。 四人:“…….”她这口气…? 显然不会有什么好事! 行,那就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几人吓一跳,尤其是总怀疑自己被沈昭玟算计的黄天成登时就歪起脖子,瞪圆了眼。 “沈昭玟之前跟我说她差点被何为致侵.犯,原来只是说了一半的?!而且她居然…..居然和蒋…..” 原本激动不已的黄天成突然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那般,脸色难看至极地颓丧坐回去,根本难以说出方秀玉的化名。 元存刚去世,再提起方秀玉谁都是心头一阵绞痛,怅惘难消。 见状,周意淡定从容出声,帮他继续说下去。 “我和沈昭玟偶然相识,她出事之后我才到南安来查这件事,我知道方秀玉和元存的去世你们都很难过,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反击。” 这些是她和姐姐两人对好的口供,之所以故意说明,无非就是暂时撇清两人关系。 而姐姐醒来也恰是时候,回头她再行动起来,出点事也不用着急忙慌请假,避免暴露的危险。 “那你呢,你伤怎么样了?”徐可忽然问道。 “还行。” 周意耸耸肩,轻描淡写揭过话题,又说:“这是我的第一步反击。” “会不会太撕破脸皮了,如果他们狠点,沈昭玟会有危险。”徐水思认为这件事有点冲动了,她想起沈昭玟和弟弟关系匪浅,琢磨是不是要找点贴身保镖过去。 结果周意跟她肚子里蛔虫没两样,直接就说:“贴身保镖我安排了,但扫黑组的人也可以时时刻刻盯着,以此确保她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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