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立在门后的分界线上,身姿秀挺。 室内光影暗,他的面容看不明晰,姜矜却瞧出几分凛冽的味道。 “要跟我分居?”他声音极轻缓,慢条斯理地。 姜矜听出压抑在平静下的愠怒。 “没有。”她想了想,支起身体坐起来,赤着脚下床。
第18章 从未 犯错使人卑微。 如果是从前的姜矜大概不会因为谢容与一句话从床上起来, 她只会冷淡说一句,“是的, 怎么了?” 哪会像现在, 巴巴起床解释。 次卧不像主卧铺了全屋地毯,裸露白皙的秀足踩到象牙木地板上。 她走到他身前,睡衣宽松, 勾勒出腰肢纤细,长腿细直。 她仰眸,轻声说:“我是怕你嫌弃我, 所以……” 姜矜的音色极好, 嗓音轻泠泠如玉石,无疑一把好嗓子,声音稍微放轻, 便娇甜如撒娇。 谢容与低头俯身为她穿好鞋, 淡淡问:“我为什么要嫌弃你?” “我没有这种想法。”他直起身,垂眸凝视她。 “虽然我林逾白没发生过什么,但我曾经把你当替身这件事还是压在你心底的一根刺。”姜矜越说越从容不迫。 抬起眼睛,刚想如谈判桌上一样言语压迫,咄咄逼人,转念想到这是在家里,对面是被她辜负的男人, 她又立刻低下眼眸,遮住眼眸里的锋利,让自己看着温顺一点。 她语调轻柔道:“现在,你会觉得, 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像林逾白, 我对你好是虚情假意。这样下去, 我们之间的芥蒂会越来越深,倒不如先冷静一下,给彼此空间。” 谢容与目光极深,“你是吗?” 姜矜坦诚说:“现在我可以肯定,我不会因为林逾白对你另眼相待。而且……”停顿片刻,她轻声道:“我本来就不是个真诚的人,对谁都可能虚情假意,不光是对你……” 她卷长的睫毛垂下,精巧唇瓣微抿,脸颊雪白通透,即使光线昏暗,她的面颊依然莹莹生光。 谢容与伸手捏住她下颌,微微使力让她抬起眼睛看他,他动作得太快,她眼底的情绪还未来得及收拢干净。 如他所料,姜矜的眼睛永远是那么克制冷静,跟明艳娇美的外表丝毫不符,即使声音柔软,眼眸还是冷清如冰凌。 他从没有见她踌躇、迷茫过,也没有见她流下眼泪。 她明明是铁石心肠。 “我不在意。”谢容与喉结滚了滚,开口,“你是不是把我当替身我都不在意。” “三个小时前,我说得很清楚,你对我的补偿是陪我过生日。” “其他的,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变。” 姜矜有些不相信,她用很明显的疑惑的目光看他。 谢容与却低下头,含住她玫瑰一样清甜柔软的唇瓣,他扣住她的腰,将她压在柔软蓬松的被子上,深深吻她。 姜矜顿了片刻,伸出细白手臂,环住他脖颈。 谢容与撑起身体,膝盖轻巧顶开她并拢的纤细的腿,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脚踝。 她的脚纤细玲珑,白玉一样莹润,花瓣一样柔软。 他凝眸,轻轻在她脚踝吻了下,想继续吻下去。 姜矜猛地收回脚,脸颊带着羞恼的薄红,“你再亲我的脚,就不要亲我的嘴!” 她这样羞恼不常见,只有在床上才会看到。 谢容与微哂。 她在□□上是保守的,在床上不像谈判桌上游刃有余,而是显出一种生疏的稚嫩。 姜矜不知他有什么恶趣味,明明可以舒舒服服一个姿势做,他偏偏要搞出许多花样。 明明亲嘴巴就够了,还要满身亲来亲去。 谢容与眼底蕴笑,一手抚她发顶,另一手触她肩膀,拢她在怀里。 “这样说话就正常多了。” 姜矜微怔。 谢容与伸手一下下抚摸她纤瘦背脊,温声说:“姜矜,你对我有恩,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我该承受的,你不用对我愧疚更不用讨好我,你什么也没有做错。” * “想不到谢容与竟然是个高人。”电话那一边,陈如锦感叹道:“不怪他能东山再起,就这容忍度,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姜矜跟陈如锦在事业上是对手,她俩在京旭集团因为一个董事会席位挣得头破血流,在投资场上从北美厮杀到南欧。 但在感情上,她们倒颇像闺中密友,并没有什么祖母跟孙女的辈分之分,姜矜在感情上有什么疑惑都会讲给她听,而陈如锦也愿意通过她丰富的情感经验指导姜矜。 “他都这么说了,我反倒更骄傲不起来了,反倒愧疚得不行,倒现在我也没给林逾白拨一通电话,不知他死了没有。” 想起林逾白,陈如锦依旧怒气未消,“平时你聪明,但在对待林逾白的问题上,你就是个蠢货!养男人怎么养才好?你要把他圏在一个金笼子里,把他爪牙全部剪断,让他每天只看得见你只能看见你,这样,他对你怎么不感恩戴德?” “你倒好,给他那么多权利,又让他出国进修,又给他拍电影,养的他不知天高地厚!” 这句话是陈如锦的经验之谈。 姜矜祖父去世后,陈如锦光速包养娱乐圈最炽手可热的影帝。 影帝被她养在私人别墅,深居简出,满身傲骨尽数折断,只能塌下身体,祈求她的怜惜 姜矜说:“他是林逾白,不是别人,我怎么忍心这样对他。” “呵!”话不投机半句多,陈如锦气得不行。缓了会儿,她换一个话题,“昨天给你打完电话后,我也给谢容与打了电话,他知道圣诞家宴的事儿了,你可别不带他回来。” 姜矜似笑非笑,“我还指着陈舅爷将董事会席位让给孟逾呢,我怎么忍心不履行您的承诺?” 因为是周末,姜矜有大半时间待在郁园,上午她给陈如锦拨打一通情感咨询电话,中午她去书房为谢容与端茶倒水。 三合集团虽然已经是庞然大物,但它依然出于发展期,谢容与又是一个开拓性野心勃勃的掌权者,自然不会故步自封,他每天都忙着为集团开荒拓土,日日公务缠身。 姜矜看了着实羡慕。 京旭不同于三合,京旭已经繁荣上百年,现在处于成熟期而且是成熟末期,即将由盛转衰,撑着京旭赫赫威名的完完全全是因为它久远底蕴,投资回报率正逐年下跌。 姜矜想大刀阔斧改革转型,一改颓势,给集团注入生机,但躺在功劳簿上挣钱的老臣们并不愿意。 他们怎么可能愿意让姜矜砍掉他们的财产来源。 只要一谈新业务,那就是数不清的扯皮,开会开一整天是常态,开一个月也不是没有。 姜矜曾想修剪那些老臣,但刚一下手,她的各路长辈就过来阻拦,话里话外都是—你敢赶人我就敢跟你鱼死网破,陈如锦就是其中之一。 姜矜心神俱疲,每天刻意消减自己的工作量,再不急于改革转型。 饭要一口口吃,她还是先开辟新业务,旧业务的转型慢慢说。 姜矜幽幽叹口气,不再想工作,只坐在茶椅上,慢条斯理冲茶,她的茶艺不算好,奈何脸和身材养眼,即使生疏,那也是一种生疏的美感。 谢容与频频走神。 姜矜很体贴,来书房从来不说话,她只安静做自己的事情,连眼神交汇都不肯给他。 但只要她在这里,他就无法静心,呼吸都会发烫,血液流动得也比往常快。 “Boss,您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视频另一端,北美分公司的高管忍不住提醒。 谢容与意识到他出神太长时间,缓缓收回视线,他语调温和而平静,“投资方案,你再说一遍。” 高管:…… 姜矜倒茶的动作一顿,微微挑了挑眉,她猜到是自己影响到他了。 将茶盏端起来,轻轻搁在办公桌上,她轻巧对他做了个口型,“我走啦。” 说完,纤细腰肢一转,打算直接从前门离开。 谢容与伸手按住那一截细腰,一边拦住她,一边关掉摄像头和音响。 他将她扣在自己怀里,伸手按她肩膀,“坐下。”
第19章 全部 坐哪里? 当然是坐在他腿上。 姜矜没动, “你开完会了?” 她可不干扰他工作。 谢容与微微颔首,“已经忙完。” 姜矜这才缓身坐在他腿上。 谢容与伸手, 抚摸她的腰线。 在家里, 姜矜穿着很随意,虽然穿得不繁复,但依旧是及脚踝的长裙, 两指宽的腰带勾勒出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 从腰线下,谢容与的手从长而蓬松的裙摆中探进去,慢慢摩挲揉弄。 姜矜就知道! 细白的脖颈如天鹅般绷直, 她微微抿直唇, 压抑住令人脸红的声响。 有时候,她真觉得谢容与是变态。 明明可以直接上床,他却非要用各种手段令她失态, 美名其曰是取悦她。 “爽吗?”他亲了亲她湿润的眼眸, 然后抽出纸巾,慢悠悠擦自己的手指。 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明净的光线下,显出玉一般的质地,此刻微微泛着水光。 姜矜眼睫微颤,呼出颤颤巍巍的浊气,轻轻闭了闭眼睛, 一开口声音发软,“你要去洗冷水澡吗?” 她不甘心被玩弄的只有自己。 于是,她说:“不想洗,我也可以帮你啊。”她伸出漂亮纤细的五指, 在他眼前晃了晃。 谢容与喉结滚了滚, 微微哂笑, “倒不用为了气我说这些话。” 姜矜直直看他,“直接说,你想不想?” “想。”他的声音因欲念变得沙哑。 当然想,想到每一寸肌肉都发痛。 再遇到谢容与之前,姜矜对□□没有太多了解。 跟林逾白恋爱时,她太小了,只有十六岁,那时候,他们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嘴唇贴着嘴唇的亲亲。 后来终于熬到成年,林逾白又怎么都不肯再进一步。 他是虔诚的基督徒,宁愿抱着她压抑喘息,也不肯再婚前睡了她。 后来,没有熬到结婚,林父铃铛入狱,林家四分五散,姜矜把林家剩余人送到云城,之间,她跟林逾白一直没断联系,但林逾白恨她,见她都不肯,怎么会跟她上床? 姜矜忘不掉隔着一扇窗户,林逾白冷冰冰看着她的眼神。 只在更多真相浮出水面后,林逾白才改变对她的态度。 后来,姜矜遇到谢容与,她一开始真的想跟他做柏拉图夫妻,从来不跟他在一起过夜,后来一夜荒唐,他们才开始做真实的夫妻。 姜矜没有经历过其他男人,没有其他参照对象,但她隐隐觉得谢容与应该是很会的那款男人,是那种即使一穷二白身材长相都不行,也能凭借床技博得一大票女人喜欢的那款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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