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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不合理另说，钟离夏那句“我们未来相处的日子还很长”着实取悦了俢晋南。 “好。”俢晋南点头答应了。 其实他本来晚上就没打算离开，事实上，他想每晚都抱着她一起睡，弥补一下他在过去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孤枕难眠的空虚。 钟离夏一直觉得，夜往往让人更感性。 拉上窗帘，隔绝了外面路灯带来的隐隐光亮，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黑暗，钟离夏从背后抱住俢晋南的腰，向他真诚地发出了邀请：“我们聊聊天好吗？” “有什么好聊的？”俢晋南哑声说道。可能是他意识到了自己语气中的生硬，又接了一句：“你先开个头儿。” 钟离夏想了想，说：“我知道你恨我。在我私自带着儿子逃跑之后，你更加恨我了，所以我也理解你现在对我的报复。”她尝试与他共情。 “你知道就好。”俢晋南冷漠地说。 “但你能不能……” 她欲言又止。 “能不能什么？”俢晋南问。 “能不能……偶尔……也对我温柔一点，让我不至于一直生活在黑暗和绝望里，好吗？”钟离夏在黑夜中对俢晋南乞求着。 俢晋南一个翻身，面对着钟离夏：“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份，配和我提要求吗？”他的眸子在黑夜中也散发着凌厉的肃杀之气。 “晋南，你不要这么一直冰冷地对我，求你了……”钟离夏从正面抱住他，双手轻轻地捧住他的脸，用自己的唇，尝试着寻找他的。 他的唇微凉，她的也是。 她尝试中用自己的丁香小舌描摹着他的唇，为彼此带来一丝温暖，不带任何情欲色彩。 然而俢晋南还是无情地把她推开了，并附带了一句伤人的话：“今晚我没打算上你。” “我知道。”钟离夏轻轻说道：“我刚才……只是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你。” 俢晋南这时翻身跪在她的正上方，一只大手把她的两只手腕箍在一起，另一只手掐住她的下颌：“你情不自禁地靠近我？这话你以为我会信吗?你嘴里哪句真话哪句是假话，哪些行为是刻意讨好，哪些是出自真心，你以为会瞒得过我吗？” 钟离夏突然挣脱了俢晋南的束缚，用了一个蛮力，一下子把没有任何防备的俢晋南掀翻在了床上，反身骑到了他身上。 “俢晋南！我都已经做到如此卑微，予取予求的姿态了，你还想要怎么样啊？ 你指东我不敢往西，我讨好你，我小心翼翼，我听话……难道这是不是你想要的吗？你到底想要什么啊……”钟离夏突然情绪激动地说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我想让你痛苦。”俢晋南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可我已经很痛苦了啊！我现在……连起码的自由也没有，就算是你养的狗，也总有出去放放风的时候吧？我呢？我呢，俢晋南！我一点人的尊严都没有了，不……我活得连狗都不如，你就不能行行好，念及我们之前那么多年的情分，要么直接杀了我，给我个痛快也可以啊！” “哦？现在又要痛快？不要你儿子了？”俢晋南问。 提到阿恕，刚才钟离夏体内积聚的一股子郁结之气，仿佛一下子泄掉了。 她从俢晋南的身上下来，瘫软地坐在了床上，茫然地盯着黑夜中的某处：“如果……我真的有一天离开了这个世界，你能好好替我照顾阿恕吗？他毕竟……也是你的亲生儿子。” “不能。”俢晋南听到她说离开这个世界这种话就没来由地心里一阵慌乱。于是用儿子继续威胁她：“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儿子送到福利院，福利院的水可深着呢，到时候他就自求多福去吧！”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钟离夏不可思议地看着黑暗中的枕边人。 “我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不是当初就是信了我爸给你的那段录音才跑的吗？我虎毒食子，处心积虑地要对付你们娘俩，我坐实了你对我的这个判断，有什么问题吗？”俢晋南一想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钟离夏无话可说。 “所以，不要寄希望于我。自己好好的！留着你的贱命，自己照顾你的儿子！”俢晋南说。 “但你现在也没给我照顾他的机会啊！我现在每次要陪他八小时，还要和你做一次才可以，我主动争取，可你又骂我犯贱。 好，就算我每次都能「得逞」，我一年下来又能争取多少时间来陪儿子呢？！” “你这是在质疑我那方面的能力？” 钟离夏和俢晋南真的不在一个沟通频道上！ “你在说什么呢？”钟离夏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自己说的！即使你每天都拉着我做，一年到头陪儿子的时间也不够，这不是质疑我的能力是什么？还是你在用激将法？”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钟离夏不明白怎么事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俢晋南把她重新拉入怀里：“钟离夏，那我来告诉你！你的激将法得逞了。” 春宵苦短，一夜旖旎。 第88章 都是她用身体换来的 第二天一早，钟离夏醒来的时候，酸痛感遍及全身。 “这次可给你存了不少探望儿子的时间。”俢晋南对床上的钟离夏讽刺道，“都是你兢兢业业用身体换来的，不要再感谢我了，谢谢你自己吧。” 钟离夏本来昨晚尝试着想和俢晋南交交心，可她还是太天真了，现在的俢晋南，根本就没有心。 她正要起身下床，俢晋南在她掀起被子的那一瞬间，看到她身上一片青紫的痕迹，肩膀和侧腰上尤为明显，这昭示着昨晚的“战况”有多么激烈，也提醒着他，对她下手有多么狠。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后悔和心软。脱口而出：“这几天我会找时间安排阿恕和你见面。” 钟离夏没有像昨天那么兴致勃勃，眼神中冒着期待的光看着他了，而是低头轻轻地说了句：“哦，谢谢你……哦不，谢谢我自己。”然后自嘲一笑。 嗯，都是她用身体换来的，不是吗？ “你不想去了难道？”俢晋南语气不悦。 钟离夏低眉敛目地回答：“我都听你安排。”她又缩回了自己的壳里，这样蜷缩着让她感觉到有一点安心，暂时不想想那么多了，为了眼前的苟活，就要用尽十足的力气。 她想突然的，就想自暴自弃一下。或许和今天的天气也有关系，乌云密布，阴雨绵绵，钟离夏感觉浑身都没劲儿了。 钟离夏本来想去起身喝水吃事后药，可以刚摸到柜子边上就感到一阵眩晕，又赶紧躺回到了床上。 “你怎么了？”修晋南看到她这副虚弱的模样，一时难掩关心的语气。 可脑袋发晕发胀的钟离夏也感受不出来，只能迷迷糊糊地回答他：“我没事儿，躺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 她这一躺，就是两天两夜。 高烧一直不退，俢晋南就差拎着医生的脖子问为什么还不好了，输液也输了，药也强迫着咽下去了，物理降温也做了……就是不见好转，人都没醒过来。 “修先生，您不要着急，温度会慢慢降下来的，钟小姐这次高烧不止是单纯受凉而已，可能和情绪啊什么的也有关系，我建议你带着她去看看中医，配合着调理下身体。”主治医师建议道。 如医生所说，钟离夏的身体温度是在第三天开始降下来的，俢晋南在她的病床前衣不解带地守了三天，终于见好了。 看着她有转醒的迹象，他赶紧唤钟离夏：“醒醒，钟离夏！不要再睡了！” 钟离夏仿佛听见有人在叫她，眼睛悠悠转醒，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胡子拉碴的俢晋南：“我……我这是在哪儿？我……怎么了？” “终于醒了！”俢晋南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变回一贯冷静的那个他了。 “你昏睡了三天，高烧不退，我这就叫医生进来给你看看。”说完俢晋南就起身叫医生去了。 没一会儿，就鱼贯而入一群医生，看起来都是经验丰富的专家，这是要给她进行专家会诊？不至于吧？发了一次烧而已，钟离夏觉得有点阵仗过于大了…… 医生给她检查了一番，然后告诉俢晋南：“目前看来没什么大碍，但一定要注意休息。回去我们专家组再进行一个综合的讨论和评估，给出后续的调理方案，修先生请放心。”为首的这个医生看起来级别很高，但对俢晋南却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好，谢谢孙主任。”修晋南礼貌回应。 医生走后，他坐在她的病床前问：“饿不饿？” “有点儿……”钟离夏的肚子也适时配合地咕噜了一声，她还有点不好意思。 俢晋南打了个电话给秘书，没一会儿，就从外面取来了一个精美的外卖盒子，里面是鸿雀楼的砂锅粥。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的粥还热气腾腾的。 “我扶你起来。”俢晋南说着就帮她把床摇高。 “谢谢，把粥给我吧我自己来。”钟离夏说道。 俢晋南并没有给她，而是帮她小心地吹着粥，直接喂到她嘴边：“愣着干什么？张嘴啊！”他的动作很温柔，但语气不是很好。 钟离夏感觉受宠若惊，就像他给她的是毒药一样，小心翼翼地张开了嘴，把粥吃了下去。 “那个……我还是自己来吧。”她再次提议。 “别废话。”俢晋南直接怼了回去。 就这样一勺一勺地把粥喂了大半，直到钟离夏饱了。他根本不需要问她，他非常清楚她的饭量。 “谢谢……”钟离夏还是对他说道，虽然知道他听她说这两个字已经听烦了。 钟离夏看他的黑衬衫和西裤有好多细褶子，面容也比较憔悴邋遢，就知道他一直在这里照顾着她…… 她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阿恕他怎么样了？有没有说想我要找我？”本来她答应几天后就会“出差”回来看他的，她食言了。 岂止是说，简直是哭天抢地了。 当时俢晋南也心烦意乱，电话里告诉阿恕：“你妈妈生病了，等过两天好了就回来看你。”阿恕虽言能力没发育到那么完善，但“生病”这两个字还是知道的，是非常难受的感觉，他哭得更凶了…… 俢晋南后来答应阿恕，只要妈妈稍微好一点，就把他带来见妈妈，很快的。这才勉强安抚住他，止住了他嚎啕大哭的架势。 但面对钟离夏，俢晋南只能撒了个小谎：“他说过想你了，但我安抚住了他，等你病情再好转点，我把他带过来看看你。” 钟离夏一听可以见儿子，立马“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现在就感觉好多了，真的，你快让人带阿恕来看看我吧，我真的太想他了……” “现在不行。”俢晋南果断拒绝：“再好好调养下，明天吧，再说了你想让儿子见到你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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