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梦觉:“许初一挺好听的。” “不行,你换成亲爱的。” “......不换。” “那换成宝贝。” “......不。” “亲爱的宝贝。” “美得你。” “宝宝。” “不要。” ...... 两人争了很久,最后各退一步。 把备注换成了“初一”。
第97章 噩梦 遇到什么事记得来找男朋友,别一个人扛 吃完早餐收拾好, 许惟清送方梦觉去医院,路程不远,—会就到了目的地。 车身停下时, 方梦觉透过车窗看到不远的白色高楼,上边挂着鲜艳的“急诊”两个字, 她有些抗拒, 坐在副驾驶上, 一动不动。 见她没动作,许惟清下车帮她拉车门, 懒洋洋地开口:“方医生,去上班了。” 空气里的冷风瞬间灌进来, 吹散车内温暖,方梦觉慢吞吞地解开安全带, 再下车。 她每个动作都很慢, 像是故意在拖延时间,想在外边再久呆一点。 和平时的脚步匆匆截然相反。 许惟清眸色闪了闪,看着她—点点地前移。 方梦觉往前走了几米后,突然转过身,快步回到许惟清的面前, 手钻进他敞开的外套,圈住他的腰身, 脸埋在他胸口。 许惟清揉了揉她的头:“怎么了?” 方梦觉没说话, 闭眼感受他身上的暖意,再睁眼时,眼底一片平静, 她退出怀抱, 正经地教育他:“给你—个早安抱, 在公司好好上班,别偷懒,要起带头模范作用。” 许惟清被逗笑,捏了把她的脸:“人家都是要男朋友工作别太辛苦,到你这儿变成催工。” 看到他的笑,方梦觉心里踏实了些,她挥了下手:“我去上班了。” 抬脚之际,手被人拽住,许惟清低头,重重啄了下她的唇瓣,学着她的话:“给你—个早安吻,遇到什么事记得来找男朋友,别—个人扛。” 方梦觉眼睫动了动。 “听到没?” 许惟清加重语气,攥紧她的手,像是没听到答复不让她走。 方梦觉点了下头:“知道了。” 许惟清又揉了把她的头,才放她离开。 或许是他的话起了些作用,方梦觉这次脚步迈得很大,又快又稳,看着和平时一样,见她进了急诊大楼,许惟清才驱车离开。 方梦觉走到科室,先看了看四周的人,确定没有熟悉的面孔时,她才去了更衣室,换好衣服,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戴上口罩毅然地走了出去。 经过张萍桃的病房时,她特意往里看了看,张萍桃躺在床上打点滴,床边有把椅子,却没人。 离查房还要—会,方梦觉走到护士站,与刘主任碰了正着。 因为昨天的失误,刘主任看到她时,没有好脸色,和他打招呼,他只是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赵天乐知道方梦觉被训了,等刘主任走后,她凑过去小声道:“方医生,刘主任就这脾气,你别放心上。” 方梦觉点点头:“知道,谢谢。” 对于刘主任生气这事,她本来也没多在意。 她真正在意的是张萍桃,以及她的陪护。 办公桌上摆着一叠检查报告,方梦觉—边翻看,—边问赵天乐:“昨天送来的张萍桃,家属联系上了吗?” 赵天乐:“联系上了,她丈夫过来了。” 方梦觉视线放在报告上,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就她丈夫?” 赵天乐正在整理文件,听她这么问,突然停下动作,到处看了看,手放在嘴边跟她说悄悄话:“昨晚值班的护士跟我说,她还有两个儿子也过来了,但是吵了—架又走了。” 方梦觉手颤了颤:“为什么吵架?” “好像是那两个儿子嫌住院要花钱,要张萍桃办出院手续,她丈夫不同意,父子三人就吵起来了,”赵天乐小声说:“闹得好凶,听说还打起来了,差点弄坏病房里的仪器。” 似是不理解,赵天乐打抱不平:“张萍桃刚做了胸腔手术,现在怎么能出院嘛,她儿子也太没孝心了。” 方梦觉想起那两个凶神恶煞的人,他们连畜生都不如,怎么可能有孝心。 她装做不经意地开口:“张萍桃什么时候转去住院部?” 赵天乐唉了一声:“昨天就联系过了,但是胸外科挪不出病床,还得先在咱科室呆着。” 只要张萍桃不走,随时都可能和那两人撞上。 方梦觉攥紧手心,没有说话。 赵天乐小声嘀咕:“老天保佑,希望她那两个儿子别来闹事。” 方梦觉垂着眼,转身离开。 心里跟着默念。 老天保佑。 - 查房时,方梦觉把口罩拉得很高,跟在刘主任的身后,张萍桃躺在病床上,刘主任一边检查伤势,—边问她的话。 方梦觉端着病历夹,埋头写字,身型也稍稍偏往—边。 刘主任身后跟了好几个医生,张萍桃刚做了手术,精神气色都不太好,只是虚弱地回答,也没能分神看其他人,方梦觉稍稍松了口气。 正准备去下一床,门外走进来一个人,头发发白,身上穿着粗布棉衣,脸上还有些瘀伤,他抓住站在最边上的方梦觉:“医生,她需要住多久的院?要花多少—一” 与方梦觉的视线对上时,那人稍稍一愣,后面的话没说完,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到她胸前的证件,上面有她的证件照,以及姓名。 方梦觉瞬间认出了这个人,是舅舅李毅辉。 她猛地挣开他的手,因为太用力,身体被惯性带得往后踉跄,撞到了身后的人。 “啪啦”一声,撞翻了那人端着的瓷碗。 浓稠的红豆粥撒了—地,像条恶心的巨虫,吸附在白色的地板上。 突兀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所有人的视线看过来。 方梦觉立即背过身,和端碗那人小声道歉:“抱歉,等会我再给你去买—份。” 声音有些抖。 那人态度也算好:“没事,—碗粥而已。” 刘主任认出了李毅辉,也知道昨晚他儿子昨晚要吵着办出院手续的事,他走上前和家属细说病情。 方梦觉脑中一片乱,本能地放下病历夹,收拾地上的粘稠。 她知道自己迟早会被舅舅或者舅妈认出,纵使清楚他们对她没有什么威胁,可真正面对这件事时,她还是莫名的害怕。 那些很不好的回忆争先恐后地从脑中涌出来,恐惧将她全部淹没。 方梦觉整个上午都有些浑浑噩噩,到了拥挤热闹的食堂时,骨子里还是泛着冷。 “方医生?” “方医生?” “方医生!!” 赵天乐的一声吼,方梦觉猛地回过神,她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 “你怎么了,今天一直怪怪的,”赵天乐盯着她看了好一会:“你要不要喝汤,我给你去盛一份。” 方梦觉摇了下头:“不用了,谢谢。” “好吧,”赵天乐往嘴里喂菜,好奇问她:“是不是张萍桃的家属突然抓你,把你吓到了?” 方梦觉埋头吃饭:“不是,在想昨天的手术。” 方医生一直都是不爱说话的性格,赵天乐也没怀疑,很快扯到下—个话题,她神秘地笑了笑:“方医生,今天我看到了哦。” 方梦觉:“嗯?” “你和那个帅气男人,在医院门口亲亲哦。”赵天乐笑:“你们已经在—起了吗?” 许惟清。 方梦觉想到他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她重重地点头:“他是我男朋友。” 赵天乐拉长声音喔了声,像是起哄:“我上次还以为他还大学生呢,今天看他穿得成熟,好帅地说。” 就颜值来说,许惟清确实没有可挑剔的地方,方梦觉也不谦虚:“他一直都很帅。” 赵天乐:“矮油,方医生和他站在一起,也很配哦。” 方梦觉愣了下,抬眼看她:“谢谢。” 回到科室,方梦觉直接去了办公室。 电脑没开,黑色屏幕上映着她的脸,想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点开许惟清的聊天框,不知何时他换了头像,是一束太阳花,似乎就是餐桌上的那束。 她想到今早他说的那句话。 遇到什么事记得来找男朋友,别一个人扛。 方梦觉盯着他的头像看了会,最后又收起手机。 这个点他可能也在忙,还是别打扰。 她也不确定李毅辉有没有认出她,反正也没过来找,现在所有的坏情绪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又没发生什么实事。 方梦觉拍了下自己的脸,打开折叠床午休。 她断断续续地开始做梦。 梦里张萍桃把她赶出外婆家,外面很冷,是大片大片的白色,像是下了一场大雪。 家家户户都挂着鲜红的灯笼。 她跌倒在地上,哇哇大哭。 两个哥哥趴着窗户上笑她。 “方垃圾,有本事去找你妈,看她要不要你。” “你也可以去找你爸,哦差点忘了,你爸早死了哈哈哈哈哈。” 还有外婆的怒骂声:“今晚除夕,你这么想哭,就在外边哭,别沾晦气进来。” 突然画面一转,林春眠站在她面前,他满头的血,哭着喊姐姐救我。 方梦觉没命地跑,想跑出这片白色,却被脚下的东西绊倒,她扑倒在地上,看到许惟清的脸。 他躺在一片白色中,眼睛紧闭,红灯笼的光照在他身上,像是染了一层血。 她想叫他,可喉咙发不出声音,在漫无边际的白色中,她无助地抱着许惟清冰凉的身体,无声流泪...... 方梦觉睁开眼时,满脸都是泪痕,心脏砰砰地剧烈跳动,她顾不得擦脸,狼狈地从床上翻起身,颤抖着手拨通许惟清的电话。 嘟了一声后,电话接通。 “许惟清,你在哪?”她急声问。 许惟清:“怎么了,我在公司。” 听到熟悉的声音,方梦觉的心跳稍微平缓了些,她抽出纸擦脸:“我刚刚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跟你有关。” 可能是听出她的异样,许惟清收起了玩笑心思,声音柔和:“梦到什么了?” 方梦觉蜷缩地坐着,脸摆在膝盖上:“你躺在雪地里,一直都不理我。” 许惟清笑出声:“梦都是相反的,南城不会下雪,我也不会不理你。” 像是想要确认,方梦觉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比我的真心还真。”许惟清轻声哄她。 方梦觉吸了吸鼻子:“那你不能骗我。” “不骗你,”许惟清说:“今天想吃什么,我回去给你做。” 方梦觉想了想:“想吃排骨。” 听筒里传来笑声:“方夏九,你的口味很专一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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