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一一心。” - 下课铃响,何群挺着啤酒肚,走出教室准备找他们训话。 可能是看到方梦觉双眼通红,低埋着头,何群到嘴的话变得温和许多,也没说她,责备了许惟清几句,就让他们回了座位。 苏明哲看到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想知道他们上课在干嘛,八卦地开口:“阿一一” 他长着嘴阿了半天,也没放下来。 新同学双眼湿漉漉的,—看就是哭过。 也是,她看起那么乖,肯定是觉得丢脸窘迫。 苏明哲虽然不怎么着调,但也是个识时务的人,知道现在不是八卦的时候,打开水杯往张开的嘴里灌水。 方梦觉坐回位置后,前座两人几乎是复制粘贴般地看着她,她觉得有些尴尬,战术性拿了张纸擤鼻涕,顺便遮住脸。 舒窕也注意到方梦觉的不对劲,出声安慰:“没事啊,这何不拔总爱干—些没人性的事情,不是拖堂就是训人,就当他放屁。” 何不拔是附中学子给何群取的外号,历代相传,出自于成语“一毛不拔”,灵感来源于他头顶的那绺头发。 苏明哲拍手应和,两人难得站在统一战线,跟着舒窕吐槽何不拔干过的缺德事,神形并茂。 他们都以为她是受到批评落泪。 这么误会也成,不用再找借口。 方梦觉扔掉手中的纸,认真地听他们说话,听到认同的地方还会配合地点头。 看她情绪基本平复,许惟清松了口气。 让她听苏明哲他们说话也好,可以转移注意力。 许惟清思绪开始收拢,若有所思地靠着墙。 当时看到她落泪,他一下乱了理智,以为她是觉得糖不好吃,现在想想,这个理由完全不合理。按照正常逻辑,如果是味道问题,她一定会直接辩驳“难吃”。 是因为被老师罚站觉得委屈? 好像不太对,她站在走廊上,就没说过“都怪你”这种话,不但没说,她说的每句话里都没责怪的意思。下课后何群过来训话,她的情绪一直很稳定,没有波动。 因为他要她吃糖,所以觉得受了压迫欺负? 也好像不太对,她这人很倔,若她不想,他把嘴皮说破都没用。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许惟清又看了她一眼,脑海中像放电影一般,复盘十分钟前的每个细节。 时间截止到她收糖当谢礼那里,一切还是正常;接着他劝她吃糖,正常;她把糖塞进口里,还问“现在可以了吧”,正常;他问“甜不甜”,她一直没说话看着他,然后抬头看天。 就是这里,许惟清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桌面。 甜不甜。 这句话哪里不对?还是让她想起什么事? 后来她又回了句:糖很甜。 她喜欢和他唱反调,不好就说不好,好的话也会说不好,这句话表肯定,那就很反常。 许惟清的指尖定在桌面没有再动。 这场哭泣一定是因为其他事情。 - 苏明哲越说越激动,手不停摆动,看气势像是想去找何群大干一架。 结果一个没注意,一掌旋在舒窕的脸上,“啪”的脆响后,空气安静下来。 气氛变得不太对劲。 这两人虽然一直在吐槽何群,但都是各自说各自的,你停我就说,你不停我就闭嘴,都是交错着开口的,互不搭话。 方梦觉想到他们还没和好,担心因为这个巴掌闹得更凶,考虑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毕竟他们都是好心想安慰她。 她看了下许惟清,这位少爷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刚刚发生的事他可能都没看到。 算了。 就他那个说话逻辑,搞不好是火上浇油。 方梦觉:“意外——” 舒窕:“你打我!??” 两人话音同时响起,方梦觉后面的声音被舒窕压了回去。 舒窕摸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明哲。 苏明哲张着嘴巴,愣了一下,忽地闭上眼睛,像是下定决心地吼了一声:“对不起!” 声音响亮,气势如虹。 全班因为这句怒喊都安静下来,纷纷看过来,许惟清的思绪也被打断,他回过头。 这个二愣子闭着双眼,看不到现场观众的反应,因为心里紧张也听不到现场的怪异,许惟清来不及阻止,他又继续吼了一声:“我知道错了!我不该给你带香飘飘!” 不明事理的观众:“......” 道个歉道出了干架的气势。 方梦觉:“......” 方式是浮夸了些,也算是先低头了。 许惟清:“......” 他教的是闭着眼睛说,谁让他跟个二傻子似的吼这么大声。 全班安静如鸡,开始把目光转向女主角舒窕,等待她的回复。 舒窕也被这两声吼怔住,呆呆地不说话,方梦觉轻轻推了推她,又朝着苏明哲的方向扬下巴。 舒窕看懂她的意思,反应过来,也感受到身后全班“灼热”的视线,但面前的人还愣乎乎地闭着眼,面部很用力,五官皱在一起,傻不拉几的。 许惟清看不下去了,搁这演苦情角色戏呢,还不睁眼。 他踹了脚苏明哲的凳子,掩唇小声咳一声,提醒他该睁眼说话了。 好在苏明哲还没傻透彻,猛地睁开眼,在全班的注视中,意识到刚才的声音好像有些过头,他干笑两声:“都转回去,我同桌脸皮薄。” 观众:“......” 你同桌脸皮薄?一拳能撂翻你。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两人每天吵吵闹闹,听苏明哲这么说,也没当回事,不一会儿教室又恢复了喧闹。 舒窕捶了下他的肩:“要死,也不怕丢人。” 等下隔壁班都能听到了。 苏明哲没躲:“这不让你听得清楚些。” “我又没聋,”舒窕不停地捶他:“说话就说话,你闭什么眼,我有这么可怕吗?” 苏明哲一脸无辜,开始甩包袱:“是阿清教我这么做的。” 许惟清:“......” 好样的。 下次苏明哲再哭丧着脸来找他,他保不准赏他一脚。 方梦觉埋头扬了下嘴角,这主意是他那直回路想出来的? 好像与他身上那股清冷气质不太符。 果然人不可貌相。 “哎哎哎不要偏题,”苏明哲把话题又拉回罚站那事:“照我说,何不拔做事确实讨厌,但这次阿清也有错。” 许惟清斜着眼看他,没好气地轻笑,像是在说:你最好给我说点有用的东西出来。 舒窕搭话:“苏狗你没话说就闭嘴好不。” “怎么会没话,”苏明哲伸手撸了下袖子,有理有据:“身为同桌,你不带着方同学一起好好学习,还怂恿她开小差,这难道没错吗,所以,我想了个帮你道歉的好方法。” 许惟清正想开口让他闭嘴,方梦觉出声:“什么方法?” 他看了眼方刺猬,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苏明哲也不算说错,他确实不该带她上课吃糖。 许惟清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苏明哲一脸坏笑:“请我们吃饭。” “......”
第25章 偶像 命运多舛,豁达旷放,随遇而安 方梦觉顺着话问, 不是真的想让许惟清道歉,毕竟这也没多大的事,她还哭了好久, 眼泪全蹭他身上了,说起来应该是她的罪过多—些才是。 她只是想听听他们作为朋友一般怎么处理这种事, 表歉意表感激, 原来就是请吃饭么? 方梦觉想起, 她其实和许惟清单独吃过两次饭,除了必要交流, 他们好像没说过多余的话,挺和谐的, 但又觉得过于冷清,如果想感谢他, 是不是要在饭桌上多聊聊天? 不过话说回来, 苏明哲说的“请我们吃饭”里的“我们”是什么意思,是连带着他和舒窕么。 她不是想帮着许惟清省钱,只是单纯地觉得,要道歉好像和他们也没太大关系。 她的想法被舒窕说了出来。 舒窕朝着苏明哲翻了个白眼:“他道歉关你什么事,想蹭饭就直说。” 苏明哲也没遮掩, 嬉皮笑脸地问许惟清:“阿清你给句准话,要不要请我们吃饭。” 许惟清往方梦觉那边看了一眼, 意有所指:“要看主角去不去。” 苏明哲立马领会他的意思, 头转向方梦觉,知道她刚哭过,下意识地声音轻了些:“要不要接受他的道歉, 我知道烧烤店可好吃了。” 舒窕没忍住, 拍向他的头:“你可真会打算盘, 先不说人家去不去,要吃什么也不是你来选吧。” “叫你别打头,”苏明哲说:“会变傻。” 舒窕:“平时也不见你聪明。” 方梦觉看到他们又恢复往常的打闹,心里莫名地也有点开心。 至于去不去吃饭,她下意识地看向许惟清,少年单挑着眉,像是在说:就等你的话。 都到了这个份上,她也不好拒绝,免得扫兴。 方梦觉点点头,经过这些天相处,她敢感觉到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活泼善良,很鲜活,和她以前遇到的那些人都不同。 她不讨厌和他们的相处。 许惟清笑:“你想吃什么?” 接受到苏明哲望眼欲穿的眼神,方梦觉道:“烧烤。” “好耶!”苏明哲—蹦而起,都想着她转几个圈圈,新同学真的又乖又漂亮又温柔,他兴奋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下午一起出去吃。” 今天下午? 方梦觉询问状地看向舒窕,她不是说要介绍闺蜜认识。 舒窕知道她想问什么,笑道:“那我把我闺蜜也带上,刚好大家都认识—下,交个朋友。” 见她这么说,方梦觉没多问,点点头。 其实她也比较想要人多—点,毕竟特意介绍认识,总要说话的,万—她和王予美聊不来,可以其他人热场。 苏明哲在一旁附议:“那我也叫上我兄弟陈暮安,—起去撸串。” 舒窕:“可!” 怎么又多了一个人? 方梦觉看了下许惟清,东道主都没反对,她也没出声。 许惟清看着她们这个高兴劲儿,心里盘着—件很重要的事:下午5点烧烤店可能没开门。 - 下午放学铃—响,四人站在走廊上等着其他两人,等集合好直接打车去苏明哲说的那家烧烤店。 陈暮安就在隔壁3班,他走过来时只看到苏明哲正在跟许惟清说话。 他几个箭步跨过来,手臂锁住苏明哲的喉咙,膝盖往他腿窝一顶,送了苏明哲—个见面礼。 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在地上的苏明哲:......? “又是你坑阿清请客吧。”陈暮安伸出手拉他,声音粗狂:“他专门请客吃什么烧烤,海鲜牛排这不随便选,选个这么普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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