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安静了—会,许惟清准备挂断的时候,几句咆哮声传出来—一 “我草!!你们进展这么快?” “开始在约会了?” “不是你们约会去什么图书馆?” “你能不能给点力,带你的方同桌出去玩不好吗?” “......”许惟清纠正他们:“不是约会,就一起学习。” “不是一一”苏明哲的话说到一半没了声,接着是陈暮安的声音,应该是他夺走苏明哲的手机:“阿清,有句话听说过没,没有条件创造条件。” 许惟清好笑道:“什么意思。” “等会你们总要去吃饭吧,吃了饭你带她去玩呗。”陈暮安支招:“听兄弟一句话,学习不差今天,但是你和你的方同桌差了今天。” 许惟清听懂他们的意思,敷衍道:“得了,我看着办,先挂了。” “等等等,”陈暮安制止他:“兄弟,我是说真的,你要是喜欢方同桌的话,不要等那个等这个,现在这个年纪考虑那么多干嘛,及时行乐,大胆去追。” “我赞同。”苏明哲在一旁附和。 许惟清沉默片刻,缓缓道:“约会的话,要去干什么?” “看电影啦,”陈暮安看他改了口,语气激动不少:“欸我记得现在正在上映—部恐怖片,你去翻翻,评分还挺高的。” 许惟清停了—下,悠悠问:“一定要恐怖片吗?” “那当然啊,”陈军师头头是道:“大部分女孩子都怕灵异的东西,到时候你的肩膀就是最安全的依靠啦。” 许惟清转身,通过玻璃看向靠窗的少女,轻笑一声:“她可能不会去。” “你见机行事,如果她态度坚决,那你就散步送她回家;如果她不明确拒绝的话,那你就,”陈暮安贼笑两声:“霸王硬上弓。” 许惟清掐断了电话。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两句话:及时行乐,霸王硬上弓。 就不该听这两憨憨瞎扯。 体内有些东西快压制不住了。 - 两人安静和谐地学到下午,闭馆音乐悠扬响起的时候,方梦觉刚好完成今天的学习任务,在计划本上画上最后一道勾。 下意识地往身旁看了眼,许惟清正在看手机,像是在搜索什么,他的桌面早已收拾干净,看起来应该歇息好一会儿了。 是在等她吗? 方梦觉收拾好作业,准备放进书包的时候,最上面的计划本被一只大手抽走,随即响起懒洋洋的声音:“这是什么?” 他的尾音上扬,沉默了一下午的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带着性感的磁性。 方梦觉舔了舔嘴唇,她突然觉得很渴。 “计划本啊,”许惟清瞧了眼封面,翻开看了几页,每道任务栏前面都画了勾,他不禁赞赏:“小明姐姐,你的执行力挺不错。” 他平时说些臭屁话,方梦觉可以理直气壮地驳回,现在他正儿八经地说这种褒义话,她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那当然,”方梦觉拿回本子,拉好书包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点了点他的肩膀,提醒他:“你要是有我一半的执行力,你的古诗词肯定早就背完了。” 少年眼里飞快地闪过笑意,他跟着起身,瞬间高了方梦觉一个头,局面扭转,方梦觉从俯视他变成仰视他。 他的眉目间带着傲气,眼尾上扬,瞳孔是深不见底的黑,视线扫下来时,莫名多了点压迫感。 长得高了不起哦。 方梦觉背上书包,识时务地往外走。 许惟清随手拿起椅背的外套,大步一跨,和她并排,唇边弯出弧度,似是恍然地“啊”了一声:“你是不是天天惦记我那个要求,然后盼着我早点背完,和我一起去干点什么事。” 方梦觉:...... 他要不说,她都忘记这回事了。 “既然你这么上心,那我加把劲,尽量下个月背完,”许惟清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总不能辜负你的期待。” “......”方梦觉思索了一会,正经道:“你现在脸皮越来越厚了。” 许惟清笑了笑,也没反对。 他想到女朋友那事,要是刺猬知道了,会不会跳起来揍他?又或是生气不理他? 两人并排往扶手电梯那边走,身旁有人和他打招呼,许惟清看过去。 是让座的那位女生,她一脸笑,扬了扬手中的咖啡:“帅哥,谢谢啊。” 目光在他和方梦觉之间来回游梭。 许惟清眉心跳了跳,随即快了半步,把方梦觉挡回身后,友好地朝女生点点头。 万一她说点女朋友什么的,不好跟刺猬解释。 好在女生没有多说,送了他一个奇怪的笑,便快步超了他们。 待她走远,方梦觉故意道:“她好像是坐我旁边的女生,你和她换位置了?” 许惟清点了下头。 “你换位置的理由是什么?”方梦觉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不会威胁别人吧?” “我可是社会好公民,”许惟清理直气壮地扯谎:“我问了句能不能换位置,她就收拾东西让了。” 方梦觉挑眉:“这么简单?” “不然嘞,”许少爷也抬着眉梢:“我们都是讲道理的人。” 你就瞎编吧。 方梦觉别开脸笑了笑。 本来她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现在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无论是偶遇或者刻意。 她觉得这场遇见很开心,那就够了。 - 走出图书馆门口,晚风夹杂着寒气,许惟清慢悠悠地穿上外套。 方梦觉还是第一次看他穿常服,黑色的挡风外套勾出他的挺拔身姿,脚上穿着一双白色板鞋,干净清爽。 比穿校服还要帅气,被称作“大帅哥”也合情合理。 她站在原地没动,像是在等他,也像是在等某种邀请。 “小明姐姐,”许惟清扣好衣服,认真道:“你现在要回家吗?” 天色已晚,街边霓虹亮起,映入少年的眼,耀眼夺目。 方梦觉双手插进衣兜,反问:“你想我现在回家吗?” 许惟清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眸光流转,坏笑道:“你不想。” 方梦觉:...... 能不能好好回答问题。 思考片刻,方梦觉换了个问法:“你饿吗?” 许惟清:“我不饿。” 方梦觉:...... 沉默须臾,少年嘴角笑意越来越大,目光炽热直切,方梦觉有种被点破心思的羞耻,她干脆不说话,转身往公交站台走。 花瓶脸怎么一下子变聪明了,他的直头直脑去哪了。 没走几步,手臂上传来一道阻力,方梦觉停下脚,耳边响起少年愉悦的声音:“去哪呢?” 方梦觉没挣,淡声道:“回去。” 许惟清手上的力道不大,只是轻捏住她的衣服,她稍微抬手就能挣开。 她不但没挣,甚至还立在原地,说明是在等着他的邀请。 真是只别扭的刺猬。 许惟清笑,也不再逗她,说出她想听的话。 “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 方梦觉中午吃了馄饨,最终选了一家面馆。她挑好位置坐下后,许惟清跟着坐她同侧。 好像每次一同吃饭,他都和她并排,坐在最外侧。一般两人吃饭不都相对坐吗,说话也方便些,花瓶脸又不按常理出牌。 两人都点了碗招牌面,许惟清又去拿了两瓶水,拧松瓶盖后递给她一瓶,方梦觉自然地接过。 面上得很快,两人吃饭都没出声。 许惟清吃完的时候,方梦觉碗里还有一大半,她吃得很慢,夹起面先吹凉,再小口小口地吞咽。 他也没急,悠闲地拿出手机玩,微信左上角上显示着红色的99+。许惟清隐隐猜到是什么,他打开程序,聊天置顶是个三人群,苏明哲和陈暮安艾特了他好几次,问进展到哪了,还发了好几张电影海报,标题是:适合情侣看的电影。 莫名地,霸王硬上弓几个字,像魔咒一样,在脑子里盘旋。 - 方梦觉看他熄掉手机,也不好让他多等,吃面的速度加快了些。 许惟清突然出声:“小明姐姐。” “干嘛?”方梦觉看他。 许惟清抬眼,黑眸中载着灯光,直勾勾地盯着她,轻声问:“上次非礼我的事,你还记得吗?” 方梦觉:“......” 不是很想记得。 花瓶脸翻旧账干什么? 她假装没听到,埋头吃面。 看她没回应,许惟清自顾自地说道:“不记得也行,我帮你想起来,刚好咱俩扯平。” 说着手搭上方梦觉的椅背,身子往她这边倾斜过来,熟悉的香味扑入鼻息的时候,方梦觉忍不住了。 变态花瓶脸。 那天确实是她理亏,但又不是拧脸,这种事怎么能用相同的方法扯平。 她“啪”地扔下筷子,手撑着许惟清的肩膀往后推,语速有些快:“记得记得,你换个方法扯。” “好说,”许惟清似乎就等她这句话,顺着道:“今晚你有时间吗?” 方梦觉狐疑地看着他:“那得看你要干嘛。” 许惟清被她的反应逗笑,唇角上扬,知道她胆子小,也没吓她,直接道:“吃得太饱,想去消食,你陪我散散步?” 方梦觉:“去哪散?” 许惟清想了想:“随便,你要是想去黑灯瞎火的小巷子,我也没意见。” 方梦觉:“......” 她扭回头,拿起筷子继续吃面,埋头的时候却忍不住笑。 笨蛋花瓶脸,好拙劣的借口。 身旁的人拉了拉她的袖子:“你去不去?” 方梦觉尽量把唇线拉直:“不去会怎么样?” 许惟清盯着她嘴角的梨涡,无声地笑:“那就只能按照上次的办法扯平喽。” “那好吧,”少女恭敬不如从命的姿态:“那以后不能再说我非礼你这件事。” 许惟清懒洋洋地靠着椅背,哼笑:“行。” 以后,该他非礼了。 - 方梦觉对这座城市不熟悉,平时过来这边都是直接坐公交,不清楚附近有什么逛的,她跟在许惟清的身旁,两人并排走。 没多久,经过一个商圈,灯光如昼,很热闹。 许惟清突然停住,侧身问方梦觉:“要不要看电影?”没等方梦觉回答,他又出声:“你想看。” 方梦觉:...... 花瓶脸一开始就是想来看电影吧,散步肯定只是个幌子。 许惟清不给她开口的机会,说完就轻圈着她的手腕,方梦觉“诶诶”地叫了几声,正想说不要耍流氓,一股不容阻挡的力拉着她往前,快步朝着某个确定的方向走。 少年的手掌很大,隔着厚衣服也能完全扣住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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