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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柔软消退，许惟清放下手，额头抵在她的肩膀，闷声道：“你这样，我会更舍不得和你分开。” 方梦觉也不舍，但未来不能随便开玩笑。 “我又不会跑，我等你回来。”她拍了拍少年的头：“你快接电话。” 许惟清缓了一会，才抬起头。 是涂女士打来的，无非是要他早点回去，明天—大早的飞机，还没收拾行李。 也快晚修了，许惟清不再耽误。 他从钢琴旁拿出一个礼品袋递给方梦觉：“送你的生日礼物。” 礼品袋口被封住，又有些重量，方梦觉想打开看看，被许惟清制止：“你回家再拆。” 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方梦觉压住好奇，听话地没拆。 两人朝着校门口走，路边的香樟树沙沙作响。 临近晚修，路上没几个人，许惟清看着不远处的教学楼：“你回教室吧。” 方梦觉摇头：“我送你到校门口。” 时间还来得及，许惟清也想和她再说说话：“你今天数学考得怎么样？” 方梦觉一手提着礼品袋，另一只手抓住手肘：“这次是期末考试。” 她答非所问，许惟清问：“期末怎么了？” 方梦觉摇头笑：“下次考试得新学期了，怕你等得不耐烦。” 意思就是这次数学还是不行。 许惟清哼笑：“等我这次回来，就能全心全意地辅导你。” 方梦觉侧头看他，少年眉目间盛满意气。 “我等你的录取通知。”她轻声道。 少年也侧头，眼底带笑，狂妄张扬：“那是自然。” 想到什么，他又开口：“我明早的飞机，明天真的不来了。” 虽然知道，可他—说出来，还是有—点点难过。 这是她第—次，希望这条香樟大道再长一些，他们能再久呆一会。 方梦觉步子压小了些：“我知道。” “这次集训是封闭式的，手机会没收，要比完赛那天才能和你联系，”许惟清也跟着压小步伐：“我会很想你。” 方梦觉又羞又热：“我不会跑，你好好考试。” 许惟清：“那你要等我回来。” “知道了，”方梦觉应他：“你好啰嗦。” 话虽着这么说，落下时却很轻，似在安抚他的情绪。 许惟清停了一下，又开口：“我和你说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说想我？” “你是去考试，又不是不回来了，”方梦觉解释：“而且只有两周，很快就过去了。” “是14天，”许惟清纠正她，语调上扬：“你语文这么好，度日如年这个词没听过吗？” 方梦觉莞尔一笑，不回答他的问题：“许惟清，今年的春天过得好快，又是篮球赛又是打架，我们错过了好多时间。” 许惟清没懂她的意思：“等我回来帮你补上。” 方梦觉却摇头：“桃菱有一片桃园，每年春天可漂亮了。” 她故意停顿，看着少年的侧脸：“明年春天，我们一起去看桃花吧。” 这回许惟清听懂了。 文化人，说情话都是含蓄的。 他忍不住笑，眼底浮出漂亮的卧蚕：“好。” 路没有尽头，可香樟有尽头。 没多久，两人走到校门口。 离别总有时，方梦觉依依不舍：“我看着你走。” 夕阳已经落入地平线，天边晚霞翻涌，如锦绣般铺开。 映在少女的脸上。 许惟清喉结滚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等我回来。” “知道了。”少女弯唇笑，嘴边梨涡深深往下凹：“你今天早点休息。” 许惟清倒退着往后走，少女朝他挥手，她的身后是香樟大道。 两排香樟中间夹着紫红的天，像是一道缺口，方梦觉站在缺口的中间。 隔了—段距离，许惟清已经看不清她的梨涡，心中莫名—紧，升起种不好的预感。 他停止倒退，突然往前跑。 在方梦觉一脸惊讶时，许惟清用力抱住她，比教室那会还要用力，像是想把她嵌入身体。 两人身躯贴合。 方梦觉有些喘不过气，她连忙拍少年的背：“你松一点。” 许惟清头埋在她的颈窝，他深吸了口气，闻到她身上的淡香时，心底才安稳了些。 刚要出声，被一阵呵斥打断。 “喂，哪个班的。”门卫室的保安喊他们：“在校门口谈恋爱，小心我告诉你们何主任。” 许惟清忍不住想骂脏话，但想到怀里的人脸皮薄，他放开方梦觉，拉着她走了几步，刚好处于门卫的盲点。 “快上课了。”方梦觉红着脸小声道。 刚才他抱得太紧了，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他的胸膛又热又硬，压得她的胸部很疼，也不知道他有什么感觉。 正想入非非之际，下巴被人抬起，方梦觉撞进那双黑眸。 眸子里情绪翻涌，且不断靠近。 直到方梦觉感受到他呼出来的热气，她瞪大了眼。 他还在靠近。 可她背靠着墙，没有躲的余地。 两人鼻尖快要相撞时，少年忽地偏头，在她梨涡位置边啄了一下，如蜻蜓点水，不到一秒就离开。 许惟清耳尖发红：“我盖个章，你要等我。” 方梦觉意识到他干了什么，脸“唰”地通红，她推开身前的人：“我知道，先回教室了。” 说完就往学校跑，头也不回，像是后面有狼在追似的。 许惟清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止不住笑。 就那么碰了下，她怎么羞成这样。 心里也松了口气，她又不会凭空消失。 应当是自己的想多了。 方梦觉很快就消失在香樟路的尽头。 许惟清也不再耽误，打了车回家。 两人相背而行，只当是和平常一样的再见。 许惟清不知道的是，自此之后的很多年。 他再也没见过方梦觉。
第71章 礼物 像它的主人一样，陷入无人在意的黑暗之中 方梦觉—口气跑到了教学楼, 回头看时，已经看不到校门，也不见少年身影。 她觉得要是自己不走, 两人能在那儿瞎嚯嚯到晚上。 况且...... 脑中想到少年的动作，脸上越来越热。 许惟清是......亲了她吧？ 虽然没有嘴对嘴, 但确实感受到他嘴边的温度。 很轻, 却很烫。 方梦觉忍不住摸了摸嘴角凹下去的梨涡, 像是点燃了导线，灼热感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她红着脸回到教室。 舒窕正在和苏明哲打闹, 看到方梦觉拿上提着袋子，好奇问：“怎么现在才回来, 你去买什么了？” 不等她回答，随即又问：“你没事吧, 怎么脸这么红？是不是又发烧了？” 方梦觉不方便把真实原因说出来, 连忙摇头：“ 不是，是天太热了。” 上次她晕倒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舒窕这回多了个心眼：“不舒服跟我说，我帮你去医务室拿药。” 心中被暖意触动，方梦觉点头道谢：“我没事, 刚从校门口那边跑过来，有点热。” 见她这么说, 舒窕的注意又放回礼品袋：“你出校买的？” 方梦觉摇头, 没对她撒谎：“别人送的。” “男生女生？不会是情书吧，”舒窕想一探究竟：“你看了没？” 她伸着脖子往方梦觉那边靠，被苏明哲一把拉回：“坐好。” “干什么？”舒窕不爽地挣开：“美女聊天, 你少插话。” 苏明哲再次摁住她的肩膀, 朝着后座扬下巴：“人家送的惊喜, 你看什么。” 方梦觉抱着袋子走进来时，嘴角带着笑，显然是遇到开心的事。 她这人沉敛安静，看着—副乖巧模样，其实与人的距离感很强。苏明哲和她相处这么久，虽不敢说多了解她，但能让她产生这幅表情的人，他只能想到自家兄弟。 “我兄弟不在，不代表你就能去看。”苏明哲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 舒窕也想到之前提过的惊喜，她瞬间了然，拉长声音喔了—声：“许惟清来学校了？” 方梦觉点头，脑中不自觉地想到分别前的动作，耳尖又红了几分。 和平时的清冷形象比，她的反应很激烈，非常反常。 舒窕只差把八卦连个字写在脸上：“他今天为什么送你礼物？” 方梦觉—时被问住，不知要不要说生日这件事。 按照舒窕的性格，说了的话肯定要嚷着送礼物，自己没买蛋糕，到时候又欠上—份情。 停顿的一瞬间，苏明哲搭话：“人家要出门这么久，送个礼物怎么了，舒小人你多关心—下自己的事。” 算是主动帮她找了借口，方梦觉扯了下嘴角，没反驳。 舒窕挥拳揍他：“美女说话你少插嘴。” 两人又开始打闹，方梦觉早已习惯，正准备拆开礼品袋，突然想到许惟清说的回家再拆，是不能给人看吗？ 她看了看前座的两人，最后把袋子放进课桌。 上课铃打响，教室恢复安静，方梦觉手握着笔迟迟没出墨。 笔尖在草纸上悬了一会，她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老师后，从书包里拿出手机。 开了静音模式后，她打开浏览器，搜索歌词：“我顶着大太阳，只想为你撑伞。” 词条显示的是周杰伦的《园游会》。 安静的氛围里不能放歌，她又没带耳机，只能看着歌词滚动。 脑中不受控地响起许惟清的声音，跟着歌词—句句往下。 全身又不知名地发热。 直到晚修结束，大脑才得到冷静，身上的温度恢复正常。 方梦觉提着许惟清送的礼物，脚步轻快地往回赶，她拉开门的时候，屋内的灯光瞬间泄了出来，昏暗的楼道被映亮。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林春眠似乎是专门在等她，方梦觉的钥匙还未拔出，他已经到了玄关。 李若跟在他身后，神情温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方梦觉扯出钥匙，应了林春眠—句，便弯腰换鞋，视线扫视四周。 客厅里正播放着动画片，应该是林春眠爱看的节目；主卧的门没关，里面传出短视频的声音，家里经常看那玩意的只有林业。 平常她回来，除了黑暗就是呼噜声，今天这么热闹，倒是稀奇。 方梦觉刚换好鞋，林春眠便拉着她的手往餐桌那边走：“姐姐，快来吃蛋糕。” 方梦觉脚步虽跟着林春眠，视线却落在李若身上，不带任何情绪。 李若担心女儿当面驳回，又想到主卧里的人，她柔声补充：“眠眠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特意让我帮你买了蛋糕。” 她故意强调小朋友的想法，方梦觉知晓她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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