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结合你的反应,我已经确定了。” “……”“你爸知道吗?”“知道。” 姜黎恍然,“怪不得你爸跟你和九辞关系还不错,对封婷婷就显得冷漠多了。因为九辞,所以你爸默许了封婷婷的存在吗?” “是。” 姜黎话锋一转,“你对异性过敏,跟你妈有关,对吧?” 封司夜抱住她,又是一阵久久的沉默。 就在姜黎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轻轻「嗯」了一声,姜黎轻轻抚摸着他的背,在她的安抚下,封司夜逐渐敞开心扉。 “你也知道,我和九辞小时候是跟我爷爷奶奶长大的。” “嗯。” “那时候,我和九辞读高档的私立学校,学校在市区和郊区之间,为了方便我们俩上学,我跟爷爷奶奶就搬到了那边的别墅区。” 起先,封司夜说得还很艰难。 慢慢地。 他语气就平缓了许多,“私立学校抓得很严,我和九辞放假了都很少回皇家公馆。那天,学校让学生回家通知家长第二天开家长会,那段时间学业忙,我很长时间没回过家了,放学的时候就让司机开车送我回皇家公馆。” 他的语气又变得晦涩起来。 “皇家公关很大,平时佣人非常多,但那天我回去,一个佣人都没看到。我很奇怪,自己去了我妈住的那栋楼。客厅里也没人,我就去了我妈的卧室。然后……” 时隔二十一年。 封司夜至今都忘不了当初看到的场景。 姜黎明显感觉到脑袋下他的手臂肌肉都绷直了,她默默握住他的手。 封司夜狠狠吸了口气,这才接着往下说,“大概是把所有佣人都放了假,所以他们无所顾忌,房门都没关,我站在门口,一眼看到了床上我妈和一个男人光着身子翻云覆雨。” “……” “那一刻,我浑身汗毛倒竖,全身血液几乎倒流。那时候我一直以为她和我父亲感情不错。所以对于她背叛家庭的行为,我完全无法接受。” “我想冲进去揭穿他们,又怕我爸知道了,他们会因此离婚。”封司夜苦笑,“然后……我就很怂地悄悄离开了。” “你那时候多大?”“八岁。” 姜黎抱着他柔声安慰,“是啊,那时候你才八岁,别说是八岁,就算是十八岁,碰到那情况都会懵,你不知道怎么处理也是正常的。” “……”她身体温暖。 封司夜感觉自己坠入冰窖的心仿佛也跟着回暖了。 他亲亲她的头发,继续说,“那天之后,我就没办法直视她了,跟她再也没办法恢复以前的亲近。至今为止,她都以为我跟她不亲,是我爷爷奶奶在我面前说她坏话,压根不知道有这一茬。” “……” “也是那天,我病了。我开始没办法正常跟女同学交流,更没办法跟她们有肢体接触。那是个夏天,最严重的时候,我没办法直视大街上那些穿着清凉的男女。看到他们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我就会想起我妈跟那个男人一丝不挂在床上翻滚的画面。然后就会恶心,呕吐。” “……”姜黎心疼不已。 怪不得她和封司夜认识至今,他永远都是标准的长袖长裤打扮。哪怕再热,他也顶多挽起衬衣的袖口。 他连夏天的睡衣都是长袖长裤的款式。 “爷爷奶奶发现我的情况后,立刻带我去医院治疗。但一直找不到病因,后来我情况严重,他们给我办了一年的休学,然后四处带我看心理医生。” “经过一年的治疗,心理疏导,我情况逐渐好转。但这个好转,仅仅是可以和异性言语交流,看到男女穿着清凉,不再有恶心呕吐的生理反应。” 封司夜艰难地说,“其实不止是异性,就算是同性,我也拒绝跟他们有肢体接触。这些年来,我也只对奶奶一个异性不会过敏。” “爷爷奶奶一直很担心我,担心这个病会让我孤独终老。然后四年前出现了转机……四年前在酒店那一晚,发现我没过敏,我自己都很诧异,然后就调取了酒店的监控,顺势找到了姜家。” 然后。 姜曦冒认了她的身份。 再后来的事情她都知道了。
第431章 我是女的,都不选我自己 “姜家把你认回去,知道的人本来就少,我也没有深入调查,然后就闹出了乌龙。” “……”姜黎好奇地问他,“你当时怎么想的?” 说到这。气氛没那么沉闷了。 封司夜低笑一声,“当时是气愤。” “气愤?” “努力了一整夜,醒来发现被骂弱鸡,能不气愤吗。” 姜黎老脸一红,“我也冤啊,过个生日,一觉醒来发现清白没了……我当时就想我喝醉了,但你没有啊,你这行为完全是趁人之危。更何况当时我还有未婚夫呢,我气不过才给你留了那张纸条。” 察觉到这不是个好话题。 姜黎赶紧把跑偏的话题又拽了回去,“当时你碰到个不过敏的,长得还挺漂亮,就没打算跟姜曦好好发展?” “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预感你说的话会比较扎心。” 封司夜笑了笑,“当时看到你留的字条,觉得你应该是个比较有趣的人。我让人查监控,确实是抱着对方如果还不错,就深入发展的。但……姜曦被带到皇家公馆,我看到她第一眼,她给我的感觉,就让我非常不舒服。” “哦?” “那时候姜曦才二十岁,大约是城府不够深。到皇家公馆之后,她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而且她一直在讨好我,恭维我。从小到大,我见过太多她那样的嘴脸,我觉得很无趣,当天就让九辞把她送了回去。” 姜黎心里舒服了一些。 “后来,她「不小心」碰了我两次,每次都以我过敏告终。如果不是她假装怀孕,我早就把她赶走了。” 姜黎点点头。 她见过一次封司夜过敏的样子。 就是因为封夫人。 那次过敏,他浑身肿胀,五官被挤压到变形,整个人「胖」了一大圈,浑身都是让人看一眼就刺挠的红点点。 还不能抓。 只要动手去抓,那些红点点就连成一片,肿胀得像个发面馒头。 想起他那时候的惨状,姜黎不自禁地抖了抖,她问封司夜,“你每次过敏都那么严重吗?” “不是。” 这些年封司夜过敏过很多次,也总结出了经验,“对我妈过敏最严重,年轻女性次之,对小孩子症状最轻。” 明白了。 他的过敏程度,是根据他对人的反感程度决定的。 “你……现在还不能原谅你妈吗?” “不能。” 封司夜声音骤然一冷,“她不配我原谅。” “可你爸也婚内出轨……” “所以我也很讨厌他。” 封司夜低声说,“也许是亲眼看到的画面冲击力更大,所以我更讨厌我妈。尤其是长大后,我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纠葛,我就更不能理解我妈的做法。” “她对感情太偏执,她爱我爸,又把握不住我爸,所以宁愿互相折磨,也不肯放手。因为他们俩,我以前对爱情没有任何美好的向往。” 姜黎更心疼了,“一切都过去了。” “不。” 封司夜摇摇头,“没过去。” “嗯?” “遇到你之前,我还可以安慰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但遇到你之后,我妈和封婷婷对你的所作所为,我不能接受。” “我……” “如果不是做过亲子鉴定,我都忍不住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我妈亲生的。要不然,她怎么就这么看不得我好呢。” “……”同为母亲。 姜黎也没办法理解封夫人的行为。 明明抓到一副好牌,却被她打得稀巴烂。 “今天温凌风来给你催眠,你怎么没跟他坦白?他是心理医生,最基本的职业操守还是有的,他不会把你妈妈的事情说出去的。” “我知道。” 封司夜苦笑道,“我就是……难以启齿。” 姜黎能理解。家丑不可外扬。 换了谁都没办法坦然地把这种事情往外说。 “封婷婷出了那种事,你妈妈联系不到九辞,肯定会来找你的。” “我能做的,就是出医药费,再给点营养费。”封司夜冷声说,“想让我帮忙报复傅子默,没这个可能。” “谢谢啊。” “不是因为你。”封司夜下巴落在她的发顶,“如果有女人明知道我有喜欢的人,还敢这样算计我,我的反击会比傅子默更残忍。” 喜欢的人? 姜黎猛然推开他,“你早知道子默哥喜欢我?” “……”黑暗中。 封司夜眉梢上扬,“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临江市的时候……我假装被麻醉,姜曦得意洋洋地把什么事儿都告诉我了,她还告诉我子默哥喜欢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第一次在清泉镇见他。” 姜黎愕然,“这么早?” “情敌之间的气场,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全明白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姜黎无语,“他分寸把握得太好了,我完全没发现……我还以为他对我就是邻家哥哥对邻家妹妹的关心……” 封司夜轻哼,“那是因为你们俩重逢没多久,我们俩就确定关系了,他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总不好撬墙角,就选择做那个默默守护的人。我观察了他一段时间,发现他确实每次出现都是在帮你,就没理他。” “你别顾左右言其他,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蒙在鼓里这么久!” “……”封司夜不说话了。 姜黎很快就想通了关键,她「蹭」的一下坐起来,“封司夜,你不相信我!你怕我知道子默哥喜欢我,我会移情别恋!” “不是!” 封司夜也赶紧坐起来,他按着姜黎的肩膀,慌忙解释,“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自信。” “哈?” “你们俩也算青梅竹马,有一定的感情基础。那时候我们俩之间的联系只有三小只……哪怕是站在情敌的角度看傅子默,他也是个相当优秀的男人。我妈和妹妹处处为难你,我自己本身又是厌食症,又是异性过敏症,糟心事一大堆……我要是女的,我都不选我自己。” “……”封司夜声音低落下来,“我怕你觉得傅子默比我优秀,就没敢跟你说。” 姜黎无语,“那你现在不怕了?” “想开了。” 封司夜跟她十指相扣,轻哼道,“我一个成功者,何必跟他这个失败者比较!” 姜黎,“……”
第432章 别爱我,没结果 次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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