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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栀不自觉揉了揉耳朵，“嗯，刚起。” “给你做好了早餐，”沈聿白说，“在厨房保着温的，你记得吃早餐。” 宋栀走到厨房，灰色琉璃台上放着保温盒和保温袋，保温盒里是煮好的皮蛋瘦肉粥，旁边保温袋里是一根新鲜玉米。 宋栀把保温袋拿到餐桌上，边走边拿着电话问，“你以前也经常自己做早饭吃么？” 电话那头安静了会儿，“嗯，经常。” 宋栀语气敬佩，“沈总好勤快。” 沈聿白坦然应下，“谢谢。” 宋栀走到餐桌，把保温袋放下，顺势在椅里坐下，视线落在那根晶莹饱满的玉米上，若有所思。 她蹙了蹙眉，“不能总是你来煮饭，改天我来煮早饭吧。” “不用，”沈聿白没多犹豫，拒绝了她的请求，“你多睡会儿，明年这个时候又要巡演，到时候很累，趁着这段时间多休息休息，养精蓄锐。” 宋栀靠在椅背，静静听着他说。 早晨的天空湛蓝，漂浮着几片棉花糖似的白云。 透过窗向外望去，太阳也没那么刺眼，郁郁葱葱的树叶上泛起斑驳的金光，有几缕俏皮地落在地板上。 周围的空气十分安静。 他的声音像含着颗粒感，融着微凉的清晨和温暖的阳光，“而且我每天都会自己做早餐，现在做的时候顺便多做一份你的就行，所以不麻烦，你不用多想。” 大概第一次听见沈聿白嘴里吐出如此散发着人性光辉的话。 宋栀足足呆滞五秒，都没回过神。 直到那头也跟着沉默，继而响起温沉的嗓音，“在听么？” “嗯，”宋栀猛地醒过神，沉默片刻，真诚道谢，“谢谢沈总。” 对面沈聿白：“……” 宋栀是懂礼尚往来的。 既然他都不怕麻烦，愿意每天早上多做一份早饭给她。 宋栀觉得自己该对这位善良的沈总表达自己的关心。 于是，她友好地笑笑，关怀备至地问，“你昨晚睡得好么？” 沈聿白似乎没想到话题转到这来，他一顿，勾起唇角，“挺好的。” “那就好，”确认过把做早餐的金主伺候好，宋栀松了口气，“幸好我们沈总不认床，如果认床就还挺难办的。” 沈聿白笑，“我确实不认床。” 宋栀十分上道，”所以我在夸你。” 沈聿白接话，“我一般认人。” 宋栀有不好的预感，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话已经递过去了，“什么意思？” “比如你巡演那会儿，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沈聿白语气带笑，又别有深意。 她世界巡演那会儿，他们的关系并不怎么熟，俩人连话都没说过几句，哪来的想她想得睡不着觉？ 宋栀反应两秒，面无表情，啪地一声按断了通话。 沈聿白：“……”
第18章 是有点东西 吃完早饭后，宋栀开启一天必要日常——练琴。 等练完琴已经近中午。 宋栀伸了个懒腰，打开电视找了个综艺来看。 这部综艺是嘉宾们每一期按照节目组的要求来完成不同的任务，有常驻嘉宾和飞行嘉宾。 看完一集，宋栀往厨房走去。 冰箱里有很多菜，宋栀手指搭着冰箱门，随意扫了一圈，正在考虑中午吃什么菜。 正想着，门外的门铃声响起。 宋栀顿了下，她反应过来可能是沈聿白给她订的外卖。 毕竟目前只有沈聿白知道她住江边别墅这里。 门打开后，宋栀停在原地。 门外站着的不是哪家餐厅外卖员，是提着外送餐的沈聿白。 宋栀反应过来，侧开身让他进来，“你怎么来了？” 沈聿白拎着外卖进门，“回来陪你吃饭。” 宋栀心里有种异样的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小羽毛轻轻挠过似的，心尖跟着抖了下。 她诚实地翻了个白眼，刚想说“我是三岁小孩子么，吃饭还要人陪的”，就听沈聿白说，“顺便再带你去个地方。” 宋栀关上门，跟着他往餐厅走，下意识问，“去哪儿？” 沈聿白把外卖放到餐桌上，解开袋子，“到时候就知道了。” 行吧，还卖关子。 宋栀撇了撇嘴，注意到外送包装和昨天高大上的黑金豪气包装不一样。 这次只有红色的纸袋，但等揭开盖子后，菜色和昨天的一样香味扑鼻，分量也是正常标准的。 没等她问，沈聿白就解释道，“我今天特意问过许特助，他说这家餐厅味道不错，我们试试。” 原来是这样，宋栀了然，“噢。” 其实宋栀对他即将要带自己去的那个地方很好奇。 没有人不喜欢惊喜，尤其这人还把惊喜提前告诉她了。 见到真正的惊喜之前，时间就很难熬。 显然对面的沈聿白丝毫不急，修长手指握着筷子，慢条斯理地吃着。 他眉眼生得很好看，狭长的眼眸饱满有型，瞳仁黑得透亮，鼻梁高挺，这样不说话时，眉眼很淡，面部线条干净利落，整个人都显得冷淡疏离。 宋栀看得出神。 直到对面那人淡淡撩起眼皮，对上她的视线。 沈聿白眼底噙着好整以暇的笑意，“怎么了？” 他眼角微弯起，像多年沉寂的湖面刹那间起风，泛起阵阵涟漪。 宋栀晃了下神，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没什么。” 沈聿白抬眸凝着她，语气散漫，带着调侃意味，“是么，你总看我，我还以为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宋栀转回视线，淡定道，“确实是有点东西。” 沈聿白没想到她能接招，“什么？” 宋栀一本正经，“有点丑。” 沈聿白：“……” 于是，直到吃完饭上车，宋栀还在给沈聿白解释这是土味情话，是撩人心跳的小游戏。 沈聿白在开车，漫不经心地瞥她一眼，“我不经常上网，但你也别把我当傻子忽悠。” 宋栀还在试图说服他，“真的，没骗你。” 沈聿白继续开车。 宋栀为了使自己的说法显得更可信，信誓旦旦道，“你要是不信的话我给你搜下。” 沈聿白打着转向灯正在拐弯，驶入主路后才不紧不慢地接话，“那你搜，我看看。” 宋栀：“？？” 沈聿白不是爱较真的人，尤其在这种无聊至极的问题上，但这一刻，宋栀忽然发现，自己之前的认知好像出现了偏差。 网上的原话是—— “你脸上有点东西。” “有什么？” “有点漂亮。” 或者“有点帅。” 宋栀僵在副驾驶座椅里，半晌都没说话。 沈聿白故作不解地看她，“怎么不搜？” 手机放在包包里，宋栀把包包挪到自己身边，“手机没电了。” 沈聿白没放过她，视线落到中控台，示意她，“我手机有电，你拿去用。” 宋栀信口胡诌，“我用不惯别人手机。” 沈聿白：“……” 直到前面的道路越来越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宋栀回眸问他，“我们到底去哪？” 沈聿白笑了下，“还没看出来么？” 宋栀看着两边街景，然后他在红绿灯路口右转，熟悉的蓝色外玻璃墙出现在视野里。 宋栀不可置信地侧头看他，“别告诉我是去你公司？” 沈聿白点头。 其实不用他点头，宋栀都已经百分百确定了。 在她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沈聿白已经把车停在了华越的停车场。 华越大厦坐落在市中心繁华地段，高耸入云，外面是天蓝色玻璃幕墙，被切割成一个个整齐的方块，中午的阳光投落在蓝色玻璃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宋栀心情难以言状地下了车，看向另一边的沈聿白，“如果我现在回家还来得及么？” 沈聿白绕过车身，走到她跟前，“回家做什么？” “看综艺。” “……”沈聿白没理会她嘀嘀咕咕，牵着她的手往前走，“惊喜在公司里。” 宋栀侧头，狐疑看着他，“你确定么？” 穿过公司一楼大厅，走到电梯间进专用电梯，他说，“我不会骗你的。” “好吧。”宋栀勉为其难地信了。 电梯抵达顶层总裁办。 沈聿白没去办公室，而是走向另一侧的休息室。 到休息室门前，他抬手，覆上她的眼睛，与温热的手掌一同落下的，还有他温柔的嗓音，“沈太太，闭上眼睛，我带你走。” 宋栀眼前被蒙住。 她的手被他牵着，跟着他的脚步慢慢往前走，走进休息室里，又往前走了几步，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好，到了。” 沈聿白把手拿下来，“慢慢睁开眼睛，适应下光线。” 宋栀缓慢掀起眼睫，抬眸望去。 正前方是一架黑色三角钢琴，外观庞大，纯黑色琴身壮观大气，窗外的日光照在黑色金属材质上，泛起淡淡的光晕，衬得这架钢琴有古老厚重的气息。 宋栀眼睫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下，侧眸看向沈聿白。 沈聿白勾起唇角，语调温柔，“送你的礼物。” 距离她的生日还早，宋栀有些好奇，“怎么突然送我礼物？” “前段时间出差的时候看见的，就买下了，”沈聿白说，“前天下午才到。” 这架是施坦威原装进口钢琴，跟家里那款型号不同，它们最主要的亮点都是纯手工打造，耗时工期几个月，音色质感柔和，全实木的琴键，很有力量感。 宋栀想起另一件事，抬眸看向沈聿白，“前天到的？” 沈聿白：“嗯。” 宋栀想了想，“你问我在哪要来接我那会儿？” “嗯，”沈聿白有点不解，“怎么了？” 宋栀忽然沉默。 那时她从江瑶口中得知夏棠回国，还对他念念不忘，正坐在车里烦躁得不行。 沈聿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视线落在钢琴上，想了想说，“今晚我回去把卧室旁边的那个房间再打扫一遍，明天让他们送家里。” 宋栀抬起指尖，轻轻落在琴键上，悠扬的音符随之飘进空气里。 她垂眸看着钢琴，“不用。” 沈聿白没反应过来，“？？” 宋栀抬眼，“家里有一架了，这架就放公司吧。” 沈聿白犹豫了下，以为她是不喜欢，就听宋栀补充道，“如果我想弹琴的话，来公司找你就行。” 大概是没想到这个回答，沈聿白怔住。 其实他原本有想过，如果宋栀喜欢拼图，他就从她的兴趣出发，买一屋子的拼图放到公司，这样她为了兴趣爱好就会每天都来公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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