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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栀：“……” 夜色漆黑寂静，皎洁的月色铺洒大地，浅光缓缓流动，如银色碎沙缀在空中。 室内温度不断上升，暧昧在空气里膨胀、发酵，最终到达临界点，浓浓白雾透出几缕昏黄的光线，没等抵达视野，很快被新一轮的雾气淹没，连带所有意识被吞噬。 直到近五点，一切归于平静。 天空泛起鱼肚白，几缕微亮的天光刺破黑暗，照进室内。 沈聿白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些，将女孩抱进怀里，盖上绒白薄被。 女孩子已经睡着了，细密的长睫安静地垂着，床边透进来日光，将她拢在半明半暗的光晕里，白净的脸蛋一侧有淡淡的压痕。 沈聿白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了半晌。 直到女孩子皱了皱眉，不满地嘟囔了句什么。 他凑近些，感觉到女孩子轻轻拍了拍他背，微蹙着眉，轻哄小孩似的轻声，“快睡觉，一会儿还要回家。” 沈聿白轻笑一声，“好。” 可能是快要分别，沈聿白没有一丝睡意。 这两天对他来说过得太快了。 以前宋栀世界巡演的时候他总是天天想她，但也没此刻这么难熬。 就像有些东西，没得到的时候是妄想，辗转反侧，日思夜想。 得到了，尝到甜头了就不愿再松手，哪怕一分一秒都觉得难捱。 沈聿白看她半晌，低头在她柔软的发落下一吻，嗓音染着清晨的微哑，“记得想我。” 女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 闻言在他怀里点头，一字一顿缓慢地说，“知道了。” 沈聿白觉得好笑，忍不住弯起唇角。 然后将她脸颊一侧散落的几缕头发别到耳后，低声道，“睡吧。” 宋栀大脑迷糊着，但也听清楚他问什么。 她轻声道，“那你呢？会不会想我。” “会，”沈聿白看着女孩子柔和的面部轮廓，声线不自觉放轻，“我会每天都想你的。” 她多半已经睡着了，没什么反应，均匀细软的呼吸声渐渐传来。 沈聿白温柔地看着她，还是将说了一半的话补充完整，“我等你回来。”
第31章 离婚就是了 几个小时后，宋栀从睡梦中醒来。 俩人吃过早饭，前往父母家里。 昨晚宋栀只睡了几个小时，到现在人还是迷迷糊糊的，不怎么清醒，自然不能开车。 至于沈聿白，更不用说。 宋栀早上醒的时候，见他睁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她看。 宋栀当时瞌睡都吓醒了。 于是今天许特助帮忙开车，宋栀和沈聿白坐在后排。 夏日清晨，天光已经大亮，别墅后花园郁郁葱葱的树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垂在树叶尖尖，将落未落地随风轻晃。 枝丫间的蝉鸣声悦耳，空气凉爽清新，缓缓透进胸腔，浑身的倦懒感消散了些。 宋栀纤薄的肩头搭着一件沈聿白拿来的薄款披肩，细白的指尖微拢着，先上了车。 沈聿白在她之后上车，利落地将车门关上。 “唰”地一声轻响，他把前后排的挡板落下，然后伸出胳膊，再自然不过地将宋栀揽进怀里。 全程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宋栀：“……” 刚打算转头和宋老师寒暄几句的许特助：“……” 宋栀父母的家在郊区，环境清幽安静，远离繁华都市，与他们年纪相仿，关系不错的几位朋友全在这个别墅区安了家，平日里走动方便，也不招摇。 如果不是父母时常去公司，宋栀以为他们已经提前步入了老年生活。 全程近两个小时的路程。 沈聿白全程宛如一尊雕塑，将她抱在怀里。 宋栀无奈地随着他去。 她困得眼睛有点睁不开，入睡的前一秒，她忽然觉得自己最近的忍耐力越来越强大。 尤其对于沈聿白这种一刻也不能分离的树袋熊行为，她更是调动了平生所有的耐心和好脾气。 直到车子停在半山腰上，宋栀缓缓醒来，沈聿白才不舍地松开她。 别墅是宋栀父母很要好的朋友投资建成的，落座在半山腰，依山傍水，设施完善，学校、医院、咖啡厅，全是顶级，占地面积很广，每栋别墅都有豪华的私人景观。 宋栀昨晚就和父母打过电话，说今天要回来。 俩人到家的时候，江舒雅正在厨房准备食材。 父亲宋鹤洲在旁边帮忙。 听见门口的动静，宋鹤洲头也不抬地唤道，“小栀。” 宋栀正在换鞋子，没来得及应声，抬头就见宋鹤洲迎了出来，朝着沈聿白笑道，“小沈，回来了。” 沈聿白鞋子刚换了一只，闻言起身，礼貌谦逊地唤了声，“爸。” 宋栀：“……” 论礼貌她的确比不过沈聿白。 沈聿白待人温和有礼，不论长辈或是同辈，他教养极好，像古代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是每个长辈都喜欢的样子。 果然，宋鹤洲满眼不赞同地看宋栀，“我叫你半天怎么不应？” 宋栀在家里俨然换了副模样，在父母面前谁都是没长大的孩子。 尤其宋栀这种从小皮到大的，她含糊道，“刚才没听见。” 宋鹤洲有心逗自己女儿，“那人家小沈怎么就听见了？难不成你老公还比你多长只耳朵？” 宋栀换好鞋子，边往里面走，边跟他插科打诨道，“您真聪明，爸，要是世界上都像您这么聪明就好了。” 宋鹤洲拧着眉，“怎么说？” 宋栀朝着他笑嘻嘻道，“好忽悠啊，我以后演出随便弹几首、钱就哗啦啦往我口袋里进。” 宋鹤洲气笑了，扬手要去打她。 宋栀缩了缩脖子，飞快从他身边溜走，跑厨房里去了。 厨房很大，足够容纳四个人。 江舒雅亲自给女儿下厨做菜。 宋栀站在琉璃台旁边，看着江舒雅动作熟练地炒菜，放调味料。 旁边打下手的宋鹤洲看她一眼，笑着调侃道，“我以为我这辈子都吃不上你妈做的菜了，没想到居然沾了你的光，只有你回来你妈才下厨。” 宋栀没个正形地倚在墙边，弯起唇角，“那您应该好好谢谢我。” 宋鹤洲“啧”了声，眼看着巴掌又要落下来。 倒不是真打，只是吓唬吓唬她。 胳膊刚落到半空，就被旁边飞过来的一道眼神制止了。 江舒雅嫌弃道，“你要不出去待着吧，一会儿好了我叫你来端菜。” 宋鹤洲：“……” 母亲向来都向着她，在宋栀小时候，宋鹤洲不知道从哪听来的不靠谱理论，说小孩子多哭哭以后长大了心理强大，遇到事更能扛得住。 于是宋鹤洲常常没事就惹得她哭，后来某天被江舒雅发现，狠狠地训了他一顿，这才消停。 后来宋栀长大后听母亲跟她提起这回事。 宋栀当即对宋鹤洲慈父的滤镜碎了三分之一。 此刻这种大好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宋栀笑得眼眸弯弯，“爸，您听见了吗？我妈让您出去呢。” 宋鹤洲背对着江舒雅，警告性地瞥她一眼。 宋栀故作委屈巴巴，火速告状，“妈，我爸还瞪我。” 江舒雅正在炒菜，闻言回头睨他一眼，“宋鹤洲你出去，别总惹我女儿。” 宋鹤洲，“……” 宋鹤洲彻底没脾气了，朝着宋栀竖起拇指，无声地比口型，“你赢了。” 宋栀一本正经点点头。 沈聿白看得想笑，一家子活宝。 原来世界上真有这样温馨的家庭，父母跟孩子像朋友一样相处，可以嬉笑玩闹，可以尽情撒娇，这些曾经触不可及的美好，是他想都不敢想的。 江舒雅刚把几道主菜做好装盘，就被宋鹤洲请了出去，“你去陪陪女儿，剩下的菜我来做。” 江舒雅不放心地看着他。 宋鹤洲揽着她肩膀，一手拎着自家女儿，把母女俩“赶”出去。 母女俩站在门口，看着厨房门被他毫不留情地关上。 即将完全关合时，门缝里传来宋鹤洲信誓旦旦的声音，“老婆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江舒雅轻睨他一眼，懒得跟他贫嘴，转身和女儿一起回房间了。 俩人在一楼的书房里坐着闲聊。 江舒雅近四十五岁，单看外貌却看不出真实年龄。 岁月从不败美人，宋栀觉得这句话在母亲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母亲从小被外公外婆宠着长大。 大学时遇见宋鹤州，俩人从校园爱情走到婚姻殿堂。 宋鹤州最爱母亲，一辈子不舍得她吃受一点儿委屈。 但母亲在产房里生下宋栀的时候却吃了很多苦，尤其宋栀折腾了母亲近十几个小时。 因此宋鹤洲对宋栀稍微有点不满，所以可能才会做出那种丧失父爱的事。 但江舒雅不会，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女儿。 江舒雅眼角弯着，拉着女儿到窗边的沙发里坐下，柔声问道，“这次录综艺要去多久？” 这几天宋栀不知道回答过多少次这种问题。 不用想就脱口而出，“两天时间，只录一期晋级赛，上下两场。” 江舒雅握着她的手，语气轻了轻，“你一个人吗？” “不是，”宋栀说，“和圆圆一起，昨天已经说过了，今天下午在机场碰面。” 江舒雅拍了拍她手，“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 “会的，您就放心吧，”宋栀倚着江舒雅肩膀，亲昵地搂着她，忽然想起什么，“我爸说你们过几天要去玩，您打算去哪玩？” 江舒雅想了想，“还不确定，可能就在周边，最近公司没什么事，我跟你爸想出去散散心。” “您想去避暑山庄吗？” 宋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进微信朋友圈给她看，“前段时间江瑶父母去了避暑山庄玩，拍了很多照片，我看那里风景挺好的，山里空气也清新，您要不要去玩？” 江舒雅视线落在亮起的手机屏幕上，风景照很漂亮，单看照片都有种置身山林扑面而来的清新感。 她笑了笑，“前几天你爸说去玩我还担心天气热、不太想去，我都差点忘了还有避暑山庄这个去处。” 母女俩聊了一会儿。 宋栀翻着朋友圈里的照片给她看。 最近很多人出去旅行，晒各种各样的风景美照。 直到她翻到一张小情侣手挽着手在海边合影的照片。 宋栀常联系的朋友不多，她指尖没动，辨认了半晌，才想起是以前一位大学宿舍好友。 当时加了微信，后来也没再联系过。 她在这个界面停留的太久，江舒雅自然注意到了。 看到这张照片，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忘了问你，你们俩最近相处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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