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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栀早已走到他跟前，熟练地从另一个上衣口袋里拿出卫生纸。 她细心给他擦着眼泪，状似无奈地叹口气，“我就知道。” 她有样学样，学着在洛城那晚他奔赴近千里送惊喜的样子，“我是来送惊喜的，没想着惹你哭。” “怪不得你最近不论走哪都要带着手机，”沈聿白声音很低，“把手机当掩护来拍我照片吗？” 宋栀点头，又摇头，“也不全是，怕你看我手机，万一被发现不是前功尽弃了。” 沈聿白失笑，“我什么时候翻过你手机？” “不是说你故意翻，”宋栀眼眸亮晶晶地，眼底有星子闪动着，“你没听过一句话么，细节决定成败。” 沈聿白定定看她半晌，将人抱进怀里。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过得最有意义的新年，谢谢你，辛苦了。” 失去外婆后，新年在沈聿白的记忆里是空洞的。 他一直觉得这个日子跟普通节日没什么区别。 唯一的记忆点，可能是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随风摇曳的红灯笼。 但现在，那些空白的记忆被重新填满。 新年，是与宋栀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是零点钟声敲响时，吻上她温软的唇瓣，是她口袋里早已备好的糖和纸巾。 是她送的满墙礼物，是她炙热如火的爱意。 “这是我们第一个新年。” 宋栀抱着他，轻声说，“沈聿白，我们还有好多好多新年要过，我们要一直到老，你要对我说一辈子的情话。” 话落，宋栀拍着他背，无奈又心疼，“沈三岁，别哭了，我衣服都被你哭湿了。” 沈聿白轻轻覆上她柔软的唇，“我爱你，宋栀。” “我会对你说一辈子的情话。” “如果有一天，我老得不行了，说不出话了，你看着我的眼睛，如果它正在看你，那它就在替我说爱你。” 是谁在期待那个夏夜，是谁想把漂亮的焰火私藏。 “你是宋小姐，亦是我的沈太太。”
第85章 番外篇 1. 全国巡演在第二年八月如期进行。 门票大卖，场场座无虚席。 巡演两个月，沈聿白跟了整整两个月，公司交给许特助和周宇川代管。 这之前，宋栀并不赞同他这个决定。 彼时周宇川也在，看着小夫妻俩人各执一词，谁都争不过谁。 最后沈聿白使出惯用的伎俩，开始装可怜。 看得出来，宋栀很无奈，明显知道他在卖惨，最后却还是依着他，同意了。 周宇川看得叹为观止，拍拍那位的肩膀，“你放心追你老婆去，公司我给你管着。” 他没忍住嘴贱了句，“毕竟今天这么一出大戏，我也不能白看。” 世界上有种奇妙的缘分，宋栀这次巡演结束于洛城。 两人没急着回去，在洛城又待了几天。 由于宋栀巡演结束，不再顾忌饮食，于是吃过的，没吃过的，全尝了个遍。 包括臭豆腐，两人都互相捏着鼻子尝了口。 第二天，宋栀拉着他去了音乐厅。 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到那之后，她指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对沈聿白说，“沈总随意坐，你是我今天唯一的听众。” 唯一的听众依旧坐在了前排。 一抬眼就看看见她的位置。 这是宋栀有史以来，观众最少的一场音乐会。 这是一场最特别的音乐会，歌曲里不再歌颂自由，没有悲伤，没有忧郁。 这次，宋栀唯一选曲的标准是，是否关于爱情—— 《水边的阿迪丽娜》 《致爱丽丝》1801 《梦中的婚礼》 《Salut d‘Amour》 包括当下流行的告白钢琴曲，她也一并选中—— 《告白气球》 《慢慢喜欢你》 …… 从十九世纪到二十一世纪，从过去到现在，她把所有的爱情曲弹给他一人听。 沈聿白看着台上，视线越来越模糊，那道身影也模糊起来。 唯一不变的，是耳边绵绵不断的钢琴曲。 沈聿白一直不太懂音乐。 比如之前，听完一首音乐，宋栀会惊喜地瞪大眼睛，说这首钢琴曲不止是忧郁，还表达了对自由的渴望。 这是原创者所没有的。 是钢琴家将自己的情感融合进去了。 沈聿白尝试着理解，共情，却始终不得要领。 他听不出那些复杂的情绪。 之前宋栀在杭市演出，坐他身边的一位女士直接听哭了，手里攥着纸巾，默默擦泪。 他当时第一反应是什么。 宋栀怎么这么厉害，只弹琴就能把人弹哭。 第二反应是，今晚把这事告诉她，她会不会很开心。 所有悲伤难过的钢琴曲，沈聿白自私地，把它们认为是关乎爱情的。 因为他一抬眼，就是她的身影。 他的爱人就在眼前，哪来的悲伤或忧郁？ 而这时，他却哭得比那位女士还厉害。 最窘迫的是，身上没带纸巾，只能任由眼泪往下淌。 宋栀一曲弹完，站在台上，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一幕。 然后冲他拍了拍右边的口袋。 沈聿白伸进去，找到了一包纸巾。 然后音乐继续，爱情继续，眼泪也继续…… 2. 沈聿白最近很喜欢拍照，主要是拉着宋栀拍。 还特意买了台相机。 逛夜市要拍，吃东西要拍。 在办公室沙发上欣赏一场夕阳，他也要拍。 每张照片都打印出来，挂在心形照片墙上。 心形填满后，他又买来几本相册，把照片放进厚厚的相册里。 后来的某天，宋栀发现了一本特殊的相册。 不是两人的合照，只有她一个人。 是她睡着后的各种丑照，瘫在沙发里，仰躺在床上，或者把自己裹成蚕蛹的。 无一例外的是，头发像个鸟窝，像被炸弹轰过。 更过分的一张，是她躺在沙发里，看书看睡着的照片。 她丝毫不知道被偷拍了，闭着眼睛，嘴巴半张开，书扣在脑袋上，胳膊还垂在外面。 还好没流口水。 宋栀不忍直视，拿着这本丑照，气哼哼地去找沈聿白算账。 结果沈聿白看见那张照片，直接笑出声来，第一句话是，“沈太太怎么这么可爱啊。” 可爱你个大头鬼。 宋栀脸上笑眯眯地，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行，可爱，你等着瞧。” 还有更可爱的。 沈聿白预料到她要干嘛，那阵子特别注意睡姿。 然而依旧没防住。 几周后，他收到了一本睡后丑照。 张着嘴的，捂着半边脸的，翻白眼的，还有两只手比耶的…… 形状怪异，姿势一个比一个奇葩。 沈聿白：“……” 沈聿白匪夷所思地瞪大眼，问坐在他腿上的某人，“我什么时候做过这个动作？哪天晚上？” “你要是想，哪天晚上都行。” 宋栀眨眨眼，“或者你可以自己选，装酷的，娇羞的，摇滚手势的，都行。” 沈聿白这才知道。 嘴巴是沈太太掰开的，白眼是沈太太硬翻出来的。 最后只有乖乖认错。 沈太太还赠送了一场影后级别的表演。 她盯着那张丑照，笑得乐不可支，“沈总怎么这么可爱啊，可爱到我心坎儿里去了。” 沈聿白：“……” 沈太太会记仇。 不能轻易招惹。 3. 星睿被周家收购，华越最大的对手消失，终于可以“颐养天年”。 至于剩下的，全是些小鱼小虾，跟着领头的一哄而上，如今又一窝蜂地散了。 与此同时，宋栀全国巡演结束，受邀参加了几场演出，然后慢慢闲下来。 于是，某天晚上，宋栀认真地跟沈聿白商量要宝宝的事。 沈聿白问她，“你想好了吗？” 宋栀郑重地点头，说其实早就想好了。 然后两人开始备孕，在此之前，华越最艰难的那几年，沈聿白基本是泡在酒桌上的。 为此，两人特意去问过医生，确认没事才放下心来，安心备孕。 …… 第二年，小婴儿呱呱坠地，大名沈意，小名叫七月。 沈意，取自于，与你朝夕，万事胜意的意。 七月，是由于七月份出生。 小七月的童年是在妈妈的琴声里度过的。 她完美继承了宋栀的基因，简单的谱子教过几遍，基本能流畅地弹下来，一点不拖泥带水。 末了，还学着舞台上的妈妈那样，有模有样地朝台下的观众鞠躬。 每到这时，宋栀都笑得不行，边笑边给她鼓掌。 旁边另一位忠实听众也紧跟着捧场，还顺带夸她，“沈太太小时候肯定也这么聪明，一教就会。” “嗯，你说得对。”宋栀大言不惭地说。 与此同时，宋栀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隔辈亲。 宋鹤洲和江舒雅对小七月极尽宠爱，尤其是宋鹤洲，简直把人捧在手心里，说一不二。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她要天上的星星，宋鹤洲第二天就会去搭天梯。 别说星星，月亮都给你薅下来。 小七月经常住在外公外婆家，宋栀有时也跟着住下，沈聿白更不用说。 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日子过得分外热闹。 4. 从此，除了沈聿白，除了苏沫，江瑶这些好朋友，宋栀的演奏会多了一位忠实的小听众。 小孩子对一切事物都感兴趣，小七月同样也是。 她不止喜欢钢琴，还喜欢有事没事就往宋鹤洲的公司跑，学着大人的样子，坐老板椅上噼里啪啦地敲键盘。 如果这会儿有人敲门，她还会板着脸，奶声奶气地说请进。 每到这时，宋栀都偏过头，强忍着笑意。 她担心女孩子脸皮薄，被笑得不好意思，下次就不能这样敞开玩儿了。 如果看到旁边的沈聿白呲个大牙乐的话，她还会帮忙捂上。 然后手心里就会收到一个很轻的吻。 小七月五岁的时候，宋栀为她请了专业的老师来教。 后来，小七月嚷嚷着喜欢小提琴，宋栀又请了专业的小提琴老师。 再后来，不知怎么，又喜欢上了围棋，还参赛得了奖。 宋栀哭笑不得，又把人送去围棋班。 小孩子就应该多尝试，她本来就有无限的可能性。 所以最后，不论她走不走钢琴这条路，宋栀觉得都无所谓，只要她开心就好。 就像大树的枝丫，她有自己生长的方向，她可以随心所欲，可以肆意生长，而他们，只管汲取足够的养分，为她托起一片明朗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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