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会知这人不按常理出牌,这么快就承认。 “可关你什么事。我触碰到你利益啦?还是,你喜欢何西闻?哦不对不对,何西闻是书呆子,听闻你以前历任的男友都是痞帅类型的,那”逢夕宁夸张的转了转眼睛,脑中只迸出一个逐渐答案,“你——喜欢梁觉修?” 像是被戳中心事,云露一怒之下举起巴掌:“我喜欢谁跟你没关系。但任由你在社团里兴风作浪,就是在侮辱我们的心血。” “任务我完成的好好的,例会我也没缺过。该我做的,我也没少做。云露,血口喷人,讲点道理好不好?”逢夕宁冻住笑容,抬手一瞬用力啪飞她的巴掌。 以为自己会怕了不成? 长廊寂静。 左侧的间间教室已经没有人烟。 声控灯随着逢夕宁走动的声音一盏盏亮起。 “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偏爱你,你还不珍惜?你到底要折磨他到什么时候!”云露在身后突然吼道。 何西闻也是。 梁觉修也是。 她仗着自己一副好皮囊,到处勾引男人,可扪心自问,天底下比逢夕宁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论家世、涵养,没人会比逢夕宁差。 可为什么偏偏就是她! 逢夕宁没回头。 只停住脚步。 她握着书包带子,脑子不断萦绕着云露的质问。 折磨? 也不问问看,到底是谁在折磨谁。
第34章 棋局破了一半。 云琛心思叵测, 这局硬是下了三个小时,梁觉修都没推动一点进展。 他习惯了大刀阔斧,凡事雷厉风行。 这种多谋善略、神机妙算的活动, 他极少沾边。 烦躁地想抽根烟,可这是市长家里的书房, 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梁觉修只习惯性的捻了捻食指, 最后抬头对着云琛, 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云市长,恕我无能为力。” 云琛抬起手摆了摆,接着和蔼一笑:“都说了私底下叫云叔叔就好,你这么大一点的时候,”云琛比了比一个高度“被你父亲领到我面前问好, 亲近乖巧极了。大了反倒生疏了。” 梁觉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云叔说笑了。怎么会生疏。” 见梁觉修改了口, 云琛也不再多言, 只劝说:“这棋, 有时候放一放, 没准你就能解了。” 梁觉修被他的话,给突然摸不着头脑。 恰巧佣人敲门进来, 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开饭。 云琛笑呵呵的对着梁觉修说:“走吧, 你难得来一趟, 今晚就陪我这个老头子吃吃饭,怎么样?” 有求于人,梁觉修自不能拒绝。 按耐住性子,他起身跟在云琛身后。 云露回家, 把书包递给佣人:“我爸呢。” “老爷在书房会客。等你一同开饭。” “嗯。”云露兴趣极淡的回了一句。 刚往前走了两步, 瞟了眼门口的鞋子,又猝不及防地倒退了回来:“会客?是哪个客?” “回小姐, 是伯爵地产的梁公子。” 下人刚回完话,云露就已经朝着自己房间跑了回去。 梁觉修随着云琛下楼。 桌上已经有了人。 云露刚换的洁白裙摆,妆容也重新上过,像极一颗开繁的小茉莉。 “爸爸,梁学长,你来啦。”少女眼神岌岌可待,拘谨站立。 梁觉修身形挺拔,往下走时,腰带动长腿发力,看得云露耳边倾覆一红。 听到招呼,梁觉修抿唇,只点头。 桌上是山珍海味,云琛先动筷。 家里人口冷清,云露母亲去世的早,这张餐桌,平日里就云琛和云露两父女一起吃饭。 现下多了一个能说会道,又一表人才的梁觉修,聚起热闹,云琛也很高兴。 于是招人把酒窖里82年的白粱给拿了出来。 “来,喝喝喝。今日高兴,现在你们这些后浪啊,一个比一个厉害。”像是忆起往昔峥嵘岁月,云琛话也多了些。 “不敢。”梁觉修陪着喝。一杯倒进嘴里,动作利落。 云琛眼里满是对后生的欣赏。 酒过三巡。 云琛难得醉酒,于是话便多了些。 “我知你今日来时为何事。觉修,不是云叔不帮你,是这件事异议实在过大。要想息事,我劝你先停工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了,说不定,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梁觉修握着酒杯,面上不动如风,桌下的拳头确实不自觉的捏紧。 这些日子他愁的焦头烂额。 西梦里被人举报,说违规搭建,又加上这房产是沿海征地而修,当初为了安抚那帮渔民,没少花钱。 可近日却齐齐闹事,拉横幅,大喇叭集会,说补偿金过少。断了三代的生业,怎么说都要翻倍。 他梁觉修是傻子不成。 这等无理要求怎可答应。 西梦里倾注了自己一腔热血,只盼早日完工。 停工。 那要停多久。 逢夕宁是一个执念,也是一个前景目标。 这突如其来大规模有组织的抗议,不用想都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搞事。 神隐之手,他看不清,也摸不着。 跟个无头苍蝇般,乱转也不好。 之所以到云琛家上门拜访,不过是想让政府出出面,借官家的力量,让背后的阴人好收敛些。 云琛一句等风头过去,让梁觉修觉得今日自己来,纯粹是浪费时间。 端的一碗好水,打得一手好官腔。 云露观察着这两人的脸色。 爸爸从容,深藏不露。 觉修虽面上无异样,但随着话落,手指骨节泛白的细节,云露也不是没看见。 她展开笑颜,出来打圆场:“梁学长,这道咕咾肉味道很好,你尝尝。还有这竹笋,是早晨刚挖的。真的,我不骗你。” 云露用公筷给梁觉修夹了一筷子。 梁觉修机械地抬起碗,如鲠在喉的把云露夹的菜吃了下去,说完还得说些场面话。 饭后不宜久留。 云琛以醉之名,由佣人搀扶,让梁觉修不用再送自己上楼了。 梁觉修走出去,黢黑的天,哪怕有路灯与月光为伴,依旧觉得喘不过气。 云露看着男人的影子,小步向前,试图挽留:“梁学长,你醉了,要不在我家歇息一晚吧?半山开回去,也不安全。” 空气里传来茉莉淡淡花香味。 梁觉修听到背后传来的女声,头也没回的就拒绝:“多谢,不用了。” “你别生气,爸爸最近因为职工盟带头闹罢工的事情,必须小心行事。你也知道,一旦□□,会影响很多市民的生活。他也是为了百姓着想。”她忙慌解释,往前走了一小步。 只希望梁觉修不要对云家留下不好影响。 梁觉修放下开车门的手,仍背对着云露而站。左右活动了下脖骨,肩阔平稳,他闭眼深沉的说了句:“知道了。” 职工盟早就变了性质,以前是纯粹为工薪发声,如今是带有不少目的。 梁觉修没对那帮蛮不讲理的渔民下狠手,也是顾忌近日掀起的罢工风潮。 同时心里也啐骂。 高! 这手段,实在是太他妈的高! 趁这个节骨眼给他发难,不至于让他梁觉修永世翻不了身,但总归是个下马威不是。 云露见他白衬衫起了褶皱,约莫是刚和爸爸下棋坐出来的。 抬手,想小心翼翼地为他轻抚掉折痕,只是手刚抬起,就被梁觉修警惕的错身隔开。 男人反手拉开车门,车引擎轰鸣。 梁觉修冷冷丢下一句:“走了。外面风凉,早点进去,免得感冒。” 他这些年成熟了不少。 褪去少年感,如今也有了成熟男人的雏形。 骨节分明的手指,棱角突出的喉结,是女人根本就拒绝不了的外貌。 云露收回抬在半空中手指,感受凉风打在自己肌肤上。 “嗯。”云露重重点头,嘴轻轻弯。 云宅铁门栏随着超跑尾灯消失在车道上缓缓合上。 云露收回目光,却在转身的那一刻,看着二楼书房处,爸爸站在窗后,正背手肃目而站。 哪还有半分醉酒的样子。 神父身穿黑袍,踏着琉璃地砖而来。 圣母哀子像,被晦涩的尘光一照,照出玛利亚垂怜的光景。 母爱深沉。 陈裕景不知看了多久。 神父已老矣,圣道悲悯,他一个人,守着这间老旧的教堂,渡过芸芸众生。 “chen,你看着圣母的时候,在想什么。”神父的声音,像翻开一本中世纪的书,遍历沧桑,却又海纳众生。 做完祷告,男人从木椅上安静起身,黑色十字架在他手背垂落。陈裕景睁开温润的眉眼:“在想我母亲那么怕痛的一个人,割腕的时候有没有一刻后悔过。” 娇生惯养的,为了一个疼爱自己半生的硬骨头,舍命随去。 他那时不懂,明明还有自己,难道这世间,当真不值得母亲留恋半分吗? 神父垂下目光,道了一声Amen。 教堂大门被拉开。 记者们蜂拥而至,进来之前已由专人特意临检过。 陈裕景平日里鲜少这样公开露面接受采访,是以对于媒体界的各位,算是难得。 这教堂,随着岁月变迁,逐渐成了偏角一隅,少有信徒来。 换成闹市景点的任意一间,早就门庭若市。 神父出面祈求,想破这一局面,陈裕景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寺庙要香火,教堂要人烟。 仅凭当初的救命之恩,便是舍身刮义,陈裕景也该走这一遭。 “陈生,听闻你每年都会捐一笔膳款,能说说这次为何会选择捐给伯约翰教堂吗?” “陈生,近些时日罢工潮兴起,可以谈谈你的看法吗?” “前些日子传言您身边已有艳丽女子作伴,市民都很好奇,您是否为单身状态?” 话筒争前恐后的往前举。 相机不断地咔。 逢夕宁挤在被淹没的嘈杂人群堆里,火冒三丈。 先不说在外等了那么久,说好下午2点半开始,结果她1点从学校出发赶到现场,好家伙,长队蜿蜒。 再说宣布进场,维持秩序人员把自己的包里三层外三层的翻了个遍。 她这才清楚,凡是靠近这些大人物,绝不是电视上看到的那般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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