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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老杨会怎么做，但如果他真的要去自首的话，绝对不可以在深市，在这里是避不过奚晏的。 如果奚晏知道了这件事，那她之前做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宋若压下心中纷乱的思绪回到家，大姐站在那里，她没有说话，宋若也只是点了一下头，便走进去。 如今只有这里，是她的避风港了。 她静静坐了一会儿，眼中闪过纠结和无奈，最终仿佛认命似的谈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电话接通，宋若轻声开口。 “陈医生……” …… 刑警队内，奚晏坐在办公室，手里看着今天被抓捕的犯罪嫌疑人的信息，眉头紧紧锁起。 这个人确实和李大志是一伙的，但他们已经审讯了一天，却一直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这个人的心理素质，比李大志还要好上很多。 不，或许不该和李大志比。 李大志本身就是反社会人格，所以才会不停的杀人，但这个人，奚晏却有一些奇怪的感觉。 仿佛他很了解警察。 不管警察怎么问，他都能很清醒的给出一个完美无缺的回答，哪怕你知道这个人有问题，也找不到破绽。 而且，是李大志想要杀宋若，那么在李大志被抓捕以后，他为什么还要盯着她？ 这些问题充斥在奚晏脑海中，让他烦闷不已。 他迫切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因为这个答案关乎着宋若的安危。 几秒钟后，他猛地合上手中资料走了出去，拍了一下正在吃饭的曹斌。 “曹哥，继续审冯刚。” “继续？”曹斌有些惊讶，“我们已经审了一下午了，你应该知道再用之前的方法是什么都审不出来的。” “我知道，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奚晏语气有些着急，自从他当上这个刑警队长以后，曹斌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 他放下手里的饭，拉着他走到外面，从怀里掏出一包烟递给他。 “说说，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宋若？” 听见宋若的名字，奚晏拿烟的手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但这动作并没有逃过曹斌的眼睛。 “我不管你和她之间有怎么样的过往，但是你是刑警队长，你不能乱。” 曹斌的语气严肃，这么长时间以来，不管遇见再难解的案子，奚晏都能保持冷静，唯独这次，还没有什么苗头，他自己就先慌了起来。 “李大志和冯刚肯定有关系，我们现在从冯刚嘴里问不出来什么，就从李大志入手，难道这深市还有你破不了的案子吗？” 曹斌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更何况，越是这样，你越要冷静，这事儿我有经验。” 他的语气中带着自嘲，但却让奚晏从紧张的情绪中走出来了一点。 “曹哥。” “别担心，我没事，重担都在你身上，也是我这个年纪大的没用，平白的让你叫我一声哥。” 曹斌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腿，不知道想到什么，眉眼间多了一丝悲伤。 但很快，他又恢复之前的模样，好像刚刚一切都是假象。 “冯刚那边你不用担心，这样的嫌疑人你其实没少见，只不过你现在关心则乱。” 闻言，奚晏深吸一口气，刚才的烦躁也因为曹斌的话语而被压下来一些，他也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了。 “我明白了，谢谢曹哥。” “走吧，我去盯冯刚，你再去审一遍李大志。” 奚晏点点头，两人重新走了进去。 …… 家里，宋若和陈医生打完电话便动了起来，她先将整个房间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又给自己做了顿晚饭，吃完以后洗了个澡，才重新躺回床上。 这是在精神病院的时候，病情稳定以后，缓解压力的方式。 好像这样，不仅将房间中的污秽清楚，心中的那些不堪过往也会和垃圾一样一同被自己丢出去。 宋若看着昏黄的灯光，神态是这几天罕见的放松。 今天，应该不用吃药了。 躺在那里没多久，手机忽然响起，她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了摸，电话里忽然传来奚晏的声音。 听见他的声音，她猛然坐起来。 “你在哪儿？饭店怎么关门了？” 宋若这时才想起来那条信息，只不过她已经拒绝了奚晏，却没想到他还是去了。 “今天老板给放假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虚，电话那头也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奚晏的呼吸声。 这样的气氛让宋若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就好像从前，奚晏生了气不说话，自己在这边绞尽脑汁哄他开心一样。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就被宋若甩了出去，她轻咳一声。 “你一定要接送我上班的原因，是因为我有危险吗？” “不是。” 奚晏否定的很快。 但宋若却没有开口，她坐在那里思考很久，才终于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话。 “既然没有危险，把你为什么要每天接送我上下班？奚晏，我们……已经分手很久了，难道你还要吃回头草吗？” 宋若很了解奚晏，他认定的事情，不论别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 但只要他放弃了，别人说再多他也不会回头。 而且，这样的话，最能刺痛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可预想中的电话挂断却没有发生，奚晏依旧没有开口，电话里面十分安静，安静到宋若都以为断了信号。 “奚晏？你还在听吗？” 又安静几秒，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音。 “我知道了。” 简简单单四个字，电话挂断，宋若心里堵了一下，却也送了口气。 她与奚晏，还是不要再有过多交集的好。 第二日，宋若收拾好出门上班，下楼的时候她特意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奚晏的车，才朝饭店方向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她忽然回过头，却整个人愣在那里。 就在她身后不远处，奚晏的车正缓缓的开着。 而奚晏坐在里面，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动。 宋若想说点什么，但她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自己昨天说了那样的话，奚晏应该不会再来的，但为什么…… 可奚晏不光早上送她，晚上也会接她，只不过他们之间依旧隔着几米的距离，谁都不靠近谁。 他们不说话，不联系，只是一前一后，互不打扰，好似陷入一个僵局。 宋若不知道该如何打破，只能在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保持沉默。 这种情况持续了几天，直到这天晚上，她下班出来的时候，没有在饭店附近看到奚晏的车，才算是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过看起来，他应该是放弃了。 宋若捋了捋额边的碎发，没有如从前一样往回家的路走，而是走了相反方向。 今天，是她和陈医生见面的日子。 陈医生知道她不愿意回精神病院，便约了一个时间晚上一起吃晚饭。 到饭店的时候，陈医生已经坐在那里，她在原地停下来，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放松许多，才走进去。 “陈医生，好久不见。” “确实是很久没见了。” 陈知穿着一件淡蓝色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声音温柔，看着也儒雅，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放松下来。 “距离你出院已经一年了，除了每个月和我沟通一下近况，你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我，看来这次的事情，对你来说很严重，对吗？” 他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可镜片后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 所以，虽然他是宋若的主治医生，可她还是不想和陈知有太多的接触。 她不喜欢自己被人看透的感觉。 “嗯，有些严重，但好像也没有那么严重。” 宋若的语气有些迷茫，不过陈知并没有着急询问，而是将菜单放到她面前。 “先看看想吃什么，然后和我说说你最近的生活怎么样，其他的，吃完再说。” 她点点头，不自觉的，刚刚的紧张也消散了一些。 此时饭店门外，奚晏的车刚停下，他打开车门走下来，刑玉忽然跑了过来想要挽住他手臂，却再次被奚晏躲过。 她瘪瘪嘴，看着有些不高兴。 “阿晏，你怎么总是这么冷淡啊！” “男女授受不亲。” 留下这一句，奚晏率先往里走去，只是一进去，他便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奚晏本来就冰冷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宋若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转过头，正好和他对上。 他们中间隔着几米的距离，可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第12章 你得往前看 宋若看着他们，眼中泛起一丝苦涩，她率先移开视线，回过头却对上陈医生的眼睛。 “认识吗？” “嗯，一个朋友。” 她没有多说，对面的陈知也没有多问，只是抬起头的时候，和奚晏对视了一秒，又收回目光。 “点这些可以吗？” 他将菜单重新递到宋若面前，但宋若此时却有些失神，只是随意看了一眼便点点头。 “都可以。” 而另一边，奚晏站在那里没动，身后的邢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表情有些疑惑。 “诶？那个人好眼熟，我好像最近才在哪里见到过。” 邢玉看着宋若的背影，忽然惊呼一声。 “她不是那天在警局的那个女孩儿吗？你还要送她回去……” 说到这，邢玉看向奚晏冷冰冰的脸，忽然反应过来什么。 “奚晏，你不会是喜欢她吧？” 这句话让奚晏收回视线，可他的表情依旧不太好看，他没有说话，只是扫了一眼邢玉，但这一眼却让她成功闭嘴。 奚晏迈开步子往楼上走，邢玉又看了一眼宋若的背影，才快步跟了上去。 今天他是来和邢玉的父母吃饭，邢玉的父亲是他的领导，也是深市公安局局长，可今天的饭局，和这些都没有关系。 一走进包厢，坐在那里的男人就对他露出爽朗的笑容，可依旧无法掩藏眼中的凌厉。 “小晏，你来了。” 邢玉跟着走进来，她亲昵地走到爸妈中间撒了个娇，才坐到奚晏身边。 可奚晏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楼下。 他坐的位置，正好可以看见楼下的宋若。 宋若似有所感，抬起头时，两人再次四目相对，但这次她很快收回视线，可还是有些失神。 她能看见奚晏，自然也能看见坐在他对面的人，再一想到他是和邢玉一起来的，便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她垂着视线看着眼前的可口的饭菜，好似闻不到一点味道，直到陈知的手碰到自己手腕，她才猛然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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