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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映辉如果真的放得下，这套房子早就处理掉了，市场上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老城区的这一片住宅楼，但凡有出手的房子就没有不是被成倍加价竞拍走的。 刚出事的时候那么艰难，他都没处理掉，现在再提也只是“扔在这”，不就是继续留着嘛。 就连在洖城购置的新房产，她是没去过，但是听老齐说这孩子千挑万选，选了个老楼，那个地段名称叫做平江河岸。 “齐婶。” “嗯，说。”齐婶看他碗里的汤见底了，就又给他加了一些。 池映辉接回了汤碗，放下后才继续开口：“那次，就是……就是在医院里，需要抢救的时候，要献血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 这次轮到齐婶略一顿。 唯一一次在医院里，需要人献血的那次，是三年前池映辉父母出车祸，当时他爸爸被确认现场死亡，他妈妈被推进了抢救室，ᴊsɢ当然，没能出得来抢救室。 “我记得有血库告急，需要找血源这个事情。但是，我当时一直在抢救室外守着，没离开过，也就没见过那个人。好像是听旁边医生说了一句什么血型匹配，但是怎么着来着，反正意思就是献血的人状态不适合输血给别人，自己都缺血。其他血源已经到了，没耽误。但是这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之后就是……” 就是医生出来宣告池映辉的妈妈死亡。 “那时候乱糟糟的，根本顾不上抢救室以为的事情，也没记下什么。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你当时见着人家了？” 自己都缺血——池映辉脑海里恍然闪过两道疤。 他当时也是被各种事情冲击的恍然麻木，不太清醒。只记得是跟着医生去办理手续的时候路过一个门口，听见医生和那个女生在确认事项，就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那毕竟是要救他妈妈的命的人。 至于状态，他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印象了。 如果真的是…… 那样的状态还要把血给别人，那不就还是想死吗？ 察觉到齐婶还在看他，他直接一摇头，答齐婶的话：“没有，随口一问。” 齐婶也不管他是不是随口一问，干脆趁热打铁，试探着开了口：“你叔下午就从洖城回来了，要不，你就别走了，跟我们俩一块过年吧。咱们都好久没在一块过年了，平时你回平江也都是去厂里，不回这。我跟你齐叔啊，岁数也大了，还能有……。” “停。”池映辉咬着筷子一抬手打断了对面马上就要变了调子的另类倾诉。 齐婶哪能被自己带大的孩子镇住，她立刻另起了一个话头：“我跟你齐叔，我们俩呀，也没有自己的孩子，这大过年的，只有我们老两口，身边啊……” 池映辉从汤碗里捞了个丸子扔进嘴里，一口咬透，跟着吐出了一个字：“行。” 齐婶立刻不凄惨了，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诶，老齐，小辉回来了……嗯，对，真的！正坐我对面吃饭呢。你下午回来，顺路帮我买点东西，我原本想着咱们俩吃不了多少，怕浪费，就没多买。这回啊，你得多带点回来，我等下给你发过去啊……” 池映辉：“……” 老小孩就是这样的吧？ 池映辉这会儿已经吃饱了，但是齐婶正高兴着呢，他就没离开餐桌。 看到手机在一边，想起来饭前被打断的微信消息，他还没有回复，趁现在拿起了手机，回复了一条过去： 当然没关系，我应该感谢你的。 谢谢。 新年快乐。
第5章 情人节的 “初见” 池映辉是大年初一上午返回的洖城，刚一开门，一个圆圆的脑袋就探了出来，他抬脚挡住了去路，把它推了回去，进屋带上了门。 他先是到猫的用餐区看了一眼，那天晚上离开前留的零食被吃的只剩几粒了，就又给加了一些，还给加餐了一盒罐头。 这只猫是他在小区里捡回来的。 第一次遇到的时候，还是一只灰头土脸的毛糙四脚兽，见到任何人类都是不躲不闪的。那天是家居以及装饰刚刚结束，池映辉来做验收，进楼门的时候不知道它从哪里贴了过来，不小心踢到了它一下，它喵了一声就跑走了。 第二次遇到的时候，他刚入住，那天回来的比较晚，夜已经很深了，停车地点静悄悄的，他清楚地听到了一阵呕吐的声音，顺着声音找过去，上次绊了他一脚的猫吐出了一团絮状物，还混着红血丝，他就把它带进了家门，第二天抱去了宠物医院。 现如今，这只四脚兽摇身一变成了这套房子里的固定居民，纯正的血统也在告别风餐露宿之后发挥出了原貌应有的样子，绕是池映辉自认当时只是随手为之，也觉得运气是真的不错，毛茸茸的，颜值是真的很高。 池映辉不太懂关于猫，当时医生告诉他这是宠物猫里面很受欢迎的品种，才知道捡到的这只叫做金渐层，还是属于品相很好的那类。至于金渐层怎么会成为流浪猫，医生说毕竟那里是高档住宅社区，有钱人多，金渐层成为流浪猫倒也不奇怪。 池映辉养了这一段时间，倒是自己总结出来点心得：这团圆滚滚的家伙在家里开闸放水，逮到门缝就开溜，估计就是因为这样才成了流浪猫的。 他抬手轻点了一下猫头，那家伙啃罐头的空档也不忘抬头顶一顶按在自己脑门上的手，回应自己的铲屎官。 一个小时之后，铲屎官站在门口送别工人师傅，四脚兽跑进了厨房，查看铲屎官和其他人类鼓捣的成果，发现水龙头被换成圆帽型的了，一点开闸的余地都没给它留。 “喵！” · 春节假期很快结束，平江的工厂复工初期，池映辉去了两次，各项都在有序进行，他返回洖城后就一头扎进了公司里，开始忙。 是真的很忙。 圈子里的同龄人名头后缀大多还是个“少”字，比如张少，王少，李少……都是上面还有父母在运作家业，忙不忙的都有人管。池映辉无父无母，从富二代到举步维艰，再到现在的东山再起，哪怕大家私下里说起，也不再被称为池少，而是池总了。 池映辉连轴转了小半个月，期间发小、朋友招呼也是推说过后再聚，开年有点忙。各路的莺莺燕燕就没这待遇了，电话被直接冷处理，信息更是无视。圈子里的各个人物都是什么风格其实她们心知肚明，比如池映辉，是消息99+都不会被影响注意力的人，在一起玩的时候谦谦君子，场子过了或者选中了别人，那就完全陌生人一样。但是，出手真的大方。而且只要是答应过的，哪怕他有了新欢，也会兑现。 最重要的一点是，池映辉上无父母长辈，独掌偌大的家业，长得也好看，如果能登堂入室…… 因此池映辉是她们眼里绝对优质的梦中情“夫”。 所以情人节到来的前一天，池映辉收到的消息比往常还要多。 马上到中午的时候，他终于关上了电脑，拿着车钥匙走出了办公室。 “张艺。”池映辉走到总经理助理办公桌前停了下来。 张艺立刻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池总。” 池映辉：“帮我买一个包，你看着选，明天上午给我就可以。” 张艺：“好的。” “下午我就不过来了，有事给我打电话。”池映辉说完走向了电梯间。 腊月二十九那天他着急离开，要赶回家里，当时答应了那位情人节会给礼物，池映辉在电梯里翻看着行程，确认之后，终于翻开满是新消息标识的通讯界面，找到了那位，回复了对方消息，约明天晚上吃饭。 · 洖城春日午时的阳光，晒得温暖舒适，陈明月和徐琳一人捧着一杯咖啡走在回公司的路上，一个同城派送的骑手经过，后面载满了各色的花束，鲜花和包装相得益彰，而且店家明显用心了，安置花束也像插花一样，搭配得很出彩，引得路人纷纷忍不住都多看几眼。 “真好看。”徐琳的目光还在追着远去的花。 “明天才是情人节呢，人们今天就开始过了吗？” 陈明月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像在工作里确认数据一样认真，徐琳不由得笑了出来，“这种节日商家肯定会仔细把握，搞各种广告文案，就为了促销狠捞。不过，也的确有的是想给自己仪式感的人，可能提前约个会，卡个零点什么的吧。”紧接着她又补上一句，“不对呀，你业务能力那么强，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点场面上的事，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还真的有。 但是陈明月只是笑笑，没说话。 徐琳和她同事这么久，也自然是知道交流分寸的，见陈明月没回话她就自己又起了一句，“明月，我有。” 陈明月自己刚刚没回答，这下肯定也不会开口多问，只是“嗯”了一声，结果还是徐琳自己说了出来，“情人节过后翻垃圾桶，有惊喜。” 听到这句陈明月终于，“其实，我刚才就是这个想法。” 随后两个人都是一脸“原来如此，彼此彼此”的表情，笑了起来。 徐琳：“我是来洖城之后，偶然发现的。那次是捡到一大束玫瑰，真的特别好看，外加一瓶女士香水，后来被我挂二手平台了。去年是捡到一个蛋糕，里面有塑封的现金，够我俩月的油钱了呢。”说到这，她眼睛发亮的看了陈明月一眼。 陈明月说到这些意外收获也是很开心的，她拿着手机示意给徐琳，“这个，就是去年捡来的。” 徐琳：“哇，那你也很厉害。” 陈明月：“我现在很期待明天。” 徐琳：“我也是！不过，现在资讯满天飞，我今天上午在网上看到，情人节翻垃圾桶这个词条都上热门了，就这么把这一点点微小概率事ᴊsɢ件放大。不知道今年的男男女女还会不会扔东西、我们还能不能捡到东西了。” 陈明月：“可以去你住的地方附近的高档小区转一转，那里的人，应该都会比较随性。” 这点是陈明月在曲雯雯家的小区生活一段时间之后的切身体会，只是她从没对外说过她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所以就没多讲，其实她的手机就是去年圣诞节的时候，在曲雯雯小区的垃圾箱捡到的。 昨天还暖阳高照，情人节这天却下起了雨，天色很是暗淡。 二月二十号的项目开工在即，李娜这次除陈明月以外，只多叫了一个人，下午刚好三个人都在公司，就临时开了一个小组的交流会议。 等到下班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 陈明月回到住处先是看了会儿书，等洗漱好，收拾停当以后，夜已经深了，雨也停了。 小区里很安静，陈明月走出楼门的时候才发觉公寓楼下的夜色也是很好看的。 洖城的绿植覆盖率本来就高，这栋楼宇更是那个年代的设计师的精心之作，住进来这么久，她都没有好好的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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