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阮茉:“我过去吧。” 阿姨退下,并给周雾沏了一杯茶。 阮茉已经有很多年没见到周雾了,这些年他一直都是周子珩的左臂右膀,在周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权。 阮茉拢了拢长衣,在周雾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她不知道周雾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她家里,昨天葬礼,她刚被周子珩给嘈完,周子珩离开了,让周雾过来面对她。 “……” 阮茉想着如何缓解尴尬,倒是周助理,先开了口。 周雾:“周先生说,二少爷的公司,已经暂时没什么问题了。” 阮茉心里咯噔一下。 他说的是暂且,也就是说,只是短暂地放过了她一马。 是昨夜被他嘈了的、报酬吧? 阮茉点了点头,周雾停顿了片刻,她半天都没听到他接着往下说,稍稍抬了抬脑袋。 抬头那一瞬间,目光一下子就对上了周雾那不断审视着她的实现。 冰凉、冷漠。 并且还夹杂了满满的讽刺。 阮茉的心脏,又像是被揪了一下。 周助理看她的眼神,是以前她从来没见到过的。过去她也作,但周雾跟着周子珩,从来不会用这么讥诮的目光,像是打量物品似的这般打量她。 仿佛是在看一个交易物,昨天被周子珩玩弄了后,玩舒坦了,才甩了好处的女支。 但,可不就是吗?她现在的境地,不就是、被周子珩给赣了一顿。 才换来,她丈夫的公司平安。 阮茉低下头去,脑袋又空白成了一片。她想告诉自己,周子川的公司暂且没事了,应该是个高兴的事情。 可,她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周雾把一份签好了的解除对周子川公司控股的文件拿出来,交给了阮茉。然后他就没有继续久留,茶都没喝,周助理站起身,拢了拢衣服就要离开。 阮茉看着他离去。 然而还没等周雾走出大门,他突然又停住了脚步。 立在门口,像是有什么话,还想对阮茉说。 阮茉正拿过去了那份文件,拆着黄色密封袋。周雾嗤笑一声,果然,无论过去多久,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永远都把自身利益放在第一位。 听到了嘲笑,阮茉顿住手指,她掀了掀眼皮,看到周助理正在注视着她。 “……” “周——” 周雾真的替大老板感到不值! 他就差伸出手指,指着阮茉的脑门骂她忘恩负义的女人了。但他还是忍住,那些残暴的事情,大老板能做,但是他没那个资格。 周子珩曾经亲自放话——他会折磨死阮茉。 “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周子珩一个人,可以折磨她!” “别人谁要敢欺负她,我就弄死谁!” 周雾压住心中的打抱不平,语气却还是满满的嫌弃,看着一脸白纸的阮茉,冷冰冰地道, “哦对了,大老板还有句话,让属下带给二少奶奶。” “……” 二、少、奶、奶。 阮茉咬了一下嘴唇。 就听到周雾讥诮地甩出了一句话, “周先生说——” “现在回了故乡,都是在上京。” “上京这几年是谁掌权,阮小姐应该是知道的。” “还希望阮小姐做任何事,都注意点儿。” “否则,别怪周先生——把、你、玩、死!” …… …… …… 积雪哗啦从雪松中坠落。 砸在草坪上的声音很响,关门的声音也很响。 门外飞过几只鸟,阮茉胳膊撑在膝盖前。 半晌,她混沌着脑子,文件也没看下去。 一只手,捂住了眼。 * 这天上午,她就一直呆坐在家里。 周子川的骨灰要被送到德国去,他母亲临终前,衣冠冢就是在德国。 这件事先不急,周子川临终前也说自己想等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灰撒北冰洋,魂归自由自在的天空。 阮茉又稍稍怀念了一下周子川,周子川从得病到去世,仅仅只用了一年多的时光。 太快了,都让她完全没有准备。他们从小一起玩到大,她记得周子川在生命的最后几个周,瘦成了一把骨头,每天都要做大量的化疗放疗,还不忘夜晚下床,给她和周斯慕盖盖被子。 阮茉擦了一下眼泪,稍稍回了回神。她又拿起周雾留下的那份文件,周雾已经走了,她也不再受那些眼神,可以继续拆。 文件里面,还是周氏最熟悉的公文版式。 阮茉翻看着,看着那些她曾日日夜夜相处过的名字。周雾果然没有骗她,周子珩的确是放了她一马。 看到最后那笔迹锋利的签字,阮茉松了一口气,合上文书。 但她还是想不太明白,为什么突然间,周子珩就会开始对她和周子川的公司发起进攻。 几乎是往死里追杀,逼的周子川完全喘不过来气。就很突然,完全单方面撕毁四年前他承诺下的跟她山一程水一程再也不相见的誓言! 周氏这些年几乎是在全世界范围内垄断了心脏病方面的治疗,阮茉将心脏里的芯片取出后,经历了长达九个月的分解离析,最终让签过保密协议、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硕博生们,更名改姓进入到周氏,潜移默化移植到了周氏的实验室研究中。 周子珩根本不可能发现是她在默默帮助着他,那可是阮茉想尽了很多个日夜才想出的方法。所以他又是为什么,会突然对她发起进攻? 还拉着她在她丈夫的灵堂前,发了疯地DO了LOVE? 阮茉要是能想明白,她早就想明白了。 她不想再去想,就收起了文件。她感觉有些累,想回屋再去睡一觉。 可大门外,又传来一阵门铃声。 别墅一楼的大门,正对着院子外的正大门。门没有关严实,在门缝之中,阮茉隐隐约约看到了周雾的脸。 阮茉亲自去了正大门,拉开铁栏杆。她见刚刚明明已经嘲讽地走了的周雾,再一次站在了门口。 依旧是冷冰着脸,依旧是瞧不起她的眼。只不过这次他手里又多了个牛皮纸袋,上面印着“周氏制药”四个大字。 阮茉愣了愣。 周雾客客气气将袋子提到阮茉面前,然后微笑着,一字一句,恭恭敬敬道, “避孕药。” “……” 周雾:“周先生说,昨晚有些失控,还希望二少奶奶担待些、多承受些。”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背上个同母异父的私生子名声!” “……” “……” “……” 阮茉脑袋一下子就空白了,面对着那个袋子,却没有接手。她感觉到呼吸在那一瞬间都凝滞了,胸腔像是被千万巨石一齐碾压。 避孕药。 她想起来了,昨天晚上,他在嘈她的时候,确实又没有安全保护。那些炽热,就直接流入了她的body。 阮茉不想接,半天都没接。 一定要这样,折辱她么? 那么明晃晃送避孕药,过去他最爱她的时候,怀了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都会把她抱起来,强行让她生下。 因为过去的周子珩,绝对不允许阮茉受到任何伤害。 阮茉不接,周雾就给她放在了脚边。周雾后退了一步,又定定地看着低头抱着身子的阮茉。 似乎是希望阮茉针对这瓶避孕药,能发表点儿什么感受。 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阮茉开口。他压下一口气,心平气和,刚要开口问阮茉,你就没什么话想对周先生说的吗?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问。 阮茉却已经蹲下身。 缓缓地,将那避孕药给提在了手腕上。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道了声“谢谢”。 然后转身,就要回去的模样。 周雾愣住了,她真的什么都没问!阮茉关上门,提着那避孕药的牛皮纸袋,一步一步,很慢地往屋里走。 周助理站在门口好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能原路返回,黑色的劳斯莱斯就停在庄园对面的马路旁,昨天路灯下的位置一寸不差。 漆黑的车里,周子珩坐在车后厢。 他没有一丝狼狈,衣服工工整整,昨天折磨阮茉时的疯狂与暴怒消失的荡然无存,一夜过后被抓散了的头发也重新梳好,服服帖帖梳在脑后。 周雾上了车,气场减了一半。 忐忐忑忑,跟老板汇报道, “阮小姐……收了。” 周子珩原本闭着眼睛,听到这话,睁开了眼。 他的神色很平静,找不到一丝的戾气。手里把玩着一只瓶子,里面的药片震荡的哗啦哗啦响。 “她有没有说什么?” 周雾摇了摇头, “没有。” “我跟她特地强调了,周先生您不希望孩子有同母异父的名声。” 周子珩:“她什么都没表达?” 周雾:“……没。” 这句话问的很明显了。 至少按照阮茉的智商,她不可能听不出里面的暗指。 过去她多么聪明啊?说话都是一层包一层!除非阮茉这些年脑子不好使了,她才听不出来!但阮茉就是什么都没表达,周雾说她呆呆的,提着药就走了。 周子珩平静地点了点头,沉默许久。半晌,他静在玻璃窗边的手,突然一动。 下一秒,一个大力道,瞬间掐烂了手里的药瓶子。 橙色的标签纸上,黑色“VC”两个字母,被揉烂在掌心! 周子珩还是克制不住了,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就会轻而易举被那个女人牵动了心思! 周子珩完全不相信阮茉听不出他的意思,只能用她在装听不懂来解释!那可是他的儿子啊!那是他的儿子,他怎么可能就此放过她,放过父凭子贵把她给夺回到身边! 周子珩咬着牙,将那瓶替换了避孕药的VC药瓶,捏到稀碎, “好!很好!” “她这两年,是又学会了装疯卖傻这一招!” “……” 周子珩:“我到要看看,是她能装疯卖傻装不知道一辈子,把我逼疯;” “还是我先把她,半道就给玩到——” “跪、地、求、饶!”
第95章 晚上小斯慕回家, 阮茉给他洗脑袋。 小斯慕继承了阮茉喜欢玩水这个“优点”,从会走路起,每天都要泡在水里。阮茉宠着他, 就每天都会陪他玩水玩一个多小时。 阮茉撩着温水,看着泡泡浴里,一只只小黄鸭在水上漂。这个场景她十分熟悉了,总会让她想起过去周子珩抱着她在水里玩的场面。 今天因为发生的那些事,阮茉想到周子珩的次数特别多。她身上全都是他的痕迹, 为了防止慕慕被吓到, 阮茉特地找了一身高领毛衣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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