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充不充钱的问题,被叶吱这么一说,谢斯年宛如头顶重帽,随她诬告,他只管顶锅。 这一刻,谢斯年选择了做一名哑巴。 四堂课过去,放学。 鸡排留到明天,今儿个坑谢斯年吃顿火锅。 出了校门,拐进停车场。 小毛驴穿过小巷,叶吱从书包里翻出手机。 开机,拨通“母上大人”的电话。 “喂——妈。”电话通了,叶吱谄媚道。 于玫樊习以为常:“又不回来吃饭?” “和谢斯年去吃火锅!” 于玫樊好了声:“够钱吗?” 叶吱脑瓜子转了转:“好像不太够,转我点呗。” 于玫樊:“……” “两百够吗?” “太够了!”叶吱欣喜道,“妈妈,妈妈,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于玫樊哪里信,哼笑道:“要钱的时候就知道爱我了。” 叶吱腻歪道:“哪有啊,我最爱妈妈了,妈妈么么哒,记得转钱哦。” 于玫樊:“知道,你们吃饭要记得看时间,下午上学别迟到了。” “知道勒知道勒——” 电话挂断,谢斯年幽怨道:“白吃白喝还拿钱。” 小巷坡陡,叶吱拉着谢斯年的衣服,对他的怨念毫不在意,甚至于雪上加霜地哈哈笑。 “因为我聪明呗。” 她嘚瑟道:“承认吧斯年同学,你这榆木脑袋只会学习,离不开我的。” 这话还挺偶像剧的,叶吱倏地想起初二暑假窝在被窝里看恶作剧之吻的场景。 袁湘琴对江直树说:“承认吧,你也很为我着迷吧。” 让她对谢斯年说这么肉麻的话,是万万不可的。 毕竟人家俩是恶作剧之吻,她和谢斯年属于恶作剧之仇。 这么一想,叶吱突然觉得没那么肉麻了。 舒气,又因为谢斯年的不回答有些憋气,于是用手戳了戳谢斯年的后背。 松开的猝不及防,叶吱完全没注意到陡坡,身子被颠了一下,食指上面一节往里一弯。 我,去。 疼—— 叶吱眼眶发酸,倒没哭,还没那么矫情,但也够倒霉。 怎么别人颠一下抱一块,她颠一下指节错位? 这就是偶像剧和现实的区别吗? 如果是,这差距也忒大了点。 “怎么松开了?” 刚才那劲不痛不痒,谢斯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这会儿不一样,衣服没了拉扯,空落落的。 叶吱郁闷道:“没事。” 她重新扯着谢斯年的衣服,心里却想老天爷真不公平,谢斯年拿的是男主光环就算了,她怎么也陪男主这么多年,不来个女主也得是个白月光吧,再不济就个普通路人。 这剧本怎么是倒霉女配啊? 元记火锅城到了,谢斯年停好车,一回眸撞上叶吱泛泪珠的眼眶。 “?” 他顿了下,“滴”一声锁了车。 迈两步,揉猫儿似地揉乱叶吱的头发,漫不经心:“哭了?” “哭屁。”叶吱打掉他的手。 谢斯年颔首:“那走吧。” 上了二楼,买了常吃的208元A套餐。 正值饭点,一眼望去座无虚席。 服务员引他们到最里桌,叶吱走向靠窗的位置,书包放一旁,坐下。谢斯年坐在她对面,同她一样放下书包。 不一会儿,锅底上来了。 菜陆续上齐后,谢斯年道:“欠你的我还了啊,别再哭哭啼啼的,烦心。” 叶吱将娃娃菜和各类丸子豆类都下了锅,才道:“哪那么容易还啊。” 谢斯年:“?” 叶吱嬉笑地抬头:“谢斯年,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单纯了?” 谢斯年:“……” 不是他单纯,是叶吱越发的不要脸皮了。 什么话儿都敢说了。 叶吱双手交叉等着肉熟,颇有几分闲情雅致:“你不觉得我们一块吃吃饭也挺温馨美好的吗?” “不觉得。” “那是你不懂情趣。” “要是你付钱,我说不定就觉得了。” “那你还是不懂情趣吧。” “。” 叶吱笑眯眯地,看准时机捞了个牛肉丸,站起放在谢斯年碗里:“第一口斯年吃。” 装得很。 谢斯年盯了她三秒,三秒后他的碗里多了块肉。 十秒后,多了个毛肚。 “差不多得了。”涮完毛肚,叶吱摆烂地坐下,“我都还没吃呢,光是伺候你了。” 谢斯年这才舍得动筷,叶吱见他动了筷,哼笑,吐槽道:“有的人啊就是矫情,东西喂到嘴巴边了才舍得张个嘴。” 谢斯年放慢了咀嚼速度,叶吱盛了一勺肉菜,麻溜放谢斯年碗里。 “谢少爷——请。” “别这么阴阳怪气的。”谢斯年夹着娃娃菜咽下肚。 叶吱吐了下舌头,低头继续吃。 才不管谢斯年怎么说呢,她就阴阳了怎么着,谁让这人一个劲儿的耍脾气,好似人都欠他八百万似的。也就她好,能注意这少爷的一举一动,随便换个人试试,看谁搭理这少爷,指不定背后鄙夷这人吃个饭还要装模作态。 说到底,她还真是个大好人。简直是谢斯年人生中天使般的存在。 这么想,她心情好了不少,脸能挂笑了。 吃得半饱,叶吱看了眼时间还早。 她开口道:“谢斯年,你有没有喜欢的女生啊?” 谢斯年抬了下眼皮。 她道:“我们这个年纪或多或少是不是都会有个喜欢的人?” 谢斯年耷下眼皮:“你偶像剧看多了。” “哪有。”叶吱贼兮兮地笑,“我上回还看到隔壁班张老三和他女朋友在楼梯间亲嘴呢。” 谢斯年:“你怎么还偷看?” “那是他们不避嫌好不好?”叶吱声音大了点儿,后知后觉地发现引来别人的注视,才放小声:“问你呢,有没有?” 叶吱从前不相信成绩好的人会早恋,毕竟读书人读书人,脑子都是读书,哪有时间谈恋爱?恨不得多背几个单词。 但张弎谈了,云昼也有喜欢的人了。 叶吱原本不怀疑谢斯年的,毕竟这人天天就在她跟前,谈恋爱?不存在—— 但这不是无聊么,总不能两人一句话不说从头吃到尾吧? 既然谢斯年不肯找话题,那只能她找话题了。 叶吱和谢斯年从小到大十七年,聊过的话题不计其数。 小到吃什么大到骂娘。 什么都聊,什么都说。 她就没不敢告诉谢斯年的,谢斯年可以说是她的树洞。 用从前流行的话来说,谢斯年就是叶吱的知心弟弟。 对于叶吱这一行为,谢斯年只回答了两个字:“没有。” 叶吱:“真没有?” 谢斯年反问:“难不成你有?” 有没有的先不提,难不成是什么意思? 她看起来是无情无欲的人吗? “没有。”叶吱诚实道。 话毕,她又投其所好地说:“身边都有谢大帅哥了,我还能看得上谁啊。” “别,你还是看别人去吧。”谢斯年完全不吃这套,“你别看我,我怕你。” 看别人,顺道也坑别人去。 谢斯年这潜台词,叶吱要是听不懂也甭叫叶吱了。 但现在不同,请客的就是爷,爷说一是二,一就得是二。 吃完了这顿,下午再翻脸也不迟。 “别介,别说这种让我们友谊结束的事儿,过去了过去了翻篇行吧?” 谢斯年没说话,默认了。 再次动筷,不到十分钟,叶吱收到江池燃的电话。 江池燃中午没回家,和三俩男生一块去吃了饭——叶吱邀约他,这人欠嗖嗖地笑,说不打扰她的雅兴。 反正跟有病似的。 说不来吃的是他,这会儿打电话的也是他。 叶吱这么想着,接了电话:“干嘛?” 电话那头传来江池燃的声音,怪恶趣味:“你俩吃好没?” “快了。” “赶紧的,来看电影。” 叶吱抬眉:“去哪看?” “教室,恐怖片。” 江池燃慢慢悠悠地说。 电话挂断,叶吱的兴趣被提起来了,催促谢斯年快点儿吃。 两个人赶到班级,才发现新来的转学生也在。 江池燃故意营造恐怖氛围,大中午的帘子全被拉上,一点灯都没开。 叶吱一走进去,鸡皮疙瘩便起来了。 “牧老师要知道你这么损坏公物,也不知道多少检讨够你写的。” 叶吱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在看她。 江池燃大咧咧地把腿放桌子上靠着:“牧老师这不是不知道吗。” 盛北新换的白板,看着就是敞亮,舒服。 叶吱拉着谢斯年坐到旁边:“你是真不把摄像头当回事啊。” 江池燃:“老师不要睡觉的?” 这脸皮也没谁了。 叶吱:“你怎么把你同桌扣下了?” “什么叫扣?叶吱你说话难听了啊。”江池燃不乐意了,“我看她站校门口东张西望的,家里人没来接才把她带来的。” 末了,江池燃想起什么似地对旁边女生说:“别忘了你欠我顿饭啊。” 那女生点点头。 叶吱新奇道:“人家怎么欠你饭了?” 江池燃乐滋滋:“这傻子没带手机又没人来接,中午饭钱都掏不出来,还是我请她的,肯定得给我请回来啊。” “江少爷什么时候差女生一顿饭了?” 江池燃被问道了,默了几秒:“什么叫我差顿饭?难不成我做冤大头啊。” 叶吱心说也是,毕竟也不熟。 这么想着,叶吱越过江池燃同那女生说话:“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今早在台上你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电影声音太大,叶吱怕吵着别人,声调放小了些,没想这女生茫然地看着她眨眼,嘴成“O”型。 叶吱:“?” 这是怎么个事儿? 她还没说话呢,谢斯年先开口了:“你确定没听到?” “…”叶吱瞪他一眼,心说忘了不行? “她叫初聆。” 江池燃懒腔地回答,手指了指耳朵:“她耳背。” 叶吱没好气道:“你对女生放尊重点。” 江池燃耸肩,没道话。 “行了你,看电影吧。”谢斯年将叶吱头掰正,“没完没了了还。” 叶吱瘪嘴,“喔”了声。 江池燃选的这部鬼片怪吓人的,主人公是写小说的,和儿子搬到一栋别墅里,经常能看到儿子在和空气说话。 配乐过于惊悚,吓得叶吱的心一跳一跳的。 音乐一会儿平静一会儿急促,女主人打开衣柜洋娃娃出来那一下,她吓得往后一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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