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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聚会并不是临时找的借口，是真的有局。 严霆熟练的开车去了常去的酒吧，进了VIP包厢，放眼望去都是老熟人。 顾宵坐在角落里冲他招人，他走过去坐下，眉眼间有些烦躁，“今晚这局又是什么？” 林辞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忙着。 林辞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吵的他耳朵痛。他随口应下，根本没认真听。 “给辛夷接风。” 严霆一下靠在沙发上，神色淡然不感兴趣的样子。 白未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几天江岁去医院，可都是严霆陪着去的。 人家磕一声，他立马递水，还是早就准备好的装在保温杯里的红枣水。 他们认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严霆。 “这事儿搞得挺有意思的，今泽一天的围着辛夷转，你也却频繁出现在江岁身边。” 严霆不动声色的淡然接话，“他答应过她哥哥，要好好照顾她的。” 白未刚想说话，陆今泽和辛夷一起进来了，两人看起来般配极了。 白未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瞬间就闭嘴了。 虽然是朋友，因为目睹过江岁犯病崩溃的样子，他觉得陆今泽做过了。 和其他人打过招呼以后，两人才走过来。 陆今泽第一时间看向了严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她病好了，所以我来了。”严霆迎着他的目光接话。 这个“她”，他们都心知肚明说的是谁。 气氛有些冷，顾宵拿了杯酒递给辛夷打圆场，“欢迎我们芭蕾皇后回来。” 辛夷接过酒笑道，“芭蕾皇后我可当不起，不过要是想看演出了，欢迎大家来。” 白未不冷不热的接了一句，“还是不了吧，从这里飞去洛杉矶看一场演出太远了。”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不过有人愿意，是吧今泽？” 这话往好了听是在调侃小情侣，偏偏陆今泽和江岁的关系，外人或许不清楚，但他们再清楚不过。 在听这话，就变了几分味儿。 辛夷仿佛没听到，面色不变的转身去找尤娜说话去了，她们俩关系一向很好。 陆今泽坐了下来，喝了半杯酒问，“她怎么样了？” “挺好的，以后也会很好。”严霆淡声道。 顾宵嗅到火药味，给白未使眼色。白未不接茬，假装没看到。 陆今泽忍他很久了，他“砰”的一声将酒杯放在桌上，“严霆你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意思。”严霆依旧气定神闲。 男人的直觉在某些事情上是很准的，上次宴会上陆今泽就觉得不对劲了。 今晚那种感觉又重新涌上了心头，他忍不住质问，“你搞清楚你自己我兄弟，而她是我婆。” 辛夷和尤娜刚好说说笑笑的挽着手走过来。 严霆提高了音调，“原来你还知道她是你老婆？” 辛夷有些尴尬的僵在原地，尤娜一把拉着她坐下，“说什么呢，这么大火气。” 当着辛夷的面，谈话无法进行下去。陆今泽没再多说，严霆神色淡然的喝酒。只是目光带了几分冷意，全程兴致缺缺。 林辞交际完一圈回来，完全没有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儿，兴致勃勃的道，“马上就圣诞节了，大家打算怎么玩儿？” 家里的长辈都比较传统，对这种节日兴趣不大。 所以每年圣诞节，都是林辞组局大家一起玩儿。 严霆脑海里闪过一抹侧影，他抬了抬眼皮，“没算我，我今年没空。” “啧啧，是不是要去约会那个小美人？”林辞很没眼色的调侃。 严霆没接话，轻轻晃着杯子里的酒。 一旁的陆今泽几乎快要按耐不住，不知道为什么他下意识觉得那个人是…江岁… 白未看不下去了，他站起来冲严霆打手势，“一会出去抽支烟。” 严霆没拒绝，两人向抽烟区走去。 白未叹了口气，“我们去聊聊。” 两人也没去抽烟区，而是去了只对VIP开放的醒酒室，里面灯光温暖很安静。 两人随意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白未再次叹气，“虽然江岁是挺有意思的，也挺倔强有个性的，但是不至于吧…” 严霆的眉眼依旧冷峻，目光看不出情绪，“我不会乱来的。” 白未刚要松一口气… “在她和陆今泽彻底划清界限之前。”严霆又补了一句，“她只是朋友的妹妹。” 也只能是朋友的妹妹，这就是他们最亲近的关系。 白未无语，“那她要是和陆今泽结束了…” 这话说出来太子自己都愣了一下，又不得不承认这才是最可能的结局。 严霆神色一下有了生气，“那他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以后会怎么样是她的自由。” 言下之意就是，他会怎么做也是他的自由。 “你还真是毫无顾忌…”白未叹了今晚的第三次气。 “今泽的性格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不希望多年朋友，因为这件事情反目成仇。” 严霆明白他的担心，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如果是不放手，我说过她对我而言永远只会朋友的妹妹，如果他放了手，那他没资格不甘心。” 白未竟然无法反驳。 “我只希望你不要后悔，也不要选错。” “这句话你其实应该和陆今泽说，选择权在他手上。”严霆神色淡然。 他不会横插一脚的，甚至也没有很确定自己的想法。 只是陆今泽如果放手的话，那么后面的事情谁也无法预料。
第二百零七章 谁比谁残忍？ 秦臻约江岁见面，说是要谈白清安的问题。 江岁犹豫了一下，准备赴约。 没想到地点是在医院，还是白家的私人医院。 她一进住院部的大厅就遇到了刚刚查完房的白未，她想装作不认识。 白未上前一步关心的问，“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来看朋友的。”江岁冲他找了一下，“我先上去了…” 十二楼，住的全是孕妇。 江岁很快找到了秦臻的病房，她正虚弱的躺在病床上。 “你来了？” 江岁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你还好吗？” 秦臻苦涩一笑，“这个孩子医生说未必能保住，他们尽力。” 尽管再恨白清安，对着一个还没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她还是说不出恶毒的话，只能沉默。 秦臻语气难过的自言自语，“他忙着上诉，忙着找关系，根本就没来看过我，也不关心孩子的死活。” 她昧着良心用尽全力，维持了那么久的幸福，在这一刻尽数崩塌。 “我们其实没有见面的必要了。”江岁冷酷的开口，“如果你要为白清白求情，大可不必。你的孩子是无辜的，那些因他死去失踪的孩子，又算什么？” 这正秦臻最痛苦的地方，曲云的孩子被丢失，赵雨的被打掉。 可是这两个孩子都流着白清安一半的血，下场却这样惨烈。 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也无法安心。 她摸了摸肚子，“我现在已经不知道竭尽全力想留住他，把他带来这世界上是对还是错。” 江岁没什么情绪的道，“没人能替你做决定。” 大概是因为病情的影响，也因为对白清安的厌恶。 她没什么情绪波动，漠然的听着秦臻哭泣，听着她忏悔，听着她说这些年的不容易。 大概她表情太淡然了吧，秦臻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今天是我冒昧了，我只是不知道还能对谁说。” 江岁哪怕是骂她鄙视她，她反而心里会舒服一点。 但江岁这样空洞没有灵魂的表情，反而让她更加难受。 江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因为生了很严重的病，所以无法对外界的一切共情，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对不起…”秦臻道歉。 江岁笑了一下，“我不接受，即使你忏悔我也不接受。他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而你当年有机会阻止一切的。” 当年精神病院有个奶奶，苏苏一直和她关系很好，奶奶很喜欢苏苏。 等奶奶病情稳定出院的时候，苏苏拜托奶奶给秦臻带过一封信。 那是一封求救信，当时苏岁已经从白清安越来越猖狂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危险。 “我去找个那个奶奶，奶奶说因为苏苏说过这封信很重要，所以她特地坐着轮椅恳求女儿带她来，亲手将信将给了你。”江岁眼神冰冷的审视着她，“你收到了吧？” 秦臻整个人瑟缩了一下，“对不起，我不知道最后结果会这么惨烈。” 江岁轻笑了一下，“所以不要以为对他忏悔几句，就可以心安理得。你要这辈子午夜梦回，都不得安宁才行。” “永不原谅，我就是这么恶毒！” 秦臻心里防线瞬间崩塌，捂着脸哭了起来，“真的对不起…” “你这句对不起不应该对我说，白年之后亲自去对苏苏说吧…” 这应该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了，江岁毫不犹豫的起身离开。 拉开病房的门，就看到了陆今泽正靠在墙上，眼神复杂的望着她。 江岁心情目光轻飘飘的从他身上划过，“白未感告诉你的？” 随后一下想起来夏桑应该在这边养伤，他是来看夏桑的吧。 瞬间觉得好笑极了。 她径直离开，陆今泽紧随她身后乘坐同一辆电梯下了楼。 “我们谈谈。”陆今泽拉住她的手。 “我们现在能谈的只有离婚的事情。” 陆今泽一下把她扯了过去，强迫她和他对视，“那你和严霆都谈些什么，最近你们见的很频繁吧。” 江岁不懂他是在发什么疯，轻笑了一声，“你和辛夷谈什么，我就和严霆谈什么。” “江岁！”陆今泽的眼神似乎要吃了她。 “怎样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江岁推了他一下，没推开。 陆今泽不想又不欢而散，抑制住怒气，“我不想和你吵架，我们好好说话。” “你说，我听着。” 她对他已经无话可说，没有任何期待和幻想。 陆今泽想说的有很多，对上她微凉的眼神，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对他没有恨也没有爱，平静如水，一点波澜也没有。 陆今泽突然感到恐慌，他们吵过很多次，说过很多次结束。 这一刻，他第一次有了，他们真的要结束了的实感。 然后消失在彼此生命里，再也不联系，喜怒哀乐都和对方没有关系。 “我希望我们能好好的…” 江岁歪着头平静的道，“我现在很好，你也不差吧，所以我们放在彼此，从一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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