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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看着纸片上的字，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 秦灿把她拉出舞池，狠狠揉碎手里的纸片扔进垃圾桶里，这下几乎可以确定，宴会上一定有人在跟她们作对。 他目光扫过全场，这些人里要说方面和江岁关系最密切的当属陆今泽。 但是这样的手段不是陆今泽的风格。 到底是谁在捣鬼？ 江晚拉住他的衣袖，“阿灿我好怕啊。” 秦灿讽刺的道，“有什么好怕的，难道她还真能从大海里爬回来找你？” 江晚整个人微微发抖，不敢再多说。 得益于化妆技术和新面孔，江岁光明正大的占据视野好的位置，看了一场好戏，饶有兴趣的点评，“心理素质还不错，今晚就当是开胃小菜了。” 严霆揽着她的腰低声道，“那个秦灿不是好对付的，据说在泰兰德那边的背景不算干净，你下手的时候要注意。” 江岁勾了勾嘴角，“放心吧，他的狠没人比我更清楚，这次一定要蛇打七寸按死他。” “你认识他？”严霆问。 江岁故意卖关子，“秘密，不告诉你。” 严霆：…… 陆今泽端着一杯酒走过来，对严霆道，“有些业务上的事情想和你谈谈。” 两家从上一代开始一直有合作，到了他们这一代也不例外。虽然这两年两人关系明面上冷了不少，但是该合作的依然合作。 都是成熟的大人，利益和私人感情分的很清楚。 严霆低头对她道，“我过去一下。” “去吧。”江岁站在原地不动，笑盈盈的看着两人走远。 戏也看完了，江岁意兴阑珊的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散场离开。 没想到辛夷走了过来，“我可以坐这里吗？” “请便。” 辛夷坐下，望着她走神，神情焦虑。 江岁也在安静的看她，初见时舞台上芭蕾皇后，是多么的自信又迷人，跳起舞来无比的耀眼。 现在的辛夷身上的那份骄傲与自信，早就被磨光了。 果然靠近陆今泽会变的不幸，江岁在心里默默得出结论。 “你觉得他爱我吗？”辛夷突然问。 江岁意外又惊讶的看着她，“你问我这个问题不太合适吧，你应该去问陆今泽？” 辛夷的眼睛亮的吓人，一下握住了她的手，“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样。” 江岁淡然的道，“你肯定是看错了。”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辛夷摇头眼神带着一丝疯狂，“你不懂，他看你的眼神和看那个人一样…” 江岁敏感的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不会是刺激到了吧？ “呵呵，我对你们之间的事情不感兴趣。”江岁试图甩开她的手。 可惜辛夷握的太紧了，甩不开。 “他已经好久没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了，明明陪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为他失去一切的人是我！”辛夷激动的道，“为什么他宁愿爱上一个突然出现的人！” 她声音太大了，周围已经有人回头看了。 江岁冷声道，“请你冷静，别在我面前发疯。” “哈哈哈哈哈，你也觉得我疯了对不对？”辛夷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我也觉得我自己早就疯了！” 江岁左手被拉着，右手握紧了手里的酒杯，思考着要不要一杯酒泼过去，帮她清醒一下。 不管她是真疯还是装疯，她对他丝毫没有同情心，那都是她应得的。 好在注意到不对劲的陆今泽，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拽住辛夷，“抱歉，是她失态了。” 陆今泽神色冷峻的直接把人拉出了博物馆，拉到了外面的避开人的角落。 辛夷大声的道，“你放开我！” 陆今泽用力的放手，辛夷差点站不稳摔在地上。 “你刚刚在做什么？”陆今泽神色冰冷的质问她，“为什么跑到第一次见面的人面前发疯？” “都是被你逼的。”辛夷烦躁的抓着头发，“你准备冷暴力我到什么时候？” “陆今泽我快要被你逼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辛夷抓住他的手，“每时每刻你的冷漠都在刺伤我。” “我们到底为什么会走到今年这一步？” 曾经明明那么美好过，为什么会走到这么难堪的地步？ 陆今泽右手亲亲扶上她的左脸，神情温柔了很多，吐出的话确无比冰冷，“你要我怎么隔着她的死来爱你，一切都回不去了。” 向左or向右，那场选择里没有真正正确的答案，也没有人赢。 他亲手把江岁陷入死亡，直到现在也走不出那场事故，无法放过自己。 如果他当时选了江岁，让辛夷和孩子一尸两命，他会好起来吗？ 答案是不会。 所以那道选择题，对他来说是致命和无解的。 这个回答让辛夷越发的绝望，她心里清楚的。如果江岁正常和陆今泽好好活着，那么随着时间的逝去，她终究会靠陪伴彻底赢的陆今泽的心。 可惜江岁死了，还是那样的死法。注定永远活在陆今泽的心里，谁都比不过。 活人是永远比不过死人的，辛夷用三年明白了这个道理。 辛夷泪眼朦胧的望着陆今泽，轻声问，“陆今泽，你对我还有爱吗？” 这句话她想问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敢问。她怕问出口，自己会变成笑话。 陆今泽深深的凝视着，曾经是爱过的，不然他不会为她做了那么多。 只是…时间改变了很多东西。 那个人的出现和离开，也改变了很多。 陆今泽闭了闭眼睛，“对不起…” “陆今泽你真狠啊，怎么就不爱了，留我像一个小丑一样在原地。” 辛夷扑到他怀里，用力一口咬到他肩膀上，泪流满面。 陆今泽没什么表情的站在那里，任她发泄。 不知道过了多久，辛夷擦干了眼泪，放开他，“陆今泽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我不该回来的。” 如果她没回来，她至少还可以再舞台上翩翩起舞，至少保住了自己的骄傲和自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跌入泥泞里，看不到出路。
第二百七十五章 从来没有开始过 江岁站在二楼的走廊上，围观了这场争吵。 身上被披上了西装外套，严霆从身后环住她，“别感冒了。” 江岁靠在他怀里，“真是一场大戏，真爱也不过如此。” 严霆三分玩笑，两分认真的道，“嗯，我们一定不会变成这样的。” “所以我们不会开始。”江岁接话。 两个人奇奇怪怪的默契，在这一刻共鸣。 她没回头，所以她看见严霆看着她的目光是怎样的深情又复杂。 严霆趔趄了一下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有些急促。 江岁有些着急的扶住他，“不舒服吗？” “可能今晚喝多了吧。”严霆伸手捂住自己的胃。 江岁立马扶住他，“我们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江岁扶着他，两人回了会馆内，刚好拍卖会已经开始扫场了。 “我们出去吧，助理应该在门口等我。”严霆脸色苍白的道。 他尽管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但是脸上尽量保持着若无其事。 江岁也发现了他的不对，但是尽量不动声色，甚至挽着他的人保持着微笑，一起走过去和今晚的主人告别。 严霆放在口袋里的左手，用力掐住自己的手心，挺直了背往外走。 一走出去，等在门口的助理就迎了上来，“我来吧。” 江岁配合的放手。 走到停车场，霓漫开了车过来接江岁， 严霆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既然有人来接你，我就不送你了，回去早点休息。” 江岁笑着回答，“嗯，你回去记得喝解救药。” 两人挥手告别，江岁看着严霆上了车，自己才上车。 一上车神情立马冷了下来，甚至表情里带着几分阴沉。 她情绪低落的太明显了，霓漫忍不住问，“在宴会上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 江岁将脸埋进双手里，“可能比那还要严重一点…” 霓漫拍拍她的背，“没事的，以前那么难你都过来了。” 江岁破碎的声音飘散在夜色里，“不会没事的……只是有些事情从一开始我就无能为力…” 严霆一回到车上，助理就吩咐司机，“开快点…” 司机一路狂奔，用最快的速度把严霆送回了家。 严霆是被助理扶进去的，整栋别墅灯火通明，佣人和医务人员严阵以待。 两个小时以后，严霆的情况勉强稳住，他陷入了深睡。 医生接到了熟悉的电话。 “他还好吗？”江岁问。 “暂时没事。”医生回答。 电话立马挂了，没有再多问。医生觉得两人挺有意思的，明明事情就菜在那里，表面上都装作若无其事。 其实她一开始就知道，他也知道她知道。 可是他们都装作不知道。 大概是太关心了吧，所以小心翼翼的避开不敢触碰。 严霆是在深夜醒来的，何言在他床边看资料，“醒了？” 严霆坐了起来，“尽快让严黎回来吧。” 何言正在翻资料的手顿住了，“急什么，至少让他完成高中的学业再回来吧。” 严霆平静的道，“我怕自己等不了，他必须尽快回来。” 何言努力维持语气的平静，“等不了的也要等，撑不住也要撑。不管是严黎还是江岁，都还不足以撑起集团。” “我相信她，她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她一直很有天分。”严霆垂眸。 “呵，你觉得她玩的过那些老狐狸吗？”何言严肃的道，“你要是走了，她绝对会被撕碎…” “所以，你必须撑住。”何言的语气软了下来。 两人是一起腥风血雨走过来的，他见证了他最辉煌的时候，无法就这样看着他落幕。 严霆抬头望着头顶的灯，“与人争我从来没输过，可是与天争我还真争不过。” 何言没说话，一半难受过一半生气。 “你不该回来的，你应该老实待在瑞士。” 严霆笑了笑，很快恢复成了平时自持矜贵的样子，“好了，打起精神来，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再说了她还没见过严黎，是时候该正式介绍给她认识了。” 是他在这世界上最珍爱的人之一，小了他九岁的弟弟。 何言无奈的看着他，“你确定你的情况她心里有数，已经做好准备了？她看起来可不像在能经历打击的样子…” 两人都是让人操心放心不下的人，命运却偏偏让他们凑在一起。 “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严霆苦笑。 真是这样这样，才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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