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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岁手里抱着一束花，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走到了程彦之的墓地前。她将手里的花放下，看着照片上的人，心里毫无波澜。 她安静的旁观着法事，远远的看见程夫人来了，身旁还跟着宋衍。 江岁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波动，带着宋衍来祭奠程彦之，程夫人这怕程彦之在九泉之下瞑目了。 不过，他一点都不同情程彦之，这也是他的报应。 江岁很快收回目光，继续摆出一副无所谓冷淡的样子。 程夫人轻声道，“我来看你了…” 程老爷子是最后来的，身后跟了一位年轻人。 程老爷子在墓前站了好一会儿，转身对身后的人道，“给你哥哥上柱香吧。” “哥哥？”江岁猛然抬眸，仔细打量那位年轻的男子，脸上惊疑不定。 法事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才结束，程老爷子道，“都到家里去吃饭吧，我有事儿要宣布。” 霓漫的神色非常难看，江岁轻轻倒吸了一口气。 程老爷子最先离开，他们走在后面。 程夫人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了亲儿子，私生的孙子就不值钱了，该滚回属于自己的贫民窟去了。” 江岁神色不变，“呵，所以你这个寡妇很值钱吗？” 程夫人狠狠瞪了她一眼离开。 在去程家老宅的路上，江岁问，“这件事情哥哥知道吗？” “他有所察觉，但是一直不敢确定。”霓漫叹气。 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命悬一线，越看越不像意外。 程家的老宅是纯中式建筑，给人一种梦回民国的感觉。 江岁被带到了客厅，程夫人在那里喝茶，宋衍已经不见身影，这样的“家宴”他没资格参加。 江岁和程夫人两看相厌，谁都不主动说话。气氛很是压抑。 坐了一会儿，管家过来道，“太太小姐，饭已经摆好了。” 程夫人冷哼了一声，去了餐厅。江岁默默的跟着。 那位年轻的男人已经在了，见她们进来甚至对他们笑了一下。 程夫人拿出长辈的姿态问了，“今年多大了？” “已经十八了，嫂子。”男人乖觉的道。 江岁在心里默默算了一下，比她小了几岁，比程以南小了将近十岁。是在程彦之死了之后，再生的。 恐怕谁也没想到，当时年纪已经五十出头的老爷子，会选择自己在生一个。 这些年程夫人和程以南斗的你死我活，现在看来不过是为他人做嫁人而已。 这就是所谓的豪门，残酷又冰冷的真相。 程夫人的态度不冷不热，倒是看不透她，心里怎么想的。 程老爷子很快下来入座，一桌人安静的吃饭，颇有些食不下咽的感觉。 江岁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饭后程老爷宣布，“这是我的小儿子程屿，他年纪还小又是刚刚回国，你们要多多帮助他。” 程夫人轻笑了一声，“彦之的弟弟，我当嫂子的肯定要照顾。” 江岁没吱声，她姓江不姓程，程家的儿子和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程老爷子看了她一眼，江岁顺势站起来，“谢谢您款待，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江岁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她现在担心的是程以南的处境。 程夫人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果然私生的就是养不熟，不过程家好像也没养过。” 程老爷子自然对江岁的态度不满，但也清楚程家确实对她没尽过责任，不好要求太多。 “你等会到书房来，我有话和你说。” “是…” 等老爷子一走，程夫人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眉眼间还带着几分不安。 她感到了深深的背叛，程家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难怪这些年，老爷子一直放纵她和程以南内斗。要是不斗，内部一人当权，那他的小儿子长成回来，哪里还有插手的余地。
第四百三十章 为他人做嫁衣 程夫人将杯子里的茶喝尽，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和心态，才去了二楼的书房。 她抬手敲门，门从里面被拉开。程牧客气的和她打招呼，“大嫂好。” 程夫人看见他就胃疼，皮笑肉不笑的越过他，直接向里面走。 程老爷子头也不抬的道，“坐吧。” 程夫人坐下，挺直了腰，面容平静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才停笔，拿下眼镜，“牧儿比你们都小，你这个做大嫂的要多多照顾他。” “好的，爸爸。”程夫人微笑着道。 程老爷子自然知道她不是省油的灯，年轻的时候喜欢和程彦之闹，后来喜欢争权夺利。 程老爷子眼神锐利的道，“我准备让他去公司当副总，你要多教他。” 程夫人心里冷笑，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一上去就副总，等翅膀应了那公司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凭什么！ 她和程以南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公司发展到现在，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程牧这时候冒出来直接摘桃子，他做梦！ 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她可不做。 程夫人心里百转千回，脸上神色不变，“公司的事情我一向不插手，特别是人事任免我说不上话。以南是总裁，他没问题就行。” 她直接祸水东引，把程以南推到了前面。 程老爷子也不和她兜圈子，冷哼了一声，直接道，“我要推牧儿上位分权，我要你全力支持他！” 想我到美，虽然程夫人讨厌程以南，但是这么多年，程以南可是一步一步爬上去的。 这个兔崽子，什么都没做就想一步登天做梦！ 她怀疑老爷子是不是老糊涂了！ 程夫人眯了眯眼睛，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这样不好吧，以南也是我儿子呢。” “呵，少和我来这一套，你们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你怎样不说他是你儿子。”老爷子戳破她的谎言，“牧儿才是程家的正统继承人，你一向聪明，这次我相信你也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面对老爷子的人步步紧逼，程夫人并没有马上妥协，“我想想看。” 老爷子拉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回去看看，在给我答案。” “你记住了，你这些年能过得这么嚣张是因为程家，程家能把你捧起来就能把你摔下去！” 程夫人接过文件，露出惶恐的神情，“您教训的是，媳妇儿记住了。” 程夫人心气不顺的走出老宅，一上车就把文件摔在一起宋衍身上怒骂，“老东西敢威胁我！” 宋衍对司机道，“开车。” 然后打开文件迅速看了一眼，是一些足以威胁到程夫人的东西，“这只是警告，他手里应该还握有其他的。” “是我小看他看。”程夫人懊恼的道。 老爷子传闻深爱着自己的夫人，所以在老婆死后一直没在娶，也对程彦之宠爱有加。 当年程彦之出事儿，老爷子一夜之间白头。后来程以南掌事以后，更是一副心灰意冷， 退居幕后养老的状态。 程夫人真的压根儿没想到，他会搞出一个儿子来，是她大意了。 她恨恨的道，“我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个小崽子上位的！” 宋衍没有说话，看来程家的内斗要进入白热化阶段了。 江岁的神色同样难看，他回了医院。 霓漫，“总裁刚刚有醒来过，撑不住又睡过去了。” 江岁点点头，“你们出来一下。” 两人跟她去了天台，江岁道，“老爷子今天宣布他有个儿子叫程牧。” 霓漫被惊的目瞪口呆，“开什么玩笑…” “事情麻烦了。”安溯苦笑，“都说老人爱幼子，何况这是他的独自，老大地位危险了。” 程以南的出生本来就有“瑕疵”，这回幼子回位，程家的形式说不定又要洗牌了。 “没那么容易。”江岁准备先冷眼旁观，她相信程以南这么多年不是白经营的，老爷子想推程牧上位，没那么容易。 三人说了一会儿，等晚上程以南醒来，江岁什么都没和他说。 他现在身体很虚弱，还在吸氧气说话困难。江岁不想让他担心，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轻易能解决的事情。 她安心的守着程以南照顾，任凭外面风雨不断。 整个南城都知道老爷子还有一个小儿子，加上程以南这边毫无消息，外面都在猜程家是不是要变天了。 实际上公司依旧在安稳运行，看起来没有受一点影响。 这天，程以南睡着了，江岁坐在沙发上看手机。 霓漫气愤的进来，递给她一张请柬，“也太迫不及待了，老大还躺在穿上呢。” 江岁打开看了一眼，是给程牧举行的接风宴。 她看了一眼举报地，南城最好的酒店。看来起来阵势不小。 “听说广邀南城名流世家，估计要正式程牧铺路，让他进圈了。”霓漫小声抱怨，“老大这样年真不值得。” 公司在他手里发展的越来越好，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截胡。 江岁直接将请柬丢进了垃圾桶里，“你老大也不是纸老虎，他在厉害也已经老了，事情还没没那么糟糕。” 十八岁的男孩子，硬推上去也不怕噎死自己。南城和程家的水都很深，这件事情对程以南有影响，但是不至于致命。 “宴会你要去吗？”霓漫问。 江岁轻笑了一声，“不去，我认的是哥哥不是程家。他程家的事儿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想给这个面子。” 呵，她最难的时候老爷子也没认过她，帮过她一下。 她现在也算是有资本的人了，老爷子又表现的知道她这个孙女的存在，她觉得挺没意思的。 霓漫有些担心，“你要是不去，以老爷子的脾气可能会不高兴。” “那他就不高兴吧，最好把自己气死。”江岁无所谓的道。 她长这么大可没吃过程家一粒米，也不打算承认自己是程家人，她管老爷子怎么想。 程以南在医院努力恢复的时候，老爷子为自己的小儿子举行了盛大的接风宴，更是亲自把他引荐给自己的朋友人脉，为他铺路。
第四百三十一章 前兆 程家的宴会，程以南这边的亲信无人出席。江岁依旧早出晚归的照顾他。 下午六点，她走出医院的门口，去附近吃饭。 江岁觉得背心发凉，走到餐厅门口，拉门的同时，猛的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人潮拥挤的街上看着她。 江岁倒吸了一口凉气，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进了餐厅。 正是饭点时间，餐厅人很多。刚好靠窗的位置有空位，江岁在服务员的引导下坐了过去，很快点餐完毕。 先上的是荞麦茶，江岁给自己倒了杯，喝了两口。那种让她心里发凉的感觉还没有消失，她从玻璃窗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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