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舟闻言,表情没什么变化。 左不言继续说:“萨瓦说,秦倩兮小姐对少奶奶说,她怀了您的孩子。”
第140章 离婚证 “你再说一遍?”顾之舟目眦欲裂。 他的脸色实在太难看,左不言下意识打了个寒战,但他还是说:“老板,萨瓦确实是这样的,我想少奶奶突然签离婚协议应该也是因为这个……” 他没再说下去,顾之舟的脸色难看得快要滴出血来:“把萨瓦给我叫来。” 片刻后,萨瓦胆战心惊走站在顾之舟面前回话。 左不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避嫌走远,而是静静站在不远处。 顾之舟虽然脾气大,但在女人面前从来没发过火。 萨瓦走了之后,顾之舟才猛地踹翻了茶几。 茶台连带着茶杯咕噜噜滚落满地。 他还觉得不解气,又砸碎了两个花瓶才算完。 左不言一直屏气凝神候在一旁,直到顾之舟发泄完才掏出烟盒替他点了一支。自从知道松似月怀孕以后,固执地就开始戒烟了。 此时他的情绪实在太糟糕,便没有拒绝。 顾之舟缓缓吐出一口白烟,左不言才试探地开口:“老板,要不要我去把姓秦的抓过来?您放心我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 他话没说完就被顾之舟打断了:“那秦倩兮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招惹似月,多半是顾长海的受益。” “那咱们去找夫人解释……”左不言又说。 顾之舟仍旧摇头:“她性格刚烈,要真惹急了她,伤到孩子……” 他没再说下去。 左不言当然懂他的为难,但他还是不甘心:“可是……您真的要在这份离婚协议上签字吗?” 顾之舟沉思片刻:“当务之急是稳住似月,不要让她动了伤害孩子的念头,老宅那边的人知道似月怀孕吗?” “不知道,”左不言回答得很肯定,“咱们家里人的嘴都紧得很,夫人自己更不会说。” “那就好,”顾之舟心里稍微放松了些,“你现在就去,找个熟人把离婚证办了,再装作无意把我和似月已经离婚的消息透露给老宅那边。” 左不言没想到顾之舟真的会跟松似月离婚,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开口:“可是,我担心他们一旦以为您离婚,就会逼您娶秦倩兮……” “这样不好吗?”顾之舟反问。 左不言哑然,当然好,所有的活力都冲顾之舟来。 谁又会注意松似月呢? 等时机成熟,顾之舟找到机会销毁那场车祸的证据,松似月或许已经安全生下了孩子。 左不言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爱生忧怖。 顾之舟这样的人都不能免俗。 *** 几天后,松似月从剧团出来,抬眸就看到顾之舟那辆熟悉的车。 左不言垂着手,安安静静等在一旁。 见到松似月他并没有拉开车门让请松似月上车,而是从怀里掏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夫人,这是老板给您的。” 松似月还没回过神。 左不言已经颔首上车了。 汽车一个华丽的甩尾,消失在吵闹的大街上。 松似月打开信封。 薄薄的离婚证跌落在手中。 尽管一早就决定了,可当她拿到离婚证的时候还是愣住了。 她丝毫没有怀疑离婚证的真伪。 顾之舟手眼通天,有了她签订的离婚协议。即使本人不到场,办理离婚证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细细摩挲着顾之舟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 整个人都陷入不真实的幻境中。 心早已痛得麻木,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一颗颗滚落下来。 偏偏松似月自己没有发现。 直到一滴泪水,不偏不倚正好滴在顾之舟的名字上,松似月才后知后觉去抹脸。 凌烈的寒风剐在脸上。 那泪水却越流越多,怎么也擦不干净。 捂住脸,眼泪就从指缝间涌出。 大街上人来人往,美人落泪,总是特别能吸引人的目光。 松似月被那些疑惑和同情的击垮,终于支撑不住身体,慢慢蹲了下去。 狂风嘶吼,道路两旁光秃秃的景观树随风摇晃,过往行人拢衣缩脖。 临江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 马路对面停着一辆漆黑的库里南。 “同志您好,”一个交警观察了这车很久,见司机既不下车,也不熄火,于是走过去拍了拍车窗,“这里是主干道,不能随便停车。” 驾驶室的车窗放下来一条小缝隙。 露出司机清俊的严肃的脸:“您开罚单吧!” 交警顿时一噎。 他从警时间不短了,求情讨饶的倒是不少,上赶着主动找他要罚单的还是第一人。 果然,有钱就是任性。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满足了左不言的无理要求。 直到交警走远,顾之舟的目光始终透过川流不息的车辆,望着抱头蹲地的松似月。 左不言终于忍不住:“老板,要不给三小姐打个电话,让她去看看少奶奶?” 顾之舟摇头:“顾奇妙那个大嘴巴,你这电话一打过去,生怕老宅那边不知道我关系少奶奶?” 左不言一想也是:“那老板,那我给叶夫人透露点风声?” 顾之舟还是摇头。 “那怎么办?”左不言有点着急,“这大雪天的,夫人会冻坏的。” 左不言乌鸦嘴。 他话音刚落,鹅毛般的雪片就扑簌簌飘落。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松似月很快被白雪全部覆盖。 她像个雪人,孤单单蹲在苍茫的大雪间。 街灯接二连三地亮起。 昏黄的灯光被白雪折射出朦胧的微光,不知道过了多久,谭坊抱着毛毯跌跌撞撞从楼梯上奔出来。 把松似月连人带雪一裹,不由分说带上了车。 顾之舟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那车,直到彻底看不见才慢吞吞收回目光。 “老板,咱们去哪里?”左不言问。 顾之舟像是疲惫极了,脸色惨白得吓人。 如果不亲眼所见,左不言甚至以为刚才在雪地里待了近一个钟头的人是顾之舟。 “你找的人牢靠吗?”顾之舟开口,嗓子沙哑得像被钝刀剐过。 “老板放心,牢靠得很,”左不言这才敢打开空调,“我找的人借口夫人的粉丝,去谭坊的私人账号下留的言。” 顾之舟没责备左不言私自开空调,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回家。”
第141章 浑浑噩噩 松似月浑浑噩噩被谭坊拖上车的。 谭坊的车是一辆宽敞的SUV,座椅放倒后,就是一张床。 谭坊把空调温度调到最低,一句多余的废话没有,风驰电掣就把松似月往家里带。 对他来说,松似月就跟亲生女儿没两样。 杨思文看到松似月满脸惊喜:“哎呀,小月这是怎么了?怎么抖成这样?你给师母说是不是姓顾的那小子欺负你了?孩子别怕,师母这就替你收拾他去。” 杨思文不分青红皂白的一通输出。 谭坊听得直皱眉头。 松似月终于缓过来了一些,她晕晕乎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身在何处。 谭坊的房子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五层楼的别墅,装修的非常具有艺术家的气质。 墙上挂着水墨丹青,摆放的植物也是雅致的梅兰竹菊。 松似月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去晨家的场景。 不知道为什么,她和顾之舟走到如今这一步,竟然一点也不恨顾之舟。 甚至连一丁点报复的念头都没有冒出来过。 那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是她用整个少女时间思念和仰慕的倔犟少年。 往后就形同陌路就好。 松似月一遍遍安慰自己。 她净身出户,就当是偿还这些欠他的。 杨思文虽然唠叨,但眼力见还是有的,知道松似月这样子一定是受到了大刺激。 她没让保姆代劳,而是亲自去二楼的客房替松似月放洗澡水。 尽管心里着急,谭坊也没有多问,只是语气比平常温和百倍:“小月,老师独自饿了,你陪我吃一碗三鲜米线好不好?我给你说,你师母新请来的这个厨子煮的米线比餐厅还好吃。” 松似月心里一暖,眼泪跟着就砸了下来。 谭坊眼中的松似月一直是坚强的。 谭坊的训练堪称魔鬼,舞团里没有哪个舞者没哭过,只有松似月是个例外。 这么多年,流血、流汗,就是没流过一滴眼泪。 谭坊看到她这样,一颗心揪得不成样子:“好孩子别哭,别哭,你要是不喜欢吃米线,咱们就吃别的……” 松似月摇头:“老师……我吃。” “吃就好……吃就好……”谭坊高兴得连忙去吩咐厨师。 谭坊很体贴,一直没开口问松似月今天这是怎么了。 谭坊到底是上了年纪。 多年来刻意保持的体态也微微佝偻,干瘦的脸颊上爬满皱纹,跟当年松似月拜师时候的意气风发完全不一样了。 那一刻,松似月突然就想起自己去世的父亲。 如果两年前没被车祸夺走生命,此时为自己忙碌的应该是他吧? 想着想着,松似月的眼泪又忍不住跌落下来。 谭坊手忙脚乱去拿桌上的纸巾盒,松似月去接,怀里的离婚证就这样猝不及防掉在地上。 三个醒目的大字避无可避。 松似月想去拿,谭坊已经面色凝重替她拾了起来:“是真的?” “什么?”松似月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谭坊的目光里满是冰冷:“舞团里的传言,说顾咱们出国演出那次顾家老二瞒着你娶小老婆?” 松似月心道果然! 那些难听的话竟然都传到谭坊耳朵里去了,看来圈子里没几个人不知道了。 她惨淡的笑了笑,没有多说。 谭坊眼中的怒意更甚:“离的好,小月,这婚你不离我还看不起你,那样腐朽肮脏的顾家没什么好留恋的,还小老婆,格老子,他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小月你放心,这一局老师替你扳回来,咱们不能由着姓顾的这么作践。” 松似月知道谭坊说得到做得到。 谭坊如今在艺术界的威望说一呼百应也毫不夸张。 他活了半辈子人,从来没有下场撕过谁。 他认真要对付顾之舟,那也够顾之舟好好喝一壶了。 别的不少,就单凭舆论,顾氏集团的股票就会一落千丈。 然而松似月也深知顾之舟的手段,谭坊想要全身而退也不容易,她只想跟顾之舟断干脆,不愿意再有一丁点牵扯。 于是很认真地对谭坊说:“老师,谢谢您,但是我真的不恨他,他对我本来也没什么感情,当年娶我也只是为了躲避老宅那边的安排。如今我只想跟他断干净,以后各不相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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