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安稳地过年,不要想其他的,让他们也过最后一个好年,”归言语调平淡,说的话却是狠决,“过年之后是开春,就像我说的那样。” 他说的那样?苏寂想到他们登记结婚那天,在她说大雪是仲冬时节正式开始的日子后,归言给她发的消息。 “度过冬季便会迎来春天?”苏寂尾音微扬,盯着归言那双棕色的眼眸,喃喃出那句话。 “对,过完年,春天便会到来。” 归言又开口:“午休吗?” 话音刚落下,归言手机响了。 屏幕显示归母打来的电话。 两人对视,苏寂催促:“快接。” 归言按下接听键,又开了免提,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阿言,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问问小苏,她什么时候放春假,来家里住几天?”归母的声音在空荡的客厅内尤为清楚,两人都听得明明白白。 “咳,妈,怕是不方便,苏寂昨天崴脚了。”归言将实情告知。 “什么?” 那边一听,就开始着急起来,毕竟自家女儿就有崴脚的病史,现在越来越严重,归母语气很是急切:“怎么回事?她身子才恢复怎么又崴脚了?去医院了吗?” “昨晚上苏宏订婚,我们走的时候苏寂没站稳,崴了一下。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静养,韧带没断。” 归言哗啦啦一股脑说出来,解决了归母所有的问题。 “那现在你照顾她吗?”归母怕自家儿子又像上次一样,把苏寂扔在家里,自己去公司。 归母余光瞥到半躺在沙发上的归婳,提出可行性建议:“要不你们今天就回来?反正家里也有一个伤员,一个也是照顾,两个也是,还热闹些。” 归言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将目光移向苏寂,见苏寂也拿不定主意,斟酌道:“我等会和苏寂商量商量,看看她什么想法。” “行,记得和她说。” 电话挂断,归言双手一撒,慵懒地开嗓:“怎么说?你决定,我都可以。” 苏寂踌躇不决,刚想开口答应,又想到过年的年味,嘟囔道:“过年前,我们是不是要给屋子来一遍大扫除?还有大门的对联什么都没有贴呢!” 归言凝视着眼前嘟嘟囔囔的人,转念一想,是这么回事,开口:“大扫除可以找阿姨来,对联福字明天就能贴上。” 考虑到苏寂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接连道:“卧室和书房如果想自己打扫的话得年后。” 苏寂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同意了:“那你找阿姨来打扫?对联明天贴,房间的还是等我脚好吧!” “可以,明天你指挥我,”归言故意断了一下,满眼笑意继续道,“贴对联。”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因为没有存稿了……而且下午码的全都废了,我码字超慢,尽量不断更。
第46章 Rosin 第二天上午阿姨就来了, 把客厅厨房还有所有的客房打扫得干干净净。 归言拿出新买的对联,是楼下老人手写的,没有花里胡哨的款式, 有的只是红纸黑墨,以及力道苍穹尽显意气的字体。 苏寂右手杵着拐棍紧跟归言,左手拿着透明胶布, 其他的工具都在归言手里。 门顶相对平常的小区来说比较高,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的房子在顶层, 和楼下相比, 又高出十几二十公分。 归言搬了两张小凳子出来, 一张放对联, 一张踩着。 “先贴横联?”苏寂看见归言手里拿着横联,稍稍弯腰从凳子上拿起剪刀, 剪下一条透明胶。 归言把横批放在门槛中间比划, 拿不准位置,扭头对苏寂说:“看看它在不在中间?” 苏寂跳一步拐一步地离远了些,站在中间看横联的位置。 “嗯……要上去一点。” “好。”归言把它往上挪了两公分。 “靠右边一点,一点点。” 归言听到立马行动,向右移了一点点。 “可以了, 保持一下,”苏寂说完又蹦跶回去,把手里剪下来的透明胶布递给他, 说,“给。” 横联贴好了, 该贴上下联了。 苏寂见归言拿起它们,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 那副神情就像是分不清上下联的样子。 事实上,归言倒不是分不清,只是有些不太确定,需要想一想。 “右边的是上联。”苏寂指着上联说。 归言随即放下了左手上的对联,拿着上联和门框对比。苏寂这会没闲着,拐着就同到门框旁,帮他扶着那张薄薄的红纸。 感觉差不多了,归言让苏寂扶好,自己往后退了几步,上下看看,又回来调整它的位置。 归言先把上面的两个角贴好,就让苏寂松开了手,自己拿着胶布和剪刀剪了几条出来,抚平对联,一条一条左右交叉地贴着。 下联同样的操作,没过多久,对联就完成了。 苏寂站在门口看着红色的对联,感觉还差点什么,大门上的福字呢? “福呢?” 归言脑门一拍,声音里全是懊恼:“哎呦,忘了。这对联是下面爷爷写的,福字他没给写。” 苏寂听到后嘴巴渐渐张开,定格在‘O’的形状下,神情呆滞,眸光却闪亮。 “去买?总不能贴一半吧!” “嗯,小区门口就有,马上回来。”归言应下,转身就要进电梯。 “等等!”苏寂喊住他,拿出手机搜了一个图案给他,“顺便买几个这个回来?” 苏寂算了一下家里的窗户,说:“买十个回来,五对。” 屏幕上的图片是一个圆形透明的福字图,一圈花边绕着它,里面有些是花草,有些是动物,但无不例外,都是透明的。 “可以,不过这个也用胶布粘吗?”归言没见过,归家没有用过这种福字,只是单纯感觉这种透明的用胶布粘会很丑。 苏寂听到他说用胶布粘的时候就开始咯咯笑,还戏谑道:“归先生有些不食人间烟火了,你去买,买回来了就知道怎么贴了。” “行。”归言倒是没在意苏寂的戏谑,他承认,这方面确实了解的不够,还要多多学习。 归言出门的这段时间,苏寂也不想浪费,去卧室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明天就要去归家了,东西还一点没收拾呢! 衣服没什么好挑的,睡衣和内衣裤倒是寻思了许久。 苏寂有个习惯,喜欢的东西会一下买好几份,同一个系列,不同的颜色。 从前她只觉得方便,省去去多麻烦,现在看着满柜子的成人款儿童睡衣,只觉得羞赧。 她现在穿的睡衣颜色和Pooh的颜色是一样,外面带了点绒绒,上面还印着Pooh的形象。 苏寂翻了翻衣柜,除去这件,她最喜欢的就是另一套粉色的睡衣,毫无例外的,上面有着粉色的Pooh……像极了小朋友的衣服。 女孩摆了摆手,破罐子破摔,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就住几天,一套黄色一套粉色够穿了。 睡衣拿出来了,要开始收拾内衣裤了。这也是让她头疼的地方,回归家住,自己肯定要和归言睡一个房间,到时候衣服也必然是晾在一起的。 苏寂看了一圈自己的内衣裤,沉默了很久。不是身上水果系列的同款,就是乔玥许久之前送她的蕾丝边,布料还少得可怜。 前者和睡衣一个样,像小孩子穿的,后者她实在不好意思穿。衡量了许久,苏寂决定带水果系列的走,毕竟和睡衣差不多,没有那么突兀。 既然选定好,苏寂赶忙把那两套蕾丝内衣裤塞回了衣柜里面的小抽屉。不忘用小袋子装着,从外面看压根不知道那是什么。 打开行李箱,把衣物一一放进去。临了,又塞了一只大小合适的Pooh进去,把一只24寸的行李箱放的满满当当的。 “苏寂!” 苏寂听见归言焦灼地喊她,她在楼上应了一声。 楼下的归言听到声音后明显松下一口气,一进屋子看不到人的感觉太难受了。 “东西买回来了。”他又朝楼上喊了一声,脱下自己的黑色呢子外套。 随后把东西放在玄关处的台子上,自己大步上了楼,但他楼梯走到一半的时候,苏寂让他带六张透明的福字上来,归言只好折回去拿东西。 归言到苏寂房间门口时,苏寂正在困难地把箱子盖上。 “东西收拾好了?”归言把手里的东西随意扔在地上,接着拉起苏寂,自己蹲了下去,把箱子关上。 苏寂点头:“收拾好了,还有一些洗漱用品,其他的都在这里了。” “好了,”归言拍了拍行李箱,捡起刚刚扔在地上的福字,问她,“是这种吧!” “是的,你等等我。” 苏寂撑着拐杖,进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张面巾纸。 “过来。” 两人去到苏寂房间的窗户处,苏寂拿着面巾纸在玻璃上擦了擦,顺着一个点画圆,那一块圆圆的地方上面就被沾了些水渍。 而后她从归言手里接过一张透明福,摆正,啪一下,拍了上去,挤出里面气泡。那张透明福就紧紧的吸附在玻璃上。 归言在一旁看着苏寂的操作,稍有些目瞪口呆,原来还能这样。 “这个,以前没见过。” 苏寂瞅见他不自然地挠了挠头发,无声发笑。 “剩下的,你房间贴一对,书房贴一对,楼下落地窗贴两对。” 归言应下,从苏寂手里拿过那张湿的面巾纸,苏寂在后面跟着他。 贴这个很容易,看过一边的小孩都会,归言自然也会。只是贴的有些角度不一致,不过没有大碍。 福字全部贴好之后,屋子里面也有新年的味道了,苏寂看着这些代表新春美好的符号,对未来也有了些许期待。 归言看时间还早,思虑着提出提前回去的想法:“时间还早,我上去收拾收拾东西,今天下午就回去?” “现在?”苏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缓了十秒钟才问:“会不会不方便?之前说的明天。” 归言对苏寂的话不置可否,点开手机的天气软件,摆在苏寂面前。 “明天下雨,怕是不方便。”语气满是不容置疑,在归言有理的诱惑下,苏寂同意了。 出门的时候,归言先把两个人的箱子和半个月放进后备箱,再回到家帮苏寂背着那个白色带有Pooh图案的琴盒。 之前都是在家用,拐杖是干净的,想着去归家也要用,苏寂就想蹦跶蹦跶去车库。 归言看出她的想法,走到她面前,蹲下。 苏寂看着他结实的背板,捉摸不透归言的用意,直到一道清冷的嗓音传出:“上来。” 这是要背她? 苏寂虽然犹豫,可还是扑到他的背上,两只胳膊圈住归言的脖颈。 “把琴给我。”苏寂上去后,发现琴盒会硌着她,一只手开始扒拉自己的琴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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