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睿国际董事长陆长天与妻子分居两地多年, 婚姻早就名存实亡! 陆经宇从小就听别人说他家庭有问题, 说他妈很可怜,结婚没几天丈夫就跑到国外了,说是开拓海外市场,背地里指不定莺莺燕燕不停。 幼年上学的时候,就有不少打扮漂亮的女人到校门口堵他, 她们或妖艳或温柔,每一个都蹲在他面前对他温言细语,想尽办法试图讨好他。 后来从来接子女的家长口中得知,那是一群和他爸上过床的女人。 校园里开始流传各种风言风语,有说他家里真乱的, 有说他会不会不是他妈生的呀, 是那群女人之一生的吧, 不然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好。 陆经宇最常见的便是别人窃窃私语八卦他爸的桃色新闻,有的人不经意间瞥到他时,连忙拉着尚在幼时的女儿走人,边走边跟女儿嘱托: “快走快走, 这种烂黄瓜生出来的小孩,以后少跟他接触,跟他爹留着一样的血, 以后肯定也是个烂黄瓜。” 新来的佣人初到陆家第一天, 老佣人会叮嘱他们照顾这家的少爷时要谨言慎行, 这种家庭生出来的小孩, 通常性格都有缺陷。 有一天上学, 他主动跟班上的熟人打招呼,熟人开心回应他,事后却听到熟人和班上的人聚在一起,八卦他的父母 ——“我爸妈说了,让我表面上和他玩得开心就行了,因为他家里很厉害,以后会成为我的人脉,但不要和他走得太近,像这种家庭有问题的小孩,性格都很怪,他们缺爱,自私,没良心,善于伪装自己,所以我好心告诉你们,也别真心和陆经宇玩在一起,小心被他带坏。” 因为原生家庭的不健康,那些人甚至都没和他接触,就说他“性格有问题”、“怪”、“孤僻”,可他又不是天生就爱孤独地呆在角落,更不是天生就不会与人交心对外界不感兴趣。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那些人却总用看似不经意的眼神在他身上随便打量,再神神叨叨地和身边的人低语着什么。 他们随口说的一句话,就像被扔在不知名角落的火星子,东抛一点,西撒一点,有一天不知道谁扔下了可燃物,说陆长天和徐如结婚前夕跟一个女人睡过,那个女人有艾滋。 于是燎原大火朝陆经宇烧去,他们对他避如蛇蝎,他开始以刺为防。 他蜷缩在刺猬壳里,防备所有人的靠近。 当时他身边唯一能交流的人,就是徐如。 徐如暗恋了陆长天七年,从陆长天走后一直郁郁寡欢,终年身居隐院,不问事事。 陆经宇经常到别院里看她,看她日渐消瘦,神情总是悲伤。 十六岁的某一天,徐如听到陆长天在国外与某女星的绯闻,悲痛欲绝过后要离开北泉,问他愿不愿意跟她走。 陆经宇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他对北泉没有任何留恋。 他们到了南城,生活在老旧的居民楼里,生活质量大大下降,过去的锦衣玉食不再,他也没感觉有什么,也不想和这里的人交流,唯一的寄托就是把徐如照顾好,那是他身边唯一的人。 徐如到这里后身体状况却比在北泉更遭,在床上躺一天是常事,有的时候会坐在阳台看着窗外发呆。 一天陆经宇放学回来,推门发现徐如倒在地上,鼻尖再无气息。 不是病逝,是自杀,床头的安眠药空无一颗。 安置好徐如的后事,陆经宇觉得很累,把自己关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 手机刚开始还会响,不知道谁打来的,他没去看,躺在床上,全身力气彷佛被抽尽。 陆经宇想起徐如死的前一晚,莫名其妙的对他说了很多话,她说很担心他,他性子闷,自小到大都没有朋友,把自己的脾气收一收,让他一定要学会与人交流。 陆经宇说他不想,那些人不喜欢他。 徐如说那还是你性格有问题,别人为什么都能交到朋友?你要柔和一点,放下身上的刺,心平气和的对待身边的人,别人和你有冲突了,你稍微让着人家点,只有和人相处好了,才能被这个世界接纳。 陆经宇觉得可笑。 是世界先给他带来恶的,凭什么要他低声下气的求世界接纳他? 他活到现在心平气和对待的人只有徐如,可结果呢?她不也还是抛弃了他? 陆经宇不知道躺了多久,窗帘紧闭的房间一直都是黑暗,他感受不到半点阳光。 意识昏昏沉沉,胸前有魑魅魍魉在把他往地狱压,他不想反抗。 人间一点意思都没有。 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一群说他奇怪的人。 门铃就是这个时候响起的。 叮铃不停,刺激着他的耳膜。 他撑着床起来,无力地推开门。 走廊的阳光太刺眼,陆经宇下意识眯起眼,退后一步,回到他的黑暗。 他在黑漆漆的环境里待得太久,还没适应光亮,先看到了于宛。 厚实的羽绒服将她裹得严严实实,半个下巴埋在围巾里,鼻尖被冻得有点红,阳光太盛大,照得她的眼睛熠熠生辉。 “你是陆经宇吗?” “陈奶奶让我来你家照顾你几天。” 声线轻柔的女音闯进耳膜,给掉入深井的人丢来了甜蜜的果实。 可陆经宇在孤寂的井底受到的饥饿太久,饥肠辘辘的感觉早就感受不到,看到果实的第一反应,不是感恩戴德的食用,而是将它捏碎,生怕它有毒。 “滚。” 他摔上门,回荡在走廊的声音恶劣冷厉。 房间漆黑空洞,陆经宇早就能适应,甚至刚刚的光亮让他排斥。 他把窗帘盖得更加严实,将自己埋在被子里,渴望黑沉的气息赶紧吞噬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铃声又响。 陆经宇原本没想管,可那声音一直不停歇,强势的阻挠死神带他入地府。 他不耐的再次起身,用力推开门。 恶狠的情绪还没发泄,一串糖葫芦来到他面前。 鲜红的,好像生命的颜色。 跟前人的眼神温暖和煦,披散在肩头的黑发铺了一层金光,脸上的笑容绚烂又刺眼。 “给你。” “糖葫芦。” “很甜的。” 盯着她看了几秒,陆经宇再次将门摔上。 “再敲门我会报警。” 深陷井底的野兽见不了光,胆怯懦弱地缩回了黑暗,妄想用冰冷的嗓音吓退入侵者。 回到房间没继续躺下,他走到卫生间,终于开了灯。 镜子的人脸色惨白,明炙的灯照亮的是瘦削颓废的身躯,单薄T恤包裹的两条小臂软塌无力,犹如奄奄一息的丧家犬。 他想起站在门外的于宛,穿着厚实的羽绒服,说话时白雾喷洒在细碎的光线里。 他一身薄衣,却丝毫感受不到冷。 陆经宇嘴角轻扯嘲讽的弧度。 她那样的才是正常的人,才该活在喧闹的人间。 而自己生来就注定孤僻奇怪,与世间的人格格不入。 关了灯,陆经宇再次让自己坠入昏黑的世界,他往房间走,边想门外的人应该走了。 曾不止一次用身上的刺去吓退别人,那些人无一例外,都会远远的避开他,从此再不敢接近他。 正这样想着,门铃声再度响起。 叮铃铃叮铃铃,烦死了。 可他还是走了过去。 推开门的一瞬间,他的手臂兀地被人抓住,滚热的温度灼伤了皮肤。 接着,他被于宛拉出黑暗,站在阳光下。 她离他很近,近到陆经宇能清晰感受到她富有生命力的气息,她鲜活的心跳。 于宛拽紧陆经宇的小臂,生怕一不留神让他逃脱,好声好气的威胁。 “在不让我进门我就把你绑到我家了!” 察觉到少年眼神有所松动,她眉眼弯弯,手臂高抬,轻轻抚摸少年毛茸茸的黑发,柔声细语地安抚。 “所以你乖一点?好不好?嗯?” 她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好似人间在向他招手。 ...... 陆经宇的人生是从十六岁开始的。 有个女孩,教会了他与世界和解。 世界抛弃你没关系,大不了自己造一个。 让它璀璨夺目,让它坚不可摧。 他本要到地狱去,是于宛将他拉回人间,从此他的生命里有了神明。 ...... 五年后,于宛手中的糖葫芦仍在向他招手。 银皎月色铺满夜空,与古巷里的灯火夜市交相辉映,她笑意盈盈地站在马路对面,如梦一般虚幻。 街口的红灯在倒数着秒数,大大小小的车辆在斑马线上来回穿梭。 红灯与绿灯交错的瞬间,陆经宇迎风向她跑去,风勾勒出少年高瘦的身形,月映照出少年眼眸的明亮。 脚踩上马路牙子的那一刻,陆经宇将于宛抱在怀里。 拥抱他在人间唯一的神明。
第23章 ◎乖,张嘴(二更)◎ 他抱得太紧, 于宛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陆经宇松开禁锢。 离得却仍近, 呼吸在交融。 于宛一头雾水, “怎么了?” 他好像很高兴,眼神清亮,如湛湛星河,桂花轻盈飘动,落在他利拓的肩颈, 他没管,一双眼只看着她。 “你没有男朋友?对不对?” 于宛愣了愣,不明所以的摇头:“没有啊。” 他笑得更深了,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她笑。 于宛琢磨一会, 试探道:“你以为我有男朋友啊?” “我以为一直凯特是你男朋友。” 于宛脑中的齿轮咔咔转动, 想起凯特是谁, 顿时苦笑不得。 怪不得忽冷忽热。 她毫不留情地在他脑门上重重拍了下:“你傻不傻,我要是真有男朋友,遇见你之后也会把他甩了和你在一起的。” 陆经宇垂下眸,落在石板地面上, 像是陷入了回忆,眼神逐渐虚焦,嗓音透着淡淡自嘲:“不会的。” 于宛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她现在更在乎一件重要的事。 主动牵他的手。 势在必得的再一次问他, “我现在单身。” 手心温度贴紧他的根根细指, 于宛慢慢收拢手指, 把他圈在自己的掌心, 让他避无可避。 “所以小宇。” “你愿意结束我的单身吗?” 陆经宇手指微颤,没一秒,小臂用力,于宛再次被他抱进怀里。 呼吸间是他坚硬的胸膛,喉结贴在于宛肩颈处,随着说话滚动,一下一下地撩动于宛的心。 “愿意啊。”他声音低低的,砂纸磨过般,五指强势地穿插进她的指缝间,掌心贴着掌心。 他力道太紧,于宛连动都不能动一下,忽然间看不透,他们之间谁才是逃脱不开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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