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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不知何时蜷起，杜又彤终于开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别再提了，现在想道歉确实晚了点儿。” 陈漾说：“这年头谁稀罕道歉，做错事儿得补偿。” 杜又彤能猜到陈漾想说什么，但永远猜不到他会用什么方式表达出来。 陈漾边开车边道：“说下辈子不靠谱，就这辈子，我把自己赔给你，这辈子这条命，都是你的。” 杜又彤鸡皮疙瘩泛起，蹙眉道：“你腻不腻歪？” 陈漾面不改色：“可能有点儿恶心，你忍一下。” 杜又彤：“……” 陈漾：“毕竟以后还会更恶心，比起忍，你最好提前适应适应。” 杜又彤挑眉：“你威胁我？” 陈漾风轻云淡：“不能睡还不能打个嘴炮吗？你想憋死我？” 杜又彤顷刻被攻击到面红耳赤，愣是噎了两秒才道：“你脑子里除了那事儿就不能有点儿其他东西吗？！” 陈漾抽空看了眼恼羞成怒的杜又彤，认真而淡定：“不同姿势和地点算吗？” “呀！”杜又彤差点儿被气成韩国人。 陈漾当即扬起嘴角笑起来，情不自禁地抬起右手摸杜又彤的头。 杜又彤本能往车门边一躲，不是吓到，而是嫌弃。 陈漾：“干嘛？” 杜又彤：“我嫌脏！” 陈漾下意识道：“哪儿脏…” 话说一半，他从问句改成肯定句：“我不是用右手撸的。” 杜又彤想说我信你个大头鬼，她昨晚又不是没看见陈漾用得哪只手。 陈漾瞧着一直处在炸毛状态的杜又彤，好气又好笑：“不是，你差不多行了，我出门前洗手了。” 杜又彤贴着车门，还是一脸嫌弃：“走开，拿远点儿。” 陈漾：“那照你这么说，我昨晚还帮你…” “呀！”杜又彤拉着安全带，瞪着左边：“陈漾，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杜又彤的重点在于被惹后的恼羞成怒，而陈漾忽然有种穿越时空，看到十几岁被他惹到炸毛的杜又彤的模样。 五年前的那天是个分水岭，在那之后，杜又彤喊他陈漾，也叫他二哥，会对他假笑，会歇斯底里，但再也不会露出小猫呲牙的模样。 一瞬间，陈漾心口被某种东西重击，他脸上还挂着笑，可眼底却有片刻久违的失神。 杜又彤也看见了。 不止看见，也感受到了陈漾的感受，折腾了这么久，他们很难再变回最初的样子，但是缝缝补补，还拥有很多很多珍贵的回忆。 车内突然陷入静谧，陈漾开车，杜又彤拽着安全带坐在副驾，一时间说不上唏嘘感慨还是微妙的尴尬。 不多时，陈漾主动破冰：“还是聊点儿正事儿吧。” 杜又彤问：“什么正事儿？” 陈漾：“你准备憋我多久？” 说完，不等杜又彤回应，很快接了句：“我没意见也没建议，就是问问，好有个心理准备。” 杜又彤被陈漾搞麻了，波澜不惊地回了句：“问我不如问天，等会儿下车看路边有没有算卦的。” 翻译过来：【听天由命】 …… 陈漾中午带杜又彤去人均过万的餐厅，晚上带她去人均一百吃到撑的大学城，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确实符合杜又彤的要求——不要撞见公司同事。 杜又彤来海城这么久，也没特意跑到大学城附近吃东西，刚下车就被眼前的一片‘人间烟火’给深深吸引。 烤串，鱿鱼，炸土豆，煎豆腐，小汉堡，水煎包，大馄饨，肉夹馍…… 每一个摊位都是杜又彤平时的最爱。 陈漾跟在杜又彤身旁，负责扫码和拎东西，杜又彤吃着好吃就会不撒手，不好吃就只吃一口，然后递给陈漾：“你尝尝。” 陈漾吃过道：“你这嘴还确实严选。” 杜又彤：“我以为你品味差吃不出来，怕扔了浪费。” 陈漾假意瞪杜又彤，杜又彤完全不往心里去，继续往前走，对每一个摊位探头探脑。 大学城附近不乏帅哥美女，街上也很多高个子男生，但陈漾又高又帅，杜又彤又白又美，一对儿出现就很打眼，路上往来的人都会多看两眼。 陈漾一不小心跟一个刚刚看过杜又彤的男生对视。 男生就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了一眼而已，谁料一抬头，发现陈漾冷眼瞧着他，顿时心里咯噔一下，迅速别开视线。 大家擦肩而过的瞬间，男生特怕陈漾会动手打人。 街上人很多，经常刮蹭，陈漾一手拎着许多东西，另一手握住杜又彤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旁。 不是陈漾不想趁机牵手，而是想了，杜又彤一把拍开，还瞪了他一眼。 陈漾心里痒得很，但又没招儿，自己求着供的祖宗，现在能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就很开心了。 两人一路往前逛，走到一处相对宽敞的商业街前，陈漾说：“我去下洗手间。” 杜又彤把他手里的袋子接过，陈漾问：“你不去吗？” 杜又彤：“我肾好。” 陈漾笑了：“有空切磋一下。”
第65章 救命啊，谁懂？ 杜又彤抬眼瞪他，陈漾抓到把柄：“想什么呢，我说看咱俩谁不去厕所的时间长。” 杜又彤烦他，蹙眉道：“赶紧上去。”肾不好还这么多话。 陈漾：“你就在这儿等我，别乱跑。” 杜又彤：“我是狗吗？” 陈漾抬手要摸她头，杜又彤躲开。 他高高兴兴去洗手间，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入洞房，杜又彤剜着陈漾的背影，看着他从兜里掏出烟点上，忽然想到，可能陈漾不是想去厕所，他就是想去抽根烟。 杜又彤不喜欢烟味儿，陈漾基本不在她面前抽烟。 当‘社会人’很久了，杜又彤看着身边走过的学生们，试图回忆她的大学时代，后来发现，她大学只读了一半。 陈漾出国后，她也没勇气再跟夜城继续待，挂了休学，后来家里找人，她还是修够了学分，拿了个毕业证。 “美女，麻烦让一下…” 杜又彤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她本能转身，见是三个男生抱着两个纸箱子，还有一个拎着折叠桌和板凳。 杜又彤忙避开，一走一过，她看到箱子里都是小狗，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跟杜又彤说话的男生也多看了杜又彤两眼，原本叫美女是客气，没想到一回头，还真是个大美女。 男生当即道：“美女要看看修狗吗？” 杜又彤随口搭话：“是卖的吗？” 几个男生一起回应：“卖。” 说罢，几人原地支摊子，折叠桌一摆，布一铺，把六七只颜色不同的小狗往桌上一摆，开卖。 小狗很小，有的还没杜又彤手掌大，杜又彤俯身弯在桌前，出声问：“这是什么品种啊？” 三个男生一起回：“玩具泰迪。” 杜又彤：“这么小，刚出生没多久吗？” 男生A：“不是。” 男生B：“已经两个月了。” 男生C：“这个品种本身就很小，跟我们平时见到的泰迪还不一样，是最小的品种，长到最大也就二十到二十五厘米。” 男生A直接拿起一只小狗递给杜又彤：“没事，你抱着玩下。” 摊位很快聚集不少男生女生，有人问品种有人问价钱，一听一只要四五千，大家也只是看看逗逗。 在众多卡其色和咖啡色的小狗里，杜又彤尤爱乍看像黑，其实是烟熏青灰的那只，别的狗长得像玩具，它长得像烧锅炉的，浑身烟熏火燎的气息，偏偏脸还有点儿白模样，能清楚看见眼睛鼻子和舌头在哪儿。 有个女生抱着烧锅炉的问：“这只多少钱？” 男生C：“这只6800。” “这么贵？” 男生B：“它爸妈有血统的。” 问价女生身旁的男朋友道：“比我血统值钱。” 杜又彤忍着笑，还得是大学生的精神状态，比社畜强多了，最起码有什么真敢说。 女生把烧锅炉的放下，男生C眼尖手快拿起来，递给杜又彤，杜又彤一愣，男生道：“你喜欢这只吧，抱一会。” 杜又彤双手接过：“谢谢。” 摊位人很多，三个男生老板回应几十人的问题，杜又彤用手指轻轻刮着烧锅炉的头顶，知道不会拥有，珍惜这段短暂的撸狗时间。 她没注意男生C何时凑到她身旁，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想养狗吗？” 有些距离超过陌生人之间的礼貌距离，稍显亲昵，杜又彤意外，侧头的同时往旁边挪了半步。 男生C对杜又彤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 杜又彤不是很想，又觉得拿了人家的狗，抹不开面子，略微侧头。 男生C低头道：“你要是想养你手里那只，我不卖，别出声，我晚点送给你。” 杜又彤正要拒绝，突然感觉一只手罩在肩膀上，她怕是身边那个男生，吓了一跳，冷不防转头……看到陈漾站在身后。 陈漾很高，杜又彤穿着平底鞋只到他鼻尖儿下，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神情分明带着不善：“干嘛呢？” 杜又彤心跳如鼓，明明什么都没做，愣是搞得捉奸在床一样。 顿了两秒，她出声回：“看狗。” 陈漾瞥了眼男生C，故意道：“我还以为你看见熟人了。” 杜又彤：“没有，这是老板…” 陈漾揽着杜又彤肩膀，佯装随意：“跟老板嘀咕什么？” 杜又彤莫名紧张，她也是刚刚知道这位男大学生想泡她，但她不敢跟陈漾说。 男生C又不是眼瞎，更何况陈漾根本没掩饰其他男人觊觎他女朋友的不爽。 眼看着气氛越发微妙，杜又彤放下烧锅炉的小狗，拉着陈漾走开。 往外走了好几米，杜又彤松手，陈漾顺势拉住她的手，杜又彤甩不开，蹙眉看他。 陈漾不冷不热：“就这么会儿功夫没看住，有几个跟你搭讪的？” 杜又彤眉头蹙的更深：“他问我买不买狗。” 陈漾：“是买不买还是养不养？给你便宜还是直接送你？” 杜又彤语塞，她怀疑陈漾是不是听见了。 陈漾不是听见，而是猜到，眼带不悦：“你喜欢什么跟我说不就得了。” 杜又彤心里不爽：“我干什么了？我就站那儿看一眼狗。” 陈漾一眨不眨：“他凑你耳边说话了。” 杜又彤脸皮一麻，其实她知道陈漾在不高兴什么，她也挺后悔，有时候就不该为了那点儿所谓的人情世故去给自己惹麻烦。 为了一只狗，得罪一只‘狗’，不值当。 杜又彤懒得跟陈漾掰扯她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是她自己要跟人讲‘悄悄话’的，活该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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