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羊毛卷反问我。 “为什么要赌我?我有什么好看的,花钱请个演员不就可以了?” 羊毛卷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身下的椅子发出承重上限时的吱呀声。 “演员有什么好玩的,真人才好玩,尤其是赌钱的时候,人是最大的变量,正是因为不可控,这玩意儿它才好玩,唉,说了你也不懂。 我换个简单的说法给你解释,比如说,我想看你和阿波一起洗澡,一起摸摸,胸推什么的,那我就开一局,先下注,最低每局一个鲨鱼币,阿男可以选择是否接下这一局。 如果他接下这一局,从他点确认那一秒开始,十五天之内,必须完成我要求的所有内容,还要带指定手势——竖中指。 过程中,其他玩家可以随时跟注,比如他在十五天里没有完成这个任务,他就要赔给我一个鲨鱼币,跟注的人押了多少他也都要照单全赔;如果他完成了,那我们之前下的注就在他完成直播之后全归他,这回明不明白?” 我的脑袋已经不堪负荷,几乎丧失了理解能力,似懂非懂地问:“所以,你损失多少?” “前前后后,七个鲨鱼币。” “七个?七个就至于让他们费那么多心思去下套,去偷拍?”我不理解,我很不理解。 羊毛卷将烟叼在嘴角,操作另一个显示器打开了一个页面,是一个曲线图,他指了指曲线末端的点,“按照今天的兑换率算,一个鲨鱼币等于 12 万多的现金。我的七个鲨鱼币就是八十多万, 五猖前前后后赢了好几十个鲨鱼币了……” 在我吃惊于什么鲨鱼币这么值钱的时候,羊毛卷又用另外一个显示器打开了一个新页面,是一个丰腴的西方女人形象,正赤裸着身体跪在一个水池边,有些忧伤地看着水面,这竟然和阿波家烟灰缸的那个人物造型一模一样。 显示器画面迅速进入一个列表,羊毛卷指着列表说:“看看吧,这帮人都怎么当编剧的,这个是局 4P,现在六十多人排队等着跟注,这是个 3 人局,阿波阿男带着你三个人玩一场全裸 party,等着跟注的是三十多人,这个是阿波和你对战十二个蒙面男人,这个是阿波和阿泰睡一场,还有这个,阿男和阿泰对刚,还有二十多个人等着跟注……总之 就是玩的越变态,价格越高,还有想看玩尸体的,你要不要看看?” 我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看着屏幕上一条条变态的要求,每一条信息后边都跟着很多等待跟注的场外玩家头像,都是统一的灰色鲨鱼剪影,张开的嘴里面是上下两排尖齿,像是一群尖嘴獠牙的魔鬼,它们都躲在屏幕后边,用我的身体和生命进行一场娱乐狂欢。 “没想到自己这么值钱吧?每天还有新下注的,如果你昨天真跟阿男去了,他今天就又收入了……二三十个鲨鱼币,可惜了了,这局我没跟,想不想知道你如果去了会发生什么?” 烟在我手指间夹着,烟灰掉落,我才想起指尖还有它。我的身体像高烧一样战栗不止,是窥见魔鬼一面的后遗症。 羊毛卷没用我回答,直接点开了那条代表我和阿男的赌局要求,我看着屏幕上暴露直白的词句,每个字我都认识,但是却无法在脑海中组成我能理解的句子,更无法将那些字与我联系到一起,这个组局的人还给这场游戏取了个名字——太子换狸猫。 如果我那天上了那辆出租车,按照玩家要求,阿男将带我带到一个地方,和我做一半的情事,为什么是一半?因为它要求进行一半的时候,用东西蒙住我的眼睛,然后换另外两个男人上场,而这两个人来自于跟注的外场玩家,按照要求,这场“太子换狸猫”的游戏将进行全程直播……
第045章 遮羞布 一根烟,我只抽了一半,另一半的时间它都处于被遗忘的状态,在一边安静地慢燃,而我夹着它的手一直在止不住地发抖。 我一直以为我玩得很洒脱,孤家寡人,无牵无挂,只要不贪太多,就能愉快的把余生糊弄完,可是我好像错了,并不是我不贪就可以,有些事情是会自己找上门来的。 羊毛卷很大方地又给我了点了一根烟,像是对将死之人的施舍。 “想不想逃?”他的表情毫无关心,全是调侃。 “逃得掉吗?”我反问他,他嘿嘿笑了好几声,“逃不掉,你对他来说是咬过一口的兔子,尝到你的甜头儿了,他会一直阴魂不散缠死你。” “那我就只能等死?报警行不行?” 羊毛卷晃着他肥嘟嘟的脸,“深沟网水很深,灰色地带,人家在境内没犯什么大事,再说每天黑别人摄像头的人多的是,抓不过来的。” “可是他想弄死我……”我太过激动破了声。 “没用的,别天真了,充其量抓起来查一查,大概率因为证据不足释放,到时候可就不是跟你谈情说爱这么温和了。” 我思考着,努力的调动我所有凝滞住的脑细胞。 “你们怎么确定我和阿泰不是演员?” “有人监控你们,偷拍你和你男人的日常片段。” “阿泰也有?” “当然,比你的还多呢。”说着羊毛卷打开了一段视频,是阿泰从外边走进办公楼的视频, 摄像头一路微晃尾随他进了电梯,还能听到电梯里阿泰和偶遇的同事聊工作,这个傻子完全没留意身边站了一个偷拍者。 后来阿泰和同事走进公司,偷拍结束。 下一段视频,是阿泰和几个同事从办公楼出来,走路去附近一个连锁快餐店吃午饭,这个偷拍的人一直跟着他,甚至在点餐的时候就排在阿泰的后边,点了一份跟他一样的午饭,坐在他的对面吃,吃饭全程都被记录下来,阿泰这个蠢货甚至还看向摄像头这边好几次,丝毫没发现异常。 我突然想到出现在超市的那个套装女人和瘦高个男人,说不定他们就是偷拍我日常的人,但我确实没想到,竟然也有人同样跟踪偷拍阿泰。 羊毛卷看了看手上价值不菲的手表,“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来吧,看看今天直播什么……”,说着点开一个选项,一个小窗口弹开,是阿波家的一个监控画面。 “还好,我们没错过好戏,直播才开始。” 这个角度并不是房顶角落上我最熟悉的那个摄像头,而是拍到我和阿泰安窃听器的角度,这个视角拍摄的是沙发的正对面,可以拍摄客厅的全景,页面左侧还有另外三个摄像头,画面都是静止的,一个是厨房,一个是卧室,一个是洗手间。 现在想来,这根本就不是阿波和阿男的家,而是一个是个精心布置的、无死角的,随时可以开机的直播间,而此时的直播对象是两个人,一个是房间的女主人阿波,另一个是给我留言去加班的阿泰。 羊毛卷歪叼着烟,看着视频里的两个人,调谑地摊手,扭动他胖到几乎消失的脖子说:“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这实在是太“惊喜”,我从来没想过阿泰这么大胆子,竟然真的敢骗我! 阿泰坐在沙发上,这个沙发实在是入镜太多次,它是阿波和阿男恩爱的温床,是阿波家暴阿男的施虐地,是睡着后点燃的灰场,是阿波出轨大戏的背景……现在,是阿泰的绞刑架。 我紧盯着画面,阿泰此时有点紧张,刻意地收着双下巴,看起来有些滑稽,阿波贴着他坐下来,笑着说:“热不热?” 阿泰擦了一下额头,“不热,就是有点闷。” “你是喝点凉的,还是洗个澡?” “洗澡?”阿泰有些慌乱,“不用,我坐一会儿就好了。” “急什么?怕阿月找你?” “不是,我跟她说过了。” 是啊,他是跟我说过,但他说的是加班。亏我还以为他在辛苦地工作,想不到是在辛苦的偷欢。 这一刻,我心情是复杂的,明知道阿波是在蓄意勾引阿泰,他和我一样都是这场暗黑赌局的受害者,但我还是有点生气,生气阿泰为了她而骗我。 阿波说:“要不,我们叫阿月也来?”她试探性地看着阿泰,阿泰笑得非常不自然,像作弊被班级倒数几名的同学嘲笑般。 他在别扭什么?如果他知道三人行更值钱的话,脸会比现在还要难看一百倍吧。 “别怕,逗你的。”阿波露出她擅长的明媚笑容,转身去了厨房,阿泰有些紧张地四处张望,最先看的是角落悬挂的那个摄像头,他一定是在害怕,害怕我此时恰巧看到他。 多巧,我确实在看他,却不是通过他以为的那个摄像头,而是另外一个隐藏在深处的鬼眼,而且不是我一个人在看,而是全世界各地许多人一起在看。它们手里握着滚烫的筹码,双眼发烫地盯着屏幕,希望你不要沦陷在阿波的美人陷阱里,这样它们就可以振臂欢呼,赚得盆满钵满。 听到阿波回来的声音,阿泰扭过头,把后脑勺对着那个摄像头,但却正对着我现在看的这个角度,纠结的脸色写满了不安,如果我没猜错,这几乎是他做过最大胆的事,而且很明显他并没有做好偷腥的心理准备。 又馋又胆小,又菜又爱玩。 “你说要给我看的东西呢?”阿泰问。 “我想给你看的很多,看你最想看哪个。”阿波坐在他的旁边,将长长的腿跨过阿泰的大腿,在他胸前拱出一座桥。 阿泰低头看了看她的膝盖,问:“阿男呢?” “我们吵架了,你不知道?” 阿泰有些意外,“我不知道啊,上次不是和好了吗?” 阿波意味深长地看着阿泰,“看来阿月和你也有秘密哦,她昨天还去酒吧安慰阿男来着……” “安慰阿男?”阿泰似乎回想起昨天的暴雨,还有我突如其来的酒局,他已然明白了阿波话中的意思。 阿波为什么要告诉阿泰?是想让我们产生矛盾吗?然后她好趁虚而入?或者引导阿男用同样的事情报复分心的我? 不得不承认,阿男和阿波太擅长蛊惑人心的把戏了。 看阿泰陷入思考,阿波把手搭在阿泰的肩头,有意无意的玩弄着那个隐藏在短袖里的肩膀,“是啊,两个人好像还很聊得来呢。” 阿泰侧头看了一眼肩上的手,顺着胳膊又看向她的脸。 阿波安抚着说:“别想那么多,她可以寻开心,你也可以找乐子,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多好。”说罢,阿波拉起他的手,站起身,带着他走向卧室,阿泰像被摄了魂魄的待宰羔羊,机械地跟他走了进去。 羊毛卷似乎对正在直播的内容没兴趣,反倒是对我的反应更感兴趣,一直带着狡黠的笑观察我的反应。 “你看我干什么?”我问他。 “你不觉得,人是个特别有意思的存在吗?到底是什么在支配一个人的行为?是逻辑还是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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