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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陪你。” 席寒牵上她的手，往精神部走去。 登记人员是位面露凶相的阿姨，黎清脸色依旧，边登记边问她：“胡迎蕾在哪个病房？” 登记人员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胡迎蕾？二楼右边第一间就是。” 黎清假装没看到她的表情，道了声谢。 临走前，登记人员在她身后叫住了她：“她是个疯子。” 黎清扭头笑了笑：“我知道。” 这里都是疯子，她想。 一到二楼，她跟席寒便听到几声哀嚎和嘶吼。 “放开我！我没病！” 沙哑沧桑的声音在右边响着，黎清敲了敲门，从门缝看到了里面的景况。 胡迎蕾被几个医护人员控制着，她还在蹬腿挣扎，头发散乱，衣服也有很多褶皱。 “叩叩——” 黎清第一次的敲门声被尖叫掩盖，她又敲了一次。 一个医护人员给她开了门，她刚踏进门，便闻到比门外更甚十倍的药水味。 “你好？” 胡迎蕾眼神迷离，根本不认识她。 她大声喊着：“你是谁！走开！” 黎清淡漠地看着她，自己的母亲当初也是这般疯癫模样吗？ 攥紧的拳宣誓着她此刻的恨意，身体里流淌着黎阳辉的血，是她此生最可耻的事。 “走吧。” 黎清推开门，快步走出。 席寒跟在她后面，感觉到她情绪不对，也没有说话。 黎清边按电梯，边说：“过几天再来一趟。” 席寒点点头。 进电梯的一瞬间，他通过镜子看到黎清冰凉的表情。 他没问她为什么来精神病院，她不想说，便问不出。 “我希望我是水。”黎清终于掀起眼皮看他，“破碎后可以瞬间愈合。” 席寒心疼地拥着她：“你不必是。” 黎清立刻反驳道：“不。” 她不需要他的安慰，这一刻她想念的只有乔奉。 如果是乔奉，这时他会清朗地笑着，将球拍给她，或者逗她笑。 挥汗如雨后，他们还会一起玩游戏，乔奉会为了哄她，故意输给她，然后他们一起哈哈大笑。 盛夏烈阳，甚合她心。 黎清伸手扯了扯他嘴角：“笑一个。” 席寒有些僵硬的笑着，黎清摇了摇头。 乔奉的笑都是真心，从不会这样僵硬。 索性她开始盯着他侧颜，果然，完美无瑕。 真是完美的替代品。 过了一周，黎清再次来到了云京中心医院。 这次在她身边的，不是席寒。 阎仇冷冷瞥了她一眼：“带我来这做什么？” “带你去看病呀。”黎清嗤笑一声，“给你嘴贱的毛病挂个号。” “……” 论嘴毒这点，他确实比不过黎清。 这次二楼静悄悄的，罕见的很正常。 黎清敲了敲门，这次开门的是胡迎蕾本人，她扫了眼二人，放了他们进去。 “你们是谁？” 黎清看她现在处在正常时期，开口道：“我是来向您寻求一个真相的。” 胡迎蕾摇摇头，她什么都不知道。 黎清试探着问她：“您认识应春兰吗？” 胡迎蕾点头。 “那您听过刘曼吗？” 胡迎蕾先是一愣，随后弹跳起来，指着她喊：“你到底是谁？” 黎清被吓了一跳，尝试稳住她的情绪：“您别着急。是应春兰姐姐告诉我，您在这里的，我不是坏人。” 胡迎蕾喘了几口气，呼吸逐渐平稳下来。 “说吧，你到底是谁？” “我是刘曼的女儿，黎清。” 胡迎蕾一听黎这个姓，瞳孔微缩。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捂着头，表情痛苦。 黎清注意到她露出来的手背伤痕累累，疤痕像是很久之前的。 医护人员听到她的叫声，敲门进来，让他们下次再来。 黎清应下，回眸再看了一眼胡迎蕾。 是真疯，还是假疯？ 阎仇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他们：“这是你什么人？” “……管好你自己。”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黎清朝他扬起微笑：“我缺一个司机。” 阎仇冷哼一声，却并没有生气。 第三次见胡迎蕾，是她主动要求的见面。 彼时黎清正在上课，她没办法只能和辅导员请了假。 阮佳在她出教室的一瞬间迅速给季星宇发信息：“黎清请假出去了！” 季星宇下一秒就转发给席寒：“黎清请假出去了！” 席寒：“……” 季星宇如此配合的原因很简单。 前几天，他打碎了席寒养仙人掌的那个花盆。 席寒听到响声后迅速冲了过来，表情阴沉的可怕。 季星宇吓了一跳，席寒怎么突然对黎舒送的东西那么上心？ “寒、寒哥，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一个吧。” “不用。” 席寒没再理他，手上默默拼着碎裂的陶片。 季星宇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帮他一起拼。 看着花盆上的XHXH，季星宇问他：“你居然对嫂子送的东西这么在意。我还以为你……” “不是她。”席寒突然打断他，“是黎清送的。” 季星宇长大了嘴，半晌没有合上。 那XHXH是什么意思呢？ 席寒说，那是他的名字。 那便姑且认为是席寒席寒吧，虽然他感觉哪里有说不上来的怪异。 …… 谢谢Bwine宝贝投喂的寄刀片～
第34章 为她扎马尾 黎清刚出教室没多久，席寒就弹了一条信息。 “去哪儿？” “胡迎蕾找我，就上次精神病院的那个人。” 对面突然没了回音，黎清抬头一看，席寒正风尘仆仆的向她走来。 “我来接你了。” 他自然的牵上她的手。 “我的车不在学校，我叫司机来接咱们？” 黎清摇摇头，她打算坐公交车去，她不打算让席家司机知道自己去医院。 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烦。 如果胡迎蕾暴露，让黎阳辉发现，说不定线索就断了。 两个人在车站等车，黎清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五分钟到站。 席寒盯着她后脑勺，上手摸了摸，突然将她发绳拉掉。 黎清瞬间回头睨他：“干什么？” 席寒将她发丝聚拢，重新绑了个马尾。 过程中生怕扯到她的头发，弄疼她，他特意放慢了速度。 黎清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绑头发瘾，站着没有动，任由他操作。 “好了。” 黎清摸了摸成果，随后说：“还不错。怎么突然想绑头发？” “看你辫子有些松。” 黎清一哽：“席寒，我这是流行的慵懒风发型……” 席寒有些窘迫，捏了捏她脸蛋。 “现在知道啦。” 上车后，黎清看了眼地图，有些远，预计半小时到达。 不一会儿，她就有些困意。 午后的暖风吹得她发昏，本就缺少睡眠的她，更加昏昏欲睡。 席寒正玩着手机，肩膀被猛然撞击了一下。 他扭头，黎清微微倒向他，双眼紧闭，安静诱人。 车内很安静，都在默默玩着手机。 席寒左手试探性的搂住她的头，往自己肩上一放。 肩膀有些酸，但他还是勾了勾唇。 有一束阳光照进车窗，恰好照在黎清的眼睛处。 她被迫睁开眼，迷迷糊糊的伸了个懒腰。 “还有多久到？” 她沐浴在阳光下的金色睫毛闪闪发光，瞳孔也成了浅浅的琥珀色，整个人像精灵一样，水灵灵的。 席寒看着她直发愣。 “多久呀？” 黎清戳了戳他的脸。 席寒才反应过来：“还有五分钟。” 黎清抱住他手臂：“肩膀酸不酸？” “不酸。” 席寒将右手覆到她手上，大拇指摩挲着。 “中心医院站到了，请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开门请当心，下车请走好。” 黎清先迈下了车，望着云京中心医院的牌子。 那样道貌岸然的字体，也无法掩盖它的黑暗。 胡迎蕾端正的在椅子上坐着，能看出她为今天特意打扮了一下。 “姐，我来了。” 黎清坐在她面前，席寒坐在远处的小凳子上，不打扰他们的对话。 “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胡迎蕾态度的突然转变，黎清有些意外。 胡迎蕾猜到她的想法，淡淡道：“我现在之所以身在此处，都是因为这件事。最开始，我没病。” 一个惊奇的想法在黎清心里诞生。 “您是被强制送进来的？” “对。我被你父亲那个人渣强制送进来的。那时候我很正常，后来渐渐真的疯了。” 黎清摇摇头：“您没疯，您接下说的话我都会相信。” “但愿如此。”胡迎蕾叹了口气，“因为我看到了你母亲的真实姓名，还知道了一些秘密。” “可我有什么错呢，主治医生知道真实姓名无可厚非，我已经答应了黎阳辉保守秘密，他还，他还！” 胡迎蕾的语速越来越快，终于，她泣不成声。 黎清静静望着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越来越兴奋，快要接近真相了吗？ “我明白，你很想知道你母亲是谁。”胡迎蕾吸了吸鼻子，微凸的眼珠依旧流出泪水，“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 胡迎蕾的视线开始模糊，头痛欲裂。她觉得自己快要发病了，急忙说：“黎曼柔！” 黎清心中一震。 黎曼柔，是她母亲的名字？ 为什么，也姓黎…… 胡迎蕾快速将二人推了出去，关上门，随后医护人员进了房间。 黎清还在发抖，席寒将她拥入怀里，试图稳定着她的情绪。 “席寒，你听到了吗？我的母亲……我的母亲……” “她叫黎曼柔！” 黎清突然挣扎出他的怀抱，疯狂的在浏览器搜索着黎曼柔。 意料之中，信息寥寥无几。 她向下滑着屏幕，一个刺目的新闻标题映入她眼：黎家大小姐失踪多年，至今仍未找到？
正文里，黎家大小姐的姓名赫然写着：黎曼柔！ 黎清身形微微一颤，差点跌倒，幸好席寒一直揽着她腰。 她抬头望着席寒，眼角湿润，嘴唇也在发抖。 最终她埋进席寒怀里，小声呜咽着。 席寒用力拥着她，仿佛要将她融进骨血里，轻声唤着她名字。 “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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