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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晓梨愣了一下，赶紧敷衍道：“我哪里会有男朋友啊？没有没有，只有一个在接触的相亲对象。” “是吗？之前看你的样子，和以前很不一样，感觉应该是谈恋爱了吧。没事，你就和我说说呗。”李晓方坐下望着她，眼里居然露出了一丝狡黠的光芒。 安晓梨眉间一跳，她没想到一向安安静静的李晓方居然是个腹黑的主。别看她不咋说话，但平时都在无声地观察她们，把每个人的情况分析得一清二楚。果然，她是很精的那种人，说不定一直在“闷声发大财”，只是不说。 她笑了笑，摆摆手道：“你知道我的啦，一直都在忙工作，个性也奇怪，有男人会喜欢就怪咯。最近也只是好不容易有个聊得拢的，在接触而已。” 话虽如此，安晓梨刚才的确想要联系白煜涵，但还是放弃了。在打电话之前，一直有一个理智的声音在她脑中回响着：你们两个现在啥也不是，他不是你的男朋友，你凭什么找他帮忙？ 但同时，她的脑中又响起另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分明来自张弥弥：安晓梨，找他帮一下忙怎么了？你就是这样太有边界感，才老是找不到对象！人和人之间就是要互相麻烦，才会产生感情。你老这样，怎么和别人亲近起来？！ 这两个声音在安晓梨脑子里打着架，吵得她头痛欲裂甚至想在地上做几个后空翻。但她狠狠抑制住了这样奇怪的欲i望，只能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在原地走了五圈。 最终，在同事们看奇葩的眼神中，她还是决定待在舒适圈，不麻烦白医生，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李晓方看她脸上风云变幻，只能笑而不语。安晓梨说自己个性奇怪，其实她确实蛮奇怪的，但是怪得好玩，怪得招人喜欢。她觉得晓梨蛮有意思，所以平时观察她的时间要多一些。因为看她的一举一动，可以猜半天，但最后也猜不到她的下一个动作是什么。这样的情况，就像看一部预判不到结局的电视剧一样过瘾。 过了一会儿，王乐婷和李思梅气喘吁吁地拎着新手机回来了。她们试用了一番，感觉新手机果然就是好用啊好用，这个毫无摔伤痕迹的屏幕首先就能骗过殷莉的眼睛吧。 王乐婷看了看之前她们的工作手机，忽然笑了。它不仅屏幕摔出了裂缝，外壳还有些斑驳，看起来饱经沧桑，但这就是她们过去工作的点点滴滴，这每一条缝都是一个故事啊。但这姓殷的女人怎么就这样肤浅呢，做人不能只看表面啊！ 但可惜的是，很多人确实只看表面，也只会看表面。 搞定了白天的活儿，安晓梨请所有人吃了个牛肉火锅，让大家尽情地点肉。吃饱了晚上好干活，今天不知道还要受怎样的摧残呢。 果然，她的预感很准。到了晚上，她们万事俱备，只见殷莉大摇大摆的带了一伙人进来，气势十足地坐在观众席上要看大屏幕直播，满脸都是“我一定要狠狠挑刺”的表情。 王乐婷惊呆了，小小声和安晓梨吐槽道：“有没有必要啊？！花了那点钱就要这样折磨我们吗？！我们今晚死定了啊！！” 安晓梨笑得很安详：“无所谓了，就这样吧。你们要是累了饿了，不要管她们就到旁边歇歇吃点东西。” 果然，殷莉像个无所事事的监工，不厌其烦地让他们走场走流程，每到看不过眼的一处都要进行冷嘲热讽，然后再次重来。后来，不仅她们累了，连规i资i局的人都累了，走了一大半。 殷莉像打了鸡血，叫了她的一个手下小年轻和安晓梨她们一起排练。她想让自己人出现在镜头中，背一些早早就写好的台词。谁知道她手下的那位小伙伴记性似乎不太好，关键时候掉链子老是忘词，让殷莉的脸绿了又绿。 终于，她又爆发了，对着所有人大吼大叫了一番，安晓梨等人的小心脏再次受到无限夹磨，而此时此刻已是晚上的十点。 “殷姐，这位小伙伴似乎还没记好呀。不如让他回去好好背，我们走场应该都没问题了，明天直接上场应该没问题。”安晓梨露出了一个职业假笑，只有天知道她心里已经骂了几百遍的娘。 “行啊，你们明早再来排一次吧，到时才能万无一失。”殷莉板着一个死人脸，看起来也是累得不行了：“早上六点半，你们到这儿再练几次。” 听到这个话，王乐婷等人脸都绿了。这尼玛是多没有人性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今天她们都加班到这会儿了回家都十二点了，第二天还要五点起来？！ 她们用求助的眼神望着安晓梨，果不其然，安晓梨一直忍着的火瞬间“腾”的烧了起来，一直烧到天灵盖。她咬牙缓缓说道：“殷姐，明天的直播下午三点多才开始，专家三点半才就位。而您那边的小伙伴的镜头一共也就十分钟不到，您为什么非要六点半就到这儿彩排呢？！六点半脑子清醒吗能记得台词吗？！” 殷莉似乎没想到安晓梨会朝着自己发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一阵声音才提高了一个八度：“你们不看看自己都是什么水平？！不多练几次到时候能行吗？！那么多领i导看着呢！到时候要给我丢脸我要你们好看的！！！” “不知道是谁丢脸呀？！我们团队一直以来都是以专业性为主的，这样的活动做过太多次了，没有一次要排练那么多次的！这尼玛排练得猪都要会了吧？！而您这边的小伙伴却连词也记不清楚！我们要走了，明天的活动总之会做完，但我们中午才过来设置机器，您自己看着办吧！” 安晓梨把“您”这个字咬得特别重，特别阴阳怪气。说罢，便让李晓方她们收拾设备，“蹬蹬蹬”地往外面走。王乐婷和李思梅都惊呆了，嘴巴长成“O”型。她们大概是第一次看到安晓梨和客户吵架。 殷莉似乎也是呆了，她嘴巴大张，好像想骂人，却又找不到骂的对象，于是最终狠狠地把那个拉跨的属下骂了一遍。 在的士上过了好一阵，王乐婷才小心翼翼地给安晓梨竖起一个大拇指：“姐，你今天太帅了。那个女的真的是变i态，欠骂。” “是啊姐，你没看到那个女的刚刚什么表情，真的太搞笑了太爽了。”李思梅在一旁附和着，露出非常欣赏的表情。 “大家今天早点睡，明天该干啥干啥。以后这个女人的项目，我们不接就是了。”安晓梨狠狠地拿出养生茶喝了一口，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降火。 今天她才突然悟到，钱什么的也没有那么那么重要，这种烂钱，谁爱恰谁恰去吧，她不奉陪了。 ----
第34章 34 第二天，天气晴朗，天空飘着棉花糖似的云朵。现在已是初夏，路边的榕树叶片都已绿得发亮。总能看到三两只红耳鹎在树上跳来跳去，像是在找果子吃。今天，安晓梨果然很有骨气地中午才和几个小伙伴抬着机器缓缓到达现场。 这样的做法让她觉得神清气爽，今天又会是美好的一天，也是她重获新生的一天。 她完全不去看殷莉对她充满无语的眼神，只管认真地走流程。等到专家都就位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白煜涵今天照常过来卖凉茶，但感觉安晓梨等人完全不对劲。晓梨不像以前那样对工作充满热情，而是有一种无所谓的感觉，似乎她就是一个无情的执行机器，整个人空空如也。其他人也都充满疲倦，眼神空洞。 更重要的是，晓梨对他，竟然不闻不问！往常她还会和自己唠上好一阵，今天也就聊了短短几句，就去忙别的了。感觉忙碌中也心不在焉，似乎不是因为工作太忙。 他坐了半天感觉不对，赶紧找到一边暂时没事干的李晓方一问究竟：“你是晓梨的同事吧，你知道她怎么了吗，看起来很没精神啊。” 李晓方盯着他看了一阵，忽然眼中一动，吃瓜的神色一闪而过，但她装作很平静的样子问道：“你是谁啊？这么关心我们大姐头干嘛？” “就是朋友啊，之前她邀请我来卖原创凉茶的。” “哦，朋友啊。也没啥，就是这个客户很不好搞啊，昨晚我们加班到大半夜，回到家都很晚了。今天还要继续过来打工，大家都累死了。”李晓方面无表情地回答。 “啊？这么晚你们几个女孩子很危险的呀，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可以喊我过来接你们的。”白煜涵皱眉，看起来有些担心，有些紧张。 “叫你？为什么叫你啊？多麻烦朋友哎。”李晓方若有所思，在旁边拱火：“你也知道晓梨的个性，一般都不会麻烦别人，除非是特别难的事儿，不然她能一个人憋死。” 听到这里，白煜涵觉得很有道理，同时也有些恼火。是啊，他俩现在还啥也不是，人家为什么要喊他？ 但是大半夜的回家，还是回到一个人的出租屋，怎么想怎么让人担心啊。白煜涵开始陷入老父亲的角色中，连倒凉茶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他又抬头去看晓梨，只见她无神的眼睛似乎充满了迷茫，他想，果然是太累了吧！一个女孩子，在职场打拼，还是很不容易的！又碰上难缠的客户，连下班都不许。一丝心疼又在他心中缓缓升起，不断地膨胀开来，在心里撞来撞去，让他很难受。 晓梨正在看王乐婷她们直播，忽然感觉后背一凉，回头一看，只见白医生正用一种哀怨的眼神望着她，让她吓一大跳。她对他做了个口型：干嘛呢？不要打扰我工作！ 白煜涵见她还正常骂自己，才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等到直播结束，白煜涵见缝插针，跑去找安晓梨：“晓梨，我听你同事说了你最近很累，下班和我去喝一杯吧。” “好啊。”安晓梨望向他的眼神中依然空空荡荡，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白煜涵又暗暗捏紧了拳头。这该死的工作，把之前活蹦乱跳、卷到飞起的晓梨都折磨成了这种模样！实在是太可怜了！ 现场人头攒动，人气还是蛮旺的。只是大家都围在各种小摊前，买点吃的喝的，防火讲座就是顺便听听，防火知识的小册子也是随便看看就放在一边。王乐婷在旁边叹气：“我们做得这么辛苦的手册，他们就这么随便翻两下，哪能学到什么啊？说到底还是喜欢吃吃喝喝，现在的年轻人真不行啊。” “那也没办法，你看客户也只是完成上面的任务吧，他们也不在乎效果如何。我们干完了就快点走，这活动总算是要结束了。”安晓梨摊了摊手，她以前还会在乎一个活动的效果如何，流量多少，下次如何改进。但现在看看客户的态度，他们都不在乎，自己还去在乎这些有的没的干嘛呢？ “姐，这不像你啊。”李思梅望着她，挠了挠头。对于工作，安晓梨以前都是非常认真的，不可能像现在一样降低要求。之前李思梅和王乐婷就老是偷偷吐槽她太认真这点，但现在的样子又让她们开心不起来，反而觉得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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