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同一张脸,看起来却那么陌生。 他的笑好像不是笑,冷着脸说话更是看着瘆人。 明昭意发现,她对宣元青的认识,只处在一面。 男人僵了一顺,笑了笑说,“工作跟生活本来就不一样,不然怎么管理公司。” 明昭意豁然开朗,好像也是,他管着这么大的公司,要是工作时也那么和善,还怎么管的了。 “辛苦啦。”她踮起脚,在男人唇上亲了一口,“今天能早点回去吗?” “走吧,女朋友都亲自来接我了,哪能不走。” “哎呀。”明昭意摇了一下他牵自己的手,有些不好意思。 没让司机送,宣元青开车载着明昭意回去。 一到家,明昭意提前让张姐回去,她是请来帮忙在辣椒酱的。 “今天是有什么事要庆祝吗?”宣元青问,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有直觉。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跟我在装傻?”明昭意问,见他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她提醒道,“今天你生日啊。” 搭在女人肩上的手一僵,随后收回来。 他不说话,明昭意弄不清他是怎么想的,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高兴。 “先休息一会儿吧。”她喉咙动了动。 她带着孩子到厨房,吐了一口气,明明说得是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话,为什么气氛莫名地不对劲。 她想不通,边上的金安龄拉了拉她的衣角,“妈妈。” 明昭意抱起她,给她洗了个手,然后让她自己出去。 看着台子上放的蛋糕,明昭意深呼一口气,还是给它拎出去了,希望是她想多了。 她摆好蛋糕,金安龄坐在旁边鼓掌欢呼着,一个劲地称赞好看。 而反观宣元青,坐在沙发上,翻着手机上的新闻,一点都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怎么了,给你过生日还这么冷淡?”明昭意抽走他的手机,微微有些不满,略带撒娇地说道。 “没有。”男人淡淡地回道。 明昭意看他这个样子,热情在一点点地消散,想装都装不了。 “那来切蛋糕吧。” 明昭意拉着他过来,长桌上放在一块精致的蛋糕,店家还送了皇冠跟生日帽。 她很喜欢,所以即便男人兴致缺缺,她还是试探性地问了声,“要不要带这个?” “不用”男人拒绝。 金安龄没有察觉出大人之间的氛围有什么不对劲,伸手找明昭意要。 明昭意无奈,这一点还真像她,于是把一顶紫色的生日帽给她戴上,如果不是眼睛大,笑得都快睁不开了。 明昭意并没有强迫宣元青,只道:“切蛋糕吧。” “许个愿吧。”别的可以不做,但是许愿是一定要许的。 “不用。”男人脸上看不出跟之前有什么变化,但是态度却十分坚定。 明昭意火有些上来了,但想着他今天过生日,忍忍就算了。 “那切蛋糕吧。” “你切。” 明昭意僵硬地挤出笑容,点点头,拿起透明刀开始分蛋糕。 切了三块,女儿的那份小点,怕她吃不完浪费,宣元青的那一份,她特意弄了几个提子摆到上面,放到宣元青面前。 “吃吧。” “我现在还不饿,回头再吃。” 明昭意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看着起身的宣元青,回过头吃着手里的蛋糕,语气如常,问道:“你什么意思?” 男人停下步子,沉默片刻后,又继续抬起腿走了。 “你别太过分。” 声音从背后响起,或许是因为孩子还在,她压着怒火,极力地用一种寻常的语气质问他。 宣元青折回来,他没坐下,而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明昭意,“你是不是觉得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很感动?” 手里的勺子掉到桌上一点都没察觉。 明昭意已经说不出她是什么心情了,她脑袋全是宣元青那句话在循环播放。 她呆呆地移回目光,快速走向她跟女儿的次卧,泪珠子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她揪着自己的手臂,想让疼痛转移她的注意力,但手臂都紫了,依旧无济于事。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一道不轻不重的关门声,眼泪流得也差不多了,她低着头出去,人果然不在客厅。 她迅速回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一块冰,敷自己的眼睛。 她不想让人看出她哭过,很丢面子不是吗。 幻想中温馨的生日大概是过不成了,她不想留在客厅,怕宣元青出来,带着女儿回房间。 她不敢一个人待着,不然总会想起刚才的事情。 宣元青实在太过分了,不想过生日可以认真明确地告诉她,为何那么冷淡,让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殷勤的小丑一样。 其实说完那句话,宣元青就后悔了,他不应该用那种态度对她。 可让他道歉,他也拉不下脸。 回到书房工作,想暂时忘掉刚才的事情,但女人那双无辜泪眼,总浮现在记忆中。 最后,他也烦了,打电话给郑期。 “不是,我说你要得是不是太早了,今天才开完会,计划书起码得三天之后再给,现在我哪里变给你?”郑期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 “那你加个班,快点给我。” 郑期觉得他这话实属有点无理取闹,“我再加班也不能今天赶出来,小意不是给你过生日吗,这个点怎么有时。”郑期边说着,一下子就猜到了,“你们吵架了?” “你怎么知道小意给我过生日?”宣元青答非所问。 “她问然然要推荐的蛋糕店,这不重要,你们吵什么了?”郑期像看好戏一样,实在有些好奇。 宣元青从他口气已经听出来了,很想直接把电话给挂了,但忍了下来,毕竟还有事要问。 他把俩人吵架的经过跟郑期说了一遍,最后问道:“要是你,你会在怎么让她认识到自己做错事了?” 郑期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他是不是把谈恋爱当做谈生意了,不断挑对方的错,把自己抬得高高的。 “难道就因为你不喜欢过生日,小意不小心做了,就是小意的错吗?”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没说话,郑期继续道:“小意不是很计较的人,你好好跟她道个歉,她不会生你多久的气。”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舔狗吗。”不等郑期回应,他直接把电话挂了。 明昭意点的外卖送过来了,是宣元青一直很喜欢吃的川菜馆,原本打算吃完蛋糕一起吃的,现在看来只能她带着女儿消化了。 但这么多,实在有些吃不完,她在想要不要收一点起来放冰箱。 这时,房门声响起,宣元青走过来,很自然地坐下。 “怎么吃饭也不叫我。” 明昭意实在懒得理他,但没有把桌上的菜收起来,给女儿装好她吃的饭菜,明昭意自己吃了起来。 宣元青面前空空,他也不尴尬,自己拿饭吃。 忽然,他跟着对面的金安龄说,“安安,叔叔真的很羡慕你。” 金安龄年纪还小,哪里听得懂他这些矫情的话。 不过,他也不管对面听不听得懂,自顾自地说着,“至少你过生日的时候,你妈妈肯定是忙前忙后庆祝你的到来,可叔叔我就不一样了。”
第55章 同情 金安龄吃着明昭意特意给她买的不是很甜的小蛋糕, 一边睁着大眼睛看着宣元青。 叔叔是在跟她说话吗,可是,她怎么听不懂啊。 男人嘴角没停, 浅笑着, 像一位说书人,说着其他人的故事。 “叔叔的父母,很少回来给叔叔过生日,十岁生日那天,正好是星期六,在楼上做着作业,中午的时候,看到父母常坐的那辆车回来了,叔叔很开心 , 以为他们回来是给叔叔过生日的。” 宣元青陷入回忆,其实现在已经很少想起那件事了,他早已不是因为生日而悲春秋的儿童。 他如今算得上是功成名就, 每年值得庆祝的事情多了, 生日于他而言是最不值得一提。 “然后呢。” 明昭意的生意把男人拉回现实。 宣元青目光落在女人脸上, 低沉的嗓音缓缓继续,“然后我发现他们根本没人记得我生日,之所以回来是我考试成绩不理想, 他们一起来教训我。” “我还以为你成绩从小到大一直好呢,没想到也有差的时候。”明昭意想缓和一下气氛,但很快发现尴尬的是自己。 “肯定有差的时候,那次我只考了第二。” “只考了第二?”明昭意笑不出来了, 考第二名还会被教训吗? “对, 不过也不单单因为考试成绩, 还有我在全国儿童马术比赛中取得的成绩,没达到他们的预期。” “你是不是体育很差?现在真看不出来。”平时体力不是一般的好。 宣元青附和着,“那次是挺差的,只拿了铜牌。” 明昭意:. “我想,我的出生应该不受他们期待吧,不然怎么会总不记得我生日,甚至在生日当天,特意赶回来教训我。” 明昭意百感交集,今天阿姨过去好像也没提他生日的事情,反而因为工作争地激烈。 她知道宣元青跟父母感情没有那么好,还以为是参加工作后遇到的分歧,没想到还有这些因素。 “元青。”明昭意往他那边坐过去了一点,拉着他的手,安慰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些事,生日以后不想过我们就不过,不过我还是想说,这个世界上肯定有人期待你出生,我也非常庆幸能遇见你。” 平时话不少的宣元青,此刻变得语塞,他不知道如何描述当下的心情,总之是意外的开心,三十年,他从未在别人身上体会到这种感觉。 看着女人,真的很想很想把她揉到自己的身体里。 明昭意说完,在他嘴角处轻轻碰了一下。 她坐回去,男人站起来弯着腰,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一次好像不够,他又亲了她上唇,下唇,鼻尖。 他想亲脸颊时,被明昭意按住了,“你干嘛。” 四目相对,男人呼吸沉重,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像是被叫醒了一样,男人缓缓地坐回自己的位置。 金安龄不解地看着他们,虽然是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应该是开心的事。 “要,要,妈妈。”她指着自己的嘴。 看着吃着满嘴都是的女儿,明昭意无奈地摇摇头,用脸颊在她脸上碰了一下,小女孩满足地欢呼着。 “小蛋糕没有了吗?”宣元青目光沉沉地盯着金安龄手里的小蛋糕,响起明昭意好像没给自己,桌上也没有,便问了出来。 “哦,那个啊,你应该不喜欢吃,不是很甜,就买了几个给安安。” 本来是打算都是今天吃的,但女儿昨天就吵着要,只好提前给她吃了一块,加上今天吃的,也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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