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紧接着,林奢译就朝着她车走了过来! 施妤:? 施妤忙去摸车钥匙,但她再想跑却已经来不及了。 她从后视镜里,眼睁睁地看着林奢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他不但精准地找到了她的车,甚至于还来到了她车窗外。 林奢译敲了敲车窗。 车窗贴的是深色玻璃膜,单纯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的。施妤被抓个正着,这下比因为赖床送孩子迟到,更让她心虚了。她在车内屏气凝神,索性当自个不存在。 林奢译屈指,又礼貌地敲了敲。 施妤瞥一眼他的口型,似乎是喊了她的名字。 但她决定装傻到底。 她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其实是知遥给林奢译指错了车,是他认错了车,并不是她在装不存在。呜呜呜,她能不能直接把车开走,除了心虚,这下她还感觉有点幼稚的丢脸。 施妤胡思乱想地,正尝试着逃避现实。 她手机突地震动起来。 屏幕显示了一串熟悉的号码。 虽然没有备注,但施妤清楚地知道是谁打来的了。 难道真的是有急事? 不接不行? 施妤用单根的手指头,一点点地划开通话。 她缩在驾驶位上,把手机往耳边放。 然而车内的蓝牙自动连接,整个车内都充斥了林奢译的立体环绕声。他的声音有点无奈,温温柔柔地:“施妤,你在哪?” 施妤拒绝回答。 索性林奢译也没等她,继续说道:“知遥的书包是不是落你车上了?” 施妤立刻看向车后座,两个娃娃靠枕的中间,确实孤零的躺着一个水果小书包。知遥下车忘了拿,她着急忙慌地也没有注意。 施妤:!!! 深色车窗一点点降下去。 清晨稀薄的阳光照到了车里,有点暖,更多的是随之吹进来冷峻的寒风。 施妤拿着知遥的小书包,挡在脸前。 她甚至都没看清楚林奢译站在哪儿,就举着小书包,往车窗外送。 她直愣愣地举出去了一会儿,没人接手。 在半空中晃了晃,也没人接。 人呢? 施妤偷看一眼车窗外,真得没人。 她探头出去,朝左、朝右都望了望。便就在大概车尾的位置,不但站着林奢译,知遥也小跑过来了。她还在跟小林老师指着施妤的车说话:“老师,这个就是施妤姨姨的车呀。” 两人一起看过来。 正把探着头的施妤看了个正着。 施妤:…… 施妤磨蹭地下了车,但总归认错的态度十分良好。 她双手恭敬地把小书包递给林奢译。 小书包里面是知遥今天要用的画册,蜡笔,还有盒施妤给准备的,要分享给小朋友们的怪味糖果。 林奢译接过来,拎在手里。 施妤心虚地,多嘴给自个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刚太困了,我趴车里睡了一会儿,啥也没听见。”她自认这个理由还是行得通的。 果然知遥听罢,也附和她,道:“施妤姨姨今天很困的,早上都起晚了。” 施妤:…… 施妤尽力维持着面上的和气,她心里发虚,破天荒地也对着林奢译笑了笑:“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对比她的尴尬,林奢译笑得就坦然和自若了很多:“应该的。”自从两人见面,他一直是这副和善体贴的好老师模样。 知遥跟施妤挥手作别。 林奢译顿了顿,也简短地说了句:“注意安全。” 汽车启动,缓缓地汇入车流中。 赶上路口的绿灯。 施妤一踩油门,把车开得更快了。 今天算是彻底的迟到了,施妤索性也没去上班,请了一天病假。 她从医药箱里扒拉出了感冒药,抠了两粒,喝水咽下。然后窗帘一拉,在暗下去的卧室里倒头继续睡去。 一觉睡到下午。 她身体还有点久睡后的疲惫,但精神确是恢复了很多。微信里提示有许多工作的消息,施妤半倚在床头上,点开来看,回复了一些。再看看时间,很快又到要接知遥放学的时候了。 一连两次的迟到,让施妤痛定思痛。她出门,在路边吃个饭,便立刻赶往了幼儿园,比园里规定的时间还早了半个多小时。 施妤很满意。 也不在乎需要再等等,才能接孩子的问题。 她尚有闲情逸致,就沿着幼儿园周遭竖立起的铁围墙,转上了一圈。 昨晚来时天都黑透了,园里没灯,一片黑咕隆咚的未知恐怖。今她白日里再看,其实园中各种布置和装修,都充满了天真烂漫的童趣。 大铁门正对着的教学楼,墙上的涂鸦都是花朵彩绘。 幼儿园的班级以花朵的名字命名,于是向日葵班的墙上,画着金灿灿的大朵向日葵,玫瑰班的墙上,是柔情的粉色玫瑰花。 绕着大铁门,往左边走,在教学楼的后面有一片小操场。 此时操场上摆放着一个大喇叭,循环播放着一首欢快的圣诞歌曲。在铃儿响叮当的音乐中,施妤一眼就瞧见了林奢译。 他手里拿着个摇铃,在教同样手持摇铃的小朋友们跳舞。 班主任魏佳站在旁边,卡着音乐的节拍,拍手,提醒大家各个动作的名称。 林奢译向左侧伸出左手,晃铃,伸左脚,原地一百八十度转身。向右侧伸出右手,晃铃,伸左脚—— 施妤忍不住笑起来。 便连她都看出来了,林奢译做错了。 果然,当林老师身后的小朋友们统一伸右脚,朝右边移动了一步时,只有他右手左脚,一时左右不是,被困在了原地。 小朋友们围在他身边,七嘴八舌地安慰他。 魏佳也笑着喊:“小林老师,要努力啊!” 林奢译倒是不羞不恼,好脾气地点着头。 施妤知道他打小就是个四肢不协调的悲惨主人公,便就因为做课间操的事,他都没少挨同学的围观和嘲笑。 许是圣诞歌曲太过于欢乐,也许是老师和小朋友们的氛围轻松而愉快,施妤一时竟忘了两人间的隔阂,直接冲着林奢译也喊:“林老师,要加油啊!” 林奢译倏地回头,正看见施妤趴在栏杆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还不到放学的时候,他没想到她会来。 在施妤不加思索的笑声中,林奢译的脸颊一点点羞红起来。他试图让自个无视掉施妤,继续和小朋友们排练圣诞晚会上的节目。 他集中精神,听音乐和节拍。 但他的手脚却始终不受他大脑的指挥,手足无措地,做出的动作比刚才还更差了些,直到最后解散,他连耳根都红了个通透。
第11章 结束了室外活动,两位老师跟带小鸡崽似的,要领着一群活蹦乱跳的小朋友回教室。小朋友们自觉得按照高低个,排成两排,彼此牵着手。班主任魏佳在前面带路,林奢译便守在尾巴尖上,防止有调皮的小朋友掉队。 他们走左边的侧路,回教学楼。 路过施妤时。 施妤冲知遥挥了挥手。 知遥眼睛一亮,也冲施妤挥了挥。 她手里还拿着摇铃,这一挥,晃得摇铃也“叮叮当”的响。 魏佳回头,比了个“嘘声”:“其他班还在上课,我们要安静哦。” 但就有个小胖墩不听话,他听魏老师说要安静,骤然出列,一边哐哐摇铃,一边跑调地唱:“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其他小朋友赶忙凑上热闹,也跟着摇晃铃铛,七嘴八舌地接:“叮叮当,叮叮当,我们唱歌多快乐,生活多欢畅!” 说不听,魏佳干脆带领大家小步跑起来,争取尽快回教室去。 一众乱糟糟的摇铃小队从施妤面前经过后,施妤跟被洗脑了似的,脑海里还在反复地回荡着这首歌。 施妤看一眼缀在队伍尾端的林奢译,他认真负责地,正看顾着跑起来的小朋友们不要摔跤,留给她了一个仓促背影。 太吵了,太吵了。 施妤被吵得揉了揉额头。唇角带着笑,她也往幼儿园正门走去,一边走着,不由地也哼起了这首欢快儿歌。 施妤这次来得早。 她站在幼儿园的指定位置,便排在了接崽儿大军的最前端。 再等上一会儿,五点半,幼儿园的大铁门准点打开。一个老师从里面走出来,向日葵一班的实习老师林奢译,正和为首的施妤打个照面。 没隔多久,两人又是见面了。 林奢译脸上还有没褪去的残红,不太明显,有点白里透红的意味。他一出门,正看见施妤,条件反射地先别开了视线。然后他视线强行调转回来,脸色又红了点,试图公事公办地问:“接送证带了吗?” 施妤把证件给他。 林奢译接过来,看一眼,还回去。 慌乱中,他其实没看清接送证上面的具体内容。等把证件还了回去,他才想起:证件应该是阳霁的,施妤要用,他合该再多给她要一份代接送证明。 但他反应迟了半拍。 他只好继续故作淡定地,朝着教室里喊一句:“遥遥的家长来接了。” 林奢译微偏过了头。 施妤近距离地,便看他露出的一截脖颈。 他比她记忆里要消瘦太多太多,微微敞的领口,冷白色的锁骨,伶仃分明。 以前的话,怎么也是有薄薄一层嫩肉的。 那次他被林叔叔揍惨了,连滚带爬地跑进了她家。他缩在门后,哀哀地求她,让他暂时躲一躲。 喝醉了酒的暴躁男人猛踹了一脚房门。 林奢译蜷地更厉害,头也埋进了手臂里。 施妤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坐沙发上。 她翻找到医药箱,要给他上药。她剥开被抽裂了的上衣,露出他身上大片大片的青紫淤痕。 药水涂在伤口上。 林奢译咬紧了唇,哆哆嗦嗦地,但他怕门外的男人听见,不敢哭出声,拼命掉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也流不完。 施妤哄他:“别哭了,别哭了。” 她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就凑到他尚残留着五指印的颈侧,找块还白的地儿,亲了一口。她稍用了点力,在他冷白嫩生的皮肤上也亲出了一小片微红的痕迹。 林奢译呆住。 施妤问:“疼吗?” 他不觉得疼,跟他爸比起来,她的动作简直太轻太细了。但他看施妤关心他的眼神,他莫名地觉得疼起来,被她亲过的脖子疼,他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得要爆/炸了般。于是他点头:“疼。” 施妤随口捏了句话,哄他:“疼就代表我爱你。” 林奢译的皮肤白,他平日里话说得多点,脸红,之后他也常红着脸跟她讨吻。亲过嘴,他微偏了头,乌黑的细软发丝,露出冷白色的一段脖颈,他撒娇地让她再亲他一口。亲得用力一点,疼了,代表她也爱他,很爱他,最最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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