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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更算计得失，对金钱求而不得，只能用所谓的情谊自我慰藉。林老师，我觉得景玉在学校的表现没问题，他就该是众星拱月的存在。” “严先生，请不要偷换概念！”林甄宝不由攥起拳头，“大家追求的不是金钱，是美好生活！再富有的人所需要的也只是衣食住行，到一定程度，金钱不过是一串数字。除了财富的累积，你就没想过做更有意义的事？” 严时寒再一次看到女孩像河豚一样气鼓鼓地浑身带刺，玩味道：“林老师，给小学生洗脑那一套对我没用。” 别跟他谈理想，他的理想就是钱。 林甄宝对他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认同，培养正确的三观在他眼里怎么就成了洗脑？想反驳几句，再想想这次来的目的，硬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幸好严先生只是舅舅，左景玉的情况她再抽空跟他妈妈沟通一下。 低头看看手里的家访记录表，决定直接跳到下个话题。 “景玉在家里会做力所能及的事吗？或者帮忙做点简单家务？” 严时寒觉得这问题简直可笑，“家里有帮佣，不用他动手。” “话虽如此，必要的生活技能还是要掌握。” 严时寒懒得再回应这种愚蠢的观点，花钱购买家政服务不比自己动手轻松？雇不起家政的人确实要学习这些技能，可左景玉不用。 面对无动于衷的男人，林甄宝生出一股跟严阿姨好好谈谈的冲动，严先生的三观已经拧成麻花！ “景玉平时主动学习吗？” “一年级这么简单，还需要额外学习？” 林甄宝实在忍无可忍：“严先生，我很好奇你小学是怎么学的。” 这男人每次开口都能给人添堵，难道他们就放任孩子疯玩？说好的有钱人在教育上的大力投资呢？学习琴棋书画陶冶情操不是基本操作吗？ 严时寒难得花了几秒钟时间想了想，慢条斯理道：“我小学跳级了。” “……” 好吧，自傲的人多少有点资本。 今天的家访是有史以来最糟糕的，没有之一！ 再谈也谈不出什么，直接把家访记录表递到他面前，“严先生，你对学校和老师有什么意见和建议吗？” 严时寒接过表格看了看，提笔刷刷刷写了几个字。 林甄宝在对面看着他笔走龙蛇，字体苍劲舒展，可以说赏心悦目，然而表述的内容叫她心塞。 建议学校教育理念与时俱进因材施教，遇到问题多从自身找原因，而不是磨灭孩子的闪光点。 这是把自我中心贯彻到底了！ 左景玉还只是外甥，教育上他不大能插上手，要是他自己的孩子，不知道会教成什么样！ 林甄宝收起表格，公式化道：“严先生，你的建议我们会参考，也希望家长能配合学校一起培养孩子良好的生活和学习习惯。今天打扰了，那么我先告辞。” 严时寒点点头，起身送客。 经过客厅，严母迎上来，笑着道：“这么快就谈完了？” 谈完工作可以谈私事嘛，不大满意地瞥了儿子一眼，就算没那个意思也该对老师热情点，他脸上就不能挂点笑？自家宝贝外孙可是在人家手里呢。 对着严母亲切的笑容，林甄宝郁闷稍解，“严阿姨，今天打扰了。” 左景玉献宝一样拿着自己拼的积木挤到跟前给她看，她摸摸他的头，夸赞：“拼得真好。老师要回去了，明天你值日生，可不能迟到哦。” “林老师，吃了饭再走吧。”严母赶紧留客。 “不了不了。” 左景玉爱热闹，马上抓住她的手往餐厅扯，“林老师，我们去吃饭。” 林甄宝暗暗叫苦，通常情况下她不会选择临近饭点家访，可左景玉妈妈说这个时间点才有空，结果来了还没遇着人。 “景玉，老师的妈妈在等老师回家吃饭呢，老师改天再来好不好？” 左景玉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老师好不容易来一次，这么快就要走了，他还想跟老师多玩一会儿呢。 “我打个电话给林太太，吃过饭让时寒送你回去。”严母说着话已经播了电话。 “严阿姨……”她阻止都来不及，说话的功夫电话都接通了！ 听着严母和颜悦色地跟林母通电话，她用眼角余光偷瞄严时寒，心说严先生不会以为她故意的吧？ 这顿饭吃得尴尬。 严母喜滋滋地，仿佛家里有天大的喜事，特意安排她坐在严时寒身边。她悄悄地把椅子往边上挪了些，好离他远一点，即便这样还是能感觉到他周遭的冷冽。 所幸她右手边是左景玉，孩子话多，她跟他一问一答多少能转移点注意力。她也见到了严父，严先生果然是像爸爸，严父也不是话多的人。 严母脸上的笑就没落过，“林老师，别客气，就当是自己家，多吃点。” 林甄宝笑得有些勉强，原来饭局这么难熬。她现在肚子很饿，嗓子眼却好像被堵住一样，什么都吃不进去，只想回家。 左景玉小大人一样给她夹了一块红烧排骨，“老师，这个好吃。” 严母瞧了立刻道：“这鱼不错，时寒，给林老师夹一块。” 左景玉平时就争强好胜，一听就囔着也要。 林甄宝趁机道：“老师帮你夹。” 把玻璃转盘转过来，夹了一块放到左景玉的碗了，不忘叮嘱：“慢点吃，小心鱼刺。” 严母心里更美了，“林老师真细心。” 多好的姑娘啊，以后一定会是个好妈妈。想像一下以后这张圆桌坐满人，那该多热闹。不由给儿子使眼色，让他主动点。 严时寒仿佛没看到一样，自顾自吃自己的饭。 吃过饭，严母很想留人再坐一会儿，却硬生生地忍住了。以前她不知道林老师是左景玉的班主任，现在有这层关系在，有的是机会再联系，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笑着道：“时寒，你送林老师回去，路上开车慢点。” 林甄宝暗松一口气，她还在想怎么提出告辞，一吃完饭就走似乎不大礼貌。严阿姨真是善解人意，一点也不让人为难。 可惜严先生半点不像她。 她露出浅浅的酒窝：“不用麻烦，我自己叫车回去。” “不麻烦不麻烦，哪能让女孩子走夜路？让时寒送你。” 严时寒面无表情，八点不到算什么夜路？夏天天黑得晚，这会儿才天黑而已。 林甄宝的视线跟他碰了一下，马上错开，不自在地挠挠脸颊，“呃……要不让司机送我吧。” 她看出来了，严阿姨虽然亲切，却也固执，与其拒绝不如变通一下。 严母本就热乎乎的心立刻化成了水，多贴心的姑娘啊。不给人添麻烦，也不驳她的好意。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拉起她软乎乎的手，拍了拍，“他就是你的专属司机，哎呦，客套来客套去都到家了。” 这话听得林甄宝撑不住表情，尴尬得要用脚趾挖出一栋楼。下学期家访她能不能去左景玉爸爸家家访？ 严母却只当她的不自在是害羞，看她的目光越加得慈爱。 严时寒道：“走吧。” 都这样了，也只能顺着严母的意思来。 等她上了车，严母在廊下送，还不忘道：“林老师，有空常来玩啊，阿姨等你。” 车子出了小区她才长出一口气，严阿姨太过热情也叫人压力山大。眼睛斜了斜，瞄到身边男人戴腕表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握方向盘的动作都那么好看。 匆匆收回视线，道：“严先生，麻烦靠边停车，我自己回去。” “送你到这跟送你到家没差。” 林甄宝不说话了，确实没差，横竖都出来了，太快回去还惹严母怀疑。算了，大不了付车资。 一路无话。 车子在林家门口停稳，她跟上次一样拿了一张一百元放在中央扶手上，道了声谢。开门要下车，却发现门锁上了。 疑惑地回头看他，怎么回事？ 严时寒的视线从百元钞票转到她脸上，“林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 “车资，麻烦你跑一趟，谢谢。”林甄宝板着脸，自己连当朋友都不够格，那还是别欠人情为好。 呵，把他当司机？严时寒盯着对面故意冷脸给自己壮声势的姑娘，慵懒散漫道：“我很贵，你消费不起。”
第10章 好儿媳滤镜 林甄宝终究还是没绷住情绪，憋了一晚的恼火被这一句话给点爆。 “严先生，你不必这样阴阳怪气！我今天是去家访，不是冲着你去的！经过今天的家访，我深刻感受到我们之间的认知差异，确实不合适！以后关于景玉在学校的事我会跟他妈妈联系，不会打扰你！” 左景玉虽然有不少小毛病，可年纪小还可以教。他恐怕是抢救不回来了，就算把拧成麻花的三观硬扭回来也是弯弯曲曲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 话说得轻飘又无辜，仿佛是她为了遮掩而解释一样。 林甄宝气得瞪眼，这才发现自己之前对他的滤镜有多厚，对他加夹枪带棒说话方式丝毫不在意，甚至还能自动脑补替他洗白。 严时寒取出上次她留下的一百元，“收回去。” 看着两张叠在一起的钱，林甄宝心头涌上羞辱，他什么意思？觉得她消费不起，不配消费？ “严先生，我不喜欢欠人人情，麻烦你两次聊表谢意，或者你开个价？” 这话不客气，甚至带着点挑衅，男人并没有因此显露情绪，俊逸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叫林甄宝半点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她身边的人大多把情绪写脸上，简单明了。 习惯了外放的交流，严时寒这样内敛的人，就像一口幽深的井，黑漆漆的不知道深浅。 严时寒忽然问：“冒昧问一句，林老师的月薪多少？” 林甄宝只有一次相亲经历，不过办公室里不乏有人分享相亲经验。相亲除了看脸，最重要的就是了解房子和工作收入。 这个问题如果放在相亲时问，那么合情合理，搁在眼下问，让林甄宝再一次觉得难堪。她紧抿着唇，圆圆的眼里烧着恼怒。 她的收入在他眼里连零头都够不上，就是林家在他眼里也只能算小门小户。不合适就不合适，还要追着羞辱不自量力妄图攀高枝吗？ 现在她终于明白他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至今单身。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当初没有跟他相亲! 严时寒看着她像只要涨破的河豚，小姑娘的心思太简单，两句话就被挑起情绪。 面对对方的审视，林甄宝索性一把抓起钱胡乱塞回包里。反正这钱给不给他都嘴上不饶人，自己又何必跟钱过不去？ 一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确实让她捉襟见肘，不是她花销大，是她资助了几个家庭困难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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