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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属服务，满意吗？” 谢景慵也配合着她，眼里浮现出笑意。 裴诗下颌微抬，语气中带着一丝高傲和娇纵：“勉强合格吧。” 直到车辆停在了上次向导带到的位置，裴诗从车上走了下来。 看着在驾驶座上的谢景慵，裴诗突然制止了他。 “让我去吧。” 谢景慵停下动作，深深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裴诗继续说道：“我可以解决，等我回来。” 她的神情过于平静，但却带着一丝笃定以及无法抗拒的态度。 “......好。” 谢景慵最终还是敌不过裴诗的意愿，沉声应了下来。 他看着裴诗走入了左边的那条小道，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 裴诗走了十多分钟的小路，来到了云浮村的那块石碑面前。 她看了眼那块石碑，抬眸看向了远处的云浮村。 此时万籁俱寂，头顶上圆月高悬，明亮的清辉几乎要驱散大地的晦暗，但是云浮村却没有一户人家亮着灯。 裴诗知道他们在忌惮什么，因此安静的走在云浮村的村道上，目标明确的前往了一个地点——祭坛。 八月十五的月亮格外的圆，照亮着祭坛的每一处。 云浮村的人从来不会去洗刷祭坛上的灰烬，他们甚至认为那是一种仪式的痕迹，会得到神灵的认可。 祭坛中间筑起的高台上，满是燃烧之后留下来的痕迹，而此时那堆痕迹之中，青年笔挺的站立在那里，面带微笑的看着她。 像是等待许久的邀约终于实现，他缓缓露出一个算得上是温柔的笑容：“你来了。”
第339章 我要他余生都挣扎在人性之中 裴诗没有回答他，视线落在了他身旁摆放着那两坛酒上。 察觉到她的视线，顾挽挑了下眉：“喝一杯吗？” 他脸上缓缓露出浅浅的笑意，“这是我珍藏了很久的烈酒。” 裴诗沉默了半晌，之后她平静的走了过去。 她就坐在祭坛的阶梯上，而顾挽也跟着她坐了下来。 那两坛酒刚被打开，裴诗就闻到了里面扑面而来的辛辣味，即使是喝惯了烈酒的裴诗闻到这个味道时也不免被吸引。 看到她的反应，顾挽嘴角的笑容加深：“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裴诗瞥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接过了一碗酒。 她也不担心顾挽会不会下毒，脖颈微抬，一饮而尽。 猛烈的辛辣刺激着味蕾，差点呛得她吐了出来，眼角更是一瞬间染上了一抹绯红之色。 “乌鸦呢。” 一碗烈酒之后，裴诗却愈发的冷静。 她的语气中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一丝酒意，就如她这个人，本身就是一坛辛辣的烈酒。 顾挽同样也沾了酒。 他的神情轻松，隐约透出一股慵懒的愉悦：“他走了。” 裴诗眉目微拧。 顾挽显然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轻笑一声，嗓音中透着独特的冰凉质感：“你在疑惑他为什么会对你出手吗？” “他想要一个了结。” 裴诗冷冷的开口。 顾挽漫不经心的点了下头。 裴诗锋利的眼神下一秒落在了他身上，“你呢。” ‘啪啦！’的一声，那盛着烈酒的碗倏然碎裂了一地，伴随着破碎的碎片，裴诗已然出手。 她将顾挽桎梏住，拿起其中一块碎片抵在了他的脖颈处，眼里泛着丝丝的戾气。 “你计算了无数种公式，最后都会是这个局面吧？所以你始终容忍着我的举动，就为了等到这一刻。” 被桎梏住的顾挽，丝毫没有一点被抓的自觉，他的神情始终是平静轻松，甚至隐约有一种要解脱了的疯狂。 他没有回答，裴诗也不需要他的回答。 “你二十多年的心血，却也在你的一念之间毁于一旦。” “在知道你的身份后我以为你是命运的逆行者，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证明这世道的错误。” 她紧紧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但直到一个星期以前，我才发现我错了。” 顾挽的神色是那般的温柔，仿佛是在对待最亲昵的身边人：“零怎么会做错呢。” “造物主高高在上，藐视众生，祂不会在意人类的情感，也不会在意生命，包括祂本身。” 裴诗徐徐开口，吐出的气息中夹杂着酒意。 顾挽神色微滞，过了一会他嘴角的笑容扩大：“零果然是最懂我的人。” “不，我并不懂你。” 裴诗摇摇头否认了，“同样，你也不懂我。” “你的公式或许可以计算出无数种结果，但却始终无法计算出我的选择。” 她眸光灼灼的凝视着他，像是刺破虚无与黑暗的烈刃。 顾挽嘴角边的笑意逐渐收敛起来，直至他的笑容消失。 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裴诗，漆黑的瞳孔之中仿若黑洞，似是要探究裴诗脸上的神情。 但是裴诗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了解他，但他未必了解她。 “你想让我亲手杀死你。” 裴诗冰冷的吐露出一句话，“因为你们都知道我难以掌控，只要找回了自我就会展开报复。因此你才会用特殊的手段摘除了我的情绪。” 她歪了下头，“但是，和我的记忆一样，你一直在犯规。” 他从未真正的清除过她身为‘人’的特性。 好比记忆、情绪。 “你从一开始就留下了致命的弱点，然后不断的引导着放大，直到我成长为可以毁灭你的武器。” 听着裴诗一点点的将他的事情说了出来，顾挽始终不见一丝恼怒，甚至在裴诗说完最后那句话时，开怀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他像是许久都没有笑得这么开心和肆意，唇边的笑容染上了一丝不真切的真实。 “他们都理解不了，但你却可以轻而易举的知道......看啊，这就是我始终纵容你的理由。” 他脸上有着遮掩不住的笑意，“这世界是无趣的，世俗更是束缚，纪元泽逃脱不了，所以在最后一刻他选择帮助了你。” “你认为你逃脱了？” 即使她桎梏着顾挽，抵在他脖颈上的碎片时刻可以划破他脆弱的肌肤，让他在几秒之内死亡。 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却像是老朋友一般交流着。 顾挽微笑着看着她，眼底隐约浮现出一抹疯狂的期待：“还没有，但快了。” “.........” 裴诗深深地看着他，她陡然唤了一声：“顾言卿。” 似乎是许多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顾挽好半天没有缓过神来。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裴诗收起了原本要割破他大动脉的碎片。 “我说过，你不懂我，也无法计算出我的选择。” 顾挽眼底满是错愕，他无法理解，更是无法相信到了最后这个时候，裴诗会选择收手。 他怔怔的躺在阶梯上，过了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 那张始终运筹帷幄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迷茫的困惑。 裴诗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似乎直到现在，他脸上流露出的迷茫才让她感受到了他身为人的存在。 裴诗冷冷的回答了他：“没有为什么。” 顾挽这个时候才找回了一点心神，他看着裴诗：“你不杀我，我就会杀你。” 裴诗直接将那个碎片丢到了他面前。 “随便你。” 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月色皎洁，她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之中，隐约透出锋芒，同时也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顾挽瞥了一眼被裴诗丢在一旁的碎片，蓦然闭上了眼睛，他的神情在那一瞬间变得颓丧至极，像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连笑容都带着苦涩的意味。 ——他舍不得啊。 * 裴诗回到了谢景慵身边。 在看到前方一直等待着她的人时，裴诗的身体猛然放松了下来。 她沉默的走到了谢景慵面前，随后一头扎进了他的怀中，语调闷闷地：“我没有杀他。” 谢景慵没有询问其中的细节，他将裴诗拥入怀中，轻声安抚着她：“你已经做出选择了。” 无论是纪元泽，亦或者是宋星澈等人，他们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裴诗会亲手杀了顾挽。 就连当初的裴诗也是这样认为。 顾挽想要解脱，想要终结，他费尽心血培养出一个可以轻而易举毁灭他的存在，但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裴诗收手了。 她只做了一件事，唤回了顾挽的人性。 她要让顾挽挣扎在这俗世当中，死对于他来说太轻松了，妄想成为造物主，那她就让他终其一生都无法摆脱。 她缓缓抬眸：“我要他，余生都挣扎在人性之中。” ——正文完。
第340章 番外1 云浮村的秘闻爆出来之后，在华国上下都引发了全民的热议。 他们几乎无法想象，那么山清水秀，恍若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是如何孕育出如此血腥的罪恶。 在秘安局的引导下，当地对云浮村的情况高度重视，他们强制将那些人搬出村落，并且进行了再教育。 即使是这样，但那些被荼毒了无数年的云浮村村民们仍采取了极端的抗拒方式，他们看向那些来做思想工作的工作人员宛如来争夺他们生存环境的猛兽。 魏局长亲自去了一趟Y市回来之后便时常和裴诗感慨。 “我之前从未见过麻木到根深蒂固的人，云浮村的人还真刷新了我的认知。” 裴诗听闻，也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这世上，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总会隐藏着更极端的事物。” 所以，永远都不要低估人性。 魏局长沉沉的叹息一声。 “对了。” 话锋一转，裴诗突然问道：“实验室的事情你们怎么处理？” 听到她的这个问题，魏局长苦笑一声：“这件事不能爆出来，会引起民众的恐慌，再加上......顾挽失踪前已经将他的基业都毁的差不多了，我们想追究也没办法。” 这其中的关系错综复杂，即使是魏局长有裴诗的帮助，但追究起来还是要废好大一番功夫，更何况现在实验室都被毁了，他们再去追究又有什么用处呢？ “平心而论，他的确是个离经叛道却又能做到如此狠辣的人。” 要是魏局长自己，有了那么大的成就，他做不到轻而易举的毁掉。 裴诗对于这一结果并不意外。 顾挽已经消失在了她的生活之中，无论她现在在世间的哪个角落里迷茫挣扎都再也与她无关。 “纪元泽......” 魏局长微微正色，“他昨天主动到警署自首了，并且选择不需要辩护，按照华国法律，他这辈子都只能在牢里度过余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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