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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青臾虽然心里还惦记着徐陆中午说的事，但新的领导也不能太过怠慢。她回想了一下自己和赵羽之前在公司的接触，好像就只有一年前年会的时候一起被抽上台合作做了游戏，实在算不上很熟。 要是别的人，恐怕得往一些不太妙的情况上想了，但赵羽在公司可以算是亲手扛着柜门到处跑的主，没有人问过，但懂的都懂。 “赵哥，我这突然调过来，没怎么准备，你给我点时间适应，我保证，尽量不拖累咱组里年底绩效。”梁青臾说道。 赵羽回完消息，总算是有空跟她好好唠了：“放心，你哥我大腿粗着呢，就你，还拖不动。” 说完，像是看穿了梁青臾的疑惑，主动解释道：“周洋那死八婆，在自个儿手里搞派系摘桃子就算了，天天在老板那儿煽阴风说要组什么新部门，调用全公司的资源整合，还什么打破部门合作壁垒。呸！把我们辛辛苦苦带出来最好的主播都弄去她那儿，凭啥？！”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更何况梁青臾是周姐分出来的几个人里平日里业绩最好，甲方最满意的那个。赵羽嘴上虽说是为了赌气，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别的考量，能被抽调出的人，多少是有些原因的，他手里又不是那计件下力的体力活，光人多没有用，得要脑子好使。 与其给塞些脑子有坑的，不如自己主动挑些凑合能用的。 “哦还有，老程还给我推了他组里的孙熙茜，说你俩是同学？” “对……”提到孙熙茜，梁青臾暗暗叹了口气，“她家里有事，请了一周假，赵哥你放心，你跟我说的回头我转给她，不麻烦你再教一遍。” 赵羽满意地点点头，带着梁青臾进了间茶室，包房里两女一男见到赵羽，都站起来热情地尖叫加拥抱。一时间，梁青臾感觉仿佛回到了大学社团活动时，大家为了表达好久不见的亲近，也总会这样夸张地贴贴抱抱。 不就是人形夸夸机嘛，梁青臾深吸一口气，都是为了工作。 *** 在茶室聊到下午四点多，把未来一个月的社交点数都耗得干干净净后才总算是告一段落，赵羽放她提前下班。 梁青臾坐上滴滴，才总算有功夫拿出手机来给孙熙茜打电话。徐陆在店里虽然只听了个半截，但前因后果差不多也听明白了。 孙熙茜抓到韩诚出轨，韩诚顺势说分手，孙熙茜舍不得，两人一直在拉扯。 直到徐陆走，也没拉扯出个所以然来。 “该不会就是上次我看见的那个吧？”梁青臾默默嘀咕着，手机响了十几声才接通。 “今天出门走了好久有点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电话里孙熙茜的声音明显沙哑，但还是努力打起精神，让自己听上去像是和男朋友在外面甜蜜旅游的样子。 梁青臾轻叹一声：“我还十分钟到你那儿。”想了想，还是直接交了底，“我都知道了。” 伪装的幸福演得再好，终究还是会谢幕。 孙熙茜喜欢这个男人已经十几年了，太长的时间让她自己都有些忘记，到底哪些幸福是真的，哪些是她少女时期自己给对方加上的滤镜。 梁青臾一打开门就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孙熙茜几乎把家里所有她和韩诚的合照，她曾经专门装裱供起来的纪念品，还有她和韩诚的情侣款家居用品全都扔到了客厅的地上，自己则埋在懒人沙发里，眼睛肿得跟悲伤蛙似的。 “以前学生会那个同门师妹，毕业的时候给他介绍工作的师姐，还有之前和他合作过几次的客户……发视频，发表情，发新闻，连路上遇到个流浪猫也拍照发！他每次都跟我狡辩说只是普通朋友，上班摸鱼闲聊而已，又没说什么过界的话。可哪有普通朋友一天到晚地聊啊？” 孙熙茜嘶哑地絮叨着，梁青臾给她倒了杯温水。 她不知道该怎么劝孙熙茜，在她看来，越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越能证明一个人的心在哪里。有心的时候，路边看到一颗石头都能分享，心不在了，情人节送束花都是历史订单里去再来一单。 “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说。” 孙熙茜把头埋在手臂里：“那你每次都劝我分手……我不想分。” “那现在呢？”梁青臾叹口气，“现在他要分手了，你又能怎么办？” 七点半一过，窗外的天暗得特别快，前一秒还亮堂堂地残阳夕照，后一秒就再也看不到天边的云了。 孙熙茜家里为了让她在异乡过得舒服些，在她大三的时候就为她买了这个小房子，方便她暑假实习不回家的时候住。毕业后她也就住这儿了，上班远，家里就给配了车。孙熙茜虽然有驾照，但车一直是韩诚在开，可韩诚一开始说上班远，不愿意住过来。再后来就说什么男人要有骨气，怕孙熙茜爸妈知道了看不起他。 都是些一眼就能识破的谎话，但孙熙茜不听。 少女时她的梦想就是像她妈妈一样，和青梅竹马的爱人恩爱几十年，当一个人人羡慕，备受宠爱的贵妇。不贵也没关系，宠她爱她就行。 读书时，她还有不少竞争对手，她靠着几年如一日地买早饭送水，叠千纸鹤在学校里写藏头广播，陆续击败其他对手，终于在跟着韩诚报同一所大学后，当上了正牌女友。 梁青臾一直觉得，韩诚在高中时对她若即若离，大学后忽地热情了，不过是因为中二时年少轻狂，觉得自己当配得上更好的姑娘。上了大学才发现，原来自己不是什么寒门贵子，更好的姑娘看不上他，看得上他的，条件又远不如孙熙茜。 手机亮了起来，徐陆发消息来问要不要来接她，她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她先前给孙熙茜发消息时没有说得很明确，眼下也不是说这事的时候。 给孙熙茜煮了点白粥，又劝了半天，总算是哄睡着了，梁青臾又把客厅里那些恋爱垃圾收拾了一下才腰酸背痛地回家。 聊了一下午，又在孙熙茜家忙活了半天，早就饿过了头，梁青臾一回到家就直接洗澡准备睡觉。正吹着头，门铃响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不到九点半，徐瑶应该还没下课才对。 安静了几秒，门铃又响起来，她一脸狐疑地开门，徐陆晃了晃手里的纸袋：“我猜你没吃东西。” “那你可猜错了。”梁青臾笑着退一步示意他进来，给孙熙茜煮的白粥她尝了两口，也不算没吃吧。 徐陆把袋子里几个小面包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有一个是我做的。” 梁青臾看了看四个看起来一盘子里烤出来的面包，想起他说自己烤的不能吃：“怎么，你做的那个下了毒？” “有可能哦。”徐陆回想了一下自己烤的那两盘，只有一个长得能见人，他优先挑了出来，又尝了一下丑得千奇百怪的，口感一言难尽。 梁青臾随手挑了一个看上去最糊的：“味道不错啊。” “怎么不选那个品相最好的？”徐陆笑着说。 “你不是说你做得不行吗？” “也可能是长得最好，但味道最差的那种不行呢？” 梁青臾放下吹风，眯眼盯着徐陆：“我怀疑你在暗示我。”她又拿起一个吃了口，“又排除一个错误选项，现在中奖率已经高达 50%了。” 她盯着徐陆：“有提示吗？” 见对方摇摇头，连嘴角弯起的弧度都一点没变，她伸手戳了戳两个面包，选了稍硬一些的那个。 “不是吧，这都不中……”她嘴里嚼着面包，接过徐陆递来的水，“你说的不行，不会是跟我凡尔赛的吧？” “凡尔赛？” “就是……”见徐陆似乎不知道这个梗，她想了一下，捏着嗓子学同学群里的聊天记录演起来，“虽然现在每个月算起来也有三万多，可平时要接待客户，还要攒钱买学区房，根本就不够花~” “演得挺像。”徐陆笑着看向最后那个面包，“还有一个，100%中奖率。” 梁青臾犹豫了一下，将信将疑地拿起最后那个，咬了一小口：“果然是骗我的！”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吃都吃了，干脆就还是吃完了：“这四个都是你做的吧？我就说，像你这种学什么都超快的人，区区烤面包而已，连我都能做个凑合能吃的。” 徐陆笑着伸手替她擦了擦嘴边的面包屑：“那倒也不是。” 他说着，从袋子里拿出最后一个面包，用小叉子分下一小块来递给梁青臾：“这才是真的。” 她接过来一口放进嘴里，眼睛瞬间瞪大。 “不用勉强，可以吐出来的。”他说着，伸手递上纸巾。 梁青臾皱着眉头犹豫了几秒咽了下去，顺手就拿起了水杯喝了一大口，想严肃但没忍住笑：“怎么可以这么难吃……徐总还真诚不欺我啊。” 徐陆无奈地笑笑：“比上次好。”他说完拍拍手，把桌上的渣清理干净，“好了，任务结束。” 梁青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是怕我不吃饭故意演的是吧？” 回来的路上，徐陆给她打了个电话问情况如何，她当时累得不想说话，有气无力地糊弄了两句说会在小区门口买点吃的。 “嗯。”徐陆站起来像是打算走，但又忽然想起忘了事，“哦对，还有这个。” 他从纸袋里拿出件叠好的 T 恤，正是上次他从这儿穿走的那件。 “不是说赏你了么？”梁青臾说道，忍不住想报一报面包的“仇”，“哦，明白了，别人留下的东西，不想要。” 她说着，一把拽过 T 恤，却被徐陆抓紧了没放手。 “不是那个意思。”他有些急。 “那是什么意思呢？” “唔……”喉咙里憋了半天，没有组织好语言。衣服他回去后就洗干净了一直放着，出门时看见了就顺手带出来，如果不是孙熙茜这事，或许就借着还东西去接她下班了。 总不能每次都是吃饭吧？ 他还真没想到这事还可以这样解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珠子转来转去地，心跳都急得快了几分。 “好啦，我开玩笑的。” 梁青臾笑着松开，顺手拍了拍他。一抬头，迎上对面认真的眼神，感觉客厅的空调似乎是该加氟了，鬼使神差地，喉咙里蹦出半句话。 “你要不……去洗个澡？”
第23章 23 衣帽间里的野男人 徐陆感觉有点恍惚，他在心里犹豫又反复了好几遍，确认自己应该没有会错意。脸上的表情微微失了管理，明晃晃地写着猝不及防。 也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解释的，自己来的时候只是想见她，并没带什么别的心思。 但也不是真就没有别的心思了。 梁青臾看他微微低头，眼神在手上和地上来回流转，喉头向下滚动，没说出来话都成了欲言又止的笑意。 她耸耸肩，故意看向一边，语调也高了三分：“不行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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