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刚刚俞青栀看视频教学,也拉着他一起看了,所以记住了流程,“刚刚看视频学的。” “啊,你竟然都学会了,我是不是很笨?” “不会。”乔晏熙指了指不锈钢盆里的蛋白,“要不要我来?” “不用,我要亲自来。”她重新摁了电动打蛋机,不料搅拌头没完全没入,打发的蛋白甩了一些到脸上。 “啊,弄到我的脸了。” 乔晏熙从旁边抽了两张抽纸,替她把脸上的蛋白擦干净。 在他擦脸时,俞青栀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被看得心猿意马,擦干净脸后,他说:“还是我来打。” “不,我来。” 乔晏熙没勉强,他在旁边继续看着,偶尔提点一两句。 天气从午饭之后就开始变了,手机上连续收到了好几条关于台风的防护提醒,外面的风也越吹越猛。 花园里爬上墙的蔷薇花都被吹向了一边,落地窗外的梧桐也被吹得哗啦哗啦作响,风的呼啸声一阵一阵地,听的人心里发慌。 今天的天黑得特别早。 六点钟的时候,天就黑了,家里开起了灯。 风越来越大,在晚上八点钟的时候,刚好是台风眼过境,所以短暂地出现了平静的现象。 俞青栀把她做了一个下午的蛋糕端了出来,放在茶几上,旁边依旧放着俞蔓露的照片。 她看着照片里的人说:“今天是你过生日啦,以前都是你给我做蛋糕,今天我也特意给你做了一个,我第一次自己做,做得不是特别好,如果不是乔晏熙帮我,我估计还能做得更丑。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介意的,那我们就用这个蛋糕过个生日吧。” 乔晏熙洗了澡出来,看到她坐在地毯上看着茶几上的蛋糕自言自语,便走了过去。 他现在可以不用拐杖,慢慢地行走。 他走过去,跟着俞青栀一起直接坐在了地毯上。 明明他可以不参与,可他看到俞青栀坚持要为逝去的姐姐庆生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陪她。 俞青栀在蛋糕上插上了蜡烛,并点着,然后她开始看着俞蔓露的照片唱生日歌,一边唱一边拍掌,“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乔晏熙看着她,明明她脸上是笑着的,可他却感受到了她内心极度的悲痛。 有些难过,并不是一定要哭,有时候笑着也是代表悲伤的。 他倒是听俞青栀总提及姐姐,他没见过,不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可他清晰地感受得到,俞青栀对她的思念。 “祝你幸福,祝你健康,有个温暖家庭。” 歌声停,蜡烛还在燃烧,忽然,周边暗了下去,除去被蜡烛照亮的这一小片,周围都黑了。 乔晏熙愣了一下,他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 而俞青栀却看着照片,心想是她来了吗?她眼里带着一丝惊喜,“姐,生日快乐。” 外面的风似乎又猛了,一阵一阵的呼啸声传来,像有人在哭喊。 这样的氛围,似乎有些怪异。 俞青栀看着乔晏熙,“乔晏熙,你别怕,她是我姐姐,世上最好的姐姐,就算真的是她来了,她也不会伤害人的。” “我知道。”乔晏熙并不是怕,只是在想怎么突然停电了,家里就他们三个人,如果是电闸坏了,他作为唯一的男人应该要去修。 此时,秋姨拿着电筒从房里出来,“青栀,乔先生,可能是台风的缘故,这一片都停电了,我去找找蜡烛。” “秋姨,我来吧。”俞青栀拿起手机,打开了手机电筒,从抽屉里找出了几个香薰蜡烛。 蛋糕上的蜡烛就快要烧尽,俞青栀吹灭了蜡烛,然后点上了香薰蜡烛。 “乔晏熙,我们来试试蛋糕吧。” “嗯。” 俞青栀把自己做的蛋糕切了,其实做的不是很好,里面的蛋糕胚有些变形,靠着外面的奶油撑了起来。 乔晏熙尝了尝,不算难吃,毕竟所有的物料都放正确了。 俞青栀一边吃着蛋糕,一边说:“我姐做的蛋糕很好吃,每次过生日,她都是亲手给我做蛋糕的。” “嗯。”乔晏熙应了一声。 “我的母亲在我十一岁的时候去世了,其实我对母亲的记忆已经很少了,印象中,是我姐,在充当着母亲这个角色,其实她也只是比我大六岁,可她纵容我的任性,会无微不至地关心我,照顾我。别的家庭的兄弟姐妹,或许会有争吵和矛盾,可她却从来都是忍让我。她性格跟我完全不一样,很温顺,温顺到一点脾气也没有,她弥补了我缺失的爱,在我眼里,她就像天使一样。” “她读大学的时候,我才上初中,母亲刚去世不久,我父亲希望她可以出国留学,可她放心不下我,就留在了南城读大学,可以天天回家陪我。” “当初我去英国留学,她怕我不习惯,在那里陪我在那住了一个月,她回去后,我跟她视频通话,哭了,她又过来陪了我一个月,那时候她明明才刚结婚不久,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姐姐。” “乔晏熙,我以前很怕鬼,可自从她离开我之后,我多么希望这个世界上有鬼。” 她说了很多,断断续续地,想到什么说什么,都是在回忆姐姐有多么好。 说到最后,她眼眶通红,然后她站了起来,“你早点睡,我先上楼了。” 她拿起了姐姐的相框,搂在怀里,开了手机电筒往楼上走。 乔晏熙看着她上楼,总觉得他她的背影很落寞。 台风还在吹,呼呼地,吹得外面的树叶哗啦哗啦响,很吵。 乔晏熙看了一眼那一个只吃了一点的蛋糕,还有燃了三分之一的香薰。 她今天一定很难受。 而且,今天还停电了,只有她一个人在二楼。 乔晏熙起身,吹灭了香薰蜡烛,只留了一盏照明,他起身,一瘸一拐地进了房拿起了手机,开了手电筒功能,再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外面太黑了,手机的电筒只能照亮一小片,他来到了楼梯口,左手握着手机照明,右手扶着扶梯,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朝着楼上走。 他这些天练习了许多次,一开始自己爬上来,用了十几分钟,后来慢慢地,可以稍微快一点。 眼看还差三个阶梯,乔晏熙抬起右腿踩在阶梯上,刚要抬左腿时,右腿支撑力不够,他的身体便朝着阶梯上磕上去。 他的右手手臂下意识扶紧了扶梯,稳住了上半身,最后没磕在阶梯上,但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手机在刚刚快要摔倒时脱离了手,掉在了往下的几个阶梯。 外面的风声太大,以至于他这边的动静无人察觉。 周围很黑,什么也看不到,手机的背面朝下,灯光被机身挡住了,他连台阶都看不清。 他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再往下几个阶梯,去捡手机。 休息了一会儿后,他试图往下,右手死死抓着楼梯扶手,用自己的脚去试探阶梯,找到合适位置落脚,以防身体失重摔倒。 小心翼翼地下了两个阶梯,他弯腰捡起了手机,刚刚摔那一下并无大碍,他继续往上。 这次比刚刚更小心翼翼,一步一步地,用左腿先迈一步,上了阶梯后,再迈没什么力的右腿,两腿在同一个阶梯时,再迈左腿。 如此便十分稳妥地上了二楼。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俞青栀的房门前,敲了门。 一开始敲,里面没有声音,大概是台风的呼啸声太猛烈了,她没听到。 “俞青栀?” “你在里面吗?” 他试图用更大的力气,里面还是没反应。 他有些担心,扭开了门,房里很黑,他的手机电筒照了进去。 手机灯光照在了蜷缩在半圆沙发上的人,她怀里搂着相框,脸埋在沙发里,好像是睡着了。 乔晏熙走过去,试图叫醒她去床上睡,但俞青栀根本没睡着,听到动静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乔晏熙,她很惊讶,“你怎么上来了?” 乔晏熙的脚步一顿,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知道自己为什么上来的,因为看到她上楼时孤独的背影,不想让她一个人待着。 可他却又说不出。 俞青栀没再仔细追问,只是说:“既然上来了,那就在楼上睡吧。” “好。” 俞青栀从半圆形的沙发上下来,把相框收进了房间靠墙的抽屉里,“这是我搬来这里第一次停电,所以我也没什么临时照明的东西,手机还快没电了。” “可以用我的。” 俞青栀问:“乔晏熙,你的手机电量还剩多少?” “百分之七十。” 俞青栀说:“我想洗个澡,你能用手机照着我么?” 乔晏熙把手机递给她,“你拿去用。” 俞青栀抱着双臂,歪着头,“拿进去我也没地方放,你就不能充当一次手机支架么?” 乔晏熙有所迟疑。 俞青栀道:“今天做蛋糕出了一点汗,不洗澡我会睡不着,只是简单的淋浴冲洗,不用十分钟。” 乔晏熙还是在犹豫,俞青栀无奈,从床头柜找了个眼罩给他,“可以吗?” “嗯,可以。” “我先去拿睡衣,你照我一下。”俞青栀搂着他的手臂,带着他进了自己的衣帽间。 她的衣帽间很大,但跟想象中有点不一样,并不会挂满了衣服,她对衣服鞋子包包这些的欲望不算大,买的衣物也只是日常够穿的。 以他们家的财力,可以穿顶级奢侈品牌,可她的衣服大部分是那个法国轻奢品牌。 拿了睡衣,俞青栀牵着他进了浴室。 她的浴室里有浴缸泡澡区,和淋浴区,淋浴区专门做了个透明的淋浴房。 进了去之后,俞青栀便开始脱衣服,乔晏熙靠着墙的支撑站立,单手戴好了眼罩,右手握着手机,照着俞青栀。 他站得有些板正,看得出他有些不自在。 眼睛戴上了眼罩之后,听觉变得十分灵敏,他很清晰地听到淋浴花洒哗啦哗啦的水声。 过了没多久,水声停了,周围安静了下来,外面呼呼的风声又传入了耳里。 忽然,掩盖在眼睛上的眼罩被一点一点朝着上方提,乔晏熙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眼前的俞青栀,两人对视,他愣了一瞬,下意识低头垂眸,那一瞬间,他耳朵红得滴血。 刚忙偏开了头。 俞青栀,她还没穿衣服。 似乎是觉得很好玩,俞青栀满意地笑了笑,“乔晏熙,你是不是没看过?我说的不是我,而是别的女人。” 乔晏熙依旧偏头,还闭着眼睛,“快穿上衣服,别着凉。” 看他这个模样,俞青栀已经知道了,“你一定没看过。”
第20章 “乔晏熙,我们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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