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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陈九琪又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眼神忽然变得空洞，“……因为妈妈不允许。” 她的妈妈，是那么的温柔善良，所以才会在明知道自己怀孕的情况下喊出了那一句话，才会奋不顾身地跳进了冷冰冰的湖水里。 即便是没入湖水的那一刻，她也从来没挣扎求救过，脸上依旧带着虚弱的笑…… 大钟叔离开了。 陈九琪不知道他之后会怎么样，但这一刻，她仿佛真的彻底放下了。 被封旭承抱回房间的床上坐着，男人因为担心她，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琪琪，你饿了吗？” 陈九琪摇摇头，抓住了他的手，让他坐在旁边陪着自己，说道：“我没事。” 男人就笑着说道：“我知道。” 但这不妨碍他担心她。 好一会儿后，陈九琪又说道：“我们明天就回去了吧？” 男人点头，“嗯。” 陈九琪“哦”了一声，忽然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她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只是莫名的不想这么安静，所以总想找点话题来聊聊。 转头看向封旭承，正想让他给自己唱首歌的时候，却发现男人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像很纠结。 陈九琪就问道：“你在想什么？” 封旭承回过神来，抬头看着陈九琪，滚了滚喉结，却没有说话。 他还在迟疑。 陈九琪看出了他迟疑，便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有什么好犹豫的？” 男人只好道：“是跟爸爸有关的事情。” 她知道他说的是姜潮。 但他没有直接说出来，想来是不确定要不要说，所以就把选择权交到了她手里。 顿了下，陈九琪才问道：“什么事？” 封旭承说道：“肖一霄最近查到了一些事情，虽然是无意查到的，但因为跟爸爸有关系，所以他就告诉了我，当年，妈妈离开后，听说爸爸患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自杀了好几次，甚至是选择溺亡的方式。 虽然后来都被及时发现抢救过来，但那时候的姜潮早就没了求生的意志，甚至很多时候他自杀并不是主观想起自杀，而是……无意识。 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早就不想活了。 那时候，任务完成了，可怀着孕的妻子死了，外婆带着陈九琪离开，那样的处境……实在让人绝望。 后来，姜潮就被送往了心理疗养中心，在那里度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每天不停地吃药，剩下的时间就是靠在床边，看着后院的水池发呆。 第399章 什么时候回去 为了防止他自杀，医生和护士们切断了他能接触到的所有水源。 陈九琪彻底怔住了。 封旭承说：“肖一霄说，他在资料里看到，爸爸并不是真的想要自杀，就算是面前摆着水果刀他都不会拿起来戳自己一下，但只有看到水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选择用溺水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陈九琪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可是……他……可是他还是……他……” 封旭承知道她想说什么，便道：“本来是觉得他那样的病情无法再继续执行任务，也已经打算给他办理退休，或者转到其他的单位，但是……上面好像是把你和外婆生活的照片发给了他，还有你哥哥在国外生活的视频，再之后，他开始积极接受治疗，慢慢就恢复了……” 过程经历了什么，即便是肖一霄有心相查也查不出来。 但毫无疑问，这个男人，他因为失去了心爱的妻子而绝望崩溃，却又因为爱女而坚强…… 活着是行尸走肉，但即便只剩一具躯壳，他也想为自己的孩子们撑起一片天。 哪怕他们依旧无法原谅自己。 陈九琪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胸口闷得有些难受，她低头想看看是不是衣服穿得太紧了，可是一低头，泪水却从眼睛里滴落，一颗接着一颗，又一颗接着一颗…… 封旭承没再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而后，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 他说：“这不是你的错，不是外婆的错，也不是你爸爸的错……你们都没错，是那些犯罪分子的错。” 一个国家的安定，总是要有人牺牲付出，而一个人牺牲付出，往往是好几个家庭的伤痛。 英雄无名，但英魂难忘。 * 第二天。 陈九琪和封旭承什么也没收拾，就打算这么离开。 离开前，他们还去看了村长，主要是人家照顾了他么这么久，无论是因为什么，临走前总是要说声谢谢的。 看到陈九琪，村长依旧很激动，说话也有些结巴，握着她的手让她要好好照顾自己，还让她有空就来玩。 陈九琪笑着点头，并未说其他的。 走出了村落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村长和大钟叔就站在村口目送他们离开，而他们背后，还站着很多的村民，远远望去，密密麻麻的一片，好像所有的村民都来送他们离开。 那一瞬间，陈九琪的视线模糊了一瞬，仿佛看到了妈妈的影子。 她轻轻勾唇笑了笑，很快便收回视线，窝在男人怀里。 封旭承还以为她是昨晚没睡好所以没精神，换了个舒服姿势抱着她，柔声道：“你好好休息，等会儿还要赶很长的路呢。” 陈九琪“嗯”了一声，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这里的确很偏僻，他们坐着一辆摇摇晃晃的三马仔，开了大概三四个小时才停下来，而肖一霄和杜子衡就带人等在原地。 见他们后，肖一霄才把懒懒散散靠在自己身上的杜子衡弄开，朝着他们走来，“来了？” 封旭承“嗯”了一声，看他们准备了保姆车，总算松了口气。 这一路上陈九琪都没能好好休息，要是再坐那么颠簸的车，没事也会闹出有事来。 上了车后，陈九琪就被安排在呈上躺下休息，封旭承则跟肖一霄杜子衡坐在稍前方的位置，在小声谈论着什么。 陈九琪听了一会儿，知道他们说的追杀的人还有林千雅的线索，没什么兴趣，很快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一觉醒来后，他们就回到了外婆家。 不过封旭承没敢直接把陈九琪送到外婆住的房子，而是趁着外婆暂时不在家，把她抱进了隔壁那间房。 肖一霄和杜子衡不方便在这里住下，就坐车去了封旭承给他们安排的其他住处。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陈九琪又大吃一顿后，精神好了不少。 正巧这时候外婆回来后，她就高高兴兴去找外婆。 忽然看到她回来，外婆也挺惊喜的，但难免有些怀疑，抓着她上下检查了一遍，查不到她身上有什么伤口便也就相信了他们之前的说辞。 “这段时间都去哪里玩了？甜甜早就回来了，怎么你们现在才回来？”外婆一遍择菜一遍问道。 陈九琪就坐在旁边帮忙，说道：“就在那边见到了几个熟人嘛，然后甜甜受伤了就送她回来治疗，我和阿旭就在那边再玩会儿……” 然后又放下手中的菜，抱着外婆撒娇道：“诶呀，不要问了嘛，反正我们都回来了。” 她知道外婆肯定察觉到了不对劲，否则也不会反复这样问。 而外婆也知道自己肯定问不出什么，就笑着说：“好了好了，外婆不问了。” 她们刚择好菜，封旭承又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了。 都是他们之前带回来的东西，本来把钥匙该给了外婆让她随便过去拿，可外婆显然没怎么拿，大概是老人家的天性，都想着省点。 他一过来，做饭的事情就包在他身上，陈九琪则跟外婆坐在客厅外的沙发上聊天。 外婆笑着跟陈九琪一直说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比如附近谁家里丢了东西，谁家的新婚夫妻整天吵架，谁家出轨闹离婚，谁家的儿子又特别难教等等。 陈九琪就听着，时不时也插话两句。 他们来鱼子镇也有一段时间了，要不是出了那件事情，他们此刻早该在京城了，即便学校那边能多请假两天，即便封旭承也暂时不用管公司那边的事情，可他们早晚也是要回去的。 再者，她若继续留在这里，那些杀手很可能还继续追来这边，万一连累了外婆就不好了。 外婆应该也意识到这点，所以说着说着，又忽然问道：“琪琪，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陈九琪说道：“还不知道呢，不过也就这两天吧……” 外婆叹气，可脸上依旧带着笑，“你们也在这边玩了那么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学校那边也总不能一直请假，阿旭也要回去工作。” 说到这里，陈九琪心里是真的难受自责，本来是打算带封旭承出去玩个两三天，然后剩下的时间都在家里陪着外婆，可谁想到…… 第400章 爸爸和妈妈的故事 外婆似乎看出了她心里的难受，笑着说道：“好了，又不是一辈子都不回来了，等下次放假了你还是可以回来看外婆啊，说不定……” 外婆忽然顿了下，眼神在闪烁，似乎在思量着什么，正巧这时候封旭承做好菜端了出来，看向她们笑着说：“外婆，琪琪，吃饭了。” 外婆就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吃饭了？先吃饭，辛苦阿旭了……” 封旭承笑着说：“不辛苦，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 他做的都是陈九琪喜欢吃的菜，可不知道外婆喜不喜欢。 不过事实证明，外婆的口味跟陈九琪的口味几乎一样，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吃封旭承煮的菜，当年还是很惊喜。 本来京城那边来消息，说是让他们第二天回去。 可封旭承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反正陈九琪顺利多请了两天假。 这两天，她就一直陪在外婆身边，有时候出去逛逛，有时候就是呆在家里看电视。 封旭承也陪在她们身侧，多数时候都是充当苦力人，不是给她们拎包拿东西，就是打扫卫生做家务煮饭。 外婆这些天看在眼里，对封旭承也是越来越满意了，总是对陈九琪要好好珍惜他，毕竟这年头这样乖巧的男孩子太少了。 陈九琪则是每次都被外婆逗得满脸通红。 最后一天晚上的时候，外婆吃了晚饭后，就对封旭承笑着说道：“阿旭，你们明天就回京城了，今天晚上就让琪琪跟外婆睡吧。” 封旭承道：“好啊，那我今天晚上过去收拾东西，外婆，您跟琪琪好好聊会儿。” 外婆笑着点头，怎么看怎么满意。 封旭承收拾好碗筷后，就回到隔壁的房子开始收拾东西。 但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过来也只是为了给外婆和陈九琪相处的空间而已。 洗好澡后，陈九琪就和外婆躺在床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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