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她不是在沙发看电影吗,怎么就跑到床上去了。 而且, 这好像不是她的房间吧。 四周是冷色调的灰白,简洁的衣帽间和干净的浴室,向枝揉了揉眼角坐起来, 身上盖着的被子有着和乔望身上如出一辙的雪松香。 这是乔望房间。 向枝眨眨眼,昨晚她信誓旦旦说要睡觉,该不会真霸占了乔望的床睡了一晚吧。 回想无果。 向枝在床上摸索手机, 现在是早上九点, 乔望估计已经去上班了, 他出门前给她留了言。 说他今晚的飞机,两日后回来, 她出门会有专门司机接送, 不用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 昨晚睡了一觉, 向枝已经冷静下来。 向言东的话当在放屁就好了, 没必要委屈自己听,赵玫阿姨和段西宴更是无辜,她不会无厘头迁怒。 向枝主动发了消息给赵玫和段西宴, 说她在朋友家里, 很安全,让他们不用担心也不用安慰些什么。 于是收拾好情绪, 向枝起床洗漱,换上衣服,直接回了研究院。 过段时间他们会联合国家保护局进行水下考古, 最近几天研究小组都在做准备工作和补课。 向枝一连两天都待在实验室, 以一己之力带动全小组一起卷。 临近午饭, 会议室的人走得七七八八。 向枝托着腮滑动鼠标,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好几页的文献,手边杯中的咖啡已经见底,向枝瞥了一眼,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把咖啡纸杯拿走,帮她丢进垃圾桶里,放下一杯五分糖的燕麦奶。 “还没去吃饭啊向枝姐。” 向枝抬头,是研究院新来的师弟。 她牵了牵唇角,先说了句谢谢,“还不饿,晚点去吃。” 许柏屹人长得很有清秀白净,笑起来很阳光,不是一眼的帅哥,但是很耐看,更重要的是他很会照顾人。 进来研究院这么久,向枝听过不止一次其他人对他的赞不绝口。 “那我也不饿,我们俩继续加油。” 许柏屹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打开他自己的笔记本,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向枝姐,这一行我检查很多遍为什么还显示下划线啊。” “这个吗,你把文件选项的对号全部勾掉就好。” 许柏屹看着她非常娴熟的操作,盯着她认真专注的侧脸,忽然不自觉笑了下。 向枝:“好了。” 许柏屹接过鼠标,开玩笑说,“你计算机等级是不是优秀啊。” 向枝:“我连计算机都没考,因为对于考古来说,这已经是一项基础技能。” 看出他的惊讶,向枝拆了吸管包装,戳破那瓶燕麦奶,叹息般说,“以后你接触显微镜和绘图就知道啦。” 中午饭向枝简单在学校里解决,争取在工作时间把文献和图绘完。 电脑屏幕上的时间指向六点十分,向枝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正好今天是师姐生日,她大方地请客,一行人在校外要了一个包厢,吵吵闹闹吃完近乎九点。 大家在门口排队打车,问到向枝时,圆圆忽然说,“说不定枝枝姐有男朋友来接啦。” 向枝笑了下想说没有,结果下一秒,一辆白色奥迪停在大排档门口。 向枝脸上表情怔住,看着副驾驶车窗降下来,文亦舒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明媚的脸庞。 文亦舒:“上车啊。” 向枝回神,和大家道完别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上去,车子汇入主干道的车流,向枝摘下围巾看了她一眼,“谢谢。” 文亦舒打开车载音乐,调到最小声,她笑了下,“有兴趣去喝一杯?” 向枝撩头发的动作一顿,眉梢一抬,两人视线在半空对上,文亦舒知道这是不拒绝的意思,说了一句“走”后,打了左转方向灯,车子朝最繁华的街道去。 九点的酒吧街是人最多的时候,潮人聚集,随处可见俊男靓女。 两人穿着随意,没有违背这个天气穿着超短裙和小吊带,一件过膝的羊绒大衣和小羊皮靴,厚实又保暖。 可即便掩得严严实实,两个人的相貌在俊男靓女堆里依旧惹眼,就这么一路走过来,已经收到了不少注目礼。 文亦舒一看就是酒吧的常客,亮了个会员码,侍应生直接带她去专门的卡座,露台临江,背风,非常舒适惬意的环境。 文亦舒取下红酒瓶的木塞,眸光含着深意,“这么晚,乔望会放你出来?” 向枝夹着酒杯往前推,不置可否,“他出差了。” “难怪。” 向枝靠在藤编的躺椅里,看着远处平静无波的江面,忽然很惬意地闭了闭眼,“好地方啊。” “以后可以常来。”文亦舒举着酒杯朝她的方向点了点,两人隔空碰杯。 “这么晚找我,就只是喝酒吗?” 向枝挑着眉似笑非笑看她。 文亦舒放下酒杯,“当然。” 她顿了一下,又笑着自己接上话,“也不全是,你知道的,拍纪录片和拍电影的,有时候灵感匮乏,需要出来找找灵感。” 向枝眯着眼,“那现在呢,找到了吗?” 文亦舒摇头,从大衣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她起身,靠在栏杆上,长指夹着一根烟,低头拢火,吧嗒一声,火苗舔着烟屁股,烟雾袅袅升起。 “来一根?”她嘬了一口,缓缓吐出,女人艳丽的眉眼在烟雾后面模糊起来。 “算了,带坏你怕某人和我算账。” 文亦舒把打火机丢回桌子上,向枝扬着眉,看她娴熟地吞云吐雾,“你有烟瘾吗?” “算有吧,在伦敦的那段时间,抽得比较厉害,回国后戒掉了,最近又手痒。” 她抽烟的姿态很飒,眯眼的时候自带风情。 莫名的,向枝像是从她讳莫如深,自带故事感的神情里看到大雾弥漫的伦敦。 以及她不愿透露的伦敦往事。 “聊聊工作吧,向枝——”文亦舒把抽一半的烟夹在指间,“明年年初,我会和我的团队去一趟挪威,明年年初,如果你时间有空闲,我想邀请你一起去。” “你做过的项目,我特地去看了,你的视角很细腻,非常适合我的拍摄风格。” 向枝:“你想做科普性和研究型的纪录片?” 文亦舒打了个响指,“聪明。” 向枝很佩服她的大胆,但是她没有立刻答应文亦舒,“说实话,在W大的时候,有个教授曾经给我抛过橄榄枝,那个项目就是关于萨米族人的原住民文化研究,但是我急于归国,所以放弃了。” 再一次被提起,向枝心里有些憧憬,“看来我需要再好好思考一下。” 聊起专业上的事情,向枝两眼都在放光,她略微思索,简单地和她提了一句W大曾经做过的关于挪威的项目。 向枝和文亦舒见过的其他女人不一样,她明艳张扬的外表下,有一股张弛有度的率性和内敛的书卷气,玩得开也沉得住,或许这一切都归因于她工作的特殊性。 文亦舒弯腰拿起酒杯,终于满意地弯唇,“期待你的好消息。” 越到晚上,江面的气温越低。 向枝手藏在围巾下,鼻尖眼睛被冻得通红,文亦舒说了句“走吧”。 出了露台,向枝侧着身从舞池里的人群中挤过去,文亦舒稍稍落后几步,前面电梯叮了一声,文亦舒似乎隐约听见一句夹在喧闹声中的“沈总”,似有所感,她抬眼看过去,电梯里,沈都砚站在最外面,他视线穿透人群,半分不移地直直落在她身上。 文亦舒一怔,心里顿时百感交集。 但最为强烈的,还是对他咬牙切齿的讨厌。 向枝帮她挡了下挤过来的人,叫了她好几声,低声说道,“刚刚那个人,好像是沈都砚。” 文亦舒回眼,“你认识?” “聊过工作。” 向枝和她一起出了酒吧,耳根清净,她偏眸问,“怎么了。” 文亦舒从包里拿出口罩戴上,微眯着眼,声音刻意压低而变得模糊不清,但向枝还是听见了一句,“利欲熏心的资本家,一身铜臭味。” 向枝蹙了下眉,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 “你跟沈都砚,有过节啊。” 文亦舒没否认,但却说得隐晦,“一般般吧,和他发生过不愉快,这辈子不会再见,再见面掘他祖坟的那种。” 向枝:! 这过节还叫一般般啊。 都掘人家祖坟了。 向枝没好意思和她说她和沈都砚相过亲,否则,以她对沈都砚的厌恶程度。 保不齐会和上次泼言柒柒那样,泼她一脸然后告诉她清醒一下。 和沈都砚,……相亲,你是不是眼睛瞎了。 没聊太晚,文亦舒先送向枝回了星湖湾。 将近十二点,向枝快速洗完澡。 结果刚一出去,就听楼下传来开门的动静。 她换好衣服出去,还没下楼梯就看见门口玄关处,费柷扶着乔望进门。 不是说两三天。 这么快就回来了。 向枝快步下楼,看着费柷把乔望扶到客厅坐下,又忙不迭地去拿水准备解酒药。 费柷:“向枝小姐,乔总他有点低烧,您多看着点。” “低烧?” 他转头一脸担忧,“乔总为了早点回明城,把两场应酬压缩成一天,连轴转48小时,只休息了三个小时。” 乔望脸上倒是没太大的情绪,只是喝了酒加上在路上花了太多时间,有些疲惫。 他揉了揉眉心,接过费柷递过来的矿泉水和解酒药喝下去。 向枝看着他近乎惨白的脸色:“你不要命了吗?” “我没事。” 乔望眼底还很清明,即便是喝醉还是一脸克制淡漠的神色,费柷朝他颔首,确认没事之后才先行离开。 “你、要不要去楼上休息。”向枝蹲在他脚边,戳了戳他的手背,指尖传递来乔望身上过高的温度。 乔望:“嗯。” 向枝扶着他上楼,刚踏进卧室,转头门砰的一声关上,向枝忽然察觉一个人影压下来,下意识后退一步,脚后跟咚咚一声磕到门板,退无可退。 她被乔望抵在门板上。 “乔望——” “嗯,借我靠一会。”他的嗓子很喑哑,低垂着头靠在她的肩膀时鼻息比常人还要炙热。 向枝双手无措地垂在身侧,胸口像压着一只小鹿一样狂蹦乱撞。 屋里没开灯,整间房子像是一个黑色的大笼子,向枝好一会才适应昏暗的环境,她伸手扯了扯她身前的衣服,“你,还在发烧。” 他呼吸很烫,手掌心也很烫。 向枝脸颊贴着他的脖颈,后知后觉也跟着烧了起来。 乔望喝了酒,短时间内是不能喝退烧药的。 向枝打算让他睡一觉,捂捂汗,看看能不能物理退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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