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你必须得拿下李山,除非你想离开耐普,离开也行,但我不希望是眼下这种狼狈的离开方式。”杨梦如再次强调。 在杨梦如看来,萧大伟是野蛮生长型的经绡商,脑子活也好使,但李山更是自我成长型的经绡商,这类经绡商他们头脑清晰,有计划有目标,他们渴望发展他们将来的事业,就像李山这样的,无论他和哪个牌子合作都能做的很好。 “永远都要记住,招募正确的合作伙伴要远比试图改变错误的伙伴更有效。”她接着说。 “你的意思是,萧大伟我们当初弄错了?” “没有,那是当时更好的选择,但现在又有了更好的选择,因为公司有外资注入,等我明年回来极有可能要转做渠道管理。” “反正你以后做什么,我都跟着你。” “跟屁虫啊?” “我愿意!” …… 磕李山磕的真是相当艰难,杨梦如都回香港三天了,李山那边一点回音儿都没有,对于开除唐川,耐普对待萧大伟就是主打一个拖,能拖多久就是多久。 为此,萧大伟还憋着一股子气,下了单的货迟迟拖着不发,这让销售部那边压力巨大,一遍又一遍地催着上头要解决方案。 就在这中间儿,杨梦如帮唐川把李山谈了下来,之所以能敲下来,除了她本身的能力之外,她也略微使了点伎俩,萧大伟有几个正在运作的目标客户,杨梦如有意无意地透露给了李山。 她好话说尽,萧大伟就是要执意铲掉唐川,而唐川最后要是因为替自己出气而丢了工作,最后丢的脸不还是她自己的? 一想到这里,杨梦如便觉得这个翻身仗必须得赢得漂亮,而另一方面,耐普的高层也觉得他萧大伟算什么啊,人员的开除与任免哪里还轮得到一个经绡商在那儿指手画脚,签下李山的第二天,本来是备给萧大伟的那一票货全部进到了李山的仓库。 再订货,您就慢慢再排吧,一下子就把萧大伟的气馅挫掉了大半! “杨梦如,不带你这么玩的啊?” “怎么玩?萧总想怎么玩?” “我的区域里突然冒出来李山这么大体量的经销商,这还要怎么做?” “对于厂家来说,为了快速占领市场份额,优质的经绡商谁会嫌多,再说你们的客户群体又不重合,你担心什么?担心下一季度的数据太差?萧总,这不太像您的作风啊!”杨梦如说完便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 姐虽不在江湖,但江湖的事儿姐还门儿清,反正她已经提前让唐川做好了彻底失去萧大伟的准备了,当年要没有她的力挺,他能进入主流品牌市场?别在那里做梦了! 他把她当成了弃子,又何尝不是让她在公司里颜面尽失? 那她也一报还一报的弃了他也不是不可以,有些恋人分手之后连朋友都没得做,应该说的就自己和萧大伟这种。 做人做事不要把事情做的太绝,这是萧大伟经常说的一句话,但恰恰在杨梦如身上,他就把事情做到头了,他绝对是个合格的商人,但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他交的每一个朋友,帮你办的每一件事都是讲究回报的,杨梦如很庆幸自己离开了他。 疫情开放的第一个春天,杨梦如和唐川领证结婚了。 “我要是这辈子不能生孩子,怎么办?”她问他,这句话她也问过萧大伟。 “如果你觉得你的人生必须要有一个孩子的才圆满的话,我帮你生。世界那么大,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杨梦如的妈妈感染新冠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身体都不好,总是心慌气喘的,她在儿子面前试探了很多次,想要去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 终于有一次儿子有了回应:“要不买个票去你闺女那儿吧,她那儿条件好。” 她还是硬着头皮去了杨梦如那儿,唐川带她做了全系列的检查,检查下来发现双肺的纹理增多,主动脉弓钙化,还有感染性心膜炎。 在医院里,唐川和她有了第一次长谈。 “阿姨,您不能总是拿着家里只有梦如上了大学这件事来说事,正常的亲子关系不是这样子的。” “家里小妹来这里看病买药从不拿钱,哥哥也是,不是要计较你们花小如的钱,但你们不能总是用她现在收入和你们的生活状态来绑架她,让她要孝顺,让她要倾其所有的供养着你们。” “梦如很忙,工作也做得很辛苦,即使现在香港那边压力也很大,经常凌晨三四点就睡不着了,她的甲状腺功能不好,这是关乎她一辈子的事情啊,我很担心她,也很心疼她。” 唐川说完这句话,顿了一会,然后就突然说了一句: “您有三个孩子,她也是您的其中一个孩子,在您面前,她也只是个孩子啊!” 杨梦如的妈妈一下子愣住了,然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 站在门口的杨梦如听到这儿,泪如雨下。 从她上大学离开家门起,她都习惯了一个人处理自己的事,不管是工作上的事还是生活的琐碎。后来,唐川入职了,来到了她的身边,虽说是工作中打杂的助理,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搬家、换家具、换房间的顶灯、通厨房的下水道,在墙上用钻头打孔,甚至负责接送她的家人,这些七零八碎的日常他都替他做了。 她从不指望她的亲人能怜惜她,但此刻她想说,拿亲情的淡漠来换取遇个好男人也还是值得的。 只要身边有爱环绕,就还是会让我们感到幸福。 第76章 终篇-江小柔的风景 江小柔有次无意中见到了杜甜甜,她说是回来拿毕业证的。恰好那天江小柔和顾予正买了一堆菜准备在家吃饭,就遇上了,在她看来杜甜甜就是特意回来看顾予正的。 一个毕业证的小伎俩江小柔一眼就看穿了。 果然,杜甜甜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装模作样的翻了几个抽屉,什么都没找到,顾予正还在一旁不解风情地说,要落也是落在别处了,肯定不在这儿,你又没在这儿住过。 江小柔觉得杜甜甜绝对是后悔了,眼神里依依不舍的劲儿那是怎么藏也藏不住的,她的确很年轻,简直不要太年轻了,看着她的脸,江小柔才觉得女人真正颜值巅峰的光景其实就那么几年,一晃就过去了。 他把江小柔介绍给她认识,话里话外总有些亏欠的情绪,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杜甜甜依然对江小柔的敌意很大。 她那挑衅的眼神似乎在说:你心心念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啊,一个风韵犹存的老女人而已。 女孩子们都很奇怪,当自己很年轻时,对自己年长的女人都很不屑,而自己也成为“老女人”时,又根本瞧不上年轻的女孩子,认为她们没女人味,依旧不屑。 就像此刻,江小柔和杜甜甜互相都没瞧对眼。 江小柔觉得,杜甜甜太孩子气了,根本就不懂顾予正,全凭自己的一腔热情拉扯着他,她不适合他。那自己懂顾予正吗?也不算太懂,但她心里很清楚,顾予正是喜欢她的亦或是爱她的。 杜甜甜走的时候,江小柔让顾予正去送送她,她以为他会给送到小区门口,结果他给送到了小区附近的地铁站,于是这一天里,江小柔处处拿他撒气。 她开榴莲,他一转身“正好”撞在榴莲的尖刺上。 他开酒,让她帮忙拿开酒器,她拿了,也递给他了,但最后开酒器却好巧不巧地掉地上了。 他剥了虾放到她盘子里,她一个都不吃,只当没看见。 …… 送她回去的时候,出了电梯他要牵她的手,她用力了甩了甩胳膊,口是心非地说道: “牵你的杜甜甜去吧。” 我的天,顾予正总算是知道了今天晚上江小柔阴阳怪气的由头了,他开始笑: “你吃醋了,你绝对是吃醋了!” “我有病啊,我吃的是哪门子飞醋啊?” “你看,我都不吃高远的醋,你还吃杜甜甜的醋。” “高远?人家那就是个孩子,你吃得着吗?” “吃不着,吃不着……” …… 自从上次从火车站分开之后,江小柔就再也没有和高远见过面了,他们就此断了联系,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有没有从大阪回来。 高远那天夜里并没有听她话乖乖地一上车就补个卧铺票一路睡到广州,他一路上都在给江小柔发信息,在表白也在告别。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所以他才送了自己这么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终生难忘,在江小柔明确拒绝了他之后,他说她的拒绝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事实上他也没有足够力量与她相守一生,但遇见即是美好,如痴如醉的暗恋是,热泪盈眶的不舍也是…… 在情感关系里,江小柔永远都是那个更加理性、更加清醒的人,她表现出来的纠结与在意,更是因为她真实地看到了潜在的风险,她这个年纪,哪里还会为了眼前的那点甘甜而放弃未雨绸缪的布局,这也许是一个心理问题又或者是一个人的性格特点,也分辨不了什么对错,甚至还有它的优势。 在这一点上,最后还是顾予正做了让步,他同意此前江小柔的建议了,与之结婚甚至能否再生育,一切随缘。 他正式地带江小柔回北京见了他父母,算是把这段关系敲定了。 沈月见依旧对她很不友好,中午吃饭的时候顾予正在桌下的那只手全程握着她的一只手,在他看来,她能坐在这个桌子上配合他把这顿饭吃下来,就已经是这段关系她最大的让步了。令所有人意外的是,顾予正的姥姥,把她手上的戴了一辈子的金镯子褪下来戴到了江小柔的手腕上,还特意给他们两个画了一副四尺横幅的国画梧桐花,姥姥给了他们这段关系特有的偏爱与尊重。 “哇,姥姥好偏心,我们结婚都没给我们礼物。” “这画画的好好啊,色彩那么艳还那么有灵气。” “梧桐树上凤双栖,很是应景啊!” …… 江小柔终于搬到了他准备好的那套房子里,周末的时候,两人再一起回李文清那儿住。这段关系的意义就在于,在两个人的相处过程中,不断地去修复、去完善,所有的不安全感都是在相处中不断被疗愈的,充分依赖对方,直至也充分被对方依赖。 顾予正过生日的时候去了海底捞,桌上的蛋糕还剩了一大半没有吃,不多时,一个两三岁的娃娃头小女孩儿走了过来,也不说话,两眼直勾勾地看着那蛋糕。 蛋粒放得很靠边,顾予正见状就起身切了一块放在盘子里,他弯下腰半蹲着递给了小姑娘,然后又生怕小姑娘转身的时候被菜架子碰住,他本能地用手扶着她小小的身子,直至她安安稳稳开开心心地跑向父母的桌子…… 顾予正骨子里自带的那种保护欲和责任感迎面扑来,毫不做作,非常自然,一如他当年一把抱起安安搂他在怀里,在拥挤又颠簸的北京地铁地周全地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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