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希予等着陆白先下。 陆白被一个女生要了微信号, 纠纠缠缠的看得祁希予头疼。 其实那女生最开始是想要祁希予的,奈何她一转过头,话还没说出口, 人立马板起张臭脸。 “快点滚下去。”坐在内侧的祁希予催他。 陆白加上那姑娘, 拉开保险杠,跳下去。 回过头揶揄:“就你能为情所困我不能?总得给人个机会不是嘛。” 他说完, 又看了眼那女生背影, 夸赞道:“长得不赖。” “李嫣儿是脑子进水了才是看上你这种烂人。” 陆白呵笑:“你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祁希予往前走, 陆白没给他这个机会, 直戳他脊梁骨。 “起码我不是个该死的骗子。” “……” 祁希予不想搭理他, 径直往前走。 正值饭点, 食堂挤挤攘攘。 热门窗口前排起长长的队伍,一直延伸到接近入口的位置。 陆白鲜少在食堂吃饭。 偶尔来也是过了饭点,那个时间段食堂几乎没人。 “吃什么?”陆白皱着眉头问。 祁希予想了想,“楼上。” - 骆劲问伏黎想吃什么的时候,伏黎摇了摇头,反问他:“你想吃什么?” 骆劲说:“你感冒还没好不能吃辛辣的,喝点粥……对了,楼上有家窗口卖甜米酒汤圆。” 甜米酒汤圆。 上一回吃是第一节 课下课的课间。 和他一起。 伏黎收回思绪,“就在一楼吃吧,我想吃奶汤面。” 骆劲点头:“行啊,反正是清汤,正好我也爱吃。” 骆劲是不是真的爱吃,她不知道。 但这奶汤面,她是真的吃不惯。 原汤原味,很特色地敲了生鸡蛋进去。 怎么吃,都觉得有一股淡淡的腥味。 伏黎没吃两口,就停下筷子。 骆劲见状也跟着停筷,“不吃了?” “吃饱了。” 骆劲看她婉,皱眉道:“这才吃几口。” “真饱了。” “怪不得感冒这么久还不见好,原来是营养摄入不够。”他站起来,“我给你买点其他的,红糖发糕还是奶黄包?” 伏黎连忙阻止他:“不用,我吃不下了。” 骆劲全当没听见,自顾自往面食窗口走去。 与此同时的楼上。 祁希予有些心不在焉地扒拉着食盘,视线四处游荡。 陆白啧了两声。 没反应。 筷子在他餐盘重重一敲,“哐”的一声。 祁希予收回视线,眉眼耐着几分烦躁。 “有病吧你。” “找什么呢?”陆白明知顾问。 祁希予睨过来:“你事妈儿?” 陆白告诉他:“在楼下,4号窗口。” 祁希予站起来,同时端起餐盘。 “你继续吃,我先走了。” “一起啊。” 陆白也站起来。 祁希予瞥一眼他的餐盘,“你还没吃完。” “不想吃了行不行。” 祁希予转身走了。 陆白赶紧跟上,这热闹挺有意思的,不看心里痒。 两人往楼下走。 都是学校风云人物,同时出现在食堂,难免惹人瞩目。 伏黎这时正站在“餐具回收处”的潲水池前。 骆劲抽走她手里的碗,帮忙倒剩下的面汤。 借着嘈杂的背景音。 骆劲突然冒出句:“周五晚上有空吗?” 伏黎一顿,“晚上我——” “周六呢?周六没空周天也行,”他眯起眼,“总不会都没空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伏黎也不好装傻。 “周六倒是没事情,不过你约我是……” 骆劲打直球:“看电影。” 伏黎沉默了。 “在想拒绝我的理由是不是?”骆劲淡淡地笑了,“你要是不想去可以直接拒绝,我不会勉强你的。” 骆劲眨巴眨巴眼,期待伏黎的答复。 这时,一只手举着餐盘过来。 举得高不说,还不稳,盘子往□□斜,那饭菜油汤快要倒在自己肩膀上了。 祁希予从两人中间插过去,不咸不淡地道。 “麻烦让让。” 骆劲被迫往后退了一步。 他觉得这人脑子有毛病,倒剩饭剩菜的位置空着一长排,非要往人中间挤。 倒完还拎着餐盘站在自己跟前和同伴说话。 视线挡得严严实实,他连伏黎的脸都看不见了。 伏黎视线很淡地掠过祁希予,脚尖一转,绕过陆白,偏头对骆劲微笑。 “我们走吧。” 骆劲点了下头。 两人并排往食堂外走去,路过校园超市时,骆劲停下道:“等等我,买包纸。” 伏黎“嗯”了声。 怕挡住别人的路,她站在超市门口的冰柜内侧,摸出手机低头看起来。 视线里,一双板色板鞋出现。 缓慢往上移,是笔直修长的腿,肆意敞开的衬衫衣摆,轮廓明显的喉结……以及一双淬有冷光的黑眸 有病是吧? 伏黎正要发作,面对面站的人伸出手指,往下点了点。 示意她身后的冰柜。 伏黎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起身让开。 祁希予没说什么,走过去拉开冰柜门。 很认真地挑选起来。 “人多结账太慢,”骆劲大步走出来,递过去一瓶橙汁,“喝吧。” 莫名一道视线飞来,骆劲莫名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他循着目光看去。 又是那个拽得眼皮快翻到头顶的男人。 平心而论,他是长得很帅,可骆劲觉得自己也不差。 从初中开始,就有很多女生排队给他送水送奶茶。 逢年过节,贺卡也是一堆一堆地收。 男人的知觉告诉他,这人或许和伏黎有点什么。 但他也是很有竞争力的。 况且,能看得出,伏黎很讨厌他。 骆劲直接把橙汁塞进了伏黎手里。 往她的方向靠了靠。 两人肩膀贴肩膀地,并排走出去。 “那个人你认识?”一走出食堂,骆劲便问她。 “嗯。” “他追过你?” 不是追,是追过。 两个字可以试探出太多信息。 伏黎没有解释的心情,也没必要跟骆劲说这些。 偏过头,淡淡道:“我要回寝室了。” “那星期六……” 目光扫过从旁边经过的某人,伏黎点了点头,鬼使神差地答应道:“可以。” 就这样,骆劲高兴地骑着电驴离去了。 伏黎走在种满香樟树的道路上。 冷风一吹,卷起所剩无几的枯叶,飘飘扬扬坠在脚边。 根本没空感慨这份萧瑟景象,她被紧跟在身后的脚步声弄得心情烦躁。 忍不住了。 她停脚,转头。 压住情绪,很平静地问他:“请问这位同学,你是有什么事吗?” 同学? 还用“请”字。 祁希予冷呵一声,“你看男人的眼光不怎么样。” 他指的是骆劲,伏黎当然知道。 她弯起唇角微微一笑:“是啊,恨不得把自己眼睛给戳瞎。” 伏黎转身走了,好在祁希予没有再跟上来。 回到寝室,李嫣儿破天荒地出现在位置上。 罗晓微在图书馆,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 李嫣儿拨弄着指甲道:“我听陆白说了。” “不用替他解释。”伏黎把书包放下,语气颇冷。 李嫣儿笑了下。 “别误会,我也嫌费口水。” 伏黎拉开椅子坐下来。 李嫣儿站起来,叨叨地说着。 声音不大不小,像是在讲给自己听。 “还以为都是闹着玩,没想到,一个比一个当真。” 祁希予这一周,连着喝酒。 一场接一场,喝完就回家,还不许任何人送。 见伏黎不接话,李嫣儿走近了问她:“还记得当初在酒吧门口我说的话吗?” “不记得。”伏黎掏出书本来。 李嫣儿说:“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伏黎深吸口气,转过头来。 “你被人恶作剧了会高兴?” 李嫣儿点着头:“高兴啊,有人陪我玩多有意思,又没损失什么,再说了……” 她挑着眉,意味深长:“他也不把自己陷进去了么。” “你俩谁也没捞到好处,谁也没亏。” 李嫣儿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门轻轻地被拉上,伏黎翻开书页。 什么都无所谓了。 她的勇气和爱意,已经在那天,全部用光了。 - 星期六的晚上,骆劲早早等在十栋寝室楼下。 他约了伏黎吃饭,但伏黎一口回绝了。 说下午和摄影协会的王静弦互相约拍当商稿,没空,回来或许很晚。 也不知道是不是借口。 好在伏黎并没有把电影院行程一起给推了,骆劲就没再坚持。 早早吃过饭,洗完澡,还借室友的男士香水喷了喷。 他站在树下,手里拎着两杯奶茶。 远远见到伏黎从楼梯下来,他往前走,走到寝室楼门口迎接她。 等人走近,他细细打量一翻,笑着夸赞: “你今天很漂亮。” 伏黎低头看自己。 黑色丝绒裙打底,外面披了件米白色羊毛大衣,头发微卷搭在肩前,脸上还化着不算淡的妆。 着实有些刻意,又怕他误会。 伏黎解释道:“刚回来,又去填表去,没来得及卸妆和换衣服。” “为什么要卸妆和换衣服?”骆劲笑着说:“真的很漂亮,把我都看迷糊了。” “……” 伏黎不知道接什么话,只能岔开话题:“买好票了吗,几点的。” 骆劲啧了声,“下午不给你发了票的截图么……没看?你不会连我们要去看什么也不知道吧?” 这么一说,还把伏黎给难住了。 “看什么?” 骆劲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生气,温柔地告诉她:“《泰坦尼克号》的重映。” 伏黎点点头。 骆劲把奶茶递过去。 “现在不咳嗽了吧?” “已经好全了。” 骆劲点着头,边走边说:“那就好。” 两人往校门口走去。 再经过网球场时,几个原本说说笑笑的女生突然停了下来。 “那男生好眼熟。” “昨天挂表白墙那个,他还专门回复说有喜欢的人了,没想到是她……” “女怎么了?” “你没认出来?她刚被祁希予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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