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看在眼里,跟着喜笑颜开。 那天苏沫在奶奶家吃完晚饭才回学校,回去前,苏沫耐心教奶奶如何使用按摩椅。老太太白发苍苍,捣鼓按摩椅的模样像极了幼时买了最爱的糖却舍不得吃的小朋友。 从奶奶家出来,苏沫回了趟学校拿教案。 教案是苏沫昨晚熬夜做的,除了常规的备课外,还根据进度制定了一份详细的补习计划表。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苏沫发现祈燃的基础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差,且他很聪慧,很多知 䧇璍 识点只需她稍稍一指点,祈燃便能理解。 但是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只理解课本中的知识点远远不够。 不到一年想要追上别人三年的努力,并不是易事。 到祁家,没想到祁烟也在,这是苏沫第一次在家里碰见她,倍感稀奇。 离上课时间还剩十几分钟,祁烟叫夏姨洗了点水果,拉着苏沫坐在客厅聊天,苏沫打趣她:“要不是今天在这看见你,我还以为自己找错了地儿。” 祁烟一听,立马明白过来她是在调侃字,说:“这不是前段时间昊哥住院了嘛,我总得照顾他吧。” 苏沫觑她一眼,未置可否。 就在两人说话间,楼梯上响起一阵脚步声。苏沫抬头,看到祈燃趿着拖鞋,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晃下楼,喊道:“夏姨,给我泡杯咖啡。” 夏姨正在厨房收拾,闻言走出来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劝说:“这都快七点了,别喝了吧,不然晚上睡不着。” 祈燃揉了下头发,表现出几分烦躁:“等会还有家教课,我得提着点精神——” 剩下的话,在看到客厅沙发上的两人后戛然而止。 祁烟瞧他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嫌弃得无以复加:“你提着精神要干嘛?” 扫一眼苏沫,祈燃懒洋洋地说:“还能干嘛,学习呗。” 晃到客厅茶几边,拿根牙签戳了块哈密瓜,塞嘴里。祁烟直翻白眼,偏头问苏沫:“最近这小子没欺负你吧?” 苏沫来不及说什么,被祈燃抢了话:“她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哟呵,竟然有人能欺负到我们祁家小少爷的头上。”祁烟反倒笑了,亲昵地挽着苏沫的手臂:“沫沫,你是怎么做到的,快点给我支招,让我也治治他。” “……”祈燃一时语塞,默了两秒才说:“你是我亲姐吗?” “就因为是你亲姐,才知道你是什么德性!”祁烟从沙发上捞了个抱枕,朝祈燃扔过去:“沫沫是我闺蜜,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祈燃反应极快,一把抓住抱枕,嗤了声:“你还能有朋友呢。” 这话听着不大顺耳。 下一秒,祈燃的后脑勺被人用力拍了一掌,含着怒气的声音在耳边炸响:“找死,一天不打你就上房揭瓦!” 祈燃吃痛,摸着后脑勺,怒声道:“祁烟你干嘛!” “你说干嘛?自然是教训你!”祁烟挑了下眉,伸手去勾他的脖子,祈燃反应快,闪身躲过,囔囔道:“你凭什么打我?!” “凭我是你姐!” 一个打一个躲,两人绕着沙发追了两圈。半晌后,隔着沙发,祁燃骂道:“大两岁而已,嘚瑟个屁。” 姐弟俩对峙而立。这么细瞧起来,两人的眉眼长得极为相似。 祁烟挑着眉峰:“我就嘚瑟就嘚瑟,大两岁也是大。” 祈燃呵了声,因为祁烟这股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而倍感荒唐:“有病。” 祁烟:“你有药?” “……” “……” 十二月,再次袭来的冷空气,将这座城市彻底带入冬季。 窗外寒风凛冽,庭院里椿树枝叶被吹得沙沙作响,别墅客厅里灯明屋暖。 在姐弟俩幼稚的斗嘴声里,苏沫有片刻的恍神。 - 补习课一共两小时,前一小时梳理知识点,以苏沫讲解为主,后面一小时是祈燃刷题,习题是苏沫挑过的,根据祈燃的接受程度做针对性练习。 太简单的浪费时间,太难的容易挫伤学习积极性。 祈燃做练习的时候,苏沫一般会批阅前一天晚上的试卷,或者整理下一次补习的知识点。但是今天祈燃显然很不高兴,大概是因为补习前那场幼稚的争吵。 房间内很安静,只剩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苏沫在书桌另一端,偶尔抬一眼,看到祈燃左手抵着下巴,右手握着笔,慢悠悠地在习题本上划着,一副昏昏欲睡之态。 她抬手,用笔敲了下桌面。 祈燃回了点神,身子稍稍坐直了些,可没过多久,祈燃又开始迷迷瞪瞪起来。 苏沫又敲了下桌面:“很困?” 清冷的声音扫掉祈燃大半困意,他清了清喉咙:“还行。” 苏沫低头继续整理知识点:“不困就赶紧做,争取九点前完成,等会还有两张卷子。” 这段时间祈燃已经被她“折磨”得没了脾气,外加那个考入百名的约定,听到这些话也没多大反应,只闷闷地应了声,继续耷拉着眼皮刷题。 为了驱除困意,祈燃试图和苏沫聊天:“你竟然会和我姐成为闺蜜。” 就祁烟那泼辣劲儿,和苏沫完全是两个极端。 苏沫反问:“怎么?” “她有暴力倾向。”祁燃垂着眉眼,神态懒洋洋的,语气里全是对祈烟的不满:“动不动就打人,当她朋友可真惨。” “她对别人不这样。” 言下之意是,她只对你有暴力倾向。 祁燃皮笑肉不笑地呵了声:“做她弟弟实惨。” 说完,倒是想起苏沫也有弟弟。性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祈燃忽然好奇他们的相处方式:“你呢,你会像我姐这样对苏泽宇吗?” 在写字的手倏然一顿,苏沫抬眸。 暖光色的灯光落在少年清隽的眉眼上,锋利的五官染上几分慵懒。他偏着头,右手抵在下颌缘,似乎真的很期待她的答案。 苏沫再次垂下眼眸,声音又轻又淡:“不会。” “啊。”祁燃竟然有点羡慕苏泽宇了。 可转眼想到苏沫的那股狠劲儿,又有点庆幸:“也是。就苏泽宇那谨小慎微的性格,肯定不敢得罪你。” “你们不会从小到大都没吵过架吧?”祁燃忍不住又问了句。 苏沫并不想和祈燃讨论这个话题,冷声问他:“试题做完了?” 啧。真难聊。 祁燃讪讪住口,认命地继续做题。 房间内安静如初。 约莫半个小时后,一阵急躁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祈燃瞟了眼,果断摁掉。 可下一秒,铃声又锲而不舍的响起。 这么来来回回响了三次,祈燃终于炸毛了,接通,声音里全是不耐烦:“干嘛。” 手机那头的说话声很大,苏沫能听出来,是宓高阳,在问他最近忙什么,怎么都不出来玩云云。 看样子祈燃并没有把赌约的事告诉他们。 祈燃草草应付两句,宓高阳神秘兮兮地说:“表哥店里到了批新货,听说手感特别好,要不要去试试?” 原本祈燃没多大兴致,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他不过是迟疑了几秒,便察觉到有对面有道冰冷的目光凝视着自己。 兴致顿时一扫而光。 祈燃扫一眼苏沫,冷声冷气道:“不去。” 这都没心动,宓高阳奇了:“燃哥你这一天天的忙什么呢,都快一个月没出来玩了。” 祈燃烦躁的抓了下头发:“做作业!” “……啊?”宓高阳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做作业!”祈燃说这话时,手下用了力,笔尖差点划破纸张。 苏沫收回视线,淡淡地说:“别拿习题出气,赶紧写。” 长这么大,祈燃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像是一口气提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 偏偏还是自己作出来的。 祈燃只能跟自己生闷气,说:“挂了。” 作势要摁掉电话,宓高阳却出声了:“等等燃哥,不知道有句话当讲不讲?” “有话快说!”祈燃没什么耐性。 那头沉默了好几秒:“您该不会是喜欢上美女姐姐了吧?……” 来不及捂住手机,这句话便从听筒里传出来,清清楚楚地溜进祈燃的耳里。 空气一时凝固,只剩清浅的呼吸声,不知是苏沫的,还是祈燃的。 祈燃想杀了宓高阳的心都有,好在苏沫全程低着头在写东西,似乎是没听到。 至少从表情上看,完全没有变化。 盯着对面的女魔头,祁燃冷笑说:“放尼玛个屁,老子死也不会喜欢她。” 话音落,苏沫终于抬了下眼,祈燃连忙移开自己的目光。 “不是……”宓高阳无法从祈燃做作业的冲击中缓过劲来:“第一次看你对别人这么言听计从…” 懒得跟他解释,祈燃说:“你懂什么,滚滚滚。” 不等宓高阳说什么,祁燃果断掐断通话。 手机被扔到一旁,祈燃冷哼。 喜欢苏沫? 宓高阳的脑子是不是被卡车碾过了?亏他说的出口! 作者有话说: 弟弟:老子死也不会喜欢她。 姐姐:好。 后来。 弟弟:姐姐,我死完又重生了,我喜欢你。TAT
第11章 ◎小爷认真起来,自己都害怕◎ 十二月中旬,苏沫变得越发忙碌,除了学业和补习,又多了一项英语辩论比赛。 辩论比赛双方分别是江大和海大。 同样作为国内顶尖高校的海大,经常被外界拿来和江大对比。虽为兄弟学校,私底下不免各自较劲儿,故而两所高校之间时不时会开展一些友谊赛,而英语辩论赛是两所高校之间一年一度的常规赛事,校方很重视。 比赛时间定在元旦前夕,因为是临危受命,留给苏沫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只要有时间,苏沫就会去社团排练。 队友一共三人,辩论社社长、林加杨再加上苏沫,苏沫是临时顶替另一个住院手术的同学。 下旬某一天,苏沫在社团排练完,收到一条祁燃发过来的微信,是张月考年级排名表。 祁燃的名字赫然排在三百名内。 饶是苏沫这样的学霸,仍不免有些吃惊。 江中作为省一级重点高中,学霸如云,在这样的学习环境里,前进十名都非易事。而祁燃一下子从六百多名蹿进三百名,简直跟开了挂一样,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而他的进步,只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和人之间真的存在智商差异,那是与生俱来的、旁人无法企及的优势。 苏沫默默感叹了下,又有一条微信进来。 祁燃:【小爷认真起来,自己都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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