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弟弟那么不懂事,迟早也要被人打的,那被小春打应该也是可以的。 唐国兴一想,也不是不可以。 第二天,小春拉着唐国兴又去看了秦阿姨。 结果今天秦阿姨不杀猪了。 大人们也有大人们的事情,那位杀猪的秦阿姨白天在睡觉,今天晚上要和其他大人要一起去山上,说是山里有野猪,拱了很多红薯不说,野猪这个季节成群出来,踩了好多庄稼。 镇上每家每户都要出人,今天晚上要去杀野猪。 爷爷奶奶在火炉旁边聊着这件事。 唐国兴坐在另一边给自己做小桌子,小春在旁边给她递工具。 她用的晒谷坝剩下的边角木料,大人用处不大,就被唐国兴搬回来,给自己做小凳子小桌子了。 土屋里光亮不多,灶上还煮着一大锅猪食。 爷爷那边还在说:“我跟去也是凑个人数,要是能抓到野猪,肯定也不会分多少野猪肉给我们。” 奶奶说道:“反正跟着一起去,到时候咱们抓野猪使不上力,帮忙捆起来,抬回来也能出点力气。” 唐国兴没说话,她其实也想去。 她们小孩子是无法真正参与到大人的世界里,只能在旁边看着。 夜里,唐国兴和小春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是有人在叫小春的爸爸,也有人叫她爷爷。 两个孩子立马爬了起来,出去以后就看到外面好多大人,他们有拿着火把的,也有拿着手电筒的。 “李老二,快出来。” 人群中还有秦阿姨。 秦阿姨看到了她们两,走到了这边的门口:“你们两在这里干嘛?快回去睡觉。” “我们能去吗?我们可以帮忙递绳子。” “那可不行。”秦阿姨对小孩子并不凶,说道:“等你们长大了就能去了。” 大人们很快就收拾好了,小春的爸爸妈妈也出来了,唐国兴的爷爷奶奶也出来了,人们朝着山里的方向走去。 两个小孩子坐在墙边,看着大人们的火光灯光进了山林。 天边依旧是灰蒙蒙的,远处的山只有一个黑影。 两个孩子看着黑影,想象着大人们正和野猪们大战三百回合。 “唐国兴,我好想快点长大。”小春回过头,说道。 “我也想。”唐国兴叹了一口气。 两个孩子都在想,如果她们也是大人就好了。 这样,她们也可以跟着一起去,不用在家里等着了。 可是,长大还要好长好长时间啊。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还在修,估计要明天才能修出来,这一章完全重写了,因为原本的知青迷茫和重新找到定位和这一部分的主题不一致,所以重新写了这一部分的收尾。(这一章还是有红包)
第35章 关于做主任这件事(二十七) ◎(已重写)(1953年)国庆节,吃席。◎
第三十五章 唐国兴的爷爷奶奶晚上眼神不太好, 到了山里就跟不上大家了。 于是老两口骂骂咧咧地回来了。 “野猪抓到了吗?” 老两口一回来,唐国兴就撞枪口上了。 “抓什么野猪,你爷爷奶奶年纪都不小了, 还要为你去抓野猪, 也不怕我们死在山上,平时是短了你一口吃的吗?” 她就问了一句话而已! 唐国兴也生气啊。 “又不是我让她们去抓野猪,是他们自己要去的,现在又回来骂我?” 小春握住了唐国兴的手,说道:“大人都这样不讲理,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也是这种人。” 唐国兴转念一想,算了, 大人都这样,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两个小朋友继续等抓野猪的大人回来。 其他大人回来的时候, 可以说是敲锣打鼓! “抓到了两头野猪!” 小春和唐国兴还有镇上的孩子们全都出来了, 大家一路跑着去接大人们。 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野猪,好奇得很。 “别挡着路!”大人们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真怕这群孩子挡着路, 那大家就看不到他们抬了两头大野猪回来。 孩子们赶紧让到了一边,眼睛却一直盯着野猪。 野猪跟家里养的猪不一样。 两头野猪都是黑色的, 被捆得严严实实, 还在不停的叫唤, 好大的野猪。 “好大啊!” “野猪好大!” “我们要吃野猪咯!” 孩子们都一路蹦蹦跳跳地跟在身后, 不停地说着好大的野猪啊。 唐国兴忍不住问抬野猪的大人:“这么大的野猪, 你们是怎么捉到的?” “山上有七八头大野猪,上去的时候, 张家倒霉得摔了一跤, 野猪全跑了, 本来都以为一头都抓不到了,结果这些野猪跑错了方向,跑到了石山上面,那里不是要修提水站挖了一个大坑,结果这两头野猪都摔进去了,大家捡了个大便宜。” 孩子们又是一阵惊呼。 “好厉害啊!” “还有没有其他野猪跑进去?” 唐国兴和小春更是听得心潮澎湃,脑海里已经开始想象她们以后也去捡这种便宜了。 在她们的想象中,野猪一头一头地跳进那个坑里面,然后一年每天都有肉吃。 其他的小孩子明显也是这样的想法,大家看了看那头大野猪,纷纷咽了咽口水。 “你们今天不去上学吗?”大人们被这一群跟屁虫跟烦了。 “一会儿去,你们什么时候杀猪啊?”孩子们根本不想去学校,就想看杀猪。 杀猪的秦阿姨看到这群孩子眼巴巴地望着野猪的样子,先是觉得好笑,紧接着又意识到这些孩子,有一半以上都吃不到这一次的野猪肉。 一直以来都是家里大人去了,打了野猪回来才能分肉。 可这些孩子……一些是跟着爷爷奶奶,也有一些是单亲家庭,还有一些是大人不在家。 她们家里有大人去修水库了,有的是像唐国兴的父母那样牺牲了,还有一些上了战场就没有回来了。 旁边的张家老二还在说:“这野猪抓得正是时候,正好国庆节要来了,全家一起吃顿肉。” 听到吃肉这个话题,孩子们又咽了咽口水。 不远处学校的老师们都在喊她们快去上学。 这群孩子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秦姨听到李家的小春还在跟旁边的唐国兴说:“唐国兴,我们又能吃肉了。” “等后面我们长大了,我们天天打野猪吃肉!”唐国兴说道。 秦姨听了很不是滋味。 孩子们很快就离开了,大人们把野猪抬到了里面的院子里。 众人还是沉浸在打了两头野猪的喜悦中,讨论着要怎么分肉。 “这一次两头野猪,大家都可以多分一点。” “这一次运气真好。” “有没有人要猪腿,我想要猪腿。” “有八条腿。够分,我想要猪头。” 秦姨开口说道:“我有一个想法,咱们今年的野猪不分下去怎么样?” 大家一下子看了过来。 “马上就要国庆节了,肯定和往年一样,镇上到时候会一起看电影,这两头野猪就那天杀了,做成席,大家一起来吃怎么样?” 但凡换个人来说这个话,在场的人都要骂她两句花样多。 但秦兰梅这个人吧,有点特别…… 她脾气出了名的古怪,说话也不好听,动不动就骂人。 偏偏她杀猪技术又好,别人杀猪的时候,放杀猪血总是会弄脏血,只有她每次都弄得干干净净,别人杀出来的猪红丹丹的,可能是放血没放干净,她杀猪就是白净的。 于是大家每年过年杀猪都是喊她,也不想这个时候得罪她,脑海里都在想怎么拒绝她的这个建议。 于是,短暂的安静后,和她关系不错的张家二媳妇儿说道:“镇上人这么多,两头野猪肯定不够吃。” “每家每户拿一些东西出来,米也行,菜也行,大家热热闹闹吃一顿,过节高兴。”秦姨说道,她有点怕,怕过节的时候,一些孩子吃上肉高兴,一些孩子老人没有吃野猪肉,眼馋又难受。 “那我们太吃亏了,镇上很多人家里都没有来帮忙抓野猪抬野猪,他们只需要拿一点米出来,我们要拿这么多肉。” 那人的话也是说到了在场的人心上了,他们半夜去了山上,捡了个大便宜,逮了两头大野猪,大家心里都欢欢喜喜的想着能分两块肉回去,至少也能吃几天。 现在一顿就给霍霍了,自然觉得亏大了。 秦姨并没有像大家想的那样胡搅蛮缠,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说的也是这个道理,只是我心里头觉得不舒服。” “这有什么不舒服的?” “刚才看到唐妹妹那孩子了,她爷爷奶奶昨天提前回去了,如果她的父母如果在,说不一定也能在国庆节给家里的孩子老人做一顿肉。” “还有镇口的付家,垭口的张家……”秦姨叹了一口气:“再过两天就是国庆节了,咱们高高兴兴吃上了肉,这些人家里的孩子老人……” 家里如果有青年人,多一些劳动力,过节总是更容易吃上肉。 大家一下子就沉默了,雨兰镇的大人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如果不提起来,他们在繁重的农活中,已经快忘记了曾经一起长大的伙伴们。 “说起来,唐妹妹的父母都是烈士,杜家老二老三是被日本鬼子抓去挖煤矿再也没回来了,现在他们家就只剩两个老人了。” 秦姨道:“付家老二是修水库的时候出意外死的,这一次猪摔的那个地方,就是他们修的。” 雨兰镇啊,这样的人并不少。 有人率先说道:“算了,别分猪肉了,正好遇到国庆节,到时候所有人都在坝上看电影,咱们野猪肉一做,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一顿。” “是啊,镇上也好久没有喜事了,热热闹闹办一场。” “本来也没费多大的力气抓野猪,我们也是捡了便宜,不如镇上一起热闹热闹。” 大家决定下来了,立马就把猪关进了猪圈里面,然后开始家家户户游说。 那当然好啊!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事怎么想都觉得是大好事啊。 “这可是大好事,但野猪是你们抓的,我们怎么好意思呢?” 其他人脸上那种由衷的感激,让抓野猪的年轻人都有些飘飘然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正好遇到国庆节,我们雨兰镇也该热闹热闹了,让孩子们也高兴高兴。” 唐国兴知道了以后,一蹦三尺高,飞跑地回家。 “我们今年要吃席!秦姨她们说这一次大家一起吃野猪肉看电影。” 爷爷奶奶听了并没有高兴。 唐国兴一点都不意外,从她记事开始,她的爷爷奶真的是对什么都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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