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君恣意怜。 “苏媚。”在某种情愫下,唐鹤逢叫出的名字并不受自己意识的主导,他只是下意识的唤了她的名字。 带着一份不能言说的满足。 苏媚应该是羞怯的,内敛的。 但在听到唐鹤逢那一声后,她忽然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直起腰背:“唐深,你想吗?” 他想吗,想什么,巫山云雨,帐里春宵:“嗯。” 纵然那么多人盛赞他鹤中仙,但他到底是芸芸众生中的寻常男子。 他爱一人,梦中都是与她乾坤覆载,一床花片的浮浪。 但他却没有动作,只是捏着她皮肉的那只手忽然顿住。 苏媚翻身,一条白生生的腿跨过他的腿,跪坐在他身前。 藕粉色的裙摆堆积在膝间,双趺悬在半空。 她捧着他的脸,轻颤颤的凑过去,唇印在他额头时心瞬间就空了,是跳出来的。 她全身都在用力,但除了一双手,她并无其他着力点,所以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自己身上,看起来整个人都绷的紧紧的。 唇一路向下,眉骨,鼻尖,然后是下唇。 唐鹤逢是克制的,他沉默的享受苏媚的吻,但额角跳动的青筋却并非如此。 苏媚在他唇间碾磨,几息后离开,头埋在了他的肩窝,声音有些委屈:“你骗人。” “我没有。” 他的声音闷闷的,苏媚项上传来清晰的刺痛。 她想躲,唐鹤逢的手掌紧扣她的后脑,他的吻从颈边始,落在香腮,朱唇间。 领扣松,衣带宽。
第27章 海上鹤 鸳鸯绕颈,耳鬓厮磨。 苏媚在唐鹤逢怀中沉浮。 起初她还有些意识,会主动与他亲吻,拥抱,后来她只剩本能去攀附他。 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最后她已生在梦中,但仍觉涛水颠覆,身似浮萍。 她困于天水之间,稍有不慎便要跌落下去,粉身碎骨,唯有腰间的那双手和身前的这个人能拉住她。 但很多的颠簸本身便是眼前这个人带给她的。 苏媚这一晚睡的并不安稳。 有时觉得自己像是被无数藤条缠住的树,有时又觉得自己像半空飘飘荡荡的叶,总之是身不由己,桎梏缠身的。 她失去了对自己的主宰,于是不断挣扎,反复尝试,最后都于事无补。 醒来时,她觉得身体像被碾过的机器,稍稍一动浑身的部件便零零落落一地。 肩膀,后背和双腿都是酸痛的,像是劳作了一晚般。 她枕着唐鹤逢的臂膀,后背紧贴着他的身体。 很近,所以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唐鹤逢便察觉到了,他没有说话,而是轻轻吻住她的后颈。 苏媚的脑袋在他的胳膊上蹭了蹭:“好累。” 他的另外一条手臂穿过她的腰腹搂住。 手指带起昨晚未消的余韵,让苏媚皮肤上起来一层细小的疙瘩。 唐深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小腹:“抱歉。” 苏媚没有说话,忍着那些细微的不舒服转过身投入了他的怀中。 无论是苏媚还是唐鹤逢都没有睡懒觉的习惯,因此苏媚即便是有些不舒服,也只是在床上又躺了十几分钟。 原本两人是打算今天出门的。 但因为苏媚身体的缘故,便留在了酒店。 苏媚并不觉得无聊,她原本就是一个人也能待一天的性格,何况还有唐鹤逢陪她。 只是苏媚并不清楚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经过昨晚后唐鹤逢有些不同。 这种不同其实很微妙,一开始苏媚并没有意识到。 逐渐的苏媚发现他今天好像有些粘人。 以往他们在一起,大多数的时候都在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 苏媚看书时,唐鹤逢也不会凑过来,但是今天苏媚窝在沙发上看书,唐鹤逢也并没有去忙自己的事情,他坐到了她的身边,把她抱到自己的怀里,是昨晚看电影时的动作。 手捏着她胳膊上的那块肉,动作是无意识的。 苏媚其实不习惯与人这样的亲密,但是那人是唐鹤逢便忽然容易接受的多了。 苏媚看的说是书,其实是一些用A4纸打印的小说。 苏媚虽然拒绝了止观文学奖,但崔永丰邀她做评委的心很坚决,在她回临川不久之后,便收到了崔永丰以止观文学奖的名义发来的邮件。 其中包括两三部他本人很看好的参赛作品名以及崔永丰言辞恳切的一封邀请信。 对方是前辈,又极其恳切,苏媚已经有些动摇。 但她并未直接答应崔永丰的邀请,而是先看了崔永丰发来的参赛作品,她眼下看的这一部是最后一部,也是她最喜欢的。 这篇小说名为《墟落余烬》,是一部当代乡土小说。 故事背景在一个人口不足六百人的小乡村,以一个身患阿尔兹海默症的八十岁老人的视角展开,小说中讨论了一些当代社会中存在于小乡村的现象。 批判封·建陋习的小说很多,但背景为现代乡村的并不多,让苏媚深感新颖的是这个乡村并不在偏僻之处,不在大山之间,这个小乡村的生活算不上困顿落后,他们的思想也在与时俱进,但那些遗留下的痼疾仍旧存在。 一辈子没有娶妻的老光棍,被猥亵的孩子,身患抑郁症的少女,无人照顾的痴呆者以及被时代淘汰的人。 这是她看的第二遍,再次翻阅会有一些完全不同的感受,那些第一遍时没有注意到的情节和对话,再看一遍时突然就耐人寻味起来。 总之是一部经得起反复推敲和琢磨的作品,苏媚可以称得上爱不释手。 唐鹤逢也在一旁陪她看,看完一章后他忽然道:“这个作家很有意思。” “怎么?” “和你很像。” 苏媚侧脸看他,听他后话。 “很多文学作品中大都带着作家浓烈的自我性别投射,男性作家擅长剖析世界,女性作家擅长剖析自我,但你不同,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读者会因为《梅乡》认为你是男性作家,这部作品的作者也是这样,不过她和你不同的是在这部作品中她也在解析自我。她要更加敏锐,更加悲观。” “那么确定这是一个女性作家?” 唐鹤逢不置可否。 苏媚把书放到桌子上,站起来:“你等一下。” 她翻出电脑,打开邮箱给止观文学奖的邮箱发了一封邮件,退出后,她重新窝回唐鹤逢怀中:“如果不是女性作家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唐鹤逢又顺势揽住她,开始拨弄她的头发。 “桑晋经纪人曾经送我周朝青铜弦纹镜,不过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并没有收,但却可惜了许久,若你说错了,便将这个送我吧。” 听她说起青铜弦纹镜,唐鹤逢有极其短暂的失神,但很快回神后笑着答应:“好。” “这就答应了?” “你之所愿,无有不应。” 苏媚被他哄得开怀,倚在他怀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他衬衣上的扣子。 “唐深,你为什么为自己取字鹤逢?” 我本海上鹤,偶逢江南客。 感君一顾恩,同来洛阳陌。 洛阳寡族类,皎皎唯两翼。 貌是天与高,色非日浴白。 主人诚可恋,其奈轩庭窄。 饮啄杂鸡群,年深损标格。 故乡渺何处,云水重重隔。 谁念深笼中,七换摩天翮。 这首诗中原满是香山居士的郁郁不得志,只期东风起,振翅高飞,直冲霄汉。 但唐鹤逢会有郁郁不得志得到时候吗?苏媚想不到。 在他正青春年少时,他应是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的鲜活少年。 于是她实在想不通他为自己取这样一个字的意思。 “原没有那般多的思量,只不过是在等江南客一顾之恩。” 可诗中的海上鹤与江南客,因一顾之恩走在一起,但缘分浅薄,难以支撑他们走到最后。 “这是怨偶。” 唐鹤逢轻轻抚摸她的头:“苏媚,鹤逢的意思是我虽恣意妄为,但愿为你收敛狂放。不觉窄庭院,不觉损标格,更不觉隔云天,我们不会是怨偶。”
第28章 情怀 下午苏媚收到了止观文学奖的回件。 邮件并未回复苏媚对于《墟落余烬》作者的问题。 邮件的正文内容也十分简单,婉拒了苏媚的请求后,又说明为避免有任何有悖创作精神的事情发生,文学奖作品的创作者在评奖阶段对包括评委在内的人全程保密,并在附件中将所有的参赛作品文稿发了过来。 苏媚看邮件内容的时候,唐鹤逢就在身边,看到对方的回复,他倒是没有太多的诧异,只是随口问了苏媚一句:“答应崔老的邀请了?” “嗯,崔老发过来的几部作品很不错。”苏媚点击了附件的下载,转头看向唐鹤逢:“其实我有想,对于任何行业与精神来说,传承是很重要的,总要有源源不断的新人出现,只有这样文学创作才可以保持在当下社会鲜活的生命力,当初《梅乡》出版和参赛时我也很荣幸得到很多前辈的帮助,樊苏奖时,很多人考虑到我年纪轻,作品少,共同参赛的作者都是资历,成就比我高的前辈,并不考虑《梅乡》这部作品入围,但作为赛委会主席樊苏老师说,我们评奖,看的不是资历和成就,最终这些都是要回归到作品本身的,我们要给年轻人机会,既然内容是好的,那我们就应该给它应有的夸奖,不然是会消磨年轻人的创作热情的。 我虽然对文学创作来说还是个新人,但既然有能力帮到其他创作者,这是一件好事。” 怎么说呢,苏媚这个人是怀揣着某种情怀的。 尽管她一直认为文字是她谋生的手段,但她的魂肉之中都侵染着对于文字的热爱,或者说是赤诚。 每个人都会有那么一两样事物,可以为之甘心破例,且这种破例不只是自愿自发的,也是乐在其中的,对于苏媚来说,文字便是这样的一种事物。 唐鹤逢想要说些什么,手机忽然响起来,来电显示是叶檀。 苏媚听不清叶檀在对面说什么,只看到唐鹤逢向她看过来对对方说:“稍等,我问一下。” 然后把手机拿到了一边:“刚刚叶檀说伴娘有事耽搁,所以问你愿不愿意做伴娘。” “好啊。”苏媚点头。 唐鹤逢重新拿回电话:“没问题。” 两人又说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叶檀和尤香稍后会带着伴娘服过来。” “嗯。” 晏城不大,叶檀和尤香赶到唐鹤逢两人落脚的酒店也只用了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他们带着伴娘服,尤香对于麻烦苏媚这件事情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我朋友来不了,是打算把伴郎也减去一个,但是家里长辈觉得这样不大好,所以只能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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