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的标准其实很难界定,没有绝对的厉害或者不厉害。要看欣赏这段舞蹈的观众,喜欢不喜欢。” 说完,祝萝给他们展示一段震动感很强的舞蹈动作,年幼的孩子果然欣赏不来。 “那,这样呢?”她变换风格,跳了一段与孩子互动的花仙子。 每个被花仙子感染的孩子,脸上都露出笑容,自觉拉起手,和祝萝一起跳。 “看吧,第一段舞蹈虽然技巧比较强,但不是你们喜欢的风格。第二段动作简单,可是你们很快乐。”祝萝总结道,“我认为,只要能给自己和欣赏的人带去快乐,就是好舞蹈。” “嗯嗯!”提问的女孩用力点头。 “既然小祝老师跳舞给你们看了,你们是不是应该展示一下自己?”祝萝怕他们放不开,再次强调,“无论跳什么都可以哦。” “那我要跳!”后排一个短发女生,冲到祝萝面前,展示了一段非常粗狂的蹦蹦跳跳。 与其他同学的表演风格,大相径庭。 祝萝却惊喜的拍拍手,“很好,你的动作框架大,适合学习牧区的舞蹈,野性且有攻击性。” “真的吗?我适合跳?” 祝萝再次肯定,“真的,你很有天分。” “哇!”女孩大笑着跑出教室,嘴里一路嚷嚷,“妈妈,小祝老师夸我有天分!” 因为不放心孩子,等在教室外面的妈妈,尴尬地把孩子送回来,朝祝萝点点头,“我家孩子皮,麻烦老师了。” “活泼也是很好的性格。” 祝萝用了一整节课的时间,让每个小孩跳完自己喜欢的舞蹈,总结出他们擅长的风格和舞种,然后交给每位家长。 原本对年轻老师有些不放心的家长们,看完这节课的表现,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愧是特意聘请的专业老师,就是不一样。” “我第一次见我家小孩上兴趣班,笑得那么开心。” “小祝老师,以后我家孩子就交给你了。” 祝萝不太擅长跟家长打交道,腼腆地应了两声,跟孩子们挥手告别。 原本对舞蹈兴趣不大的孩子,眼巴巴看着祝萝,奶呼呼说,“小祝老师再见。” “妈妈,下节舞蹈课什么时候开始?” “你现在又想上课了?早上又哭又闹,不肯起床的人是谁?” “我也不想上课,可是小祝老师很漂亮。” 漂亮的小祝老师回到家,还没有推开门,便闻到隔壁传来香气。 “喵呜~”瓷儿从门缝里钻出来,招呼祝萝过去,声音非常恳切。 祝萝立刻反应过来。 鹤令璟回家了。 她甚至顾不得放下包包,立刻调转方向,推开隔壁半掩的门。 中间只有短短十几米距离,祝萝甚至跑了起来。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非常思念鹤令璟。 “你回来了。” 鹤令璟听见动静,抬眼看向她。 祝萝倏尔睁大眼睛。 算起来,也就只有一周左右没见面,鹤令璟稍长的头发剪短了许多,长度只能堪堪遮住纹身,整个人看起来利落了很多,不复以前的颓丧气质。 除此之外,他难得穿一次正装,白色衬衫显得整个人格外挺拔。 “去哪里了?” “我才要问你呢。”祝萝回击道,“这几天去哪里了?” “国外,处理了一点小事。”鹤令璟语气寡淡,仿佛真的是处理芝麻大小的事情。 礼尚往来,祝萝回答,“我找了一份兼职。” “教小朋友跳舞?” “你怎么知道?!”祝萝差点怀疑,鹤令璟在自己身边安装监控器。 “猜的。”鹤令璟笑笑,“祝小兔这么可爱,其它工作都不适合你。” “什么呀。”祝萝走到他身边,看见桌上摆满餐厅送来的菜肴,格外丰盛。 有了上次的经验,祝萝以为又要庆祝什么。 可惜,她又猜错了。 “今天有一点时间,提前陪你吃年夜饭。” 祝萝听出话外之意,“接下来没有时间吗?” 鹤令璟眸色暗了一瞬,“抱歉。” 祝萝忙说,“没关系啦,反正我也不是很在意过年,还有瓷儿陪我呢。” “祝萝。”鹤令璟深深看向她,“不要这么乖。” 祝萝拿筷子的手顿了下。 “乖一点,不好吗?” “不好,我会想欺负你。” “啊?”祝萝有些怕,“不要欺负我,可以。” 鹤令璟装作为难,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点点头,“可以。” 祝萝正要庆幸。 鹤令璟又说,“除非你再主动一点。” 祝萝:…… 我还要怎么主动?
第42章 瘾 说是提前陪祝萝吃年夜饭, 但鹤令璟最多只能呆三个小时。 看到他眼下的乌青,祝萝能够感觉到,就算只有三个小时, 但他已经尽力了。 “其实……”祝萝慢吞吞说,“如果你真的很忙,可以不用管我的。” “嗯?”鹤令璟看她。 “我又不是很粘人的性格。” 鹤令璟笑笑, “我倒希望你粘人一点。” 祝萝眨巴猫儿眼, 不明所以看向他。 “我一声不吭,消失整整十天,你始终没有催促过。”鹤令璟欺身靠近,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 “有时候我会想,我们这样,算是在谈恋爱吗?” 算吗? 祝萝自己也有这样的疑问。 鹤令璟消失期间,去了哪里, 做了什么。 祝萝想问, 却迟迟没有开口。 鉴于人生中的各种遭遇, 祝萝非常在意‘边界感’这种事。 她想要保有自己的空间,想要练舞的时候不被打扰, 经年累月形成一种执念。 推己度人, 祝萝想当然以为,鹤令璟也需要属于自己的秘密空间。 比如他的楼上,必须他消失的时间。 鹤令璟没有主动说,祝萝也不敢问, 生怕冒犯他的边界感。 “如果, ”祝萝没有退缩,反而往前凑了一些, “如果我问,你会说吗?” 鹤令璟伸手过去,捧住她的脸,曜黑的眼睛格外清澈。 祝萝突然意识到,不知何时,她已经能够看到这个人的眼底了。 犹记最初,潘奇形容鹤令璟,说他像云像雾,谁也看不透。 而现在,只要祝萝愿意,云雾会主动为她散开。 “那你……”祝萝靠在他怀中,细白的手攀上他肩膀,“要快点回来。” “好。”鹤令璟低头。 祝萝闭起眼睛,纤长的睫毛如蝴蝶羽翼似的,轻轻颤抖。 紧张死了。 鹤令璟碰了碰,侧过头,咬了下她的耳朵。 说话时温热的气息,似乎要钻进祝萝身体,烙进灵魂,让她永世铭记,为之战栗。 “嘴巴闭得这么紧,我怎么亲?” “对不……唔!”祝萝下意识道歉,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彻彻底底堵了个严实。 鹤令璟大概不知道,这是祝萝的初吻,亲得一点都不温柔。祝萝勉强张开嘴巴,意识逐渐迷离,唇角似乎被咬破了。 她隔着雾气,凝视鹤令璟,又觉得他应该明白。 正因为初吻,所以才这么凶,要留下无法覆盖,无法抹出的印象。 “唔……”祝萝感觉自己身体内的空气,一点点被吸食殆尽,仿佛快要窒息一般。 抱紧鹤令璟的手,慢慢收紧,在他背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祝萝呜咽着求饶,不争气哭了出来。 明明训练再辛苦,伤得再重,祝萝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被爱时总是敏感的,眼里根本控制不住,可怜兮兮溢出眼角,又被温暖的指腹拭去。 “好笨。”鹤令璟曲起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接吻的时候不会换气吗?” 被亲的这么狠,又被弹了脑袋,祝萝红着眼睛捂住额头,委屈极了。 “不会,我没有接过吻,又不像你……” 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像只被欺负的小兔子。 鹤令璟一副餍足姿态,触摸她微微发肿的唇角,轻描淡写回答,“我也没有。” “骗人。” “不会骗你的。”鹤令璟又靠过去,仿佛有瘾似的,在她唇珠上啄了一下。 他手握住祝萝的手,诱哄她与自己十指相扣。 浅尝辄止的亲吻,再次变得缠绵起来,仿佛要吻到地老天荒似的。 祝萝被吻的晕晕乎乎,感觉手腕有什么东西,凉凉的。 她想要抬起手看看,却被鹤令璟握住,无法挣脱。 “糟。”结束亲吻,鹤令璟低头,埋在她肩颈间,“不太想走。” “时间到了吗?”祝萝迷迷糊糊看向鹤令璟,内心也不愿意他离开。 但是,鹤令璟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抬起另一只手,慢慢靠过去,抚摸他的头发。 因为刚剪短,发茬硬硬的,扎手。 但是顺着毛摸,触感格外好。 比撸猫更加愉悦。 “新年快乐。”祝萝说,“你去吧。” “祝萝。” “不急,我们还有很多很多时间。”祝萝虽然舍不得,却非常能够理解鹤令璟。 “我有一定要做的事情,你也有一定要做的事。” “我们不要成为彼此的牵绊,好吗?” “好。”鹤令璟用力抱了她一下,然后干脆地放开手,转身走向门外。 快要迈出去时,他回头,指着祝萝手腕说,“那个,是保平安的。” 祝萝抬起手,手腕上多了一串盘得油亮,足足108颗,每一刻都刻有经文的小紫檀佛珠。 严丰舟信佛,年年都要去带着全家人,去庙里烧第一炷香,祈求自己事业顺利。 祝萝跟随他,见过许多得道高僧,也知道他们开过光的佛珠有多么难得。 鹤令璟看起来,不像虔诚的信徒,却特意为祝萝求了佛。 看来,他真的很希望自己平安。 祝萝想到这些,喜悦之余,内心仿佛长了一根小刺。 鹤令璟那个人,甚至不奢望与自己走到结局。 他只希望自己平安。 恐怕他日日夜夜重复的噩梦,梦境中都是幼年惨烈的结局。 “你怕什么啊。” “你不是你的爸爸,我也不会是你的妈妈。” 祝萝握紧长长的佛珠,低声说,“我会好好保护我自己的。” . 农历腊月三十,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 今年烟花爆竹管制放松一些,外面到处张灯结彩,噼里啪啦喜气洋洋。 走到哪儿,都能看见成群结队的人。 这个世间,似乎只剩下祝萝一个人,形单影只。 除夕前夜,董秀发来一条消息,试探她要不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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