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之后,祝萝总会格外控制。只是最近情况特殊,一时间没留意,导致旧态复萌。 “嘶。”祝萝低着头,轻轻抽冷气。 最近,自己好像变得娇气了。 这么点痛,以前都能忍过去。刚才在学校,也好好配合大家训练,没有暴露任何异常。 怎么一回到家,就好像被打败似的,格外脆弱。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祝萝怀疑自己幻听,一抬头,发现鹤令璟抱着瓷儿,蹲在院子里松土。 祝萝眨两下眼睛,他还在,不是幻觉。 鹤令璟抛下猫咪,把铲子随便插在松好的土堆上,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 “最棘手的事情已经忙完了,春天这么好,我打算种一片花海。”鹤令璟看看她煞白的脸,想要摸摸,又怕手上的泥土弄脏她。 祝萝本人倒没有那么多顾虑,处于本人扑上去,紧紧环住鹤令璟的腰。 仿佛瞬间得到精神慰藉,刚才难以忽视的痛苦,也消减几分。 祝萝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发出没出息的呜咽,像迷失森林的可怜兔兔。 “乖,是不是想我了?” “才不是。”祝萝要强的反驳,发出委委屈屈的声音,“痛。” “又受伤了?”鹤令璟把祝萝推开一点,仔细检查她,没有发现哪里受伤的迹象。 祝萝捂住小腹,脆弱地好像玻璃娃娃。 鹤令璟顿时了然,居然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我存的红糖水教程,终于派上用场了。” 祝萝抬眼看他,很想知道,鹤令璟存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教程。 鹤令璟关切,并且有些期待地问,“我抱你进去?” “不用。”祝萝连忙推开,“我能走的。” 她感觉自己已经很脆弱了。 没想到在鹤令璟的眼中,还能把她的脆弱放大一百倍。 “哦。”鹤令璟看表情,竟然有些失望。 “喵呜~”被甩到地上的瓷儿,拿尾巴用力扫鹤令璟的腿,以发泄自己的不满。 见他毫无反应,瓷儿跑到妈咪身边,蹭蹭祝萝的脚踝,叫声又软又黏。 祝萝抱起瓷儿,本想回家,却被鹤令璟强行拐过去。 他走进厨房,熟练的开火倒水,拿出要从的材料,在红糖水你放了枸杞和红枣,格外养生。 祝萝捧着热乎乎的糖水,一口一口慢慢喝下去,感觉整个人都暖烘烘的。 鹤令璟好像很闲,坐在对面,眼睛眨也不眨看他。 祝萝确定,他真的是忙完了。 也不知道忙了些什么。 “想知道什么?”鹤令璟仿佛看穿她的心思。 “……也没什么特别想知道的。”祝萝虽然好奇,但不想给他添麻烦。 鹤令璟往前凑了凑,“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祝萝捧起水杯,慢吞吞喝完,才问,“你之前,烦恼的事情,解决了吗?” 她是指过年那段时间,逼得他们差点分手的事情。 “姑且算解决了吧。”鹤令璟回答,“当时我真的以为,自己可能跨不过去。” 他甚至已经做好准备,假如历史真的重演,自己愿意孤身一人面对凄惨的下场。 但真正迈出脚步,才发现比想象中容易。 就像悬崖边的雏鹰,不被推一把,永远学不会飞行。 目前的形势,虽然依旧处于不利。 但他从鹤家下手,打破了被群体针对的局势。稍微有点眼力劲的人,肯定会在这种时候避开锋芒。 一旦他们从内部开始瓦解,鹤令璟就能逐个攻破。 至于风雨飘摇的鹤家,他确实不稀罕。 鹤令璟最开始追求的,并不是夺回家产。 害得他父母沉尸深海的东西,他不要,别人也别想沾染。 落得半死不活的下场,是他们的福报。 “总之,幸好你没有放弃我。” 祝萝听见,露出‘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 “什么放弃不放弃的。”祝萝说,“我喜欢你,所以想要一直跟你在一起。如果哪天我想法改变了……” 鹤令璟动作停住,直直凝视她,“不喜欢了吗?” 祝萝摇摇头,“一定是因为,这个愿望实现了,所以要追求更深的愿望。” “真会说。”鹤令璟轻笑。 他很想问,祝萝的坚定和执着从何而来。 两个人这么不安定,脆弱的羁绊随时会被打破,她却在思考以后和以后的以后。 这样遥远的规划,其实违背鹤令璟的生活状态。 而现在,他却很庆幸自己遇到祝萝。否则,他恐怕一辈子,也看不见所谓的未来。 “说起来,快了吧?” “什么快了?” “改名手续,快了吧。”鹤令璟提醒,“不是说七到十五个工作日?” “也不一定是第七个工作日,万一是十五个工作日呢?”祝萝笑得眉眼弯弯,“明明是我改名,你怎么比我还急。” “当然会急。”鹤令璟伸手,撩起祝萝鬓边散落的头发,仔仔细细看着她的脸。 “我们可以结婚了,祝萝。” “是哦。”祝萝小声说,“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拿到。”
第55章 瘾 鹤令璟虽然算了日子, 但第二天是周六,户籍室和民政局都不上班,只有等到周一再办理手续。 祝萝原本有些失落, 看见鹤令璟一脸‘无法与全世界和解’的表情,又忍不住想笑。 “你不是说,还有时间要做, 先去忙吧。”祝萝推了他一把, 用教小朋友跳舞的语气说,“反正已经等了那么久,不差这么两天。” “哦。”鹤令璟干巴巴回应,语气差极了。 祝萝更想笑了。 她把鹤令璟送到门口, 看他坐上车,温柔的挥挥手。 这幕映入别人眼中,宛若一对和谐的新婚夫妻。 “祝、祝萝。” 祝萝目送鹤令璟离开,听见苍老难以辨认的声音。 她看过去, 愣了足足三秒钟, 然后果断转过身。 “别走, 你别走!妈妈现在只能依靠你了!”叫住祝萝的人跟过来,竟然是董秀。 她眼眶深凹, 嘴角有淤青, 走路时左脚一瘸一拐,看起来最近并不好过。 祝萝没有理会,执拗的关起大门。 董秀急了,用手指狠狠扒住, 阻止祝萝上锁。 “你放开。” “我跟你说几句话, 就几句话!” 祝萝不想听,盯着董秀卡着门框的手, 恨自己无能为力。 眼前这个人,辱骂自己的时候,责打自己的时候,用自己交换幸福婚姻的时候,从来没有心软过。 而祝萝现在,连狠下心关门都做不到。 她无比憎恨董秀,摧毁自己的人生,却做不出实质性的报复行为。 “我听你说,你先松手。” “祝萝……”董秀还想讨价还价。 “不然我报警了!”祝萝打断他,大喊。 董秀没想到,一直逆来顺受的女儿,现在会变成这样,下意识松开手。 祝萝立刻锁上大门,不给她任何闯进来的机会。 “你究竟有什么事?” “你爸爸要跟我离婚,帮帮我。” 祝萝纠正,“他不是我爸爸。” “他养育你十年,你总该……” “总该记得他恩情,以后报答他,对吗?”祝萝嗤笑,“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些。严丰舟抱着怎样的心态,把我养在身边,你不会不知道吧?” 董秀躲避女儿的视线,咽了下口水,“他也是为了这个家。” “为了这个家,就应该牺牲我吗?”祝萝质问,“从始至终,你考虑过我吗?” 不等董秀回答,祝萝又继续说,“没有。你明知道严丰舟的态度,明知道我的处境,但是你从来没有站在我这边。甚至可以说,我受到最大的伤害,全部来自于你。” 董秀慌了,连忙表态,“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来找我的初衷,是希望我给你机会?”祝萝露出十足嘲讽的笑,“难道不是希望我帮你,挽救你的婚姻吗?” 董秀目光闪烁,声音很没有底气,“我、我也是为了你好。” 祝萝不想再听她冠冕堂皇的托词,“话说完了吧?我走了。” 她转过身,董秀哀求了几声,见祝萝无动于衷,语气突然变得愤怒而暴躁。 对。 就像祝萝从小听习惯那样。 充满憎恨。 “祝萝,你以为是谁害我这样的!” “要是你乖乖听话,嫁给周青故。有了这层关系,姓严的敢随便跟我离婚吗?” “我生下你有什么用?你只会一次次毁灭我的婚姻,让我变得这么悲惨!” 祝萝原本打定主意不再理她,听到这话,只觉得可笑。 她停住脚步,用一种冷冰冰的目光,看向董秀。 “妈妈,你一直都搞错了。” “我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生命,你带我来到世上,让我承受这么多痛苦。” 董秀梗着脖子看她,一脸狰狞。 祝萝摇摇头,没有继续说。 董秀不会明白。 她自始至终,想法就是错的。 当初她自己遇人不淑,还非要固执地生下祝萝,导致祝萝经历无比坎坷的前半生。 而董秀自己的悲惨,是她本人造成的。 祝萝想要摆脱,想要掌控命运,避开那些错误的选择。 可董秀只会把怒火,发泄在祝萝身上,才会导致人生越来越悲惨。 董秀骂了一阵,引得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 她添油加醋诉说祝萝的无情,却没有人同情。 “大姐,你看看这地段,这房子。” “住得起这样房子的人,跟你就不是一个阶层的。” “认清楚自己吧。” 董秀颓然的倒在地上。 她一生都在依附男人。 小时候依附父亲,后来依附前夫,以为找到归宿,怀了孩子就立刻结婚,后来才发现所托非人。 后来董秀千方百计,不惜破坏别人家庭,以女儿为筹码,终于如愿嫁给严丰舟。 结婚那天,董秀以为自己终于实现了阶级跨越。 结婚十年,任劳任怨,严家人始终没有认同她。 严丰舟有了新欢,就把她当做垃圾似的甩掉。 现在,她隔着铁门,望着祝萝住所亮着的灯,似乎有些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她只想着攀附权势,从来没有正视过自己。 “你果然在这里。”严丰舟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我们现在还没有离婚,你闹成这样,多难看。” 说着,他看向里面一眼。 “你女儿怎么说。” 他用‘你女儿’指代祝萝。 从始至终,严丰舟从来没有把她当做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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