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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说的也不对啊，你炸什么？”程丹无奈道。 “你说的那些，我走回去的路上确实想过，要不要算了？她其实挺喜欢我的我也能感觉到。她跟前男友也没可能了，不会再和我分开，我只要说一声他们也不会再见面。可能大家心里或多或少都对别人有些想法，只不过我暂时没有而已......但当我回到家坐在缸前面，看着水雾从上面喷下来，看着树蛙在吃虫子，看见蜥蜴爬来爬去，我就突然又觉得，没意思,即使维持住这段关系也没什么必要了......” 说完张书瑞缓缓地启动了车子，重新出发了。 末了补充了一句：“你刚刚挺狂啊，那表情像是要拽上天了......”张书瑞这会情绪好像又好转了不少“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那样说话，挺新鲜的......” 程丹叹了口气。 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了，程丹睡了会，一直到张书瑞开到村口。 等到快到村口的时候刚好看到村口的向导，向导看起来没等多久，挺讶异两个人还挺早的，程丹跟着向导回家，看着他随意拿了个篮子背在身上，里面放了瓶水，问他们吃没吃早饭，都说吃过了之后，就准备出发了，程丹看了看张书瑞的包，说道：“现在放下点东西还来得及.....” 张书瑞摇了摇头：“我要带着，来都来了，万一用上了呢......” 几个人跟着向导去附近大概是高一点的地方，向导边走边跟他们俩讲解待会菌子一般在哪里，有的可能在什么树底下树叶盖着之类的，但是光听向导讲其实程丹他们并没有什么概念，向导是个50岁左右的村民，程丹觉得还挺厉害的，徒步的时候看他爬坡如履平地，气都不喘，遇到挺难爬的接近垂直的只有几根铁钉的坡，向导就会先上去，然后找到一处空地站定，准备拉程丹，还挺像那么回事的挺有距离地伸出自己的手腕让程丹拉，程丹心想，你就算抱我上去，其实都没啥的。 向导偶尔看到路边的野菜也会停下来采，程丹和张书瑞也会跟着看，向导就跟他们介绍这叫什么，拿开水一烫香油一拌就可以吃，遇到野果也会采，有时候野果跟树叶一个颜色程丹都根本发现不了这树上还结了果子，向导利落地爬上了树，随便摘了一把下来，给程丹和张书瑞，这果子小小的青色的，程丹以为是青梅，随便尝了一颗，觉得酸酸的，不知道什么味道，但不是青梅，张书瑞在那边咬的嘎嘎响，点点头说味道真特别，向导笑了一下，把剩余的放进了随身的袋子里，说是直接吃不好吃，得回去用调蘸料蘸着吃，说什么名程丹没记住。 几个人又往前走了会，这会向导走到一颗树下，程丹不知道向导怎么发现菌子的，就觉得自己还没看明白咋回事呢，向导就已经把菌子摘下来举到他们面前，解释道：“这叫做见手青，待会咱们捡的最多的就是这种菌子”，程丹看着表面上褐红色的菌盖，也没太好奇，之前吃菌菇火锅的时候见过几次，这玩意儿切开之后是青色的，应该因此得名，这时候张书瑞往前凑，问道：“看起来不是青色啊？摘下来之后要变色啊？” 向导笑了笑，掰开菌子，截面马上变青，张书瑞兴奋地朝向导举了举拇指，点了点头。 程丹有点纳闷，之前她离这边比较远，也没怎么正经来玩过，但是出差过来的时候也吃过几次菌菇火锅，大概知道常见的种类，张书瑞怎么离得不算远，看起来还这么一无所知的样子。之后他们去别地找的时候程丹问张书瑞：“你没吃过菌菇火锅啊？没见过？” “见过啊”张书瑞边蹲在地上用手扒拉着潮湿的草叶边说道：“你看大叔看我们的眼神，都等我们问了，你还搁那神游天外呢......” 程丹点点头，觉得也是，估计向导大叔都完全熟悉了给游客介绍的流程了。张书瑞跑来跑去仔细地在地上找着，偶尔找找菌菇，偶尔看看路面上的苔藓，摘了几颗看起来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跑到向导旁边讨论这些菌子能不能吃，向导随意捡了几颗出来，剩下的让他丢掉，说老了，不好吃。 张书瑞又问向导这些看起来颜色都还挺鲜艳的，还挺怪异，吃起来有没有毒？向导坚定地摆摆手道：“不会，烧熟了就没毒......” 程丹记得以前出差过来的时候还跟同事开玩笑，这边医院有个专门治疗菌菇中毒的科室。 程丹也仔细盯着每一寸泥土地找，发现了几颗看起来还挺嫰的菌子，还找到了几颗黄色的，又找到了几颗跟平时吃的大众的菌盖是灰色的菌子，还看到了一颗小小的，菌盖有点像灵芝一眼的菌子，程丹兴奋地举着菌子跑到向导面前，问是不是小灵芝。 向导看了一眼笑着回道：“牛肝菌......附近应该还有，你再找找，摘大的，小的就不要摘了，让它再长长......” 程丹兴奋地回去刚才的地方找，张书瑞也跟着跑过来了，程丹拦着他不让他找，让他自己去找别的菌子基地，这是她的，张书瑞弯着腰从她张着的胳膊下面钻过去，飞快地在地上找着，两个人比着赛，留下了小的，程丹找到了很多颗中等个头的跑到了向导那里丢进了向导的篮子里，向导看了看，冲着他俩笑了笑。 程丹突然感觉向导像是上山的父亲带了两个孩子在捡菌子。 向导觉得他们好像在比着什么赛觉得有点好玩，回头看了看还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认真找菌的张书瑞，偷偷地跟程丹指了指不远处说道：“那边，刚我看了，都是大的，好捡，你过去......”边说边回过头看了看张书瑞。 程丹很兴奋地跑过去，果然一眼就能瞅见几颗大的，菌盖颜色有点发青的菌菇，看起来像是有毒的样子，不过既然向导说是没事，那就应该没事，马不停蹄地跪在地上捡，程丹看到向导每次捡的时候都小心地采摘，保证菌子的完整，末了还把落叶敷上去，程丹也学着向导的样子，小心地在泥土里摸索着菌子的杆底轻轻一提，享受地听着清脆的“滴”的一声菌杆断裂的声音。
第49章 不远处还有一颗，程丹抬了抬膝盖准备跪走过去，忽然身体右侧感觉被人用腿攮了一下，程丹重心不稳，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就看见张书瑞飞快地过去蹲下，把那颗菌子捡了起来，放在自己怀里兜着...... 程丹缓了缓重新跪坐好，看着张书瑞道：“张书瑞你他妈......” 张书瑞得意地冲她笑着，接着又迅速地把周边其它的菌子都捡起来，飞快地跑到向导旁边炫耀去了。 程丹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黑色冲锋裤，防水的所以也不要紧，但是现在上面大面积的黄泥土看着有点好笑，程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找着...... 不一会儿她听到了不远处张书瑞兴奋的声音，就跑过去看，发现了向导在指着一窝黄色的小小的喇叭样的菌子点头，程丹不认识，向导跟她说是鸡油菌，也很好吃，市场上卖的挺贵的。 “我找到的......”张书瑞得意地宣布。 “啊是是是，你找到的，要不要在上面署个名啊？”程丹无奈道。 “你中午别吃.......”张书瑞假意威吓道。 “行行行，你现在就把它摘了塞嘴里吧......” 向导这会认真地摇头制止他们：不行，生的不能吃，有毒。 程丹看着这会张书瑞在那得意地摇头晃脑，又跑到远处不知道蹲着干嘛了，程丹看着向导好像提着篮子去别的地方找了，就敲摸地走到张书瑞身后，张书瑞好像在盯着一块小的苔藓看，程丹没用什么力地往张书瑞屁股上兜了一脚。 张书瑞这会正好处在一个有点下斜的位置，被踹之后还在地上滚了一圈才停，程丹坐在地上捧着肚子笑了会，摇了摇头又去别的地方捡菌子，就听到张书瑞在后面喊道：程丹你个小心眼的！ 程丹有点捡累了，随便找了会石头坐着喝了会水，想着捡菌子确实挺有意思的，以后每年这时候都可以请假几天然后找向导上山来捡，这日子可真美啊。 这会像是中午了，不过山上感觉不到热，程丹掏出手机看了看，想了想戴上了耳机听着音乐看着远处麻利地捡菌子的向导发呆，程丹以前一直认为在山上生活，尤其是这么不方便的话其实还挺郁闷的，肯定会降低生活的幸福感，但是后来程丹就觉得并不一定，她偶尔徒步的时候看到70多岁的村民把牛放到了山上，边等牛吃草边坐在树荫底下拿着烟袋抽烟，挺惬意的样子，又看到两个退休的老人可能在山脚下常住了下来，经常上山来找草药什么的，就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幸福的，也许身处什么样的境地，人总是还可以找到让自己舒服的生活方式，只不过你万一一直困在同一个环境中跟一群同样的人接触，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那个样子。 感觉身边有人过来了，程丹没回头，摸索着抱住了身边的树干，贴在上面不动了，张书瑞的笑声从上面传过来，轻轻地坐在她身边。 “你当我跟你似的，小心眼......”张书瑞不在意地道。 程丹没理他，继续抱着树干听着音乐。 张书瑞从兜里掏出两根水果糖，丢了一根在程丹身上，自己把自己那颗撕开包装放在嘴里塞着。 程丹这才松开手，准备把自己的糖撕开准备放嘴里，突然就被狠狠一拽倒在地上，张书瑞站起来笑着看她，又飞快地跑到向导那边去了。 “张书瑞你他妈的”程丹边坐起边骂道，看着远处的张书瑞好像在给向导什么，向导摆了摆手，张书瑞就没有说什么，继续蹲在向导旁边看着。 程丹觉得张书瑞真的跟高中的时候一模一样，虽然她不太有印象了，但感觉是的。 过了一会儿大概是向导的篮子快满了，朝远处的程丹笑了笑示意，应该是要回去了，程丹拿上放在一边的包，跟着向导往回走，张书瑞走在前面一直跟着向导在聊着什么，程丹突然觉得有点父亲儿子的既视感，又笑了笑摇了摇头，缓缓地跟在后面，遇到不好走的路向导就会停下来看着程丹等她走完再接着走，等到向导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向导家挺简单的，就是那种普通的农村家的样子，屋子的门是木头的，上面贴着红色的对联已经褪色了，进屋里面是大厅，大厅的地面上是水泥地，走上去脚底还有沙沙的感觉，上面有泥土和碎木屑，屋子里算不上亮堂，但是很凉爽，屋子里的一边用柴火在烧着水，水壶已经完全黑了，里面还有几个房间，但是门关着看不清，厨房在距离不远处，是一个单独的小房子，程丹突然觉得这种房子做成竹屋就会是山里隐居人士住的那种房子。 程丹去了趟卫生间，卫生间在外面，也是单独的小屋子，程丹以前徒步的时候用过，这边的卫生间倒是挺好，听说是要打造旅游景点，政府将农村土厕统一改造成冲水的统一排放，要不污染山里环境还是什么的，反正这边厕所都很现代很干净，只是有时候冲水的水压不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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